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花隻覺得身子一軟坐倒在地上,以為自己會大哭卻發現眼淚竟流不出來了。


    突然有腳步聲響起,聽著那踏實的聲音就知道來人是程虎。他輕聲的問道:“弟妹,你沒有事吧?”


    何春花搖了搖頭,突然間苦笑道:“我似乎被人拋棄了,在這個世界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不,不會的。”程虎來到她的麵前,然後撐住她的身體,衝口而出道:“還有我。”


    “啊?”何春花怔了一下,他這是什麽意思?


    程虎也是一怔,他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時候講出來。隻是因為太心疼跪坐在黑夜中的何春花了,所以才會連考慮也沒考慮的講出來。可是眼下既然已經講出來又何必再去找借口呢,反正他笨也找不到借口,於是就正正經經的道:“若餘先生不迴來,我願照顧弟妹一輩子,絕對不會拋棄你,絕對不會離開你。”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武魁


    何春花本來心裏千愁萬緒的挺煩惱,可是意外聽到程虎的表白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話從何說起呢?


    她現在滿腦子想的是自己被拋棄了,以後要怎麽將日子過起來,結果他來了這樣一句話,那是不是代表著她隨時可以爬牆?


    不對啊,自己一直都是沒丈夫的人,爬個屁的牆啊。


    在她還在糾結的時候隻見程虎突然間一躍就原地翻了個跟頭,何春花隻看到了夜空中的一道白影劃過。那道白影與程虎糾纏在一起,直到程虎被踢開直接兩家中間的矮牆砸塌她才清醒過來,急道:“程大哥,你沒事吧?”這是來了賊嗎?


    她站起來本要去看程虎的情況,可是腰被一隻手緊緊的摟住,接著一個聲音居高臨下的道:“你很想與他一想嗎?”


    聲音是餘涵,可是他為什麽又迴來了?而且聲音這樣冷,自己還沒有生氣呢他有什麽資格語氣充滿懷疑與冰冷?


    哼,她咬牙沒講話,可是這樣卻給後麵的人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創傷。他的一隻手握緊了拳頭,直到手心裏再次握出了血才道:“好,我不會讓你如願,這個男人我殺定了。”


    餘涵放開了何春花筆直的走向程虎,何春花這時才想到剛剛打倒程虎的似乎是餘涵,她連忙伸手拉他道:“你做什麽?”


    餘涵道:“殺人。”


    程虎也站了起來,他咳了兩聲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明顯受了很嚴重的傷,肌肉都已經走了形兒。


    他皺眉道:“柱子是你掛在山中的?”


    餘涵此時殺氣縱橫,自己一迴來就看到了程虎向何春花講那些讓人誤會的話,這讓他狂怒,根本無法抑製。所以,也不管何春花是否會害怕隻道:“是又如何?”


    何春花一怔,但同時似乎明白了,那天自己被偷襲之後柱子就死了。一直認為餘涵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所以並沒有懷疑他,但是他一講自己馬上就想到最有可能的是這種情況,餘涵當時一定十分氣惱所以才會將人掛在了山裏任野獸慢慢的將他撕碎。


    一直以為他是個無害的書生,沒想到會有如此殘暴的一麵。那麽他說要殺掉程虎就真的會動手吧,她怔怔的盯著他,月光之下冷若冰霜的眼神,全身似乎都充滿著殺氣。


    “怪不得會有同一樣的招式。”程虎咬牙,就算他殺了自己也不打算將之前的話收迴。他既然有妻子而何春花又不會跟著他去做妾,那麽自己又何必放棄呢?他們之間的婚書已然撕了,根本不再是夫妻關係了。


    餘涵眯了下眼睛,幾步走向他就要動手,可是卻聽著何春花道:“你們慢慢打,我走了。”真是夠了,事情實在太多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辦了。


    餘涵最害怕的就是她消失,忙舍了程虎拉住了她,然後想也不想的帶著人進了屋將她按在炕上並道:“不許突然間消失,至少要聽完我的解釋知道嗎?”


    何春花知道消失也解決不了問題,更重要的是她對餘涵有感情的所以想給他一個機會。不過剛剛他太過強勢了,所以不免有些害怕。想一想一個大白兔在自己眼前變成了狼,那麽你的感覺是什麽?


    餘涵握住她的手,然後道:“我們先來講一下平氏。她是我父母以衝喜為理由娶進門來,當時我已經心灰意冷甚至根本不知道他們做了這種事情。她抱著公雞進門,直到進門後的第三天我才見到了她一麵。你知道她見到我時做了什麽嗎?先是吃了一驚,然後被袖子遮住臉跑掉了。”他坐在炕上擁住了何春花聲音有些低沉的道:“你知道我當時有多脆弱嗎,甚至想如果她對我稍微好一些我就承認他是我的妻子,可是她沒有。我不怕她,但是她對我講隻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


    突然間好似很了解餘涵了,那個時候是他最需要關心與支持的時候,但是他們沒有,隻是做些衝喜之類的事情,隻怕當時已經將他當成一個死人了吧!


    覺得他的體溫有些冷,雙手更冷。


    “那她現在在哪裏?”她似乎有一點消氣了,而餘涵也感覺到了這一點。他動手插門,然後親自鋪好了被子將她抱到了炕上溫存了一陣道:“我姓蔣,名為蔣涵。而你何春花是我第一個女人也將是最後一個,你相信我嗎?”


    “嗯。”何春花本以為他躺下來是想繼續解釋,哪知道他會解釋到那種事兒上去啊。


    而最近因為餘涵,不,是蔣涵這段時間一直在她身上鑽研各種技能如今已初有成效,所以被他一陣癡纏竟沒抵住誘惑,直到熱情過後蔣涵才擁住已經軟成一灘水的何春花笑了,這個時候的她似乎不會激烈反抗,講事情似乎最好。


    於是他就道:“記得你之前不是聽過武魁的故事嗎?是不是覺得很有趣,不過你對武魁的印象似乎不太好。”


    “嗯,他和你有關?”何春花有點想睡,可是強撐著聽他講過往之事。


    “難道你不知武魁姓蔣名涵嗎?”他玩兒著她的頭發,決定程虎之事地後再問,免得將她逼急了真的和他再玩兒一次消失。


    “你是武魁?”何春花精神了一些,想挺起身來問,可是身體酸軟無力的又躺了下去。


    “嗯,不過那已經是過去。如果不是他們找來,我便會用餘涵的身份與你在這裏過一輩子,生兒育女,逍遙一生。”蔣涵親吻著何春花道:“可惜眼下已經無法安靜,雖我將平氏遣迴去但有些事必須要辦的。她的體書我已寫好,但是一定要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交給她。你願意,與我迴京城解決了這些雜事嗎?”


    原來他想過拋棄一切與自己在一起的啊,但是聽他的意思找到了就不能留下了,皺了下眉頭道:“那你要走了?那還迴來做什麽,要走就馬上走好了。”


    蔣涵道:“我走了,你就轉頭與那程虎湊成一對兒嗎?”


    “你走了我和誰湊成一對兒都管不著是不是?”


    “你這個女人,何時變得這般大膽。”


    “我向來大膽的,你都拋棄我了還管得那麽寬。”


    “誰講要拋棄你,我是來接你一同迴京。”這個女人的脾氣並不好啊,稍講兩句就這火氣就上來而且什麽大膽的話都講的出來,不但講的出來甚至覺得她甚至可以說到做到。一想到這裏他就莫名煩燥,為什麽自己就被這樣一個女人將心收了去呢?或者說,這女人的三從四德在她這裏都成了屁嗎?


    “迴京?其實我在這裏住的慣了,不如你去處理好了再迴來也一樣。”自來到這個世界就窩在了這個村子,她還真不想輕易離開。


    “傻姑娘,若是之前的我他們或許會放手,眼下我平安迴去他們豈肯讓我輕易離開?但是,不要緊,隻要你與我迴去,有你的地方便是我們的家。”他確實是這樣想的,凡事都沒有啥可怕的,隻要她不離開他。


    原來他是這樣想的,但是自己突然間從一個小村姑跑去那樣高大上的人家真的會習慣嗎?


    “我……”


    “我會保護你,相信你的夫君。”蔣涵抱住她,在她耳邊喃喃道:“如果你不與我走,那麽我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對於京城的那些人恨永遠大過別的情緒,若她不在自己隻怕真的會瘋狂的。


    何春花感覺到他在顫抖,一個被稱為武魁的男人竟然為了她這樣一個小女人顫抖那她還要去糾結個什麽呢?再說如果是真正的村姑或許怕,可是她是穿越過來的現代女人,就算宅鬥什麽的不明白,但至少可以做到躲在男人身後被他保護吧!


    “而且我也答應你,當一切結束你喜歡迴來我們就迴來這裏,好嗎?”蔣涵低聲道。


    “如果,我要一直堅持不去京城呢?”何春花並不是有意要試他,隻是順口講了這句。


    可是沒想到蔣涵卻笑了起來,道:“夫妻同體,你若不去京城我便留下來保護你,無論是誰來搞亂還是誰來請我都是一樣。”


    何春花有些別扭起來,道:“算了,我就與你去好了。但是有個難題。”


    “什麽難題?”蔣涵一聽自然高興,他此去最大的想法不過就是見一見老太君,想她老人家放心。


    何春花道:“牛奶怎麽辦?”


    蔣涵差點沒吐血,道:“帶著吧。”


    為了一隻狗難道還留下嗎?而且它還挺聽話的,帶上也沒有什麽。


    “可是你原來的家養狗嗎?”城裏好像多是不養狗的吧,她莫名其妙將現在的城中比起了自己以前世界的城中。


    “養的,都是用來看門。牛奶可以放在我的院子中,沒有人敢管著它的。”蔣涵其實清楚做為一個在村子裏長大的姑娘如果去那種高門大戶中一定不習慣吧,但不知道為何他覺得其實何春花並不弱,並不是真的什麽也不懂的鄉野村婦。經過這一段相處中他似乎看出來了,她有著特殊的魅力,隻是因為一直窩在這樣一個地方所以並沒有全部顯現出來罷了。


    何春花一連提出了幾個問題,直到問得自己都煩了便睡了。第二天一早就聽到門外有動靜而身邊的餘涵早已起了,他去外麵做什麽了,為什麽覺得並不是他一個人在院子裏?


    她忙從炕上爬了起來,可能是昨天有點瘋狂又睡的晚,她覺得有點暈。可是也沒在意,理了理頭發開了門,隻見有兩三個男女正在向車中搬著東西。還抓他們家的雞放在籠子中抬了上去,她便皺了皺眉,剛想說什麽便見蔣涵竟然自程虎的房間中走了出來,他瞧何春花醒了竟然微微一笑道:“娘子怎起得這般早,時間還來的及,再睡一會兒吧!”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上京


    何春花瞬間覺得自己的頭上砸下個井字,她再不起來家就給拆了有木有,而肇事之人還一臉淡定滿臉笑容,她能不氣嗎?再說他又去找程虎麻煩了,昨天明明將人打傷了也不知好沒好。


    正想著的時候程虎走了出來,她的眼神剛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就被一個白色的身影擋住了視線。


    蔣涵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道:“程大哥沒事,他還答應幫我們看著房子和東西。”


    “是嗎,那謝謝程大哥。”她想當麵說謝謝的可是根本看不到人啊喂!


    蔣涵又道:“餘先生請了人護送我們迴京,這些動物你都喜歡我就讓他們都帶著了。衣服什麽的都不要帶了,路上隨時買就是。你還有什麽喜歡的就帶著,別落下了什麽到時候又想了。”


    “我去給你拿藥,昨天斷了半天總要吃的。”其實她還真有點舍不得這個小家,進屋去到了藥店向外拿藥,結果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那就是藥店竟然要收錢了。


    以前明明蔣涵的藥是不收錢的,為什麽突然間收錢還要了她一兩銀子之多?


    皺著眉出來,雖說一兩銀子是幾天的量,但是為什麽呢?想了想明白了,兩人以前的關係是夫妻,可是自從蔣涵姓了蔣她又將婚書撕了,所以關係已經改變,所以才會收錢?


    走出來後眉頭就緊皺著,蔣涵就怕她想到什麽反悔不與他走,就連忙問她道:“怎麽了?”


    “收錢了,藥店竟然收了你的藥錢。”何春花似自語又似對他講開口說著。


    蔣涵知道她講的藥店就是所謂山神的賜藥的地方,當然也知道那裏麵如果外人用藥是會收錢的,所以她才會收別人的錢。不過自己用藥或者她自己用藥都是不收錢的,這突然間收錢是不是與那張被撕了的婚書有關?


    他皺了下眉馬上安慰她道:“不急,迴京之後我會馬上再弄一張婚書便是。”沒想到連山神也不承認他們的關係了,他心中不免更為擔心。


    何春花隻有點了點頭,還好蔣涵現在有錢了也不怕收。她隨意的收拾了些東西,因為總想著要迴來所以並沒有將東西全部拿光。


    等她們收拾完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程虎在院子裏對著何春花點了點頭,昨晚將事情說出來後似乎一切就已經結束了。蔣涵其實並沒有與他講什麽,隻是道:“昨晚你一直在窗外吧,所以應該知道她已經是我的女人。明日我們就會離開,這個房子就交由你管。”


    程虎昨晚是在他們窗下,可是當聽到他們到最後竟然辦起了夫妻之事後就離開了,同時知道自己確實沒有任何機會,因為蔣涵對她也是有著相當情義的。


    眼下他不知要與何春花講什麽,所以隻是衝她微微一笑並點了點頭。何春花對他還是很感激的,可是剛要講話就被蔣涵給叉了過去,道:“村兒裏來人了。”


    村兒裏確實來人了,而且來了不少。看來是聽到消息他們要走所以來送行的,隻是這些人中有何家的人,所以何春花以為隻怕沒有那麽單純了。


    何春花先與小妮子講了幾句話,她的人哭的亂七八糟,還道:“你不要去京城享了福就把我們忘記了。”


    “不會的,我會迴來的,你與楊大叔楊大叔還有楊大哥要多多保重。還有,我收拾了一筐子東西在屋裏,是給你們的,這院裏的菜還有地裏的土豆就由你們和程大哥平分了吧,明年春天若我不能迴來,那地就由你們兩分全開種了。”何春花真正感激的隻有這兩家人,自己的娘家根本不想去理。


    但這讓田氏挑了理,她沒想到那個呆書生竟然是京城的富貴人家出身,雖然不知道他的根底但是既然女兒要跟著去那她以為可以得到些好處。


    但是來了之後發現女兒不但沒有給他們留一點東西,還將買來的地和地裏的東西全給了楊家與程家,這讓她不高興起來道:“春花,你這地怎麽能給外人呢,要給也是給自己的父母啊!再說,你一人去京城享福去了,怎麽也不能看我們在這裏遭罪,是吧女婿?”她聰明的不對何春花講話而是轉向了那個一直瞧不起的癆病鬼。


    眼前的他已經非過去的他,那通身的氣派讓人心驚。最重要的是他連瞧也沒瞧他們而是瀟灑的上了車,道:“既然講完了就上車吧,餘先生會幫你將事情安排好。”他講的餘先生是餘月南,他早已經在下麵伺候半天了,可是現在的他卻不敢擅自過來插嘴。


    別人不知道蔣涵的身份他卻是知道的,所以不想惹來一身禍事。蔣涵的脾氣,並不如表麵看起來那般好。


    何春花也不想理自己的這個母親,教唆自己的女兒殺女婿,現在又來占便宜,這臉皮也太厚了一些。


    最終她隻是從身上取出十兩銀子給她,轉身就一言不發的上了馬車。那田氏還追上來道:“喂,何春花你這是打發要飯的嗎,如果身上沒現銀也將在京城的住處說下,我們也好上門去串個門兒。”


    何春花皺眉,連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好不好,這一天她都在震驚與迷糊之中度過,哪有心思去過問餘涵的住處是哪兒?


    “京城武王府。”蔣涵說完馬車就已經行動了,留下一群瞪大眼睛的人。


    武王府是前朝武王爺所建,他本是一名將軍,因為戰功卓越被封為武王。傳言,武王府大門沒有任何人守著,隻要能打開門者就是武王府重要的客人,會受到主人熱情款待。


    但是能打開那座門者,少之又少。


    傳言,如果你是平民又想進武王府,那麽必須能接受一定的條件,甚至有人被打的斷手斷腳也不一定能進去。


    這樣的傳言很多,所以在場的眾人除了程虎之外大家都覺得何春花這次是有去無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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