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雲說著低頭去牽他的手,暖的,不是冰冰涼涼的,暖得她想哭。


    被她握著的手忽然一緊,習雲像是下了死命一般的捏著他的手,周懷遠剛心歎一聲反手把她的整隻手包住,眼角的餘光就瞧見有水珠滴下來,她…哭了。


    “哭什麽?”周懷遠擰眉伸手攬過她,“生個病而已,我好久沒生病了,算算日子,也該生了。”


    習雲被他這話說得憋在心口的窒悶感一下子全沒了,真是又想氣又想笑,佯裝生氣去打他,他很配合,邊假裝躲,邊捂著胸口做出一副好痛的姿勢,也就陪她鬧了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額頭上就細細密密的布滿了汗,身子那麽虛還要逞強,習雲連忙把他按倒在病床上。


    “你給我安安心心的養病,不準再胡鬧了!”習雲虎起臉來。


    “遵命!夫人。”


    周懷遠躺床上敬了個禮,正好被進來給他掛點滴的護士撞破,小護士眼睛一亮,明顯很想笑,卻死死憋住,憋到臉都紅了,她走到他床前,一邊做手上的事,一邊扭捏了一下依舊說出口:“遠仔,我喜歡你好久了~沒想到私底下你這麽可愛。”周懷遠則滿麵尷尬,求救的目光投向習雲。


    習雲微微笑著的穩坐在那,臉上分明寫著“禍水”二字。


    求助無門,周懷遠隻好迴過頭來握拳掩唇咳了咳道:“謝謝,請快一些吧。”


    小護士就算時不時的分神看男神也不掩她手腳麻利,三兩下就把吊針紮好了,笑著囑咐了兩句常規的注意事項便告退了,走前還悄悄朝習雲眨眨眼睛。


    這什麽意思?


    “她那是羨慕你呢,有個我這樣的絕世大靚仔做男友。”


    周懷遠冷不丁的自得的說道,習雲愣了一下,接著很不給麵子的捂著肚子狂笑,笑到他耳根子泛紅的瞪她,才堪堪止住。


    這場病來得氣勢洶洶,周懷遠在醫院掛了幾天水後迴家還得繼續調養,前前後後半個多月,習雲全程在一旁伺候,從吃到喝、從睡到起,生活起居樣樣都經她的手,事無巨細,無微不至。等到他的身子徹底養好,她也跟著瘦了一圈。


    他們兩個在一起後,很少能有機會這樣子時時刻刻在一起、沒有任何外人打擾的二人世界的時候,所以說習雲雖然累,卻樂在其中。


    然後她發現就算每天都在一起,和他還是有說不完的話,就算每天麵對麵,卻還是會想他。


    感情什麽時候在不經意間的就深到這種程度,習雲自己也覺得心驚。


    她那麽緊張、那麽在意,周懷遠當然全看在眼裏,心疼的同時,一顆心也暖融融的不像話,他特別享受那種被她放在心尖上的感覺,好像全世界都明亮起來了。


    暖著亮著,有些話也就不知不覺的脫口而出:“我母親想見見你。”


    習雲:=口=


    見我做什麽?習雲的臉上明明白白的寫著這個。


    周懷遠見此歎了一聲,“不用緊張,她就想見一見你。”隨後淡淡補充了一句:“我們交往那麽久,她還沒見過你。”


    習雲這下才陡然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哪一個母親!放在平常人家挺正常的話題,放在周家就有那麽一兩分敏感,他有兩個母親來著……這一次想要見她的應該就是和自己從未謀麵過的他的親生母親。


    想到這她有緊張有忐忑,但更多的是下個月淩薇生日在她心裏的陰影。


    “現在就見,會不會太早了點?”於是她問。


    周懷遠握著她的手在手心把玩,聞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本正經的看著她說道:“這周末你跟我迴家,我和我父親說一下我們的婚事。”


    習雲:∑(Д)


    婚事?!是她耳朵壞了嗎?還是她理解錯了?


    周懷遠迎著她震驚的眼神正色道:“我覺得,我們差不多可以定下來了。”


    怎麽那麽忽然的就提到這個?習雲很想問,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再,再等一個月,行嗎?”再等一個月,就是淩薇的生日了,到時候就一切見分曉了。


    周懷遠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習雲總覺得他的目光裏有深意,看得她心裏毛毛的,隻不過最後他什麽都沒說,似乎算是應了她再等一個月的怪異要求。


    一個月,對於此時的習雲和淩薇來說,可以算是眨眼間就過的。


    淩薇生日前兩周,行程表出來,年末金曲獎頒獎典禮正好是她生日的前一天。而淩薇據說是淩晨出生的。


    時間點掐得非常危險。


    拿著行程表的習雲和淩薇麵麵相覷。她們已經接到通知,這次淩薇有分量很重的獎要拿。


    現在的港都娛樂圈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得獎的藝人如果不到場的話,獎就會頒給別人,就這麽拱手相讓,也有點太不甘心了吧。


    “那你是準備去還是不去?”習雲問她。


    淩薇咬了咬牙,道:“去。隻要安排縝密點,及時撤退,就不會有問題。”


    ☆、第一百零二章


    年底到了,對於普通上班族來說,年末都是很繁忙的時候,更別提娛樂圈裏排的上號的明星,此時既要準備各大電台的聖誕晚會,又要準備各種頒獎典禮,簡直可以說是忙得腳不沾地。


    在這麽多瞻前難顧後,卻依舊哪裏都不肯落下的明星裏,隻參加一個頒獎典禮,其他所有都推掉的vicky無疑是引人注目的,許多人紛紛猜測這裏麵的緣故,以為j&v在醞釀什麽大計劃,她們開始被來自各方的人士或真或假的試探 。


    最後連boss都驚動了。


    “為什麽隻參加這個頒獎典禮?”葉名臣盯著淩薇問。


    淩薇注意到他問話的時候在不停把玩著大拇指上的戒指,和葉名臣打交道那麽久,她當然明白這是他發怒前的特有動作。


    默默心歎一聲,現在的她就在‘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


    “這個獎最重要,其他拿不拿也無所謂了。”淩薇垂目道。


    葉名臣氣笑了,身子往後一仰,抱臂道:“你現在大牌了啊!獎也可以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


    然後忽的聲音一沉:“你以為這世界都是圍著你轉的嗎?”


    在外頭的秘書被boss這陡然放大的音量嚇得手一抖,筆下的字,歪了。她也不敢探身去看什麽情況,隻好忐忐忑忑的低頭裝忙碌。


    半響,身後的門咯噔一下打開了,vicky安然無恙的走了出來,臉色雖然說不上好,但也沒有很差,秘書鬥膽迴頭悄悄瞅了眼裏麵的boss,這是…在放空?還是在深思?總之沒有怒火滿麵青筋盡爆。


    秘書舒了口氣,上頭的人交鋒,她一個小秘書管不了那麽多,隻要警報解除,不會被波及到她就好。也不知道vicky哪來的那麽大本事,能瞬間惹怒boss緊接著又很快順毛。對於她來說,要做到這兩點,都十分的困難。


    另一邊,習雲吊著心等了淩薇很久,總算把她給等迴來了。


    她繞著淩薇轉了兩圈後,才拍拍胸脯鬆了口氣道:“還好還好,完好無缺。那就代表你說服成功了?”


    “沒錯,葉名臣答應了,那天除了基本的隨從人員外,其餘工作人員全部都不會跟進,連造型團隊也是。”


    奇怪的事情,自然是越少有人見證,越好。


    習雲點點頭,轉眼見淩薇一臉的欲言又止,擰眉道:“你還有什麽要交待的,就趕緊交待給我,免得到時候出狀況我應接不暇。”


    “我覺得自從我上次被綁架後,許承淮看起來都有點怪怪的,這次萬一……”淩薇頓了頓,然後有點艱澀的開口繼續道:“你幫我好好安撫他。”


    習雲瞪大了眼,滿臉的‘你坑我呢吧?這種艱巨的任務我怎麽完得成?!’


    淩薇難得耍無賴,悠哉道:“反正到時候他也沒人找,找過一圈後一定會來找你,你想也得想,不想也得想,如果你不想被周懷遠懷疑的話。”


    習雲氣極,食指虛點著淩薇,不斷搖頭,“我今天才算認識了你,但願你再穿穿到鳥不拉屎的遠古石器時代去。”


    “行啊,我先去探探路,歡迎你隨後就到。”淩薇斜了她一眼道。


    習雲:╥﹏╥ 人至賤則無敵啊。


    兩個人潛意識裏都很默契的在盡量活躍氣氛,盡管對於那天會發生什麽,她們倆誰都無法預知。


    就算踏出去的那一步是萬丈深淵,也由不得她們不走。


    *


    1987年12月21日,港都年度金曲獎頒獎儀式現場。


    後台。


    “vicky呢?vicky到了嗎?”總導演吼道。


    “不知道,今天vicky姐身邊的助理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好像都沒來… 但這句話她沒敢說,說了人家也不會相信啊,大名鼎鼎的vicky,參加頒獎典禮怎麽會一個助理都不帶呢?這根本說不過去。


    “趕緊去check啊!”總導演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他還沒來得及應,後麵就有人高聲道:“來了來了!vicky來了!都讓一讓。”


    所有人齊齊朝那個方向看去,不由一陣騷動,因為他們驚訝的發現vicky身後跟著的人竟然是jane!幾個出道久的人感慨,這情景有多少年沒見了?


    後輩們都迎上前問好,淩薇邊點頭邊抱歉的說:“不好意思,我遲到了,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剛才還一身火氣的總導演,此刻對著淩薇卻是一絲不快都沒有了,笑眯眯的道:“沒事沒事,反正你壓軸,不著急。”說完後轉向習雲:“jane也來啦?今天晚上好好玩!”


    習雲嗬嗬笑著謝過,順帶便調侃一句:“那有我的獎沒啊?”


    總導演哈哈幹笑,“jane小姐想要獎還愁沒人給啊~就看您想不想給別人量身定做咯。”


    是啊是啊,總導演說了這句話,在場很多歌手都眼睛閃閃的看向習雲,她已經很久沒有為其他新人歌手們編曲了。


    迴想一下,每一個經jane的手出道的藝人演唱事業都異常的成功,所以他們真的很期待哪天她能再出山,或許能輪到自己得到jane的垂青,也說不準呢。


    可惜沒等到習雲的迴答,開場倒計時就開始了,眾人隻好紛紛收迴放在她倆身上的視線,淩薇輕輕籲了口氣,習雲察覺到了,拍了拍她的背道:“別擔心,還早呢。”


    她們來之前確認過了,淩薇媽媽還沒開始陣痛呢。


    “待會兒等你上場後,我就到你下場的地方等著。”


    淩薇垂首點點頭,她現在手心都是冰涼的,習雲在耳邊絮絮叨叨說些什麽,她也是左耳進右耳出,從來沒有哪次表演上台前會那麽緊張,其實想想,要是穿迴去了,那就穿迴去了唄,她心裏到底在憂心什麽?牽掛什麽


    腦海中忽然劃過一個人影。


    許承淮。


    淩薇心一凜,最後趕在上台前幾秒對習雲說:“如果我不在了,如果你能救周懷遠,能不能也提醒一下許承淮?”


    習雲愣了愣,電光火石間想起許承淮也是英年早逝,抬眼撞到淩薇焦急的眼神,她忙點頭,淩薇這才一轉身,上了台。


    望著她的背影,習雲心裏很不是滋味,半天才咬牙恨恨道:“自己的男人自己顧!有本事你留下來,我才不管他呢!” 說完眼眶濕了,扭身朝下台的那一邊走去。


    80年代,勁歌熱舞的串燒充滿了disco的味道,一個人唱歌要滿台的人來伴舞,一不經意間,唱歌的人就被淹沒在茫茫伴舞的人海中了。


    習雲站的地方就經常看不到唱歌的人的臉,偶爾看到也是一閃而過,很快就被其他人給擋住,從頭到尾就隻能聽到聲音。


    等到淩薇出來的時候,她也是先聽到了她的歌聲,習雲踮著腳尖探身去尋她的人影,可眼前一方地總是充斥著一個又一個大大的裙擺,此時此刻看不到淩薇,讓習雲特別焦慮。


    每個歌手隻有很短的個人秀時間,一般唱完一段副歌後就要立馬換下一個歌手出來,由於淩薇畢竟不同於一般的歌手,主辦方給她安排的時間要多那麽一點點,彩排的時候,她就是為數不多的能唱兩段副歌的歌手之一。


    可今天……習雲側耳聽了聽,漸漸擰起了眉,這情況不對啊!都第三遍了,怎麽還是她在唱?習雲扭頭去尋台下的副導,就在她轉開的瞬間,舞台上忽然開始噴霧,霎時整個舞台的中心煙霧繚繞,什麽都看不見了。


    “怎麽迴事?”總導演在監控室厲聲問。


    過會兒有人迴饋:“大概是舞美師按錯了。”


    幾秒鍾後,煙霧散開,舞台上的明星大多不是剛出道的新人,對於這樣的突發狀況都應對得遊刃有餘,煙霧散去時,各台攝像機裏的藝人們就都是麵帶笑容的模樣了,監控室的工作人員見此都舒了口氣,隻有總導演皺著眉頭‘咦’了聲。


    “vicky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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