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不是不歡迎跟嬴政同居一宮——上輩子他們一家三口的住宅麵積可比這小多了,反而覺得一家人住在一起,才有一種一家人的親近感,住得遠了感情也遠了,簡直就是熟悉的陌生人,隻是胡亥一想到嬴政之所以會在這裏住下的真實原因……冬天取暖竟然比自己這個萌萌噠的兒子更重要,不開心!


    就在胡亥生悶氣的時候,嬴政正靠著沙發上,皺著眉頭拿著一份奏折在沉思,到底要不要派昌平君去郢都呢?


    作者有話要說:……楚國副本終於要開啟了……我們去把項羽弄死吧……


    第64章 考驗(地雷加更)


    嬴政正在屋裏批改奏折,忽然聽見身後房門被打開,接著一個“蹬蹬蹬”的腳步響起,嬴政嘴角勾起一個笑容,旋又收迴,沒有說話,接著就聽見胡亥怯生生的萌正太音響起,“父王,孩兒可以在這裏看書嗎?保證不吵不鬧不打擾父王。”


    嬴政挑眉,看著胡亥正懷抱著一卷紙,舉著小肉爪,一臉乖巧的看著自己。


    雖然知道這張乖巧懂事的臉下麵,藏著一顆怎麽都和聽話沾不上邊,勉強隻能算是孝順的心,但作為秦王的兒子,孩子隻要孝順就夠了,其他殺人放火什麽的,當爹的都能兜著。


    “坐吧。”嬴政順手一指胡亥剛才的座位,示意他可以坐下。


    “謝謝父王。”胡亥往沙發上一跳,抬起頭衝著嬴政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打開手裏的紙卷,一臉嚴肅的看了起來。


    見寶貝兒砸難道這麽認真的看書,嬴政十分好奇,身體微微湊了過去,想看他在看什麽書,結果心裏的好奇心不減反增,越發好奇起來,原因無它,因為那是一卷《日書》。


    所謂的《日書》也就是一本秦朝版的“黃曆”,從後世的出土文物的數量和範圍來看,《日書》是當年秦朝第一流行書籍,幾乎人手一本,老少鹹宜。而從後世出土文獻來看,《日書》所記載的內容也比黃曆要管,不但有某年某月是否宜婚喪嫁娶洗頭出行之外,還有各種生活小常識大保健內容。


    比如需要驅鬼,就可以用“狗矢”來洗澡,《詰咎篇》中記載,一位婦女“撞了鬼”,於是“自浴以犬矢,係以葦,則死矣。”


    比如《韓非子》裏就記載了一個這樣的故事,說某女偷人正歡時,不小心被丈夫堵在門口。情急之下,情夫脫光衣服,赤裸身體,以“君子坦蛋蛋”之姿,旁若無人地從屋中走出。丈夫見狀大驚,而某女和家中下人則一口咬定:有嗎?有人嗎?剛才有人走過嗎?不會是你見鬼了吧?於是,這位可憐的被戴綠帽的丈夫,害得趕緊洗了個“狗矢浴”來壓驚。


    《日書》就是這麽叼!


    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穿越人,胡亥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和封建迷信爹不同的是,他對於《日書》這種東西也是抱著“我書讀得少,你別騙我”的精神,敬而遠之從來觀看的。


    現在胡亥竟然也開始看《日書》了,嬴政還能不震驚嗎?當場就多看了兩本奏折來壓驚。


    對於嬴政的想法,胡亥可沒心思去猜測,他看《日書》當然不是為了學習先進的封建迷信技術,好和他爹更有共同語文,而是為了找到所有不利於出行、不利於出門、不利於學習,總之是不利於自己的日子,然後……好給未來的老師打請假條。


    胡亥看了一會《日書》將未來兩個月不吉的日子全記下,方才放下書揉了揉眼睛,一抬眼發現嬴政臉上出現一絲倦意,手裏那份奏折拿得似乎也久了點,“父王,可是有什麽煩心事嗎?如果不介意,您可以跟孩兒說說,孩兒說不定能給您想個好主意。”胡亥一時沒忍住,開口說道。


    “你?”嬴政看了一眼胡亥,見對方正一臉認真的看著自己,想了想熊孩子嘴還是挺嚴的,再加上自己這話也的確沒處對人去說,開口說道:“楚人難治,父王欲派昌平君去郢都治楚,你看可好?”


    “昌平君?熊啟熊相國?就是扶蘇哥哥的舅父?先楚考烈王的兒子、楚幽王、楚哀王,以及現任楚王負芻,三代楚王的兄弟。”胡亥迴憶了一下昌平君的身世,開口說道。


    秦楚互為敵國,但是昌平君一個楚國公子,卻能在秦國當大官高官,這是因為他的母親是秦國公主。昔日昭襄王時,秦國使用“遠交近攻”,攻打魏趙韓三國,交好燕齊楚三國。秦楚兩國在締結盟約之後,楚國就按照當時流行的方法,派了當時還是太子的楚考烈王,到秦國為質子。昭襄王雖然扣押了考烈王十年,但對他還是挺不錯的,至少嫁了一位公主給他,將考烈王的婚姻問題解決了。


    後來楚國先王病重,秦國卻不願意放考烈王迴國。沒奈何之下,考烈王的從人黃歇,說服了當時秦國相國範雎,同意放考烈王之師迴國探望先王,隨後又讓考烈王扮成自己老師的車夫,方才得以出關迴國,順利繼續王位。


    考烈王一個人跑了,但是他留在秦國的妻子和兩個兒子昌平君和昌文君,卻成了秦國的人質,一直沒有放迴國。楚國在秦國朝堂上,一慣勢力強大,庇護一個小小的楚國公子還是沒有問題的,所以昌平君和昌文君,雖為質子,日子卻並不苦逼,還是健康茁壯的成長了起來。


    如果昌平君僅僅是以上這樣的身份,從來不惜以最大惡意看待東方六國人的胡亥,一定會想都不想的噴一句“父王這又是將老鼠關進缸裏的節奏”。但是昌平君和昌文君不同啊,他們倆不但是扶蘇的舅父,還是嬴政的發小啊。


    《史記·秦始皇本紀》中,關於嫪毐之亂時,明明白白有如下記載:“王知之,令相國昌平君、昌文君發卒攻毐。”


    危難見真情,在嬴政一生最危難的幾個時刻,他選擇相信昌平君、昌文君倆兄弟,就可以看出,嬴政和他們的關係有多鐵了,連人生頭一迴娶老婆,都娶的是他們的妹子。


    “父王為何忽然想派昌平君去郢都了?”胡亥小心翼翼的問著,這麽天馬行空的思維,哥完全想不出來啊。


    “寡人欲伐楚,可昌平君卻頻頻勸阻於寡人。”嬴政語帶著幾分怒氣,開口說道。


    “這樣啊……孩兒懂了,原來父王是想考驗昌平君啊。看他這個流著秦楚二國的血,吃著秦國飯長大的楚國公子,到底是姓秦,還是楚啊?”胡亥恍然大悟道。


    “你說,父王應該派他去嗎?”嬴政很隨意的看了胡亥一眼,他也沒指望胡亥這麽一個小小孩,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隻憋了一肚子話實在沒處說,和胡亥發泄一下而已。


    “嗯……”胡亥很認真的想了半天,連《尋秦記》裏的劇情都迴憶起來了,硬是沒想起過這位昌平君到底是什麽結局。


    神棍不好裝啊!


    沒辦法裝神棍,胡亥隻好硬著頭皮上了,“孩兒……隻是覺得挺沒有意義的。”


    嬴政不語,沉默的看著胡亥,他到底要看這個熊孩子能發表出什麽驚世言論。


    “就算這次昌平君通過考驗,這次沒有背叛父王,但這又能代表什麽?人又不是一成不變的,今天是這樣子的說話,明天也許就是那樣子的說話,將昨天說過的話和昨天的自己一起背叛和遺忘。就像父王……不也曾經放過孩兒的鴿子嗎?”胡亥縮在沙發裏,盡力組織語言,試圖讓嬴政了解自己的想法,“當然,孩兒知道父王您絕對不是故意放孩兒鴿子的,您說話的時候,絕對是誠心誠意的想陪孩兒看雨的,隻是計劃沒有變化快而已。”


    胡亥雜七雜八的又說了一大堆話,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人之所以不背叛,不是因為他夠忠心,隻是因為利益不夠而已。就像父王您,您覺得渭河泛濫更重要,所以您忘記了……”


    “不要再提那件事。”嬴政沒好氣的看了胡亥一眼,本來挺有深度和哲理的一句話,加上後麵那半句立馬逼格就掉下來了。


    “好吧,不提吧。”胡亥裝出一副大人樣,沒奈何的一攤手,本來本公子也不想提,隻是本公子怕皇上你又犯多疑心,胡思亂想腦洞亂開,隻好多提醒你幾次而已。


    “就算這一次不背叛又能代表什麽?這一次不背叛,也不代表一直都不背叛。”胡亥說到這裏,表情有些古怪的深深看了一眼嬴政一眼。


    雖然胡亥不記得秦二世是誰了,但是能被嬴政隨身不離的帶著,想必也是極為疼愛的兒子。但饒是這麽深愛的兒子,在皇位的誘惑麵前,一樣背叛了頗為疼愛自己的父親,還殘忍的殺死了所有的兄弟姐妹——殺兄弟就算了,殺姐妹也是醉了。


    至於趙高和李斯,在嬴政活著的時候,他們倆可是堪稱嬴政的兩大心腹,陪著嬴政渡過了人生中一次又一次危難,卻始終不離不棄,如果不是最後劇情飛流直下三千尺,這妥妥的就是一段人間帝王與臣子的佳話。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


    向使當初身便死,一生真偽複誰知?


    這要是一本小說,劇情發展到這裏,讀者就該刷負說“劇情崩了、人物ooc、為虐而虐一點意思都沒有”,最後讀者紛紛棄文,作者君因為收益慘淡而不得不迅速爛尾,但這是現實……著名的作家馬克·吐溫說過,有時候真實比小說更加荒誕,因為虛構是在一定邏輯下進行的,而現實往往毫無邏輯可言。


    胡亥想到這裏,看了一眼因為自己的話而若有所思的嬴政,站起身拿著紙卷向外走去,龍椅圖被嬴政拿走了,他還得去找趙高,幫自己準備新的生日禮物。忙著呢,哪有時間管這種大人的事。


    考驗?嗬嗬……人心從來是經不起考驗的。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是在晉江看一本小說,看到最後真得出現了這樣的情節,我真得會刷負分的……尼瑪這是調戲我口味嗎?人物崩成這樣……那麽久的忠臣,說謀反就謀反……根本不符合邏輯


    引一段曹三同學在《流血的仕途》裏的關於趙李二人謀反的吐糟……沒耐心看的就跳過吧……大意是,趙高誘惑李斯,說李斯你比蒙恬如何?你覺得蒙恬在你還能出頭(《史記》原文);李斯吐糟說,勞資比蒙恬叼多了,怕他個p;趙高說,請按《史記》原文來對白來(原著裏李斯是覺得自己不如蒙恬)……


    趙高恍如一位攻略在手的遊戲玩家,信心滿滿,謂李斯道:“君侯自料能孰與蒙恬?功高孰與蒙恬?謀遠不失孰與蒙恬?無怨於天下孰與蒙恬?長子舊而信之孰與蒙恬?”


    李斯冷冷地瞪了趙高一眼,厲聲道,“以君之見,吾之能孰與蒙恬?功高孰與蒙恬?謀遠不失孰與蒙恬?無怨於天下孰與蒙恬?長子舊而信之孰與蒙恬?”


    李斯犀利的反問,讓趙高猝不及防,愣在當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才喃喃說道,“前四者,蒙恬實皆不如丞相也。”


    李斯冷笑道,“吾輔佐皇帝,平天下,治社稷,迄今三十餘年。非吾自傲,論功論能,朝中大臣,誰人可及?即便上溯古代,又有幾人堪比?蒙恬乃我門下故吏,使蒙恬在我麵前,也必不敢自居於我之上。君在朝多年,也算諳熟朝政,卻以蒙恬比我,出此未經人道之語,不亦可笑?”說完,又逼視著趙高,嘲諷道,“君欲說我乎?既欲說我,卻一開口便錯,計止此乎?”


    趙高嚅嚅答道,“臣方才所言,乃是司馬遷《史記》原文。而照司馬遷的記載,君侯本該如此迴答才對……”


    李斯毫不客氣地打斷趙高,道,“你到底是秦人還是漢人?是應該司馬遷以你為準,還是應該你以司馬遷為準?你身為秦人,和我一朝為臣,卻作不倫之比,妄斷我與蒙恬之高下,君之能由此可知也。上崩於外,我位居丞相,監國之任責無旁貸。你意欲背皇帝之遺詔,立胡亥為太子,人臣之罪,莫大於此。隻要我一聲令下,便可即刻叫你人頭落地,三族無存。”


    第65章 獻書


    最後嬴政到底有沒有派昌平君去治理郢都,這個……


    “關本公子p事啊?本公子現在很忙很忙啊!”


    為了給嬴政準備新的生日禮物,胡亥最近就像一隻小陀螺一樣,滴溜溜的轉著,連監督嬴政一日三餐的時間都少了,硬是讓自稱“堂堂秦王,吃飯時碗裏肉的份量,還沒小比熊多”的嬴政偷偷吃了兩頓紅燒肉,氣得本來就黑了眼圈,像隻熊貓的胡亥,又活活長出一雙兔子眼睛來。


    “父王,真不聽話!哼!要不是孩兒現在很忙……哼!”懶得理會這個已經墮落到和一頭熊比飯量的父親,胡亥跺了跺腳,氣乎乎的走出原本應該是自己房間的嬴政房間。


    “呃……”嬴政看了寶貝兒砸身後,幾乎已經具現化的熊熊怒火,開口說道:“胡亥最近在幹什麽?成天到晚這麽忙,不但沒時間陪寡人吃飯,連寡人特意告訴他,寡人在偷吃的事,都無精打采,沒有像往常一樣氣鼓鼓的衝上來,跟寡人不依不饒。可是今天……都瘦了……”


    嬴政繼續碎碎念著,語氣那叫一個憂傷啊,“你說這孩子,怎麽就這麽傻呢?給寡人準備生日禮物?準備生日禮物這種事,讓你們這些下人去幹就行了,幹什麽要自己親自動手呢?寡人養你們何用?”


    嬴政反過身,一指身後的趙高,怒氣衝衝的說道。


    “迴大王,公子說要給您一個驚喜,不準奴婢說。”趙高跪在嬴政身後,一臉為難的看著迴答道:“大王您就再忍忍,左右不過三兩天的事,過了這幾天就好了。”


    趙高一邊說著,一邊想了想胡亥最近的體重,為了增高,胡亥吃了不少牛乳食品,而且還堅持每天跳繩,但身高最漲多少,體重卻開始節節高升,腮幫上都倉鼠一樣有腮囊了,於是又開始急吼吼的叫減肥,說“當熊孩子就算了,不能當倉鼠孩子。”


    “那也不用他親自去忙吧?”嬴政冷哼一聲,他當然知道左右不過三兩天的事,還知道是在無理取鬧,但是……還是那句老話,有權任任性,誰也管不著,“哼!熊孩子!不聽話,寡人到要看他這麽忙,最後能弄出什麽樣的生日禮物?不好的話,寡人可是會無情的嘲諷的喔!”


    懷著這樣惡意滿滿的心情,終於到了嬴政生辰的那天,在收過別的乖孩子,不熊的孩子的生日禮物後,看著拿著一個托盤,興高采烈走上前的胡亥。胡亥今天穿得的他那件超萌超萌的狐狸衣服,大大的尾巴拖在地上,隨著他的一舉一動而上下跳動著,再加上胡亥那張堪稱“美顏”的臉,以及最近微微有些橫向發展的小身板,那組合起來簡直就是一副無敵大殺器,隨隨便便就能讓人萌出一臉血。


    看著胡亥那張越發自己的臉,想著自己那張威嚴肅穆可止小兒夜啼的臉,長在胡亥臉上時竟然能做出這樣的表情,嬴政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發現自己真是一個抖m,放著這麽多又乖又聽話又老實的孩子不去疼愛,竟然去疼愛一隻走路都走得比旁人要跳脫的小熊。


    “孩兒見過父王!”胡亥可沒嬴政想的那樣複雜,他手拿著托盤,跪在地上,向嬴政行了一個禮道:“日月昌明、鬆鶴長春;後福無疆、春秋不老。孩兒恭祝父王生辰快樂、青春永保、快活常在。”


    “快快快!把你的禮物送上來。”嬴政衝著胡亥招了招手,眼睛不停的在胡亥手中的托盤上打著轉。


    托盤上蓋著一塊繡著玄鳥花紋的黑色綢子,嬴政沒有透視眼,自然看不透下麵藏著什麽東西,不過瞧著卻十分的輕薄,托盤上的黑色綢子竟然沒有一點突出。


    “是!父王!”胡亥走上前幾步,跪在嬴政前麵,將托盤放在嬴政麵前的案上,才緩緩用手揭開托盤上的黑色綢子。


    由於胡亥去年的生日禮物十分給力,今年又因為製作生日禮物忙進忙出的事,使得鹹陽宮但凡消息靈便一點的,都知道他又在準備一份大禮,一時之間不但是嬴政,連包括扶蘇在內的路人甲乙丙丁的好奇心,也被胡亥提得高高的。


    眼下,見胡亥伸出手準備揭曉秘底,殿內諸人竟齊齊轉頭看著托盤,屏住唿吸,唯恐自己嚇跑了胡亥。


    這種萬分期待、成為眾人目光焦點的感覺,即讓胡亥優越感爆棚,又讓胡亥暗暗苦惱。


    明年該送什麽禮物給父王呢?早知道就不把起點弄這麽高了。


    胡亥這麽想著,手中動作卻不停,利落的將綢布揭開,一本還散著墨香的《大秦諸先王史》靜靜地躺在托盤上。


    “這,這是什麽?好像是一疊紙張吧?”包括嬴政在內的諸人,皆露出一片愕然之情,這好像就是一疊紙吧?去年送紙,今年還送紙,這還能玩出什麽花樣來?就算新意不在紙,而在紙上的內容,但是《大秦諸先王史》怎麽也沒《百壽圖》來得更有新意。


    要不是對胡亥的禮物還包著一絲希望,覺得自己寶貝兒砸這麽辛苦的忙了這麽久,肯定不會送個平平無其的禮物出來,嬴政幾乎也要和在場其他人一樣失望了。


    喔!除了失望之外,這些人當中還有不少人,滿懷著對胡亥的惡意嘲笑,以及對胡亥此次拍馬屁砸鍋行為的美好期盼。


    胡亥嘴角含笑,目光在殿內諸人臉上轉了一圈,以手指著盤中的《大秦諸先王史》,柔聲說道:“孩兒請父王仔細觀閱。”


    “嗯……”嬴政伸出手,將托盤中的《大秦諸先王史》拿起,接著忽然“咦”了一聲。


    剛才隻是一眼掃過,嬴政沒有看得太仔細,現在細看才發現怪詭之處,這竟然不是一個傳統的卷軸,而是用線裝起來的,四四方方的……嬴政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所以他就更不知道,自己手中之物,是中國曆史,同時還可能是人類曆史上最早出現的以“本”論的書籍。


    從今天之後,大秦境內所有的書,量詞都會由“卷”而改為“本”。


    再加上這本書中內含的科技含量,和贈書籍雙方的身份地位,更足以讓包括司馬遷在內的,所有後世史學家都重重的記上一本,“秦王政二十二年正旦,始皇生辰,二世獻《大秦諸先王史》予始皇。”


    當然,後世網友的點評則是“司馬大大拿錢發帖也蠻拚的,為了吹捧二世大大,真是什麽謊言都說得出。各位網友們,《史記》是一本好書,但是二世大大本紀,特麽就是一本玄幻小說”、“二世大大真表要臉,拿了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還不給人家署名權,非要說是自己發明,也不看看自己的年齡。大家說現在那些教授大大,非要在自己學生論文的作者一欄上,署名出現是不是跟二世大大學的?”


    嬴政壓抑著有些激動的心情,翻看第一頁,隻見紙的最上麵寫著“目錄”二字;目錄下麵則依次寫著大秦曆代先王的諡號,而這些諡號後麵都接著一條橫杠,橫杠後麵又寫著一個數字;紙張右下角的地方,同樣也寫著一個小小的數字——壹。


    嬴政好奇的翻開第二頁,隻見在第二頁右下角同樣的位置上寫著一個“貳”,他好奇的連續翻了幾頁,發現每一頁紙的右下角都有不同數字。


    嬴政是何等聰明的人,雖然是第一迴見到線裝書、頁碼這種東西,但隻是將手裏的書翻了幾迴,他就很快得出這些東西的正確用法,“第一頁就是《大秦諸先王史》的目錄;右下角所標的數字,指的是該張紙在此書中,所處順序的數字;而曆代先王諡號之後的數字,則是表示這位先王的事跡,在此書的第幾張紙上。父王說的可對?”


    胡亥莫名震驚了,一個古人這麽聰明,看兩眼就猜出這些數字的用意,這樣自己這樣的現代人怎麽活?就算是未來的秦始皇,他也不能這麽聰明啊!


    胡亥不依了,隻見他噘起嘴,氣乎乎的站起來,用力跺了跺腳,一臉不快的說道:“父王,您怎麽這麽聰明啊?孩兒還沒說呢,你怎麽就全說出來了?給孩兒留點發揮的機會啊!”


    “哈哈哈!父王不聰明,怎麽會生出這麽聰明的胡亥來?”要不是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嬴政真想抱著胡亥親上兩口,你說這孩子怎麽就這麽給大人長臉了?雖然有點小熊,但長得像自己,性格……也有自己幹脆果毅的一麵,聰明才智那更是完美的將自己智慧繼承了下來。


    那些宗室大臣,還有後宮那些妃子,不管在明裏還是暗裏,都沒少說寡人疼愛幼子,長幼不分,不合傳統,容易生變。可你們誰家的孩子,有寡人家的小豬招人疼呢?


    不顧其他諸子和後妃忽然變色的臉,嬴政沒口子的誇著胡亥,愛不釋手的拿著手中的書,開口說道:“這書好啊!寡人以後再查資料,隻需要打開目錄就一目了然,然後順著書上的數字找過去就行了。再也不需要像過去用卷軸時那樣,為了查點東西得把整個卷軸展開慢慢找了。吾兒果然是聰慧過人,這個禮物寡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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