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聞的太後的話,餘時友第一個低下了頭,並不是因為害羞,而是怕與薛意濃的眼睛對上,以為這一切都是她告的狀。而在桌的眾人中,薛意濃的三位姐姐,則是用同情且充滿了然的目光望著餘時友,她們這樣做,無非是同為女子,深有體會罷了。彼此望了一眼,心道:“世上男子大多數都是薄情寡義,又何況君王。”盡管這個人是她們的弟弟,然而女子的身份,讓她們站到了餘時友的陣營。


    薛意濃一時成為孤家寡人,微笑都笑不出來了。


    桌間有一人一直冷笑旁觀,薛意濃目光一掃,卻是薛漸離,她的雙胞胎妹妹。今日薛漸離也穿一身男裝,隻耳朵上掛了兩個耳墜子,與薛意濃略作分別。


    薛漸離原本冷笑的,突然燦爛的笑起來,對太後道:“太後姑媽,您這話就說的不對了,四哥哪裏偷懶了,他分明是勤快的很,每日裏不是與那位紅顏知己四目相對麽,人家的熱乎,您沒看見,可不要冤枉了他,要說也隻能說,他呀,耕錯了田。”


    太後恍然大悟。


    席間其他人則變了臉色,三位公主自不必說,連那些小郡主們,也不大高興,薛意濃也不例外。


    餘時友坐在薛漸離上首,見她說出這個話來,知她是為自己鳴不平,但是在這麽多人麵前,敗薛意濃的麵子,隻怕他這裏子麵子都過不去,私下用手拽了薛漸離的衣角,用眼睛示意她別再說了。


    薛漸離知覺,也曉得這位皇兄,已不是她的四哥,在這樣多人麵前這樣隨隨便便的批評他,皇帝的威嚴不可隨意踐踏,因此趕緊住嘴,點到為止。


    不過薛意濃還是不悅了,臉色深沉。


    大公主起先說了話,嗔怪薛漸離,“五妹不可胡說。男子三妻四妾本來就很正常,何況皇上兼著天下重任,身邊也確實需要一個知心說話的人。”大公主這樣說,一則緩了薛意濃的尷尬,二則也希望有自己的責怪來減輕薛意濃的怒氣,讓她別再怪薛漸離了。


    薛漸離知其用意,向大公主投去感激的一瞥。


    隻是薛意濃又如何不知道她的用意。然而,她此刻心中卻另有盤算,今日家宴沒有讓徐疏桐參加,她已經過意不去,考慮到方方麵麵的麻煩,所以沒有把人帶過來,若是再讓什麽人再說她一點兒半點兒的,自己到底舍不得。


    因此道:“朕的事,朕自己會管。用不著旁的人亂操心,漸離性子直,朕是知道的,因此不管你說了什麽,朕都不會怪你,可是若依仗這個性子,任意妄為,今日朕不計較,難道來日婆家和夫婿還容得你麽?你年紀不小了,前段日子母後還讓朕為你擇門親事,朕看這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薛意濃淡淡的望了薛漸離一眼,果見她臉色變得蒼白,低著頭不言不語,知道她不願意就此時說親,所以才會在她傷口上撒鹽。


    不管是誰讓自己痛了,她也就不管是誰,一一的還迴去。既然當了皇帝,不任性一點都對不起自己,萬事忍氣吞聲,也不是她的性格。


    賀太後見她姐妹兩個僵持下去,壞了彼此的感情,從中打了圓場,“好了,別光顧著說話,吃菜,吃菜,不然都要涼了。”公主們理會了母親的意思,也都紛紛勸解。“意濃,你大些,別跟妹妹生氣。漸離,還不趕緊給你四哥賠個不是,大家不過說的好玩,話裏帶刺兒的做什麽。”


    彼此之間,心中有不忿,看賀太後麵上,也都微笑起來。


    薛漸離跟薛意濃賠了不是,薛意濃表示不計較,至少麵上還過得去。然而皇帝的威嚴是不可侵犯的,不管他是誰,薛漸離吐吐舌頭,自覺自己與哥哥越來越疏遠。她那個軟娘子一般的四哥,再也見不到了。


    她們大人來來往往,劍拔弩張。


    席間有個小家夥抓著一雙筷子,咬在嘴裏,眼睛亮閃閃的看著薛意濃,忍不住想和她說話,隻是不得空。見大家閉了嘴,才道:“皇帝舅舅,您上次答應我要給我做蚱蜢的,做好沒有?”


    大公主喝道:“肆冬。”


    肆冬很是無辜的扁起了嘴,她沒有說錯什麽事呀!


    薛意濃望著肆冬,腦海裏難免搜索一番,知她是大公主家的四閨女,不過這位小閨女,如今也穿著男裝,做了公子打扮,想來這裏頭少不得賀太後的主意,又要拿女兒冒充兒子使喚了,前身的薛意濃就格外的喜歡這位小外甥女。


    見她問起,臉上揚起溫和的笑意,“當然做好了,隻是還沒有來得及給你看,不過朕要賣個關子,到了元宵節那天,請你吃湯圓,再送螞蚱,你覺得如何?”


    肆冬一張小臉上,顯出激動的紅暈。不由得問道:“當真?”她眨巴著純真的雙眼,望著薛意濃。


    “自然,騙你就是小狗。”


    肆冬麻利的滑下了椅子,跑到薛意濃的身邊,伸出纖細的小指要與她拉鉤,大公主看著,想要喝止女兒的無禮行為,但還是被薛意濃搖搖頭止住了,“皇姐不要怪她,是朕答應她的,自然要做到。”


    兩人拉鉤,念了誓詞。“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騙誰就是小狗。”肆冬樂嗬嗬的迴了座位,扒飯去了。這之後,薛意濃沒吃兩口,就說飽了,要出去走走,眾人自然不敢阻攔。


    賀太後提醒道:“外麵涼,多穿一點。”又命宮女、太監跟著,張眼尋落雁,她卻不在。


    薛意濃剛走,餘時友也起身出來。


    眾人樂見如此,自然不攔,還催她快點去。餘時友臉上紅一紅,帶著梅嬤嬤等人出來,四處張望,卻尋不見薛意濃的人影,到底還是走了,隻晚了一步。


    她這一轉身,卻發現薛漸離也跟了出來。


    “你怎麽出來了?”餘時友問道。


    薛漸離道:“那你呢?”往夜色中望了一望,自語道:“他已經走了。”兩人站在外麵,冷風吹拂衣角,彼此沉默。薛漸離深吸一口氣才道:“小鳳,今日是我莽撞,沒有考慮到你的難處。”


    “別說傻話,你也是為我,我懂的。”兩好友之間也不拿什麽身份了,你我啊的說著。“隻是以後不可再如何冒進,天威難犯,要是我們不尊重皇上,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他做事豈不是更加難。”


    聞的外頭雪災,皇上也是千頭萬緒的理不開,如果再加上後院起火,他這皇帝做的可真真沒意思了。


    “哎!”薛漸離長長一歎,“你需知道,我總是為你不值。以前,我看四哥柔柔弱弱的樣子,不怕他欺負你,就算嫁過來也有你做主,萬事豈不妥當,隻是這次迴來,他全然變樣了,這再是想不到。沒想到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你卻還是替他說話,你說他是不是沒福氣?好了,不說了,說多了,你又說我冒犯天威了,咱們不站在風裏,要是著涼了,我還好,你就不行了,又是頭疼又是腦熱,不然這個時候去你宮中坐一坐,免得跟母後、姑媽姐姐們在一塊兒,她們的話題我們是半點兒插不進去。”


    “可是我已經答應太後要一起守歲的……”餘時友略顯為難。


    “四哥也答應了,想來待會兒再過來也不遲。”她瑟縮了一下,道:“冷死了。”餘時友哪裏肯讓她在風裏站著,忙邀著薛漸離去自己宮中坐坐,燒了炭暖了屋,又取出棋子來取樂。


    說到自己新學了兩種棋,要和薛漸離鬥一鬥。


    “哦,是什麽好棋,快擺來我看。”薛漸離興致很濃,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著,餘時友最了解她,什麽都是急吼吼的,當下擺了棋,教了規則,兩人興致勃勃的下起來。


    話分兩頭。且說薛意濃自養息宮離席而去,盡管待了不少時候,卻沒怎麽吃東西。徐疏桐的夥食早把她的嘴養刁了,吃其他人做的,如同嚼蠟,意思了幾筷子也就完了。


    她一迴來,所有不快的情緒早已掩飾了起來。


    進門時,早覺得暖氣撲麵而來,裏頭的人熱熱鬧鬧。落雁和存惜圍在桌邊包餃子,不時打麵粉仗,也有在門口當差的宮女、太監,見她不在,都被邀請過來,一起吃團圓飯。


    誰也沒料到薛意濃會在此刻出現,剛才還說說笑笑的人群,頓時笑容僵硬在臉上,片刻之後,誠惶誠恐的跪了一地,“皇上萬歲,不知皇上駕到,罪該萬死。”


    薛意濃微微一笑,“不知者不罪,免了吧,你們都在做什麽呢?”她湊過去瞧一瞧,正包餃子,還有擀餃子皮。側門裏,徐疏桐端了大鐵鍋過來,她身後的小宮女,抱著煤爐子,這是現燒,現吃,見到薛意濃後一愣。


    “皇上來了。”在一群誠惶誠恐的人群前,她的笑容簡單輕鬆,十分討喜。


    薛意濃問道:“在弄什麽,朕也要吃。”有她的加入,眾人頓時臉色一變,十分拘束,她又不得不再三強調,“朕隻是來討些吃的,不是要打擾你們。”說的這樣可憐,落雁第一個笑了。


    “皇上在那邊還沒有吃好,還到我們這裏來搶食吃,瞧這可憐的,行了,賞您一份。”落雁豪邁的袖子一揮,薛意濃頭一撇一低,抱拳謝過。她行事歡樂,眾人也跟著笑起來。


    徐疏桐過來指使薛意濃點煤爐,硬要她出醜。薛意濃欣然領命,在炭裏加了草和小樹枝,拿著蒲扇啪嗒啪嗒的扇著,很像個樣子。等點著了,徐疏桐將大鐵鍋放上燒水,待燒滾了,好下餃子吃。


    一邊又怕眾人不自在,把薛意濃拉到小廚房去說話。“怎麽還沒吃飽就跑迴來了。”


    “那裏沒有疏桐,怎麽吃怎麽不是滋味兒。”


    “就您嘴甜,別想因這兩句話就討吃的,可沒那麽便宜,我們忙好一陣子了。”一聽說努力程度不夠,薛意濃拉了徐疏桐的袖子,搖來搖去,撒起嬌來,博得徐疏桐大樂,“瞧您這點出息。”


    “是,朕是沒出息,朕想你了。”


    徐疏桐對上薛意濃的那雙眼睛,感覺閃的她有些眼花,忙低下頭去看腳上的棉靴,良久,方低低道:“我也是呢!”然而語氣卻是那麽的歎息,大概是歎息自己說了假話。薛意濃對她的好,這幾天她都是看在眼裏的,隻是越對她好,她就越慚愧。“那邊可怎麽樣,熱鬧嗎?”


    “人多,煩,動輒喝酒,無什麽新意,今年為了災民,歌舞也取消了,菜色也簡單了,隻怕他們吃了這一頓,迴去還要叫姨娘加小灶煮了吃呢!”


    徐疏桐癡癡笑道:“您是這樣,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是這樣。”


    兩人說了沒多久的話,存惜過來,站在門口,倚門丟壞笑。“啊呀,奴婢來得不巧,可打擾你們說話了,這都說到哪裏呢。那邊說餃子好了,要皇上吃第一碗呢。”


    “來了來了,疏桐我們也去,別讓他們搶光了。”


    在存惜麵前,不避嫌疑,拉了徐疏桐的手。存惜望著徐疏桐笑得賊兮兮的,徐疏桐笑道:“你也別來晚了,小心要等下一鍋。”大家聚在一起,撈了一碗,薛意濃前世是南方人,吃餛飩多,吃餃子次數有限,所以她吃餃子跟吃混沌一樣,吃餃子還喝湯。其餘人直接盛在盤子裏,沾了醋、辣椒啊吃。


    熱熱鬧鬧的吃完了東西,大家收拾一番,又有新活動——抹竹牌,贏銅板,薛意濃不會,躲在徐疏桐身後看熱鬧,當然看得久了,小動作就多了,一會兒坐你這裏偷看,一會兒坐他那裏偷看,偷偷的給徐疏桐運信息,大家發現了這個貓膩,連徐疏桐一起都給趕了出去。


    “皇上還作弊呢,快快打發了。”


    要是往常誰敢這樣說話,不過仗著今日氣氛好,薛意濃又一副蹭吃蹭喝的無賴樣兒,彼此寬鬆了一些。


    “怎麽這樣,不公平……”薛意濃還想抱怨兩句,早被徐疏桐勸走了。“我們幹什麽去?”


    “皇上不知道嗎?宮裏有祈願的活動,我也正打算寫了帖子掛去。”


    薛意濃‘哦’了一聲,想看看她到底要寫什麽,隻是徐疏桐拿了紅紙,卻到一邊寫去,並且用眼神禁止她不準上前偷看,薛意濃道:“有什麽了不起,朕也寫去。”自己裁了一張小紙,也寫了若幹心願。


    徐疏桐問道:“都寫了什麽?”


    “你不給朕看,還想朕給你看,沒門兒。”


    沒門兒,那是什麽?徐疏桐眨巴著眼睛,也不問,拉著薛意濃的袖子道:“走,省得在這裏打擾他們,我們去外麵走走,散散心。”從衣架上取了狐裘披風給薛意濃披上,拉上了帽子,“小心著涼。”自己則披了那件紅色的,兩人提著燈籠出去,出去時向屋裏的人說了一聲。


    原本還有人要跟著,薛意濃不讓,讓他們自己鬆散去。


    兩人手裏提著燈籠,薛意濃跟著徐疏桐,道:“你要去哪裏掛心願帖子。”


    “皇上真不知道?梅花林。”


    “上次的那片兒?”


    徐疏桐忽然想起什麽,臉有些微微的發燙。心道:“我是怎麽了,不過親吻而已。”鎮定了一番,才道:“是!”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徐疏桐忽然轉過身來,問薛意濃道:“今日是否受了委屈,才跑過來的。”


    “沒有,你怎麽會那麽想,朕是皇帝,能受什麽委屈。”她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沒有嗎?真的沒有嗎?您沒有騙我?”徐疏桐突然湊到薛意濃的臉前,讓她的目光避無可避,“您知道,兩個相愛的人有些事是不能瞞著的,這樣我會擔心……”


    這話果然有大殺傷力,薛意濃咕噥道:“真不是什麽事,就是被太後、姐姐她們問怎麽還沒有生孩子。”


    “哈?”徐疏桐望著薛意濃別扭的小模樣,在一愣之後,樂不可支,笑得腰都直不起來,笑的差不多,才硬是忍住,但嘴角揚起,露出大白牙,薛意濃不看她,故意看向別處。等她笑完了,方嚴肅道:“這事確實是大事,難怪太後她們這樣著急。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頂大帽子,您是戴不起的。”


    “是,可朕也沒有辦法,都這樣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後麵,幾乎跟蚊子似的嗡嗡。


    “皇後隻怕也沒被少嘮叨,生孩子這事,作為女子,所受折磨最多,您有時間,過去安慰安慰她,她在皇宮裏又沒有人說心事,時間久了,難免會寂寞,會怨恨。”


    薛意濃答應了。想到徐疏桐說出這樣一番話,必定曾經也受了不少委屈,因此道:“朕是無所謂有孩子沒孩子的,大不了以後從姐姐妹妹那裏過繼一個就是。”她話語輕鬆,徐疏桐知道是安慰自己,欣然而笑。但心裏卻不以為然。皇上的子嗣非同小可,怕隻怕還要從堂兄弟們中選擇。


    兩人走著走著,已到梅花林。那裏漆黑一片,加上冷風吹拂,有森冷之感,薛意濃加快了腳步,走到了徐疏桐的身邊,要與她為伴。兩人一靠近,就聽得紙片被風吹得嘩嘩作響,薛意濃高舉了燈籠,望了一望,彩紙飄蕩,果真有不少人來這裏祈願。


    遂起了一個心思,附耳對徐疏桐如此如此。徐疏桐為難道:“不好吧,這要是被人知道……”


    不待徐疏桐說完,薛意濃信誓旦旦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沒人知道的,也許有些願望,朕就能替他們實現,又何必麻煩老天爺。”她這樣雄赳赳,氣昂昂,不做反而不對了。


    “那就看一點兒?”


    薛意濃肯定道:“當然。”伸手摘了一個紙片下來,念道:“願父母身體健康,姐妹們平安。”她又掛迴去,念了另一個道:“聽聞老家有雪災,願父母、兄弟平安。”念完,又放了迴去,如此下去,頗有趣味,一路過去,寫什麽的都有,又是家中缺銀子的,又是流離失所難以安頓的,薛意濃將這些能做到的,都一一揣進懷裏,徐疏桐勸她不要再念。“好嘛,再念一個,就一個。”她百般央求,徐疏桐才同意。


    “最後一個。”


    “好!”摘下後,就著燈籠的光念道:“願皇上多看我兩眼,好讓我早做娘娘……”下麵的話,著實不敢再念,用餘光掃了一下徐疏桐,然後抬起腦袋來,咳嗽了兩聲,“啊呀,念太多了,確實不好。”這就要掛迴去,徐疏桐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催促道:“皇上怎麽不念了,我正聽得津津有味。”


    “這有什麽好念的,不過是個貪心的丫頭,不說也罷。”


    徐疏桐笑道:“這個願望,也在皇上的可實現範圍內,何不讓任公公宣了旨意,抬迴去,洗剝幹淨給皇上暖床,省得來春再到民間叨擾,您說可不是好?隻怕有這樣希望的還不隻一個,皇上這可真是受歡迎……”


    薛意濃麵有慚色,解釋道:“疏桐,不是這樣子,朕不是這樣的人。”


    徐疏桐固然知道,隻是拿薛意濃取笑一下。她道:“快把我們的掛上,也好早日實現。”


    薛意濃見她不再追究,心裏鬆了口氣,高高興興的跟在她身後,去找那棵最大最高的梅花樹了,找到後,徐疏桐踮腳尖讓自己掛高點,薛意濃道:“朕來幫忙。”她個子較徐疏桐要高些,舉高了,連同自己的也一起掛上去,嘴裏問道:“疏桐都寫了什麽?”


    “說出來就不靈驗了。”雙手合十,閉了眼睛許願。薛意濃在旁瞧見,也一般的做了,隻是做著,還不忘偷偷睜開一隻眼睛,向徐疏桐那望兩眼,繼續閉上,念經也似的裝模作樣。


    口裏還念念有詞,“一祝天下人平安,得已免災,朕也會盡力去做。二祝家人身體常健。三祝朕跟疏桐相愛到永遠。”她分明是說給徐疏桐聽的。


    徐疏桐道:“願皇上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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