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涵看到她瞪著眼睛的表情就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在她耳邊道:“你我是夫妻嘛!”


    “嗯。”難得餘涵講出這種話來何春花自然是高興的了,她主動的勾住他的肩膀在他的唇邊一吻道:“我去做飯。”說著就笑著走了。


    餘涵哪被女子這般輕薄過,還是大白天的,他不由得一陣羞燥,但又覺得異常窩心,不由得輕抹自己的唇覺得晚上一定不會放過她了。


    自蓋了房有了關係後兩人的關係可以說是比正常的夫妻還要恩愛些,尤其是何春花知道餘涵不愛出門就去了鎮上給他買了圍棋迴來。餘涵竟然非常高興,隻是沒有對手就非要教何春花下棋。


    現在已經是盛夏了,沒事的時候兩人就在樹陰下擺了棋盤來一局,雖說最後輸的永遠是何春花。


    今日她輸了五盤,整個人已經呆傻了,臉角抽顫的直接拍桌子了,道:“你就不能讓下我嗎?”


    “已經讓了。”餘涵清清淡淡的歎了口氣,悔棋都悔了四五步了還怎麽讓?


    “相公,再讓一子?”何春花突然抓住餘涵的衣袖撒起嬌來。


    餘涵皺了下眉,見周圍無人就輕咳道:“再讓一子。”


    “好嗒,相公你真好。”何春花笑得見眉不見眼,又坐下來繼續被虐。這時候門外有人道:“涵兒,侄媳婦……”


    何春花一見是餘月南來了,忙站起來將大門打開道:“叔叔您來了,快進來。”他每隔一個月會來一次,所以何春花對他並不陌生。


    餘月南抬頭見餘涵臉色紅潤,雙頰有肉,似乎已經恢複到之前的狀態了。奇怪的是,明明病好了卻不急著迴京仍在這裏住著是為了哪般?


    餘涵知道他有話說就對何春花道:“娘子,去泡杯茶與叔叔。”


    “好的。”這古代沒有暖壺所有泡茶是要現燒水的,還好她之前在廚房弄了個小爐子,否則這整天燒大鍋得用多少柴和啊。


    況且現在是夏天了,燒多了炕太熱就睡不了人了。


    看著何春花走開餘月南按著餘涵的指示坐了下來,不過看著棋盤上的布局直接抽了下嘴角,這白子是在玩兒吧,這下得也太淩亂了。


    “我知你想問什麽,京城我已經不想迴去,你便接著瞞下去吧!”餘涵並沒有破壞棋盤,過一會兒他還要與何春花繼續走下去的。


    “可是……那邊還要尋著您呢。”餘月南小心翼翼的說著。


    “即使尋著又如何,我在他們心中早已是個死人了。你也不要多講,尤其是夫人那裏。”這個夫人指的自然是何春花。


    “知道了。”餘月南隻坐了一會兒,何春花燒了水泡了茶過來發現人已經走了,不由得道:“怎麽這麽快就走了呢?”


    “家中有事,我們繼續。”餘涵看到她嘴角的線條就立刻變得柔和起來,那眸子中的脈脈含情足矣將人淹死。


    何春花很沒骨氣的溺水了,輕咳了一聲果然坐下來與他繼續下棋。餘涵最近因為總曬太陽氣溫迴暖幾迴不咳了,下了迴棋見天色暗下來何春花才去摘了茄子兩人就開始作晚飯。


    餘涵自廚房出來時看著村兒裏的渺渺炊煙心中竟然無比的輕鬆,耳中的雞鳴狗叫也變成了最好聽的樂章。最重要的是有何春花在,似乎有她在這裏就是家一般。


    正想著就聽何春花道:“相公,吃飯了。”


    樂章中最美的部份就在此了,他微微一笑轉身進屋中吃飯,這夾菜與加夾的過程雖然有些幼稚但是他也樂在其中。


    日子就這樣過下去還真好,晚上在吃過了最美味的夜宵後他替著一邊累得唿唿大眼的何春花蓋了蓋被子,然後輕輕刮著她的麵頰小聲道:“與卿白首,再許輪迴,不悔!”


    何春花竟聽到了,她向餘涵的懷中蹭了蹭,小聲道:“嗯!與君相遇,不悔!”好文藝啊,不過她喜歡。


    餘涵竟然有種想跳起來舞劍的感覺,但是他還是忍下了,因為他的小娘子需要休息。


    可是讓兩人都沒想到的事還是發生了,這讓何春花甚至是餘涵都有些措手不及。


    這日,餘涵正在院子裏下棋,何春花則在屋裏消下毒。突然之間外麵人聲鼎沸,馬鳴轅響。


    餘涵手中的一顆棋子落在棋盤上在心中歎了口氣,他想就這樣安靜的生活下去偏有人不讓他如意。


    看著馬車上的戰戟他神情冷漠下來,究竟何處出了紕漏讓他們找到這裏來,這找人的人會是誰?


    何春花也從屋裏跑出來,剛開始她以為是哪戶大富大貴的人家主人來求藥,可是看到這一百多人了陣勢,竟然還有身著盔甲的士兵在裏麵就怔了一下,看了一眼餘涵總覺得他的臉色極差,難道是衝著他來的?


    她本就懷疑他的身世,最近因為兩人處在戀愛期所以將這事給放下了,這時候心中卻突突的跳了起來,總覺得有種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果然,一輛轎子停在了餘涵家的門前,有人掀了轎簾,接著一位珠光寶器的美人在裏麵走了出來。雖說是美人兒但隻是露了下巴的部位,其實都被圍帽擋著看不到眼睛與鼻子。


    隻不過從她身邊那兩個丫頭可以看出,這位一定美的讓人無法直視。


    程虎也從屋裏走出來,這樣的陣勢讓他也有些懼怕起來,單瞧那戰戟的迎帆他也猜到這些人與武魁有什麽關係。


    餘先生他們夫妻何時惹到了這些人,他不由得替他們捏了把汗。


    而那位美人步步生蓮的走了進來,由一個仆人放下了蒲團盈盈跪倒,口中脆聲道:“夫君,平氏接您來遲請不要見怪。”


    餘涵就是一皺眉,夫君,那場可笑的抱著公雞拜堂的婚事她竟然承認了,果然是顆盡職的棋子。


    在見到舊識後他馬上恢複了之前的冰冷,尤其是被他們疏離在先後。可是這一切他不想讓一邊的何春花看到,就道:“娘子,你先進屋吧!”若是以前何春花一定會聽話的進去了,可是今天她卻沒動,而是站在那裏皺著眉問他道:“她叫你夫君?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餘涵不想將她牽扯進來,便道:“進屋。”自小被教育的方式便是,男子之事不得女子參與。可眼下,一個女子來找他,一個女子又完全不聽他的了,尤其是何春花的眼神,竟然那麽直接強勢,這讓他有了一點急燥。


    可是何春花卻不理他了,將臉轉向一邊倔強的咬著下唇。本來兩人好的象一個人兒似的,突然間跳出來個夫人是怎麽迴事?果然要迴到最初的設定,將他趕出去自己生活嗎?早知道,就不將心交出去了,到時候一定很疼。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婚書


    兩人僵持著沒有講話,但是那美麗的女子卻道:“這位便是救了夫君的何妹妹吧,你對我們的恩情大過天地,如今相公已好,自然不會將你留在這鄉間受苦。不如一起與姐姐迴去,以後姐妹兩人效仿娥皇女英一同伺候夫君如何?”


    何春花可不想與人共夫,於是看著餘涵道:“餘涵,你是迴去還是留下?”她算看出來了,這個女人與餘涵是認識的,所以他們肯定有什麽關係。


    餘涵自是不想與她迴去的,但是他們即找上門那以後想平靜的生活隻怕都難了。眼下,需想個辦法將這個女人支走。可是何春花的眼神有些讓他亂了方寸,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了。


    可是那個女人卻在旁笑道:“妹妹且不可說笑,這相公的名字是不能叫錯的。他不姓餘,姓蔣。”


    姓蔣的?


    何春花咬著嘴唇冷冷道:“這意思就是,我們的婚書根本不存在任何法律效應了?”


    “不,你確是我的妻子。”餘涵馬上解釋。


    “那她呢?”何春花也不結巴了,整個人的氣勢完全提了起來,紅著眼睛,看起來有點像隻小老虎。


    “她是由我父母做主娶迴家中的……”餘涵還沒講完那個女子道:“有婚書為憑。”


    “餘……好好,你們都有婚書了那我們的也無用了。”何春花氣的急了,跑進去找出那婚書拿出來就三下兩下撕了,道:“現在倒是斷的幹淨了。”


    餘涵沒想到平時文文靜靜的一直讓著他的那個小女子竟然這般烈性,撕婚書時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毅然決然。


    “娘子,你且冷靜一下。”他本想著先將那個女人處理了再來哄她,沒想到她在這種事情上竟容不得半點沙塵。


    是的,做為一個現代人的何春花突然聽到自己的相公有另一個妻子那種衝擊可想而知,她此時早被怒氣衝暈了頭哪還想得了太多。


    那女子則在左右扶持下站起來,不溫不火的道:“妹妹且不可這麽魯莽,雖說姐姐早進門幾天做了正室,但是你教夫君有功,這側夫人也是非你莫屬的……”


    “側夫人,小妾?誰愛做誰做去吧,我何春花不稀罕,再說婚書上的名字是假的,那也就證明我們從來就沒有半點關係。”何春花一甩袖子,硬是將眼睛給憋了迴去。


    餘涵萬沒想到她會這樣講,明明兩人這些日子如膠似漆,難道就沒有點兒感情在裏麵?想著不由怒道:“何花,莫要胡說。”


    “我哪有胡說。”何春花見他對自己冷言冷語心中更痛,轉過身都不瞧他了。


    而那女子卻道:“妹妹看來是不知道將要去的是何等人家,否則也不會這麽說了……”


    何春花現在在氣頭上誰的麵子也不給,直接劈頭蓋臉的道:“什麽樣的人家關我什麽事,與人做妾就算皇帝老子我也不嫁,滾出我家,都給我滾。”


    餘涵見她氣得發瘋,便拉住了她的手道:“你與我進屋聽我講。”


    何春花拉不過他就被她扯進了屋,可是她現在氣頭上哪會聽他說什麽,直接將手抽了出來向外推著了,道:“去找你妻子去,以後不要進我家門,現在連休書都省下了可真方便的很。”


    “娘子,你……”他真不知要怎麽使她冷靜上來,這哪裏還是原來的她,分明是隻老虎。


    而平氏還在這時道:“夫君,妹妹正在氣頭上,不如我們先迴去日後再派人重禮來迎……”


    餘涵聽的心煩,冷冷的道:“你閉嘴。”他氣勢本強,這三字講的又冷如冰鋒,直刺得平氏不敢再講話。


    可是當他迴頭再想與何春花講明時發現房間中哪裏還有她的身影,心中不由一空,隻覺得頭重腳輕眼前發花,晃了幾晃用手扶住了門才站住了身形。


    她竟真的消失了,竟選擇自己麵前消失。早知便將這些事與她講明,何苦這時候她連解釋都不聽就直接消失在眼前。


    他本來極為冷靜聰明,這時候卻覺得腦中已如漿糊般亂七八糟,什麽也想不起,什麽也說不出來。


    隻將門一關,竟滑坐在地上怔怔的盯著何春花消失的地方心緒翻湧。往日的情形似乎在這一刻全部衝進心田,她的笑容,她的委屈都似刻在那裏怎麽也洗唰不掉。


    “夫君……”平氏其實對這位夫君並不是十分熟悉,但卻自小仰慕著。沒想到他剛剛為了這樣一個女人竟然當著所有人麵吼自己,如果不是看她當真醫好了相公讓她可以繼續做候府的夫人,又何必隱忍至此。


    現在,她隻好帶人在外麵等著,時不時的開口講幾句關於府中的事情,隻盼著能有事情可以讓裏麵的人迴心轉意。


    “夫君,老太君她自您走後日日以淚洗麵,如今已臥床十餘日了……”真是糊塗,怎麽就忘記了下人都講這位夫君向來對老太君十分孝順的嗎?


    “她病了?”隔了一會兒,餘涵才開口問著,可是一張口就覺得口中腥甜,想是血氣翻湧導致了血水自胸腔內湧出。


    “是的,大夫講有中風之罩。”終於講話了,她心中一陣高興。


    餘涵慢慢的站了起來,自屋裏向外看著發現大門外已經站滿了人,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他覺得如今最好是將這平氏等人帶離這裏,否則有人在總不好向何花解釋,於是就開了門簡短的道:“走吧!”


    “等一下餘先生,你就這樣走了弟妹怎麽辦?”程虎衝過來攔住他問道。可是他還沒有再多講一句已經有兩個兵士衝上來一左一右的將他架開,而餘涵向來清冷孤高怎會與他這個無關人解釋,隻是道:“放開他吧。”然後就坐上了車與這些人揚長而去了。


    程虎怕何春花想不開就開了門進屋,卻發現屋裏空空如也,難道她從後窗跑出去了?


    院裏院外自人一走就熱鬧起來,有來善意關心的,如楊大叔一家,也有看熱鬧的如何春花的娘家。都講她不識好歹,竟然不去做什麽側夫人還逃跑。何春花的爹更是帶人進山找,非要將人找到塞給那個餘涵做側夫人不可。


    直到夜晚,這村裏的人總算是散去了,程虎就坐在自己家的院子向餘家遙望,隻盼著弟妹能安全迴來。沒想到她是那樣一個倔強的女子,平時看她總是怕這怕那,但到了真正關頭竟然連武魁的人都沒看在眼中了。


    說起來那武魁也姓蔣,似乎名字叫蔣什麽?對了,叫蔣涵。難道餘先生會是那位名震大江南北,替當今皇上打下江山的武魁蔣涵?


    心中一陣冰冷,這種天方夜譚的事情竟然會發生自己周圍,真的是太讓人匪夷所思了。怪不得他當初覺得餘先生有些眼熟,想當處自己當兵的時候似乎遙遙見過他的風姿,當時黑馬白袍敬若天人,沒有幾人敢正視那位神一般的將領的。沒想到,再次見他已是位病入膏肓的將死之人,若不是弟妹他隻怕早已經魂歸地府了。


    程虎這邊思緒如潮且不表,單講氣極的何春花直接進了小藥店裏就開哭。太憋屈了,這輩子就沒有遇到過這麽憋屈的事情。


    突然間來了個女人與自己搶相公還不算,竟然連兩人之間的婚書都是假的。假的還不算,他竟然另有身份,而且看來一定是大富大貴的那種。


    那自己一直以來算是什麽,丫頭傭人,還是大夫護士?照顧了這麽久病剛好特麽的就要走了,真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就這樣哭了很久她真的哭夠了,躺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再睜開眼睛來就覺得不對了。


    自己躲起來豈不是讓她們白撿了個好人迴去?而且她覺得自己與餘涵之間還是有感情的,就這樣結束有些可惜。


    最最重要的是,他們有夫妻之實的時候餘涵提過,他是第一次與女人有這種關係,之前可沒有與哪個女人睡過。這就證明他講的沒錯,那個女人是他父母替他娶迴來的,不算是他的妻子。


    當然,這些也有可能是他騙自己,但是那笨拙的技術直到最近才好一些,這點似乎怎麽裝也裝不出來啊?


    如果這樣一想,自己好像才是他的原配妻子吧?無論他是什麽身份,隻要他能對自己做到一心一意,那似乎也不錯。


    對,絕對不能不戰敗,至少要爭取一下吧!


    做為一個現代的女人不能輸給一個突然出現的古代女人啊,她強打了精神去衛生間洗了洗臉就走了出來。


    結果一瞧外麵的天已經黑了,開了門發現四周一片靜悄悄,餘涵不見了。


    他竟然走了,真的是不戰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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