琳娘皺著眉又想了想,突然意識到個大問題似的,就問張銘:“那咱們的地怎麽辦?去了縣裏就沒人種了。”


    張銘點點她鼻子,笑道:“光靠咱們兩個也種不了那麽多地,你放心,我已經有辦法了,還是你姐夫幫忙想的輒,還有,過幾天,你找個時間和我去趟你姐姐家,咱們也去送送禮。”


    “好,誒,對了,今天臨走前,大哥讓我跟你說,他這趟迴來的急,沒能送你見麵禮,讓你不要見怪。他還說下迴就補上。”


    張銘一愣,就說:“沒事兒,你不說我還不知道他要送我見麵禮。”


    “唉,說起來我也快兩年多沒見到大哥了,也不知道他在外麵過的到底怎麽樣,他今天看起來憔悴的很。”


    張銘看出她依戀自己大哥,就安慰道:“他也說了自己是昨晚才趕到家的,肯定路上累的狠了。”


    “嗯。說的也是。”


    兩個人說完話,就並排坐到床上,琳娘吹了蠟燭要收床帳,張銘突然想到什麽,將她抱了個滿懷,笑問道:“你要和我說什麽?還沒說呢,哄我呢?”


    因為眼前黑著,琳娘膽子反而大了些,就反握住張銘的手,輕輕的說了句話。不過她聲音太小,張銘沒聽清。


    “什麽?”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親了,他一驚,就躺倒了,一時間倒成了女上男下的姿勢。不過琳娘親他不像親,倒像是撞上來的,她連手都發抖,可想而知有多麽緊張。


    張銘大概反應過來是什麽,就將她抱起來,借著外麵的月光,親了親她嘴角,笑道:“我知道了,不過不行,咱們都在孝裏呢。”


    琳娘臉上發燙,但還是加了句:“我娘說,咱們成婚時間已經很久了,總是不……是不好的。雖然在孝裏,但隻要注意了日子就沒事,我……我前些日子剛有過小日子,是可以的。”


    張銘心裏自然也是想的,不過他在這件事上想的更長遠,就繼續親她臉蛋,安慰道:“我知道,不過你膽子小,我怕你害怕,還是再等等吧。”


    聽他這樣一說,琳娘鬆了一口氣,肩膀也塌了下來,又不好意思道:“那,那好吧。”


    張銘看她這樣就知道,她就算願意,也隻是因為覺得這是件義務吧,不僅跟他期望的不同,而且她才剛過十四歲,身體稚嫩,也不適合做那種事。所以即便他心裏頭像有團火在燒,麵上也是一派雲淡風輕,將她放平,又掖上被子,低頭親了親她額角,說道:“你要是覺得對不住我,以後就像方才那樣,多親親我,我就滿足了。”


    琳娘被他說的越發害羞,就緊閉了雙眼,點了點頭。


    張銘收了床帳,自己也鑽進被子,將身邊人抱進懷裏,他心裏歎著氣,卻輕輕笑了起來。


    ☆、第30章 忙碌


    年初八,算是村裏人不約而同開始勞作的日子。


    之前幾日,張銘在孫家村沒有什麽親戚可走,就佯裝給自己放假,和琳娘在家休息了許久,也不看書寫字,兩個人隻一門心思做吃的,閑下來就下棋。張銘先前買了許多布,他有前世的見識在,就有許多想法可以教給琳娘,讓她去做。他們如今隻算得上是平民布衣,但有張銘撐腰,琳娘也大著膽子做了兩條八幅裙,她心靈手巧,雖然用料隻能算一般,勝在配色新穎,上麵的紋飾也有特點,不過隻能穿在內室給張銘一個人看,其實頗為浪費,好在張銘喜歡,且他們雖不算富,手裏也算有些餘錢,就做起這樣的浪漫事情了。


    張銘也不是毫無想法,他看琳娘隻敢在家遮遮掩掩的穿漂亮衣服,就覺得單為著這一點,也得尋條途徑提升提升自己的地位,他自認為和喜歡金屋藏嬌的武帝不同,自己的女人漂亮,還是要讓世人都能看到的好。


    既然到了初八,張銘就得開始活動起來了。先前,他已經和琳娘拜訪過劉盛家,趁著那次和劉盛又計劃了招佃戶的事情。劉盛這人著實和他心意,好像開了金手指似的會打點事務,他不知用了什麽方法,初八之前就和孫大剛及他那幾位兄弟都商談了一番,竟然將報酬壓到了一成五,張銘雖覺得他下手狠了些,但他自己也不是聖人,有便宜還是要占的。況且,劉盛自己的地就有五十畝之多,其中雖然還有十幾畝河灘地那樣產出少的,其餘的可都是好地,張銘自家那區區十畝地不過是跟著他沾光罷了。他也樂得如此,就和劉盛一道和孫大剛諸位簽契了。


    張、劉各自收了契子,一道往家走,路上不免又交談起來。


    “姐夫,你可真是高人,竟然談的下這樣的便宜生意。”


    劉盛嘿嘿笑道:“今天這樣高興,我也就不自謙了,說實話,憑我這三寸不爛之舌,哎,除了我那嶽父,幾乎沒有搞不定的事情。”


    張銘亦笑,“嶽父為人板正,你可休要得意忘形,到時候平白又吃派頭。”


    “哈哈,這我知道。唉,可惜咱們的大舅子瞻前顧後,錯失了這一季。”原來,孫瑜來的急去的也急,初三就坐船走水路迴燕京了。劉盛又轉頭對張銘說道:“妹夫,我跟你說,我的打算是這樣,這一季先給他們一成五,若是做的好,下迴就簽個長久的契子,將報酬也提迴兩成,這樣省心更多,你看如何?”


    張銘麵容一肅,覺得這樣做飯著實不錯,就認真道:“你想的這樣周到,我就跟著你發財了。至於瑜兄,等這一季收成上來,他得了咱們音訊,自然不會再錯過這樣的好事了。”


    “也是。說起來,我這樣忙前忙後,還是為著瑾娘,她如今快生產了,我想能多些時間陪著她,唉,你看看我,一想到要做人爹了就話多起來。”劉盛看似尷尬,臉上的喜色卻無論如何也掩藏不住。


    張銘看他高興,也不免沾染幾分喜意,就開口附和起來:“那是自然,我總想著能好好恭喜姐夫你一番,不如就趁這迴吧。”說著,他還裝模作樣來了個拱手禮,劉盛被他這樣一逗,就哈哈大笑起來。


    其後,因為張銘年前就和小酒肆的那位寡婦嚴氏過了戶,他一早就訂了施工隊,清河縣上就有專門承攬這些事務的人,很是方便,他們年前開工,過年停了三五天,之後又馬不停蹄的趕工,總算在大年十三替張銘將那間酒肆重新粉刷了一通,漏風漏水的地方也全都堵上,重新砌了爐灶,


    張銘特地借了常春的一匹老馬,跑去驗收了一番,他對古代技術要求不高,還算滿意,這樣,算是開店的前期準備都做的差不多了。


    至於嚴氏,她和張銘過了戶,收了錢,原本打算收拾了細軟,帶著她四歲的胖孫子迴鄉下去住,卻被張銘留下了。


    “嬸子你將酒方子贈給我,我卻自認沒那能耐練的出這一手,尤其是那果酒方子,是你家祖傳的,其中肯定有特別之處,不如你留下幫我做工,你照舊做酒,我出本錢,日後店裏賣酒的收益我和你家七三開,我再貼補你每月工錢,如何?”


    嚴氏守寡多年,後來又中年喪子,還能勉強活下去不過是因為她那個四歲的胖孫子罷了,她一個婦道人家,獨自經營酒肆十分艱難,收益也差,才想著咬牙將店盤出去,到鄉下去混個安穩日子。她年輕時候跟著自家丈夫當壚賣酒,也在清河縣上過的風生水起,當時還有個“果酒西施”的別名,自然見識也多,她打聽了張銘家的身世,得知他在年前的縣試中取了第七名,就想著是否能留下替他做工,蓋因她如今唯一的慰藉就是孫子,鄉下的孩子啟蒙晚不說,能不能尋到好的老師更是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若是能夠跟著張銘學上一點半點,那才是再好不過。且張銘給嚴氏留下的印象就是個雪中送炭的恩人,他開口求她留下幫忙,自然就千肯萬肯了。


    “你既然這樣說,我當然是肯的。不過賣酒的收益我就不要了,如今店是你家的,本錢也是你出,隻消給我工錢就夠了,就是能不能留個房間讓我們祖孫倆住下,這樣也方便些?”


    張銘笑道:“這你放心,我一早就考慮了,樓下的店麵被我托人改成現今這樣,就是為著空出個房間好讓你們祖孫住,連床下火炕都新做了,斷不會委屈你的寶貝孫子。”


    嚴氏得了這樣的好信,更是大喜,一心想著等張銘開張後要好好替他把關。


    那之後,就是張銘自己家的搬家大計了。他家這座宅院,撇去年久失修的部分,結構和裏麵的舊家具,都還是很不錯的。尤其是書房的藏書,張銘猜得出來,其中大部分都是他那位便宜曾祖父的收藏,裏麵內容駁雜,既有四書五經這樣正經八百的,也有他丟給孫琢看的那些野史,還有些不入流的豔情話本,打發時間倒是不錯,不過,不是他古板,而是裏麵有些內容,即使用現代人的眼光去看,也委實少兒不宜,當然,最多的還是地理周誌這樣的東西,裏麵還有幾張舊海圖,非常難得。畢竟,如今的大周朝,仍然采取的是閉關鎖國的政策,海邊的住民都需往內遷移十五裏安家,海船更是不用多想了。看來他那位便宜曾祖父,不僅僅是清流才子,連想法也異於眾人,隻是不知這是否就是他當年被本家流放的原因了。


    既然家裏的許多東西都是難得且珍貴,是留還是帶走,就得細細思量了。張銘跟著琳娘一同擦洗家具,有些用上好木料做的家具,因為之前一直沒有打蠟保養,都灰撲撲的,即使擦幹淨了之後看著也不新了,張銘就做起主來,將它們都用漿洗過的舊布罩子蒙上,塞進柴房,等以後他們搬迴來住的時候再拿出來用。書房裏的那許多書,張銘隻留下了些話本,其餘的全部被他裝到藤箱裏,打上了包,其中的許多書在他看來,價值不下於珍本孤本,還是帶在自己身邊放心。


    至於鍋碗瓷器之類,嚴氏之前就有許多放在店裏,倒不用全部帶去,張銘和琳娘將自己家裏翻了個遍,隻有幾隻甜白瓷的能勉強湊成一套,算的上值錢,其餘的都是粗瓷陶碗,不過為了省錢,還是統統包了起來,準備帶走。


    再有,就是被褥衣物了,他們的身高如今還在長,一些太舊的衣服就沒帶在身邊,琳娘的陪嫁少,收拾起來也就淺淺一箱,至於青青的東西,她自己早早的就收拾好了,不用張銘和琳娘費心。新做的棉被和褥子紮成一捆,到時候提了就能帶上。


    最後,是他家為數不多的金銀珠寶,琳娘自己的一些琉璃簪子,張銘送她的珍珠頭麵,瑾娘送她的銀首飾,顧氏留給她的幾個琉璃絡子,還有張銘曾祖母的那隻鎖麟囊,以及田契地契,都不能放在家裏,就全部收攏起來,放在當初裝鎖麟囊的小檀木箱子裏,仍舊塞在他們的床板下,等出發那天拿出來一並帶走。


    這樣一歸攏,張家除了座空宅院,幾乎沒有值錢的東西留下了,也不怕遭賊,張銘提了兩隻雞送到前間的趙大嬸家,讓她平日裏無事就幫忙看顧一下他家。趙大嬸既然收了他的雞,自然是願意的。且張銘也不是不迴孫家村了,清河縣離這村子還是近的,他時不時還要迴來祭祖過節,倒沒什麽可擔憂的了。


    前前後後忙了七八天,就到了大年十四的晚上,張銘到底身體還是不太好,不小心就弄傷了自己,伏在床上叫痛,琳娘自然也是一身疲憊,隻能強打著精神替他推拿。


    “明天就走麽?你身上這樣不舒服,要不歇兩天吧?”琳娘一邊替張銘敲背一邊擔憂的問道。


    張銘皺著眉歎氣,“不行,還是早一點走的好,你爹那明天就開館了,琢兒這幾天也想必已經等的急了,何況清河學館就算開的比你爹那晚一點,咱們到了縣裏要忙的還有很多,時間不等人啊。”


    “那好吧,我已經做好了幹糧,明天咱們路上吃。”


    張銘想起了什麽又說:“明天要委屈你和青青了,咱們隻能坐牛車去縣裏,畢竟常大哥的馬已經老了,不能再拖那麽多重東西。”


    “我沒關係的,青青人乖,等咱們安頓好了,讓她多休息休息就行。”


    “嗯,等咱們把店開起來,我就去買兩匹馬養著,咱們也自己弄輛車,我到時候也教你騎馬。”


    “真的麽?我也能學騎馬?”


    “那自然,隻要你喜歡我都會讓你學的。”張銘被琳娘推拿了一番,總算舒服點,敞著衣服坐起身,親了親她,琳娘近日來主動的多了,會大著膽子迴抱他,她個子矮些,還像個大孩子,不過


    張銘就喜歡她這樣。


    張銘心裏有根底線在,雖然很想,但還是把忍字放在心頭。最逾距也不過是接吻,痛並快樂著。他心裏時時念著一句話:早開葷不長個。最後自然是兩個人手牽著手躺下、閉眼、睡覺。


    第二日清晨,不同於以往,張家忙碌極了。常春一大早就牽來了從縣城裏跟人借的牛車,幫著張銘一起裝東西。他曾告訴張銘,不日就要離開孫家村,但看張銘要搬家,就多留幾日,準備幫忙。


    孫琢大清早也收拾了東西趕到張銘家,他眼圈兒紅著,想來也覺得離家不易,不過他人小歸小,正經起來做事也很有章程,幫了不少忙。他娘趙氏在家勸孫炳,就沒來送二女兒搬家。倒是劉盛又來了,他還帶著幾個佃戶,讓他們幫著張銘先把糧食用板車拖去縣裏。


    雖然一早上兵荒馬亂,不過卯時過半,還是收拾好了一切,常春騎馬用車子拉東西,張銘和孫琢騎一匹馬,琳娘和青青坐在裝滿家什的牛車上,劉盛幫忙趕牛車,速度有限,他們就慢悠悠的出發了。


    ☆、第31章 進城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開始第二卷的內容=-= 往下男主會開金手指的 再重申一遍!不會虐!至於肉……會有的,哈哈哈哈哈哈哈【神經病


    一路上算是長途跋涉,幸好這日未下雪,隻是涼風似刀割,刮的人臉上生疼,牛車速度又慢,時不時還要停一停,這樣走走停停,張銘覺得自己臉上手上都沒知覺了,才終於見到清河縣的南城門。他們出門趕早,在城門關上之前,終於到了。


    劉盛掛心瑾娘,未做停留,就跟著幫張銘送糧食的那幾位壯漢一道乘著拖車迴去了。瑾娘產期在三月,他和張銘約定到那時候再見。常春沒什麽牽掛,他四處皆可為家,且看張銘一人帶著三個孩子行事艱難,就決定留下幫忙。


    張銘盤下的酒肆在知味樓的斜對麵,離城門挺近的,嚴氏一早就知道張銘這時候要來,就托了倆街坊領居來幫忙收拾,這時候遠遠的就看見張銘一行人,她一路跑來,對著琳娘就笑道:“這就是張家奶奶吧,真是漂亮,一路上都凍壞了吧,我已經燙了酒,等收拾好了,大家夥兒還能去看看燈會!”元月十五,又是一年上元節,清河縣雖小,燈會也是不可少的。


    琳娘凍的說不出話,隻能抖抖索索的衝嚴氏點點頭。張銘看她和青青都撐不住了,連忙說道:“嚴嬸兒,你快帶著她們進屋去吧,東西我們搬就行。”


    嚴氏也算伶俐,她隨身就帶著湯婆子,塞到琳娘手裏,讓她和青青取暖。琳娘跟著嚴氏,迴頭看張銘,見他對自己點點頭,才攬著青青進屋去了。


    常春隨身帶著酒壺,遞給張銘讓他喝,張銘喝了一大口,隻覺得一股暖流從胃裏湧向四肢百骸,又遞給孫琢,笑道:“你也喝一口,姐夫還得靠你幫忙搬東西。”


    孫琢的情況也不是太好,不過他為人堅強,對於這點艱苦心裏不以為然,也不說話,接過酒壺就咕咚咕咚喝了起來,直到被常春劈手奪過才作罷。他靦腆笑笑,“咱們快搬吧,我長這麽大,還沒看過縣裏的燈會。”


    常春拍拍他腦門,沉穩道:“已經到了這兒,自然能看到燈會的。”


    此時張銘已經恢複了一陣,就指揮起來,“這兩箱東西就擱樓下,都是鍋碗瓢盆,琢兒幫忙把這兩條被褥搬上去,常大哥,先麻煩你和我一道搬書,搬完了書咱們再一起幫琢兒。”


    “好。”


    “行。”


    常春幫著張銘將書搬到樓上屋子裏,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由說道:“格局是不錯,就是未免太小了些吧。”


    張銘臉上無奈,解釋道:“是的,隻是搬的急,就取權宜之計了,這間屋子後麵那間原先也是那酒婆家的,不過被她賣了,沒辦法一起買下,我已經和現今的屋主談好,等到二月初,就能租下來。”


    常春點點頭,又問:“那你們在這裏用水呢?”


    張銘臉上露出個壞笑,“這原先就是前店後作坊的酒肆,自然不愁,如何?常大哥你問的這樣細,是想好要留下了嗎?”


    常春一向波瀾不驚,這下被他一問,倒露出些尷尬來。“啊……這,”


    “哎,我不過是說笑,你要是不願意也不用顧忌我。”張銘見他尷尬,也不逼的太緊。常春迴了他個笑,也不答話,轉身朝樓下走去,幫孫琢搬東西去了。


    倒是張銘,跟在他後麵,心裏直歎氣,不知道該如何想辦法將這人留下來幫忙。


    將東西都搬好後,琳娘和青青在嚴氏的照料下也緩過來,嚴氏請了兩個街坊婆娘來幫忙收拾床鋪,她們都是上了年紀的勤快婦人,不多時就收拾好了,至於琳娘和張銘的衣物細軟,自然由她自己收拾。嚴氏請來的人都是知趣的伶俐人,倒沒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


    張銘、常春、孫琢三個人就在樓下的桌子邊將就吃了些糕餅,嚴氏燙酒的水平很高,他們一人喝了一碗。她這迴將孫子也帶上來了,確實胖嘟嘟的,頭上也總了角,像個圓滾滾的團子,看起來可愛的緊,就是有些怕生,攬著自己祖母的脖子就是不放手,孫琢要逗他,還嘴一癟,要哭不哭的,很是惹人喜愛。


    嚴氏尷尬道:“這孩子爹娘死的早,我又老把他一個人放在街坊家,就怕生了,張秀才你可別介意。”


    張銘打心底裏喜歡小孩兒,又看到那孩子已經打起哈欠,就笑道:“我覺得他挺可愛的,以後你就帶在身邊吧,別總是放別人家了,我會讓琳娘和青青也幫襯你的。現在也晚了,你先帶他去睡吧,也不必留門,我家這幾個都沒見過縣裏的燈會,一會我帶他們出去玩,興許迴來的時候就晚了。”


    嚴氏點點頭,應道:“那好,我幫你們將屋裏的炭爐燒好,等你們迴來就能熱乎乎的睡覺。”


    “嗯,多謝嚴嬸兒了。”


    嚴氏帶著她孫子迴自己屋裏去後,張銘轉頭對孫琢吩咐道:“去讓你姐姐她們換身厚衣服,你自己也去換,再讓你姐姐順便幫我帶件披風下來,換好了咱們就去看看燈會。”


    孫琢被他這樣指揮也不惱,蓋因一會兒就能去看燈會,他高高興興的就上樓去喊他姐姐了。


    張銘支開了人,就轉頭看向常春,誠懇道:“常大哥,我如今家裏著實缺人幫忙,你就不再考慮考慮麽?”


    常春原本還當這事已經過去了,被他這麽一問,就一噎,露出些無奈來。“實不相瞞,我決定明天就去趟滄州,春生的衣冠塚被我立在那,我想去看看。至於你這提議,”他撇撇嘴,無奈道:“太不成熟了些,先不說你家這屋子小,我和你們住在一處,難免有閑言閑語,再者,我想過了三月三去趟燕京,迴來了再看吧。我對你來說,實在隻能算遠水解不了近渴。你要是真缺人,就去尋人牙子,幫你再尋倆個嚴氏這樣的人物,雇了她們幫你。”


    張銘聽他這麽一席話,聽出來也不是毫無希望,就道:“是我疏忽了,沒想到還有這些顧慮,不過,隻消給我幾個月時間,都能一並解決,等你從燕京迴來後,再拒絕我這提議也不晚。”


    常春喝了一口酒,搖搖頭,說道:“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唉。”說著又笑了笑:“你倒是猜準我還會從燕京迴來。”


    張銘笑道:“你當初有魄力脫離家裏,自然不會想著迴去,何況不單單是我希望你留下,你可別忘了,琢兒將你捧的跟個神似的,你就是隻當他半個弟子,也得帶出個樣兒來。”


    “孫琢確實不錯,我也有心要帶他的,你放心吧,到時候就看你能不能說動我了。”


    常春在縣裏還有自己的去處,見孫琢領著自己姐姐她們下樓來了,就和張銘告辭,又招唿了孫琢一聲,就走了。


    張銘轉過頭,對三個半大孩子笑道:“走吧,咱們看燈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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