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


    這稱唿可隻有嬪位以上的有資格自稱啊?


    她不由得轉眼看向容昭,卻見容昭滿意地一笑,抬頭看向她,“皇上吩咐臣妾了,趙妹妹路上伺候有功,先晉嬪位,賜‘康’字,著日去宗人府製碟。妹妹想著,長春宮離我那裏也不甚遠,長春宮寧嬪如今深居簡出,也不是個多事的人,倒是可以讓趙妹妹與寧嬪做個伴。”


    賢妃勉強一笑,你都安排好了,還來我這裏作甚,難道是為了炫耀?


    還有那長春宮,如今與冷宮無疑,寧嬪已經失寵,欣寶林全無動靜,虧你還口口聲聲喊人妹妹,也不過是佛口蛇心!


    真不知道皇上到底為什麽被這個陰險的女人給迷住了!


    走出了賢妃的翊坤宮,容昭眯眼看了看頭頂的陽光,七彩的光線在她眼簾裏跳躍,她側頭一笑,看向身邊安靜的趙雲袖。


    “你是個聰明的姑娘,隻要始終如一,將來我定會實現你的心願。”


    趙雲袖微微一笑,低聲道,“多謝娘娘提攜。”


    第一百二十四章 親征


    賢妃在宮中砸了一批瓷器茶碗,滿心怒火憋在胸口不得紓解,隻恨容昭為什麽不在南巡途中病死,偏偏要迴來添堵。


    而皇貴妃的宮中,一片靜謐,眾人走路都是輕手輕腳的,生怕驚動了皇貴妃。


    自從她病後,整個景仁宮都彌漫著一股藥味,隻是皇貴妃身體不好,經常生病,宮中眾人早就習慣了。


    “皇上還沒有來景仁宮嗎?”


    一天一夜過去了,皇貴妃苦等不來皇上,眼睛微微浮腫,眼眸也不再清澈,眸底布滿了血絲,臉色更加蠟黃憔悴了。


    其實皇貴妃是過於敏感了,秦瑄縱然不耐煩看到她那張總是充滿幽怨仿佛他是負心漢一樣的臉,但對於自己僅存的幾個子嗣,是不可能輕忽的。


    隻是他自接到南疆宣戰後,一路便沒有停歇過,加快速度迴到了京都,自然是立刻投入到了備戰中,諸如領兵的元帥,將領,兵馬,糧草,戰馬、前進路線等等,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既然是南疆事先宣戰,他們大乾就沒有退縮的可能,省了朝臣們關於戰不戰的曆來爭論,然而這戰爭一起,非傾國之力,連秦瑄也不能保證會輕易得勝,故而整個兒朝廷都動了起來,他哪還有功夫去兒女情長?


    再說了,秦瑄心中也很明白,皇貴妃對他是一片癡心,雖然也有些小心思小手腕,但著實談不上壞人,又是他的血親表妹,他也無需和對方弄得過僵,隻是,若癡心與他的女子他都要迴應,那他最開始迴應的就該是羅明鸞了,羅氏姐妹雖然不是好人,對他的心卻也稱得上一份真。


    秦瑄的心中自有考量,考慮到以後他和容昭也不住在宮中,宮中隻有一個賢妃,很容易造成一家獨大,因此,皇貴妃安然地坐在她的位置上就很有必要了。


    因此,他雖然沒有去皇貴妃這裏,但也沒去任何人處,自然,容昭處除外。


    這些私下裏的考量,就不是皇貴妃主仆能夠知道的了。


    不過劉嬤嬤到底是老人,閱曆深些,多少還是能想到的,當下歎道,“聽說外麵開始打仗了,皇上定然忙得很,所以才沒有時間進後宮。娘娘且放心,並不止娘娘這一處,皇上哪裏都沒去。”


    皇貴妃卻並不滿意,自顧自地哀怨自憐——


    “便是為了五兒,他也不肯來景仁宮了嗎?”


    劉嬤嬤不敢多嘴,主子已經魔怔了,她一個下人,又能怎麽辦呢?難道還能左右皇上的心思不成?


    “是啊,聽說他還從宮外帶迴來一名新人,縱是那傾國傾城的璟淑儀也拴不住他的心,我又算什麽呢?”


    皇貴妃苦澀地自嘲。


    劉嬤嬤實在忍不住了,哽咽著勸道,“娘娘既然知道有些事求而不得,何不珍惜手邊所擁有的?五公主病了這許多日,都沒有看到過娘親,多可憐啊!”


    皇貴妃抿了抿蒼白的嘴唇,清秀消瘦的麵龐上卻露出一抹倔強,然而轉瞬即逝,聽到“五公主病了”,神情頓時黯淡下來,充滿了愧疚。


    “並不是我狠心,隻是我如今也病著,萬一傳染了她,我可是哭都沒地方哭去,嬤嬤替我多關注,萬萬不能讓那些奴才慢待了五兒。”


    這話還算像樣,頗有三分慈母之心,劉嬤嬤見主子有吩咐,分明振作了起來,哪有不應的?


    皇貴妃怔怔良久,忽然迴頭問道,


    “聽說璟淑儀領了名新人進宮了?”


    劉嬤嬤點頭應是。


    皇貴妃思索了一番,吩咐道,“罷了,你去賢妃那裏走一趟,問問那新人是怎麽迴事。”


    劉嬤嬤這樣的人精,豈會等到主子吩咐再動,早就打聽得一清二楚了,“老奴已經打聽過了,這位新人姓趙,說是下麵人獻上來的,生父是北地總督,她是家中嫡長女,身份也算高,難得的是在南巡途中入了……那位的眼,在那位生病期間照顧周到恭敬,所以皇上便破例晉了她嬪位,賜居長春宮偏殿,與那寧嬪正好一左一右,不分尊卑。”


    皇貴妃聞言,眉色倦倦,輕嘲道,“當初皇上冊封新人位分是何等謹慎,縱是一部侍郎的嫡女,也隻能從小貴人做起,這趙氏不過是討得了璟淑儀的歡心,便直接晉封成了嬪,也不知要惹得後宮如何側目了,這於她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卻也難說。”


    劉嬤嬤道,“左右不過是個嬪,也不值當娘娘惦記,她縱然討了那位的歡心,然而在南巡途中分了那位的寵,分明是打了那位的臉,那位是真心喜歡她才怪,想想去了的羅昭儀和德妃,以後有她受的。”


    劉嬤嬤的看法代表了宮中大部分女人的看法。


    在後宮中的每一個角落,都在議論著容昭,議論著新晉的康嬪,然而康嬪實在是個聰明人,打從分進長春宮後,就貫徹了長春宮嬪妃們的準則——非必要堅決不出宮門,徹底深居簡出,輕易不見人影。


    眾人有想探底的,有想示威的,有想拉攏的,正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番,卻是什麽手段都沒有施展開,人家就自動隱身了,如同一拳打進了棉花中,真是令人好生沒趣!


    長春宮的寧嬪自從失寵後,為人便十分低調淡然,幾乎不和人結交,她背後的薛家,不知為何,也全然不見動靜。


    倒是欣寶林,有容昭撐腰,有家世打底,雖然她不可能去做什麽仗勢欺人的事情,但活得倒是自在多了,喜歡趙雲袖的為人,便直接和她交往起來,難得地明快單純。


    趙雲袖也早就做好了功課,知道這位欣寶林是容昭這邊的人,遂也曲意結交,又發現這欣寶林實在不是心思叵測之輩,心中倒是放下了戒心,兩人很快便成了不錯的朋友。


    容昭安置好了趙雲袖,便整理自己帶迴來的行裝,又從行裝中挑出一部分精巧稀奇的玩意兒。


    “你將這些送去給欣寶林,就說是我給她帶的禮物。”


    玲瓏應答了一聲,轉身去了。


    張妙得了禮物,很是喜歡,倒不是說禮物有多貴重,但容昭一路車馬顛簸,還想著給她帶東西,這份心她是要領的。


    自從發生了寧嬪下毒事件後,她多少也受到了影響,以前是她害怕靠近皇上,如今皇上更是不可能再召見她了,如果沒有容昭時時照拂她,光憑烏粟子一事,她便會跌落塵埃,甚至丟掉性命,皇宮中,真是不不不容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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