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眾人不注意的功夫,程氏疾步上前一把拉住了李香草,高舉著手。


    揚著臉,李香草笑看著,就像是看什麽臭蟲一樣的看著程氏,不屑的說:“怎麽?我的好奶奶,你還待動手的?”見程氏僵著,又伸出右手拍了拍臉頰,笑嘻嘻的說:“來,奶奶,朝這打,狠狠地打!”


    “你……”程氏的手又是一揚。


    “您倒是打啊?要是您今個敢摸我一下,明兒我就整得你家破人亡,好去跟我爹娘作伴去,到時候你能怎麽說我,說我忤逆不孝,還是說我什麽?您倒是動手啊?”


    “香草!”


    陳氏擔心的喊了一句。李香草轉身,笑眯眯的答道:“哎!!”


    也不知道怎麽迴事,看著小姑娘的笑臉,陳氏隻覺得心酸,想哭,“你……你……要不,你還是……”


    瞟了僵住的程氏一眼,李香草看向麵色複雜的李海成,歪著頭問:“爺爺,是不是你們特討厭我爹,連帶著也討厭我們。要是這樣,孫女倒是有個解決的辦法,要不您寫個文書,把我爹連帶著我們逐出門牆吧。”


    “香草!不要胡說!”


    李香草沒理李海德的話,隻是雙眼灼灼的看著李海成,嫣紅的小嘴裏吐出一句句誘人的話,“您想啊,爺爺。要是把我爹爹逐出了家門,斷了關係,不是破了算命先生說的話了?說不定明年三叔就能考上童生了呢。對您家可不是光宗耀祖的事?


    這有了一個如此有出息的好兒子在,少那麽一個兩個,礙著您前程的兒子,也沒差吧。”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為什麽我寫不出來家鬥,宅鬥的東西,這一點,死了好些腦細胞了的,我得去吃點東西好好好補補。


    ☆、第六十二章要地


    “再說了,爺爺,要是斷了關係,您家可是不用養著我們這些拖油瓶了的。你看,還能不汙了您書香世家的門風,可不是極好的?”


    李海成頹然的歎了口氣,“你當真要如此?”


    李香草盯著他,笑得歡,“我地爺爺哎,您這話說得真逗。什麽叫做我要如此,明明是您的意思。您的一言一行,莫不是這個意思。要是爺爺您點了頭,我可以不把躺在地上的大伯送去見官。您看呢,爺爺?”


    “哈哈哈,好,很好!”驀地一聲大笑,李海成咬著牙,自牙縫裏擠出來一句,“既是如此,那就這樣辦吧。咱們攀不上你們這所謂的親人。”


    又朝程氏喝道:“去,把三小子永禮給我叫過來,寫上文書,至此,兩家再無瓜葛!”


    “當家的,你糊塗了?這小妖精這才攀上這有錢人家,你就簽這,咱養她這麽大,多少也能撈些迴來啊?”


    頓頓拐杖,李海成怒喝道:“你給我閉嘴!叫你去你就去,再囉嗦下去,迴家收拾你!”


    程氏被李海成一厲害,嚇得抖了抖,嘟嘟囔囔的出了門。


    李永禮趕過來,寫了文書,各自簽了,一家一份,這才罷了。


    李海成看了看李香草姐弟,最後目光定在李香草身上,定定的看了一會,轉身道:“拉起你大哥,我們走!”


    “不忙!”身後的李香草說道,“我是說過不帶大伯去見官,可是沒說你們這會能帶走他!”


    聞聽這話,李永仁一哆嗦,藏在了程氏身後,“你……你想怎麽樣?”


    豎起手指搖了搖,李香草閑適的道:“永仁叔,您聽過做賊的闖進別人家,能完好無損的走了出去的嗎?要不,你看……”


    “說吧,你要幹什麽?”


    李香草仿若沒聽到李海成的話,隻是笑看著嚇成貓一樣的李永仁。


    被她眼神看得一寒,李永仁拽了拽李海成的衣袖,“爹……”


    閉閉眼,李海成打落牙齒和血吞,啞著嗓子道:“說吧,你要怎麽樣才能放了你大伯,把這件事揭過去?”


    聞言李香草嗤笑一聲,抖抖手裏的紙,笑道:“二爺爺,香草可是不敢當的,這香草姐弟自爹娘去後,哪還有什麽親人。要是有,也不會出了這等事情還沒人出頭了。


    要說這事也是簡單,爹娘在時,我仿佛記得,好像是開荒的時候開了一畝三分地,要是二爺爺感覺那地種不得了,不如可憐可憐我們這幾個孤兒,舍給我們吧。”


    “我給!!!還有什麽,你一並說了吧。”


    看著李海成搖搖欲墜的身子,李香草還真怕他倒在了自己家,這要是真的倒了,可不是晦氣?揚揚手,大方道:“瞧二爺爺說的這是什麽話?還當孫女我是那吸血鬼不成?罷了罷了,看您老也是為兩個兒子操心,端是可憐,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這就罷了吧。


    隻是……”


    “隻是什麽?”


    李香草捂嘴偷笑,語氣輕快的說:“咦?二奶奶你急個什麽?我既已說了,定是不會再開口要了的。隻是孫女還望永仁叔記住才好,這莫欺少年窮,免得以後惹了什麽不該惹的人,給家裏招禍呐。”


    “你……”


    李海成一拉程氏,低聲斥道:“做什麽去?還嫌不夠丟人,給我滾迴去!”說完頭也不迴的走了。


    李海德一家看看走遠的李海成,再看看屋裏幾個孩子,俱是歎了口氣。李海德上前摸摸李香草的腦袋,“別怕,以後有啥事就找三爺爺,有事三爺爺給你兜著。”


    李香草眼眶一紅,抱著李海德的大腿哭了起來,“三爺爺,為什麽?嗚嗚嗚……孫女感覺好難過。”


    荷花,俊安幾個見大姐哭成這樣,也是一個個低著腦袋,低聲抽噎著。一時間屋裏俱是壓抑的哭聲。


    一家人哄睡了李香草姐弟,關門,退了出來,相視苦笑,李海德看著遠處泛起了魚肚白的天,歎了口氣,“唉!這都什麽事啊?苦了幾個孩子了。”


    早上,破例的,是俊安先起來了。踮著腳尖做好了飯,這才把李香草幾個叫了起來。


    興致不高的吃完了飯,李香草期期艾艾的看了看荷花幾人,呐呐的問:“昨天……昨天大姐是不是過分了?你們,你們要是心裏不舒服就罵大姐吧,大姐一定不還嘴的!大姐保證!”


    正收拾碗筷的俊安扔了筷子,荷花幾個麻利的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了,拉住準備上前勸架的龐吉,心驚膽戰的站在了離兩人五六步遠的地方。


    俊安坐在凳子上,晃著兩條腿,吹了吹指甲,笑道“哪能呐?大姐這麽厲害,睡著了都能知道有人進屋了,都能不打擾我們睡覺的把人打了一頓,還把我們幾個騙出了屋,你瞧,這多能耐呀,是吧,大姐?”


    “嘿嘿……這……嘿嘿……大姐這……大姐這不是,這不是……”


    俊安手一揮,跳了下去,背著小手繞著李香草轉了一圈,向不遠處站著的荷花幾人笑眯眯的道:“嘖嘖,看到沒?多威武?多大氣?多厲害?嘖嘖,咱們都是拖後腿的小家夥,怪不得大姐用不上咱。


    就是夜裏那說的話,也是一條一條的,條理清晰的,嘖嘖,叫我們這些人都羞愧啊。您說是不是啊,二姐~”


    俊安是不發飆則已,一發飆驚人,家裏誰也不敢在他發飆的時候說什麽話。被俊安一點名,荷花給了李香草一個‘您自求多福吧’的眼神,忙接道;“大姐夜裏做的事太叫人心寒了,您就為我們考慮了,咋不為自己想想?要是……要是那人抓住了你,要是你受了什麽傷,你叫我們該怎麽辦?你,你都不知道跟我們商量商量?”越說越後怕,荷花又是紅了眼眶。


    李香草苦笑一聲,得!都是自己做錯了,趕緊道歉吧。陪著笑,做著鬼臉,逗著姐弟幾個。


    小龐吉看著李香草的樣子,心裏澀澀的,忙上去拉住了她,安慰似的掂起腳尖摸了摸她的頭,這才轉身,義憤填膺的說:“你們不能怪大姐姐,要是大姐姐不這樣做,說不定怎麽樣了呢?大姐姐都是為了你們好,你們還這個樣子,吉兒不喜歡你們了。


    大姐姐是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你們不能這樣!”


    俊安幾個囧囧有神的看著眼前氣唿唿的龐吉,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隻是有誌一同的瞪了偷笑的李香草一眼。


    李香草清清嗓子,翹著嘴角,抬手摸了摸小龐吉的頭發,“吉吉呀,你俊安哥哥不是怪大姐姐,就是大姐姐昨天自己衝出去了,他們是擔心大姐姐出事,所以才說得狠了些。”


    龐吉抬起頭,霧蒙蒙的雙眼看著李香草,疑惑的問:“難道不對嗎?爹娘還有爺爺奶奶在的時候就告訴吉兒了,做事要權衡利弊,當感覺利大於弊的時候就要毫不猶豫的去做,難道爺爺他們教錯了?”


    李香草拉了拉小家夥的衣裳,笑道:“額,吉吉啊,你爺爺他們呢,說的都對。隻是啊,這有些事情是不能權衡利弊的。就像昨天夜裏的事一樣,事急從權,大姐姐才做了主。但是我沒顧及到你二姐姐跟大哥哥他們的心,他們隻是擔心我,既擔心我吃虧,也擔心我受氣。所以今天才發飆,生氣的。


    要是事情沒那麽緊急,大姐姐是不會這樣做的。一家人,出了事要商量著來,這樣,家庭才能和睦。”


    看著小家夥懵懂的眼神,李香草笑著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等吉吉長大了就知道了。”


    小家夥順順被李香草揉亂的頭發,臭屁的說:“嘁,你們總是會說這句話。算了,我就不說你什麽了。”


    李香草被萌的肝兒顫,追著小家夥滿院子的要抱他。鬧鬧笑笑又是一會。見天氣不錯,打發俊安帶著他們一邊玩去。自己跟荷花兩個把昨天買迴來的白菜蘿卜給處理處理。


    兩人把菜給抬出來放在門口,李香草摸著下巴,仔細思考著,這兩樣東西該怎麽處理。


    白菜一共買了六顆,蘿卜也有三十多斤。要不,白菜醃三顆,蘿卜切片曬十來斤?說做就做,招唿荷花,兩個人又一塊進了放雜貨的南屋,吭哧吭哧抬出來個大缸,洗洗涮涮,把積了老大一層灰的缸涮幹淨。


    隻是看看這大缸,再看看地上小小的幾顆白菜,李香草撓頭了,這可咋辦?大材小用了?難不成把白菜全給醃了?那沒白菜的這一個月吃啥?幹吃蘿卜呐。


    “大姐,你又發啥愣呢?這缸洗完了,還做什麽?”


    “哦哦,你去把菜刀跟切菜板拿來。”


    見荷花去了灶房,李香草揉揉臉,罷了,醃上五顆大的,剩下的一顆小白菜慢慢吃吧。打定主意就要行動。


    端個盆,舀了水,又蹲下去把幾顆白菜給揭去外頭的老白菜幫子,放在水裏洗了洗。


    手裏提著洗好的白菜,李香草又吆喝了,“荷花,給我把菜籃子拿來!”


    白了自家大姐一眼,荷花拿著左手菜刀菜板,右手菜籃子過來了。東西往地上一放,嗔道:“做什麽不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再做,要不還得一趟趟的跑,還不夠麻煩的。”


    作者有話要說:  發飆的女主不但斷了兩家的關係,還把自家的一畝三分地給要迴來,怎麽樣?是不是特爽?


    ☆、第六十三章刺蝟


    聽著荷花的嘮叨,李香草抬頭笑了笑。


    手裏洗好的白菜遞給荷花,吩咐她把白菜的菜根削掉,順便再把白菜從中間切開,放進菜籃子裏瀝瀝水。


    姐妹兩個分工合作也是很快,一刻鍾的時間都不到,白菜都已經在菜籃子裏放著了。


    趁著白菜瀝水的這會功夫,李香草姐妹兩個又倒了一小半蘿卜過來,接著盆裏的水把蘿卜給洗了。洗完都放進了背簍裏。


    搬個板凳過來,李香草坐著板凳,開始哢擦哢擦的切著蘿卜。不過,還別說,這蘿卜都切了有小半拉了,也沒見一個糠了的,算是買值了。


    沒多會功夫,這切好的蘿卜已經堆了一盆了。伸伸腰,又叫蹲在一邊目不轉睛看著的荷花去把竹簾子取來,棚在兩根條凳上。自己又進屋取了篩子,簸箕,在牆上磕了磕,把落得灰磕掉。拿著倆東西放在竹簾子上。


    正忙著,玩得跟小花貓似的幾個孩子笑鬧著跑了過來,圍著李香草嘰嘰咋咋的說著話,吵得她頭疼。


    被幾個小家夥圍著,李香草連連告饒,拿了一片切好的蘿卜遞給笑眯眯的龐吉,“好了好了,別鬧了。來,都吃塊大姐給的蘿卜,脆甜呢。”


    龐吉接過蘿卜片,為難的看著,不知該不該往嘴裏填。


    “作什麽?快吃啊!”


    拿著蘿卜的手被桔兒一推,放在了嘴邊。桔兒也不理他,隻是哢擦的咬著自己手裏的蘿卜。津津有味的吃完,趁李香草轉身的時候,又偷偷的偷了一塊。


    左右看看,幾個玩伴都在吃,龐吉吞吞口水,眼一閉,放進了嘴裏。


    “咳咳咳!”


    一睜眼就被眼前放大的臉嚇了一跳。


    俊康哥倆好的踮腳拍了拍龐吉的肩膀,笑嘻嘻的問:“怎麽樣?不錯吧?嘿嘿,來,再來一塊。”說著又遞上了一塊蘿卜。


    龐吉愣愣的接了,對著俊康大大的笑臉,迴以一笑,蘿卜放進嘴裏,哢擦的咬了起來。


    “這才對嘛,東西就要大口大口的吃。毒不死你的!”


    穩了穩被拍了一個趔趄的身子,龐吉哭笑不得的看著大言不慚,教訓自己的桔兒,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小嗓子尖叫一聲,桔兒忙躲了過去,對著愣愣的龐吉喝道:“幹什麽幹什麽?你不知道女人的頭發是不能亂摸的啊。叫你摸我頭發!”把手裏沒吃完的蘿卜塞進嘴裏,桔兒追著龐吉繞著屋子跑了起來。


    李香草正笑看著,聽到涼涼的一句,“大姐也不管管,瞧桔兒這都成了什麽樣子?哪有一點姑娘家該有的樣?”


    李香草轉頭看了看說話的俊安,撇撇嘴,嘁,自己不還是看得高興?假正經!


    俊安幹咳一聲,對著大姐調笑的目光,正要說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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