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初聞言,渾身一震,看向身上神色蒼白,隱含忍耐而目光堅定的人兒。


    沒有任何前戲的歡愛,誰都不好受。


    她閉了閉眼,忍耐下痛楚,隨後靜靜地看著他,俯下身子,額頭抵著他的額,輕聲道:“阿初,那是西洋人的說法,我隻這一句,人間多風雨,你可願與我執手共行,死生不棄?”


    他在人間一向是那樣我行我素之‘神’,他的意誌便是一切,可是如今他會開始彷徨,會在意她的想法,如果不是因為他真的將她放入心間,又如何會如此?


    他隻是在幽冥之中呆了太漫長的時光,那些漫長的歲月,讓他已經習慣不用心,而是用權謀舍奪去處理一切事情,所以他的用心看起來才這般的笨拙。


    可她有心,這麽些時日,他為她做的點點滴滴,她何能不知?


    就是方才,他和太後之間劍拔弩張,他亦未曾忘了給她鋪路,讓太後隻以為他就是因為要讓太後不痛快,才要‘嫁’她。


    百裏初怔然地看著她,一向冰涼的眸子裏漸漸浮現出茫然而迷離的霧氣,許久,他方才薄唇輕啟,閉了閉眼,喑啞著聲音:“小白,小白,我想抱抱你。”


    他知道她是與眾不同的,隻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以擁有這樣的溫暖,他以為自己截了這世間最美的月光,卻不想,原來他占有的是屬於他最溫暖的日光。


    這日光,耀眼和溫暖得讓他忽覺得睜不開眼,一片酸澀。


    仿佛他所有的那些迷茫與陰暗的心思都不過是如此荒唐而鄙薄的妄念。


    秋葉白額上浸潤出細密的汗珠,卻隻是低頭一點點地吻住了他潮濕的眼睫,輕聲道:“這一次,便讓我抱你罷。”


    也許是她的迴應總是太過單薄,才讓他潛意識地不安,她願意用行動來讓他有安全感。


    百裏初一愣,有些茫然地看著她。


    秋葉白看著身下被束縛的衣衫半敞的美人,美眸迷離,薄唇微啟的樣子異常的誘人,她強自忍耐著身下的不適和羞恥,微微緋紅了麵容,手中握著的粗糲的繩子輕輕地順著百裏初的胸膛一路向下劃過,引誘初他的戰栗,隨後輕聲道:“阿初,咱們有很長的時間,不相信本樓主的人品,可是會有懲罰的。”


    說起來,總是他在占據主動,而她這個綠竹閣的閣主真是從來沒有發揮過自己的手段。


    何況,如阿初這般的極品美人,從品相上來講也是極為難得。


    她微笑的樣子,瞬間讓百裏初從感動中清醒了過來,他一下子也想起了秋葉白的另外一個身份,瞬間臉色有點發綠,危險地眯起眸子:“小白,你想做什麽。”


    秋葉白舔了舔嘴唇,微微挺了挺纖細的腰肢,聲音潮濕而微啞:“噓,留點兒體力罷。”


    這倒是她第一次親身上陣,實在是難得,雖然她也有點……嗯……不那麽好受。


    她這麽一動,敏感處的傳來的戰栗令人兩人都同時低低地倒抽一口氣,空氣仿佛都漸漸燃燒。


    “小白……。”


    ……


    片刻之後,屏風裏瞬間響起了男子有點變了形,帶著喘息的含怒之聲。


    “小白……!”


    “本宮……嗚……總有一天拆了你的綠竹樓!”


    再下去,便是一片壓抑而旖旎的近乎低泣的喘息聲。


    時隔兩年,秋樓主,終於再次展現了她綠竹樓完美的閣主手段。


    ……*……*……*……*……*……*


    正月十六


    甲午年,丙寅月。丁已日


    宜嫁娶、開納財、納畜、入宅、移徙、安床


    鞭炮之聲隆隆,敲敲打打的送嫁鼓樂隊,並著無數華美的嫁妝足足綿延了半個上京。


    所謂十裏紅妝,也不過如此。


    ‘名滿天下’的攝國殿下終於在‘她’二十八歲的高齡正式嫁人了,嫁的也是風流之名滿上京的司禮監提督,秋家四公子。


    皇帝陛下特賜攝國府,卻不知道為何‘公主’二字直接省略了去,卻更見皇恩浩蕩。


    皇帝陛下甚至頂著不適的身子出來親自送了嫁,雖然他也隻是皇宮城牆上站了一站,賜了吉物,卻也足見皇帝陛下對攝國殿下的恩寵,絕對不會因為‘她’嫁人而少半分。


    今日京城最熱鬧的地方便是攝國府了。


    一幹重臣們全部都到了公主府去賀喜,縣官不如現管,攝國殿下可是他們正宗的頂頭上司,何況這位上司雖然私生活並不那麽檢點,喜用嚴刑酷法,還是個女人,但是‘她’處理政事的大方向卻還是沒有什麽值得太多非議的。


    雖然這個駙馬是攝國殿下‘搶’來的,但新任駙馬騎著高頭大馬領著攝國殿下的華麗十六人抬步輦繞城一周,他神色之間卻不見眾人心中期待的冷漠,傷懷和憂愁,這就不免愈發地讓人心理不平衡了。


    畢竟這樁婚事,沒有一個人看好,秋葉白是永寧宮的人,和明光殿是死對頭。


    但是正主兒似乎對他未來異常尷尬的處境一無所覺,隻滿麵含笑,仿佛他娶的是‘心上人’,這更讓人心中嫉恨。


    男人的嫉恨除了動刀子解決,自然就是酒桌之上見真章了。


    沒有人打算讓攝國殿下和秋葉白有一個滿意的新婚之夜,用盡一切法子給秋葉白灌酒。


    秋葉白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她明白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在眾人的圍攻下不顧一切逃之夭夭的。


    她想了許久,終於想了個法子,借著尿遁,讓寶寶替她把酒量好的一白給易容成她的模樣,也不管一白是不是比她高太多,看起來有點奇怪,便將一白丟進了敬酒的百官‘狼群’之中。


    她趕緊換了身鶴衛的衣衫在寧春、寧秋的陪同下迴了房內。


    雖然在江湖上混跡多年,自己的酒量雖然也不算差,但是對手太多,她可不想在自己的新婚之夜,便吐了個人事不省,然後第二天發現自己赤條條地被‘新娘子’吊著吃幹抹淨。


    這就是那日她和自己未來新娘子‘甜蜜蜜交心’之後的後遺症。


    她得防著某位有點傷了自尊的‘公主殿下’心情不好地隨時想要反咬她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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