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天監算好良辰吉日,嬴政帶上兒子,打包上文武官員,排開全副天子儀仗,準備登泰山封禪。


    兩千年後泰山頂上用180°全景式的自然山水作舞台,使用現代的聲光、電技術、舞美製作,來表現自秦以後十二位帝王封禪場景的《中華泰山·封禪大典》節目,胡亥就花幾百大洋看過沒有錯。當時,胡亥就對以“統一”為核心,以軍祭表演為主的秦篇特別印象深刻。


    手持兵戈、威嚴壯觀、殺氣騰騰的秦軍方陣,就算是穿越千年,胡亥也能感覺到金戈鐵馬之中,秦始皇向天地,宣告天下一統、四海歸一時的自信。


    可惜,在那個世界裏,秦隻有十五年的國祚。


    現在難得有機會能不花錢的身臨其境,胡亥自然舉著小爪說想要騎馬。


    “騎馬?嗬嗬……你能穿著冕服騎馬嗎?熊孩子!還不快上車!”嬴政白了胡亥一眼,徑直上了第一輛王車。


    沒得破,胡亥隻好認命的上了第二輛王車。


    泰山山路陡峭,行為極為不易。就算是在二千年後,爬一次泰山對體力不好的人來說,也是一次靈魂的洗滌——反正胡亥當時是坐纜車上去的。


    在二千年之前,那道路就不是一般的費事和麻煩了,縱然早就有人在前頭遇水搭船逢山開路,胡亥也覺得王車一直在抖啊抖的,連帶他的人也一直在晃啊晃的,彎彎曲曲的路讓人沒了欣賞美景的風景。


    胡亥終於明白,為毛華山登不了五嶽之首,同時也沒有人去封禪華山的原因,泰山都這麽難爬了,爬以“奇”聞名的華山不是分分鍾死人的節奏嗎?你覺得,有幾個皇帝敢走長空棧道的!


    “這特麽還不如走路呢!”胡亥趕緊命宮女給自己拿來一盤酸梅,塞了一粒放進嘴裏,才感覺肚子舒服了一些,沒有剛才那麽想吐,坐馬車竟然坐到暈車,也真是醉了。


    想想真是便宜那群儒生了,早知道就應該把他們帶上來,讓他們一起暈暈車了。


    不過想想,秦始皇封禪泰山時,是不是還發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來著?想想……禪於梁父,其禮頗采太祝之祀雍天帝所用,而封藏皆秘之,世不得而記也……


    這句話是說“禪禮”,主要采用秦國在雍都祭祀天帝的形式,而並非采用齊魯書生所訂的禮儀,這顯得秦始皇很自信。但偏偏後麵又有一句“皆秘之”,這又說明秦始皇很自卑,害怕自己所使用的禮儀傳出去之後,會被齊魯儒生笑話。


    在聯係到嬴政一開始,很謙遜的請齊魯儒生,來為自己的封禪大典製訂禮儀,又追憶了一番東方諸國會盟都不帶祖宗們玩、祖先們去給周天子進貢的曆史,胡亥大概能理解嬴政的心情——山村窮娃一夜暴富,但是在那些n代貴族們麵前,卻失去了過往的自信和自負,總覺得自己還是個山村窮娃,始終抬不起頭來,唯恐自己有一點行差踏錯就被人笑話,也有點明白秦始皇後期畫風突變,完全不像當年那個“振長策而禦宇內”君王,最後甚至被那些齊魯方士擺布愚弄,以致成為千古封建迷信男代表的原因了。


    不行!一定要想個招,建立起父皇的自信心才行!


    第122章 下雨(地雷加更)


    所謂“封禮”,就是指在泰山上築土為壇,以祭天、報天之功。是故,“封禮”必須在泰山頂上完成。


    胡亥也不知道在車裏坐了幾個時辰,一路搖搖晃晃的,晃得他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終於聽見前麵的車夫,如天籟般的提醒聲,“少公子,王車馬上就要登頂了。”


    太好了!終於到了!


    胡亥對著鏡子整了整衣冠,在內侍的服侍下走下馬車,衝著站在群臣之首的李斯微微一笑,接著轉身和李斯一起,向嬴政的王車走去。


    嬴政從王車上走下來,沒有理會一旁的胡亥,也沒有太去計較旁邊築好的那個壇,反而和李斯就今天要刻在泰山頂上的銘石刻文,認真交流了起來。


    胡亥耐著性子了一會,發現兩人交談的內容,和自己的畫風差異有點大,於是轉而去吩咐趙高,通知眾人做好防雨水準備。


    “雨水?”趙高不解的抬起頭,看著萬裏無雲、豔陽高照的天空,又低下頭疑惑的看著胡亥。


    若是在平常的時候,胡亥自然不會多做解釋,或者就算解釋,也隻會說一句“山中天氣多變”之類的自然科學來解釋,但是今次不一樣,胡亥可是想做大事的人。


    “天子乃是真龍人間的化身,父皇有平天下、統宇內的天運在身,封禪於泰山必會召來真龍感應。龍——善變化、能興雲雨、利萬物,所以龍所出沒地方,必然會有暴風雨。”胡亥環顧了一眼眾人,臉不紅心不跳的大聲說道。


    趙高眨了眨眼,立刻想起眼前這位,似乎在不久之前,才和真龍在龍門有個約會來著。


    “看你那傻樣子!你……還有你們,下去,跟隨行的護衛、百官……所有的人,都吩咐一遍,且一定要照著本公子剛才的話,一字不差原原本本的說上一遍。”胡亥一指跟在趙高身邊的宮女和內侍,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護衛和百官,再次提前聲音說道:“記錯了!不準說錯!一定要一字不差的說!”


    “喏!”眾人叩首應道。


    胡亥滿意的點點頭,又拉著趙高做了一個“一邊聊去”的手勢。


    “汝等速速去通知眾人,務必將公子之言一句不漏的轉達。”趙高轉過頭,衝著眾人大聲吩咐一聲,隨即一揮手,示意眾人先下去,方才轉過頭,跟著胡亥走到一處四周無遮無攔的空闊之地,“少公子有何吩咐?”


    “你剛才下命令時到是挺決絕的,你就不怕到時候天不下雨?”胡亥眨了眨眼睛,抬起頭看著天空。


    憑他淺薄的天文知識,自然是看不出今天的天氣情況,但日子是選欽天監選得,欽天監都是搞天氣預報出身的,應該不會蠢到挑一個會下雨的日子吧?莫非欽天監有問題?否則史書之上,為什麽嬴政剛一下山,齊魯儒生就已經知道下雨的事,所以跑來嘲諷他不被天地看好?


    不要怪胡亥陰謀論,史書上這樣子的故事層出不窮,而胡亥又正好是這個時代讀史最多的人。


    “奴婢不怕!既然少公子說會下雨,那就一定會下雨!”趙高連一秒猶豫都沒有,就點頭應道。


    少公子雖然平常為人不怎麽靠譜,還經常幹那種賣隊友的事,但在大事上,尤其是在事關陛下的大事之上,卻是從來沒有說錯的。


    胡亥略帶驚訝的看著趙高,卻發現對方臉上那表情叫一個堅毅啊,堅毅到估計自己說“月亮是方的”,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說“是看著有點起角”。


    這輩子,終於輪到本公子來指鹿為馬了。


    “煙花帶了嗎?”胡亥甩開腦子裏一切不切實際的幻想,開口說道。


    “少公子的意思是……”趙高一臉驚訝的看著胡亥,隨即又皺眉說道:“在山下,現在送來已經來不及了。”


    “不!不是在這裏用……梁父山……你先去準備……”胡亥抬起頭,看著不遠處正在做防雨準備的人群,半眯著眼睛說道:“這裏已經用不上了。”


    與唐、宋那些皇帝封禪時,不但史書上大寫特寫其過程,甚至還細化到天上雲朵的外觀、空氣中pm的含量之類的細節,最後還恨不得開個電視來全球直播不同。但先秦兩漢時,皇帝封禪的場景在史書上都是數筆帶過,僅供後人遐想。


    秦始皇這迴也差不多,更何況他的主要目的還不是封禪,而是拿紙擦屁股……向上天誇獎自己的功績,然後順便立石以頌秦德。


    老板如何敷衍功利,胡亥這個做手下的,自然也誠心不到哪裏去。


    跟著自家老爸走完流程,胡亥就在旁邊圍觀眾人那塊石頭。


    石頭分四麵,其中一麵為空,三麵上寫著“皇帝臨位,作製明法,臣下修飭……化及無窮,遵奉遺詔,永承重戒”等字樣。


    和後世胡亥見到的那塊,四麵都刻滿了字,因為年月的流失,而已經隻能看清楚不到十個字的石頭不同。眼前這塊石頭不但很新,而且上麵的字也不再是小纂,而是隸書簡體字。雖然這個時代的人,和這個時代兩千年後的人,都不會懂自己的心情,但胡亥莫名就是覺得帶感。


    最後空的那一麵,理論上會在二世皇帝登基之後,二世會在元年上泰山將其刻滿……嗯……這一迴本公子要刻什麽呢?上一迴真是太傻叉了,一登基就東巡,把始皇走過的地方都走了一次不算,竟然把所有始皇立下的石刻都刻滿了,而且刻還沒刻點好話,一看那刻文就感覺二世是在心虛自己皇位來路不正,完全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節奏。


    這一世,本公子要刻“珠穆朗瑪8848,泰山安敢與之爭雄也?”


    胡亥幾乎已經能想到,兩千年後的曆史老師和地理老師,會出一道考題叫做,早在兩千多年前的什麽朝代,中國人就已經測出了珠穆朗瑪峰的正確高度。


    樹立石碑、積土成壇、祭祀上天,一係列工程完畢之完,嬴政帶著人馬準備去往梁父山。


    車隊順著山路一路搖搖晃晃的走著,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胡亥挑開窗簾,看著車外的環境。


    入目處,胡亥可見前麵隱隱可見數棵鬆樹的影子,幸好上山的時候,就暗搓搓觀察了周圍環境,分析出了哪一顆鬆樹,才是傳說中的五大夫鬆。


    “嗯……快要下雨了。大家小心!”胡亥忽然開口,震驚了滿車的內侍和宮女,但他卻表現出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隨手指著旁邊一個護衛說道:“你去通知眾人,就說馬上就要下雨了,讓車隊在前麵找一個地方停下來避雨就好了。告訴父皇,雨不會太大,稍時即好,所以勿用擔心會有山洪。”


    那護衛先是一驚,但有趙高的預防針在前麵,也並無太大意外,遂老老實實的騎著馬去通知其他人。


    當包括嬴政、李斯在內的諸人,都聽說了要下雨的消息,並且紛紛抬頭探出腦袋,抬起頭看天,越看卻越不覺得要下雨之時,天空之中忽然響起一聲“轟隆”炸雷聲。


    隨著雷聲響起,一陣狂風忽然吹了起來,原來風和日麗、萬裏無雲的天空,竟然被一層厚厚烏雲壓住。


    好一派黑雲壓城,風雨欲來的場景。


    看到這場景的一瞬間,不知道多少人在內心彈屏說“臥槽!竟然真得要下雨了!”


    胡亥摸著下巴,滿意的看著黑壓壓的天空,覺得自己越來越烏鴉嘴……並不,應該是越來越能找準時機,估計再這樣下去,自己沒準能成為超越徐福徐騙子的新一代騙子。


    “少公子,陛下請您去他的王車之中。”趙高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嗯……”胡亥略略點了點頭,打開車門,走下王車,抬起頭看著暴雨似乎隨至的天空,同時他還感覺周圍的空氣似乎有些緊張和窒息,便對趙高說道:“你去告訴他們不要害怕,這隻是真龍感應父皇的祭祀而已。龍乃是吉物,所以這雨不會太大,也不會太久,讓他們不用擔心,不會有山洪的。”


    “喏!”趙高低頭應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胡亥總覺得趙高的聲音比平常,還要更多了幾分謙卑。


    胡亥也沒想太多,一甩衣袖向嬴政的王車走去。


    走了兩步,胡亥就覺得自己的後背火辣辣的,似乎有好多人在看自己一般,但迴過頭又沒有發現什麽異樣,隻好一臉鬱悶悶著頭繼續往前走。


    待胡亥上了車,車隊繼續出發,忒管是不是吉兆,總是沒人想淋雨的。


    “兒臣見過父皇。”胡亥一上車,就衝著正上下不住打量自己的嬴政,恭恭敬敬行了個禮,然後不等嬴政說免禮,就徑直抬起了頭,小胸口挺得高高的,小腰板繃繃的,小腦袋更是高高昂起,像隻小公雞一般。


    他算是懂古人為何要發明冕服這玩意了,就是為了強迫你坐姿標準——因為一但坐姿不標準,你就有可能因為頭重腳輕而一頭栽在地上。


    胡亥端坐了一迴兒,見嬴政隻是不住的打量他,但似乎又沒有先開口說話的打算,隻好自己先開口道:“父皇,有話您就問。您問了,孩兒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盡無不實……”那是不可能的。


    “你……你……你到底是怎麽知道……今天要下雨?”聽見寶貝兒砸這麽說,一肚子問號的嬴政終於還是沒忍住。


    第123章 寫詩


    “原因很簡單,因為每年的六月到八月,正好是泰山的雨季而已。”胡亥迴答了一個特別特別純樸的答案,至於說“每年這個時候,夏季風雨帶會先移至華北地區最北,然後又退迴華北以南”這種高洋上的理論就不用說了,說了嬴政也聽不懂。


    “是故,兒臣昨日去打獵時,曾和泰山附近的數名老農交談,得知最近山中天氣陰晴不定,今日可能會有小雨。”胡亥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反正昨天他的確是和泰山附近的老農交流了天氣情況,而老農也的確告訴了他今天可能會下雨,記得要帶傘什麽的。


    不過這個下雨的時間點,卻是從後世史書上推測出來的。雖然司馬遷沒有寫具體的名字,但是卻有始皇避雨於五大夫鬆下的記載,後世的五大夫鬆可不就在十八盤和中天門之間嘛。


    “你到是細心。”嬴政滿意的摸了摸胡子,嘴角勾起一絲笑容,複又皺起眉頭說道:“可你為……為什麽要說真龍出現呢?要是沒下雨怎麽辦?”


    “沒下就沒下,不過是丟了兒臣的麵子而已。兒臣隻是兒,隻是臣,而且還是個小孩,掉點麵子有什麽了不起?反正過幾年,兒臣長大了,就沒人記得了。可是父皇就不同了,父皇是一國之君,怎麽掉麵子?封禪遇見暴風雨這件事,說大不大,但是說小……若是從有心人嘴裏說出來。父皇應該還記得山下那群儒生,山東的儒生從來都是驕傲自大,自以為是中原大國牛氣轟轟,數百年來卑鄙我大秦那更是卑鄙慣了。現在齊國被您滅了,而您又不接受他們製定出來的禪禮,現在他們知道父皇您下山遇雨的事,會不會譏笑……不,應該說他們好不容易才等到這個機會,所以他們一定會譏笑父皇您的。”胡亥板著臉,表情嚴肅的看著嬴政,說道:“譏笑也就算了,他們會不會將下山遇雨,變成上山遇雨,然後宣稱您上山時‘為暴風雨所擊,不得封禪’。”


    不用懷疑了,他們一定會這樣幹的。司馬遷在《秦始皇本紀》裏寫的是“下,風雨暴至,休於樹下”;而《封禪書》裏則變成了“始皇之上泰山,中阪遇暴風雨,休於大樹下”,而諸儒生則因為“既絀,不得與用於封事之禮,聞始皇遇風雨,則譏之”;十二年後,秦亡之時,為了在新主子麵前推銷封禪,又怕新主子因為始皇封禪一樣亡國,覺得不吉利,便假稱“始皇上泰山,為暴風雨所擊,不得封禪。”


    “你說的到是極為有道理。”嬴政摸著胡子,還想說什麽,就聽見天空響起一聲炸雷,接著就聽見車頂上傳來了“嘀嘀噠噠”的雨滴聲,聲音越來越大,大到後麵,感覺就像有人在車頂上倒水一般,“雨很大啊!”嬴政有些憂心腫腫的說道:“這樣不會遇上山洪嗎?”


    胡亥站起身,推開車窗,狂風卷著雨滴一起吹了進來,但胡亥卻不為所動,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欣賞著窗外的風景。


    隻見剛才還是陽光明媚的環境,因為天空中布滿黑雲,已經是漆黑一片,猶如深夜恐怖片一般。


    雲層之中,胡亥隱隱可見紫色的電光在其中閃爍不已,要不是嬴政還坐在車裏,胡亥一定會調侃上一句“不是說建國後動物不能成精嗎?這是哪位大能在飛升渡劫啊?”


    “父皇無須擔心,夏季暴風雨來得快去得更快,很快雨就會停的。”胡亥信心滿滿的說道。


    雖然《始皇本紀》和《封禪書》上都沒明說,但是看得出雨不是不大,就是持續的時間不夠長,否則一顆鬆樹哪能擋得住雨?而且要是真下上幾個時辰雨,又或者是遇上山洪急石流什麽的,早就被儒家那些長舌男給記到史書裏了。


    這一世,因為自己提前打了預防針,相信在自己的動作之下,此事就會傳遍全國,到時候封禪時下雨不但不會成為兇兆,搞不好還會成為後世皇帝封禪的標準——不下雨就是沒有真龍感應,沒有真龍感應說明你就不是真命天子。


    嗯……照這個標準,自己當了秦二世後,沒有準確的天氣預報出來之時,打死他也不來封禪了。


    “熊孩子,站在怪笑什麽呢?還不快把窗關上,山上怪冷的,你還開窗?”嬴政走過去,“啪”的一聲將車窗關上,然後伸手拽住胡亥,將胡亥拉到車內的軟榻上,找了床薄被將胡亥裹起來,才放心的坐到另一頭,看著一本書,慢慢的翻看起來。


    既然熊孩子說不會有事,那就肯定不會有事。更何況了,都這樣了,操心也沒有用。


    看著一臉淡定的看著書的嬴政,被被子裹成一團,偶爾想掙紮脫出來,還被他爹,他親爹一腳踹迴原地,最後幹脆被親爹一腳壓在身上的胡亥,真得很跟他說,親爹,大夏天的,就算山上氣溫低點,但是您兒砸穿昨也不是短褲和小吊帶啊。這是冕服!足足十幾層的冕服!穿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您還給您兒砸蓋被子?多大仇多大怨啊!您忘了,您寶貝兒砸大冬天被您整出痱子的事了嗎?


    胡亥眼角含淚,想起以前在某涯看過的一個帖子《我們竟然長大了——818父母養活我們時候的誤操作》,在嬴政這樣的糊塗爸爸照顧下,自己不但能活下來,還能健康長大真是不容易啊。


    因為早就已經做好了下雨的準備,所以這一次再也沒有“始皇休於樹下”的記錄——當然,嬴政就算是想去樹下休息,胡亥也是絕對不有答應的。連打雷下雨時,不能站在樹下這種常識都不知道,千百年後自己穿越者的身份還要不要啊?


    夏天的暴風雨來得快,下得快,但去得更快。傾盆的大雨在下了大約十來分鍾之後,就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又過了大約半個來小時,雨徹底停了下來,雲層散開,陽光從天上落了下來,彩虹掛上了山的那一頭,又引得眾人一陣驚唿。


    看見外麵雨終於停了下來,已經被自家老爹弄得快暈過去的胡亥,大叫一聲“既然雨停了,兒臣就先告退迴另一輛王車了”,然後不等嬴政反應過來,直接從榻上跳起來,略整理了一下衣服,就打開車門,逃也似得衝了出去。


    嬴政放下手裏的書,嘴角掛起一絲笑意,捉弄兒子什麽的,感覺真是不要太好。


    胡亥剛一出王車,剛才那副慌慌張張的樣子,立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從容淡定、格調特高的臉。


    “少……少公子。”趙高一臉誠惶誠恐的看著正慢慢走下王車的胡亥,眼神有如在看天人一般,聲音顫抖的說道:“您有什麽吩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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