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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意濃走後,小豆子站在門口目送,待所有人走盡,才迴來繼續服侍太後。他眉開眼笑道:“太後,皇上待您真的不錯。”


    “怎麽說呢?”


    “皇上若不時刻牽掛您,這樣的小事又何必親自跑一趟,叫個人來傳一下就是了。事情雖小,情義卻大。”


    太後的臉上微微的泛起一些笑意。


    小豆子見說到太後的心裏,繼續說下去道:“太後一直想和皇上修複關係,為什麽不趁著這個機會,和皇上和好如初。”


    “哀家是有這個心,隻是一直不得機會,依你說該如何是好?”


    小豆子笑道:“皇上現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想要他滿意,卻也不是容易事。隻有一件不大便當,身邊少個陪伴的紅顏知己。”


    太後打斷道:“你這話就說錯了,皇上不是有徐疏桐麽。”


    “太後說的不錯,隻是可惜徐婕妤有了身孕,皇上再怎樣歡喜,也總有把持不住的時候,皇上是仁義的君子,自然不肯讓徐婕妤失望,可是他到底也是個人哪,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不是?”


    小豆子的話很隱晦,但太後也是一點就透。


    後宮的妃子對薛意濃稱心的隻怕太少,見了徐疏桐那樣的,再想寵幸別人確實是個難事。不是她包庇貶低,實在是有國色在此,其餘的花朵在其麵前都要黯然失色。


    話說到這個份上,太後也不能裝不曉得了。“你是否有好的人選,要是有,盡管提出來,哀家看看,若是合適,就讓皇上給收了。”


    “奴才哪有什麽好人選,隻是偶然見了徐婕妤的妹妹徐姑娘,頓時覺得要她配皇上,也算的佳偶天成了。”


    太後假裝皺了眉頭,道:“你這話說的不對,徐疏影是徐婕妤的妹妹,哪有妹妹搶姐姐的人,這說出去也不好聽。”


    小豆子垂著腰,點頭稱是,道:“那是奴才錯了,太後勿怪,奴才隻是想到娥皇女英的故事罷了。”


    太後已經會意,嘴裏還在推脫。“要是這事讓皇上知道未必同意,他會顧忌徐婕妤的想法,怪哀家多事。徐婕妤隻怕要將哀家恨透了。”


    “這也不盡然,徐婕妤可能不接納別人,難道連自己的妹妹也容不得?若是如此,傳出去才叫不好聽呢!何況她現在懷有身孕,寵幸不得,大概也不希望這時候皇上落到她人手裏,要是自己的妹妹,就不一樣了。再來,太後明日趁著大家都在,讓賀太後做個見證,她是您的妹妹,明麵上也不好反駁的,她同意了,就算徐婕妤反對也沒有用,有賀太後在,皇上百行孝為先,也不好反對不是?”


    太後巴不得如此的,這樣才好叫兩姐妹撕臉打起來,到時候她漁翁得利,何樂而不為,但到底是陰險之事,不能光明正大的說,就算心裏這樣想的,她也不好當著別人的麵表現出來。又再三推脫了一把,小豆子心裏冷笑,他早看穿了太後的口是心非,這是一個絕妙的機會,太後怎會放過。


    太後道:“要論哀家跟徐婕妤的關係卻不大好,不過不知怎麽的,她的妹妹卻很投哀家的眼緣,要是能成為一家人,確實是大喜事一件,隻是哀家明兒要是冒然提起姑娘家的麵子薄,受不住氣兒出宮避諱去了,反而不好,不如找個時間與她聊一聊,看看她的意思再說。”


    小豆子連說:“這也是該的。”


    隻說他兩個說話,不妨外頭卻有人聽見了這話,氣得柳眉倒豎。賀思弦緊緊捏了帕子,差點兒把自己的手心裏摳出血來。


    她今日到養息宮來,正想打探一下皇上的消息,沒準兒會來個偶遇也未知的。再者,到太後這裏多走動走動也好,免得被當成了棄子扔掉。哪曾想會聽見太後要用徐疏影,賀思弦差點就要衝出去,對著兩人大吼一通,可這次愣是按捺住,悄悄的走開了,嘴角噙著一絲冷笑。


    太後想要放棄她用徐疏影,要她姐妹兩個廝殺,這可以打擊到徐疏桐確實好計策,假如徐疏影成功了,那她就會被放棄的更加徹底,在這皇宮中沒有太後的支持,她是舉步維艱。


    皇上那裏不討喜,眾妃子那裏也成了仇人,現在就連扶持自己的太後都要撇掉自己,她豈不是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賀思弦不甘心自己落到這步田地,而今隻有破壞掉太後的計劃,她才可能扳迴一局。


    現在的賀思弦一邊走,一邊想著事情。跟在身後的宮女、太監不敢打擾她,怕她心情不好,誰說句話就是迎在她的不良情緒上,會被臭罵一頓。


    平時被罵的多,也就學乖了,個個屏息斂聲,默默跟隨在她身後。


    賀思弦走了一半的路,不走了,她停了下來,一個轉身,往錦繡宮去。身後的眾人看著她,也是睜著怪眼,他們沒看錯吧,他們家小主要去找皇上?或者徐婕妤。


    不是向來和徐婕妤不對付,是不是打算來一鈔負荊請罪’,從此和好了,那可就好了,至少日子不用過的那麽辛苦了。


    賀思弦是不會知道這些宮人在想些什麽,她隻是半路上改變了主意。既然太後想要撇掉她,用徐疏影代替,那麽除了她之外,還要一個人同樣比較麻煩。


    盡管她和徐疏桐向來不對付,不過有些時候,她還是下得了這個臉的,事關自己的未來,沒有什麽不可低聲下氣的。


    來到錦繡宮中,賀思弦收了以前的張狂,對錦繡宮的一位宮女道:“勞煩姑娘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我要見徐婕妤。”


    宮女哪裏敢把這樣的小事報去惹徐疏桐,隻招唿了存惜,在她麵前如此如此一說。存惜道:“你去吧,我去見她。”那宮女自去了,存惜去了宮門口接著,見到賀思弦行了一個禮,然後往東邊看看,往西邊看看,再抬頭往天上看看,奇道:“天上沒有下紅雨,也沒有大白天的出月亮,不曉得賀美人來錦繡宮有何事?”


    要是換作往常,賀思弦非找著機會好好教訓一番,不過如今需要求人,這態度難免和轉了一些。


    “勞煩存惜姑娘跟娘娘說一聲,就說臣妾有事稟告,是十萬火急之事。”


    存惜見賀思弦態度不似往常,心裏存了狐疑,心道:“她能有什麽急事?別不是來害娘娘的。”心中有點不想通報,可再看了一眼,還是覺得最好告訴徐疏桐,萬一賀思弦真有什麽事,可別被她給耽誤了,她道:“賀美人等著,奴婢這去跟娘娘說去。”


    “有勞。”


    存惜心道:“見鬼了。”滿帶狐疑的進了門,把賀思弦求見的事說了,“娘娘您要小心,俗話說的好:反常必有妖,您往常可都這麽告訴奴婢的,待會兒若是讓她進來,千萬小心她的花言巧語,奴婢猜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絕對沒好事的。”


    徐疏桐隻是笑笑,賀思弦會來見她,是讓她很意外,不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你讓她進來吧。”徐疏桐半點兒猶豫沒有,這讓存惜可不解了,身為同夥,怎麽的也得勸兩句。


    “娘娘,您這樣太武斷了。”


    “你難道不想知道她為什麽會過來?你都知道去懷疑的事,她難道想不到?”


    存惜無話可說,她拖著腳步道:“那奴婢去叫她進來。”


    “去吧!”


    存惜心不甘,情不願的去了。對賀思弦懶懶道:“賀美人,裏麵請吧。”


    “多謝。”


    看著賀思弦進去,歎了口氣,還是跟了過去。萬一賀思弦有什麽不良的舉動,她在也好搭把手。


    且說存惜引著賀思弦拜見過徐疏桐,就賴著不肯走,徐疏桐抬了抬下巴,讓她先出去。恐怕有人在,賀思弦不好開口。


    “娘娘。”存惜戀戀不舍。


    “去吧!有事會叫你。”


    “好吧。”存惜去了。


    徐疏桐也就開門見山的問了,“賀美人過來這裏不是來喝茶的吧,這裏沒有外人,有什麽話你直說無妨。畢竟你我實在不存在什麽交情。”


    賀思弦也知道,她笑道:“臣妾是過來向娘娘賀喜的。”


    徐疏桐揚了眉,“我何喜之有?”


    “娘娘姐妹得皇上寵愛,算不算一喜?”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你有話隻管說明白。”她心裏卻曉得賀思弦說的何事,不過賀思弦不會白白來提醒她的,來這裏必有計較,且等等看,看她要說些什麽。


    “娘娘不要拿臣妾開玩笑了,這事如何不明白,還不是娘娘的妹妹也得了皇上的喜愛,難道這事娘娘不知道?那徐姑娘這麽做就不對了,大家都在私底下議論呢!臣妾也是好心,所以過來道喜,看來卻是臣妾弄錯了。”


    “若真像你說的那樣,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一家出兩個妃子,何等殊榮,我盼還盼不來呢,有妹妹照應著也好。”徐疏桐笑著道,她定要賀思弦說出自己的企圖不可。


    賀思弦見徐疏桐不為所動,難免有些著急。“是啊,確實是好事一件,隻是對娘娘未必吧!娘娘愛惜妹妹,覺得兩個在一塊兒是好事,卻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有人卻要利用娘娘的妹妹來對付娘娘呢。”


    “哦,是這樣嗎?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想來我得了些寵愛,有人嫉妒也是正常的。”


    “娘娘說的也是,隻是娘娘要是知道這個人是誰就不會這麽說了。”


    徐疏桐裝得很有興趣的樣子,“誰呢?宮裏就幾個妃子,用五隻手指頭也數的過來,總就是這幾個。”


    “可見娘娘是不知道的,是太後。”


    “太後?怎麽可能,太後從來就不是這樣的人,我想賀美人是不是哪裏誤會了,她可是你的姑媽,不管怎麽樣,別人不知道到也罷了,要是她知道連你也誤會她,她得多難過。”


    “臣妾自然是了解姑媽,所以才會這樣說。臣妾可是親眼聽見她說要利用娘娘的妹妹對付娘娘的,信不信在您,而且明兒聚會上就會見分曉,好了,臣妾這話也說了,也該時候走了。”說著,已經起了身,等著徐疏桐攔她,可徐疏桐並沒這個意思,她反而進退兩難,她還等著徐疏桐開口談合作。


    徐疏桐把她的尷尬看在眼裏,笑道:“賀美人還沒坐多久,何必急著走。而且據我所知,你不是一直對我不滿意麽,怎麽會好好把這件事告訴我?賀美人你又有什麽打算?”別打量她不知道,不過能用到賀思弦,她是不會介意的。


    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既然人家投誠,她多少也要給點誠意。


    “不瞞娘娘,我們之間確實有些誤會。不過就臣妾個人而言,和娘娘也算近日無冤,往日無仇的。我們之所以會這樣水火不容,都是太後在其中挑撥,臣妾愚昧,受她愚弄至今,現在思量起來,悔之已晚,所以願意將功贖罪,將這件事告訴娘娘,娘娘要怎麽辦是您自己的事。”


    “不是吧,我們之間有過誤會嗎?我怎麽從來都不知道,是賀美人你誤會了才對。隻是你好心好意的提醒我,我該多謝你才是,俗話說: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賀美人何不說說如何能避免這事的發生,畢竟‘無利不起早’,這事多少與你也有些好處,不是麽?”


    賀思弦見她已經看破自己,也坦率道:“不錯,要是徐姑娘做成了這件事,對我確實有妨礙,所以我等聯手必有勝算,假若娘娘不願意,臣妾也無所謂,隻好聽天由命,聽之任之,隻是為娘娘可惜。”


    徐疏桐淡淡的笑著,心道:“好一張利嘴,說什麽為了我好,不就是想借著我去對付太後,同時製約住疏影麽。”徐疏桐卻也不是輕易會便宜別人的,這事沒有賀思弦,她自然會做,有了賀思弦,她更加要做。讓她做那出頭鳥,同時讓別人得了便宜,她是不會這麽幹的。


    “你既然來了,少不得為我出些主意,要怎樣做,才能保全我的姐妹之情,又不得罪太後。”


    賀思弦道:“隻要斷了太後的念想即可,要是徐姑娘不在皇宮,莫若在這個時候有了婚約對象。”


    “說的也是,隻是事情發生的這樣突然,我上哪去找個合適的人給她。畢竟這事錯不在她,總不能因為我的原因叫她受苦,還得得個合適的人才行,可是依賀美人的意思,太後明天就要決定,啊呀,我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徐疏桐說的好不無能為力,賀思弦趁著機會,就把自家的兄弟給推薦了,“臣妾不才,卻還有幾個不成器的兄弟,要是娘娘另眼相看,我們兩家結了這門親事,彼此友好,在宮裏彼此照應,豈不是好。”


    徐疏桐沉吟良久,“還要等問過疏影才能決定。”心裏到底是不願意的,跟賀思弦牽扯不清,她可沒這個打算。


    賀思弦見她似有不願意,隻好作罷,起身道:“話,臣妾就說到這裏,若是娘娘改變主意了,盡管讓人告訴臣妾,臣妾專候娘娘的佳音。”說完,起身告辭,這次徐疏桐沒有挽留。


    存惜一直窩在門外偷聽,乍然見了賀思弦出來,就要臉貼牆壁,自欺欺人了。見躲不過,才說了話,“賀美人要走了?奴婢送您。”


    把賀思弦送走後,迴到屋內,見徐疏桐又吃上小點心,仿佛之前的事不曾讓她受幹擾半分。


    存惜拖長了音叫道:“娘娘——”她剛才什麽都聽見了,娘娘該不會真的要答應了賀思弦吧!


    徐疏桐豈不知她要說些什麽,舉了舉手裏的小點心,“挺好吃的,你要不要來一個?”


    存惜幾乎急死了,“都現在您還有心思吃。”


    徐疏桐很無辜道:“不然咧?你這是要我去跳黃河。”


    存惜道:“娘娘知道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就是想問,您真的要聽賀美人的話,將疏影小姐嫁給國公府的公子們?”雖說這也是一個報複假貨的法子,但要是以後鬧起來,禍患無窮。國公府的人不饒不說,就連太後都會出麵幹預。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要這樣做。”


    存惜大喜,“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太後太可憐了,你不覺得嗎?被自己曾經重用的人出賣,我覺得現在最難過的應該是太後,我是無比同情的。”


    存惜聽著她那口氣,真想說:“沒看出來。”分明是在幸災樂禍。


    “盡管太後老人家向來不怎麽看重我,可是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背叛,我心裏真不好受,存惜啊,等過了明天,你讓人把消息傳出去,就說是賀美人告的消息,我才有所準備的。”


    徐疏桐一副‘我很無奈’‘我很愁’‘天啊,我怎麽會發現這種事’的愁眉凝鎖的神態,存惜真想說:“娘娘別再裝了。”


    徐疏桐恨鐵不成鋼的問道:“聽見了沒有?”


    “知道了娘娘。”


    到了晚上,薛意濃過來,叩問這一日的動靜。“都是好事,我都不知道從哪一件說起。明日要做生日,今晚早點歇了吧,明兒有的忙。”


    薛意濃答應了,讓人給徐疏桐端了水過來洗腳。她現在身子肥了,彎腰有些不大方便。宮女要代勞,被薛意濃趕了出去,“你們忙去。”她自己給徐疏桐洗腳,蹲了下來給她捏捏,孕婦身體重,對腳的壓力大,很容易浮腫,徐疏桐的兩隻腳腫得跟蘿卜似的,鞋子都有些穿不上,現在正拿了大號的鞋子穿。


    徐疏桐抬起腿來,讓薛意濃給她捏捏,“一天到晚這樣,也不曉得什麽時候完結。”


    “再過幾個月,堅持一下。”


    “肖婕妤快生了吧。”


    “沒呢,還有一個多月。”


    徐疏桐看著窗戶道:“要秋天了,日子過得真快,再過不了幾個月就要過年。”


    薛意濃笑道:“你想的真遠。”替她按摩過了,扶著坐到床上,自己洗漱了,也到了床榻上,與徐疏桐閑聊一些朝堂中事。


    翌日,薛意濃辦了生日宴會。請了幾個人,個個都帶著禮物到了,匆忙之間也沒有什麽貴重禮物,或字或畫不等,存惜和落雁站在門口,宛若兩個迎賓使者,收了禮物,將眾人迎進去,又有其他宮女、太監備茶添水。


    不多時,太後和賀太後兩個姐妹也挽著手過來。沿路兩人說些話,“今日太上皇怎麽沒有過來?”


    “他最近身子不大好,有些咳嗽,怕過來傳染了眾人就不好了,況且宮裏都是嬌弱的女孩子,又是孕婦,使不得的,隻讓我帶了禮物,他在家裏養病。”


    太後道:“他這幾十年都少生病,怎麽突然就病起來了,別不是那些小妖精纏的吧。”


    “年紀大了,不比年輕時了,會生病也是難免的。”賀太後嘴裏不說,要為薛定山遮醜,不過她心裏也這樣的認為就是了,那時候兩個夫妻好不快活,而今添了這許多年輕女子迴來,天天都有新劇本,吵吵鬧鬧,甚是煩人。


    “你也管著他些,到底不年輕了,更要保養才是。府裏的嬪妃們都快要生了吧?”


    “是,沒幾個月就要生了。”


    “這個時候你多留點心,要是生了女兒還可,若是兒子,心裏頭要有個數。哀家記得史記裏有段典故,叫做漢高主寵戚姬,要立如意為太子,廢黜孝惠帝。他得了老來子自然十分歡喜的,與新人感情日益綿厚,與結發妻子反而日益生疏,廢嫡立幼的想法也未嚐沒有,再加上那些小妖精的攛掇……”


    賀太後正為薛意濃的身份擔憂,若能如此,其實也挺好的。“不會吧?姐姐是不是想多了。”


    太後笑了笑,“但願哀家想多了才好,你不曾過過宮廷生活,過了方才曉得裏頭的殘酷,當日輕衣也差點被廢,幸好有太上皇保舉,不是嗎?”兩人到了屋裏,眾小輩也都依禮拜見。


    忽聽得外頭的任公公喊道:“皇上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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