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草橫了說風涼話的俊安一眼,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吧?等會兒叫你知道我的厲害!


    打定主意一會兒好好磨磨這快上頭了的大弟,當務之急是要趕緊給這氣紅了臉的吉吉道歉,拉過龐吉,做小伏低的說:“好了嘛,是大姐的不是,不該這樣的,你就原諒大姐啦,好不好呐?”


    邊說邊搖晃著他的小身板,把人搖得一晃一晃的。


    憋了好一會兒的龐吉,捂著肚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眉一揚,對著苦著臉的俊安兩兄弟道:“好了,我贏了,別忘了多抄兩篇大字。”


    俊康嘟著嘴,氣唿唿的對滿臉迷茫的李香草抱怨道:“大姐~你……你就是,你就是個……哼!你就不能出息點,拿出你大家長的樣子來?幹嘛非要立馬就道歉的?叫我跟大哥兩個輸了他。你,你氣死我了!”


    直到這會兒李香草才仿佛聽明白,立時氣得是頭發直豎,好嘛,這三個家夥好大的膽,不但賭博,還拿自己打賭,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一指牆根,大聲吼道:“給我老老實實牆根邊站著去,站上一個時辰,好好反省反省你們錯哪了?中午不許吃飯!”


    作者有話要說:  土豆是把豆種給切塊,埋到土裏,跟種紅薯差不多,就是紅薯要插藤的。


    年前種土豆的話,是要蓋上一層膜的,年後,氣溫高,就不用了,不過就是沒蓋上地膜產量高。


    ☆、第九十二章叫魂


    盛怒之下的李香草著實有些駭人,三個人忙繃緊皮肉,一溜煙的跑到牆根下站好。


    荷花端了飯菜過來,見俊安三個老老實實的站在牆根下,抿唇笑道:“是不是又惹大姐生氣了?”


    三個連忙擺擺手,急急地辯解道:“沒有,沒有。”


    擺好碗筷,衝三人招招手,“好了,你們說沒有就沒有吧。趕緊過來吃飯,等會兒還要去學裏呢,別耽誤了時間。”


    “哦。還是二姐最好了!”


    歡唿一聲,揉著自打聞了飯菜香就不住打咕嚕的肚子,小跑著坐在了條凳上。


    望著秋子兩姐妹快迴來的身影,李香草喊了一聲,轉身就見三個已經坐在凳子上了,不由橫了眼笑嗬嗬的荷花,氣道:“你呀,就知道慣著他們,明兒這幾個都被你慣成了混世魔王了。”


    邊盛著飯,荷花邊笑道:“看大姐說的,咱家三個都聽話得狠,哪像前邊那誰家的,我聽說前天還把他老子娘給氣得不輕呢。十來歲的人了,還不如咱家安小子他們三個懂理。”


    李香草端著碗筷,聞言,不屑的笑了笑,“哼!管他們做什麽,不過是不相幹的人。前兒聽說安安他們進了學,村裏傳了不少的閑話。反正聽了是不痛不癢的,愛嚼舌根嚼去,咱自關門過咱自己的,早就沒了關係的,說了那麽多酸話也不怕人笑話。”


    “就是!”


    李香草捏捏桔兒的腮幫子,笑嗬嗬的取笑道:“你個小人精兒,你知道啥?還就是!往你二姐身邊坐坐,給你秋子姐姐兩個讓個位置出來。”


    撅撅嘴,端著碗筷,自己蹭蹭的往邊上讓了讓。


    待秋子姐妹兩個坐了,李香草笑道:“辛苦了,趕緊吃飯吧。”


    秋子姐妹兩個坐下,端起碗筷笑道:“方才怎麽見三姐兒嘴巴撅得老高,該又是大姐兒欺負她了吧。”


    停了筷子,聞言,斜了眼裝可憐的桔兒,“哪裏是我欺負了她,這丫頭跟人精兒似的,誰能把她欺負了去?”


    邊吃飯,邊嘮著家常,不過一會兒的工夫,也是吃完了飯的。該去學裏的去學裏,該忙著地裏活的,忙著地裏的活,隻留著桔兒沒法子。


    李香草還想著跟前幾天似的,去地裏的時候把她帶上,誰曉得人家死活拽著俊安的書包,鬧騰著一塊去學裏看看。


    被她鬧得腦仁兒疼,李香草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屁股上,把她嚇得一激靈,訕訕的鬆了手。


    “我跟你說啊,桔兒,你給我好好聽話,不許搗亂!學裏是什麽地方,能是你去玩兒的?要是打擾了夫子授課,看我不餓你三天。”說完桔兒,又對著俊安三個,冷笑道:“你三個也別給我裝無辜,平時不見桔兒咋樣,今天怎地非要跟著去學裏?


    別打量著我不知道你三個的小心思,不就是想著帶著桔兒就是搗亂了,有她在前邊頂著,我也不能咋了你們是吧?罰你們的事兒我可還記著呢,今兒晌午也就算了,晚上迴來給我繼續站著,好好想想到底錯哪了?晚上幹活迴來我要一個個的問。”


    本想著晌午這會兒過去就算完了的,誰曉得卻是秋後算賬的?一時間三人俱是打擊的把腦袋耷拉了下去。瞅著三個的腦袋頂,李香草忍了笑,不耐煩的趕起人來,“時候不早了,趕緊去學裏去。”


    太陽漸漸下山,天空上隻留下了夕陽的餘暉。


    李香草一行五人,抬著筐,拿著鋤頭,走了迴來。


    “呦?!看不出來,還真聽話,都站好了,一會兒我忙完了,有話問你們。”


    一見三人老老實實的貼著牆根站著,李香草放下鋤頭,笑道。


    看著大姐迴來,想著自己三個都那麽聽話了,怎麽著也該減輕點處罰的,誰知道人家隻是輕飄飄的瞟了一眼,然後扛著鋤頭施施然的走了?立時都有點泄氣了,蔫頭蔫腦的。


    洗了手,迴來三人前頭坐著,接過桔梗遞來的茶碗,抿了口。


    這才假惺惺的說:“站得累不累?要不要教你們秋子姐一人給你們搬個椅子坐?”


    一看李香草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俊安兩個就知道定是大禍臨頭了,聽她溫柔柔的問著,心裏都是七上八下的,不住的打著鼓。多說多錯,還是老老實實的站著吧。


    打定主意,兩人緊抿著嘴,連連搖頭。


    “大姐真好!”


    脆脆的一聲,俊康抬腳跑到了李香草跟前,笑眯眯的邀寵呢。


    “天要亡我!!!”


    這是俊安兩人共同的心聲。


    笑嗬嗬的拍了拍俊康的小臉蛋,李香草大吼一聲,“老老實實給我去那邊站好!誰叫你過來的?”


    眨巴著迷茫的大眼,小家夥被李香草這一嚇,“哇”的一聲,大聲哭了起來,“哇!大姐壞!大姐壞!”


    連推帶攘的推著坐在椅子上的李香草,許是哭得狠了,不住的打著嗝,臉都憋紅了。


    李香草看著不對勁,忙放下手裏的茶碗,抱著俊康坐在懷裏,不住的輕拍著他的背,柔聲哄道:“康康?康康?對不起,對不起,不哭了,啊?是大姐錯了,咱不哭了,啊?”


    哄了好一會兒了,打嗝聲倒是止住了,隻是還是不住的哭,聽著聲音漸漸嘶啞的俊康,李香草急得汗都冒出來了。


    荷花端了碗水過來,焦急的說:“大姐,聽著康康聲音都不對了,先給他喝點水吧。”


    隻顧著哄俊康的李香草氣極,一揮手打翻了碗,罵道:“還站在這裏做什麽?沒看到小弟都哭成這樣了?去,趕緊去把海河爺爺給找來。”


    衝荷花發了頓脾氣,見俊康哭得更厲害了,又是害怕又是委屈,抱著俊康也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邊道:“康康,康康!能不能不哭了,咱不哭了好不好?是大姐錯了,大姐以後再也不吼你了。隻要你不哭,大姐怎麽樣都行。康康?康康?大姐對不起你啊。”


    “大姐,別哭了,我這就去找海河爺爺來。”


    “大姐兒~”


    聽著李香草聲音裏滿是驚慌,幾人忙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哄著。


    緊緊地抱住哭個不住的俊康,李香草霍地站了起來,抱著俊康健步如飛,不一會兒攆上了荷花,隻是一句話也沒說,抱著他跑進了李海河的家裏。


    “海河爺爺,海河爺爺,你快出來啊!康康,康康出事了,海河爺爺!”


    已經睡下的李海河聽著外邊撕心裂肺的哭聲,忙一骨碌坐了起來,連外衣都沒來得及披上,隻著中衣的跑了出來。


    拉開門就見李香草抱著大哭不止的俊康癱軟在了地上,心裏一個咯噔,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也來不及多問,輕輕接過她懷裏的俊康,抱進屋放在了床上,對跌跌撞撞的李香草焦急的說道:“快,把燈給點上。”


    手搭在俊康的胳膊上,摸著他的脈搏,“香草,怎麽迴事?”


    擦擦眼淚,李香草抽泣道:“嗝……嗝……都……都怪我,我……我不該……不該說他的,都……都是我的錯。”


    拍拍自責不已的李香草,柔聲道:“別急,我看康小子沒啥事?就是被嚇著了,哭得急了些,過會兒就好了。”


    “可是……可是都好長時間了啊。我,我實在是怕真有個什麽事啊,海河爺爺您再給看看吧,求您了。”李香草哭著抓住了李海河的腳,苦苦的哀求著。


    扶起她坐在椅子上,李海河道:“先別急,聽我說。康小子是真沒事,可能是你怪他的時候,把人給嚇著了。我隻能開些壓驚的藥給你,先吃著。要是能,你還是去找找你三奶奶,叫他給康小子收收魂。”


    “收魂?!能成嗎?”


    微微一笑,慈祥的安撫著有些歇斯底裏的李香草,“是的,收魂!去試試吧,就當求個心安了。”


    聞言,一下子站了起來,仿佛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李香草跑過去抱起了床上的俊康,對著大哭不止的俊康柔聲哄道:“康康,忍忍啊,忍忍,大姐這就待你去找三奶奶去,再忍忍,再忍忍啊,康康?姐姐求求你了,你別哭了,好不好?康康。”邊說邊哭了起來。


    “嗝……嗝……”


    “大姐,這是……”隨後跑過來的荷花幾個,見著往外跑的李香草,連忙迎上去急急地問了起來。


    “三爺爺家”


    隻留下四個字,連停都沒停,李香草抱著俊康,又是一陣分似的跑了出去。


    見她累得氣喘籲籲,還不放下懷裏的俊康,荷花抹了把眼淚,哽咽著說:“大姐,你抱著康康迴去,我去三爺爺家。”


    “去,快些把三奶奶請來!”


    把俊康往上顛了顛,聽了荷花的話,李香草忙不迭的說著。


    等陳氏急急的過來,拉了大哭的俊康,右手拿著根早就準備好的柳條,在晚上哭泣的地方,一聲聲的喊著他的名字。


    許是真的有用,嚎哭聲漸漸小了下去。


    一邊圍著的眾人這才長舒了口氣,怕嚇著俊康,李香草小聲的問拉著他過來的陳氏,“三奶奶,沒事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額,這個收魂是真有,還叫叫魂。小時候落落調皮,從房頂上摔了下去,從那以後一直蔫蔫的,做惡夢,盜汗,去診所開了藥還是不成。


    到最後我姑奶奶知道了,拉著落落去掉下的那個地方,叫魂去了。


    當時手裏好像還拿了根柳樹枝,這時間長,倒是忘了的。


    今兒寫到這,倒是又叫我想起了我那慈祥的姑奶奶了,隻是可惜再也見不到了。


    ☆、第九十三章愚人


    安慰的拍拍李香草的手,轉頭吩咐秋子姐妹,“秋子,你倆把他們帶去睡了,我有些事跟香草說。”


    “嗯!”


    轉身看了眼站在外頭的娘倆,秋子笑笑的應了一聲。


    “吱呀!”


    門被關上的時候,看著內疚不已的李香草,陳氏歎了口氣。


    “說罷,今天到底是怎麽迴事?康小子咋嚇成這個樣子了?”


    李香草吞吞吐吐的把事情說了,最後痛苦的說:“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發這麽大的脾氣了。”


    忍著氣聽完的陳氏,這會兒也忍不住了,撫著胸口,氣道:“你呀你!一直都當你是穩重的不行,這會兒怎麽泛起糊塗來了?


    他小小的一個孩子,人事還不知的時候,你倒好,一下子給嚇掉魂了。你叫我咋說你呢,啊?”


    一屁股蹲下去,後悔的捂著臉,痛哭失聲,“三奶奶,我……我錯了!”


    陳氏重來沒見過這樣的李香草,聽見她痛苦的自責聲,軟了心腸,歎口氣道:“你呀!就是太要強了些。不過是兄弟之間的玩鬧,哪值得你這樣?


    再說,自己家的孩子你不知道?一個個都聽話的不行,哪裏會變成老六家那個賭棍?你也太不相信他們,太不相信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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