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澤看了香芝一眼,點點頭,笑道:“今日劉閣老對如意其實相當滿意,如意的廚藝不必我說你也應當知道有多厲害,若是能得劉閣老舉薦令如意去到汴京進入尚食局,往後前途無可限量!”


    鄭澤的話說完,香芝一直沒吭聲,鄭澤繼續道:“鄭家的生意需要一個穩定又有油水的一條路子,倘若如意能有一定的地位,且她又與鄭家交好,往後是人都該給我們鄭家幾分麵子!”


    香芝悶了好一會,才不情不願道:“爺您就直說了吧,您對那個何如意究竟有沒有那個意思?!”


    粉帳之內,憂香浮動,鄭澤輕笑兩聲,忽的翻身而上!還不待香芝尖叫出聲,便又是一番胡縱。事畢,鄭澤在她耳畔輕笑:“那你覺得我對你有沒有那個意思?”


    香芝嗔了嗔:“爺您壞死了!”


    鄭澤笑著將她抱住:“我不過是為了鄭家,這麽多年我隻有玉容一個,可玉容身子不好,不便為我做什麽,如今我有你,其他的女人,我不再需要了……香芝,你願不願意把自己放在鄭家主母的位子,為這個家出一份力?”


    香芝最終動容:“爺,我能為您做些啥?”


    鄭澤看她一眼,緩緩的覆上她:“那一頭要做什麽不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先幫為夫泄泄火!”


    香芝目光閃動,嬌笑一聲,水蛇一般的纏了上去。


    夜深人靜,裴玉容坐在銅鏡前出神。


    相思已經將宵夜熱了三道,隻是第三道宵夜都涼了,院門口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相思看著自家夫人日漸形容枯槁,微微紅著眼睛勸道:“夫人,夜已經深了,聽說……少爺去了何姨娘的院子,您身子不好,還是早些歇著吧。”


    裴玉容微微抬手,示意她莫要再多說。氣候已經漸漸涼下來,夜間的寒氣更重,裴玉容披著鄭澤送給她的那件狐裘,緩緩走到書桌邊,執起一支兔毫在紙上寫著什麽。


    “夫人,您要是不想歇息,那奴婢再將宵夜熱一熱,您晚上便沒有吃東西……”相思十分擔心裴玉容的身體,難免多說了幾句。


    “托人將這封書信送到卞京。”裴玉容將信箋疊好交給相思,頓了一頓,繼而道:“別讓少爺曉得。”


    相思接過信箋,默默點頭退了出去。


    中秋夜宴之後,李恆才顯然更將如意當個寶。宴席之上,是人都能看出劉閣老對如意的青睞,那一對羊脂白玉鐲子就成色極好,看起來不像是臨時準備的,倒像是閣老夫人自己的東西,這樣貼身珍貴的東西就這樣賞給了一個廚娘,其喜愛程度可見一斑。


    劉全的事情,如意並沒有告知李恆才,隻是第二日上工之時,大家才發現酒樓裏似乎少了一位師傅。對此,李恆才隻是招來一個劉師傅的夥計問了問,可夥計又如何能曉得劉師傅的去向?


    如意在一旁冷眼旁觀,細細的觀察著李恆才的表情,李恆才得知劉師傅失蹤,隻是微微點點頭,不再多問,自言自語的說大概是病了,他有空托個人去瞅瞅。


    因著如意先前離開百味樓乃是因為那樁險些讓她喪了命的事情,是以她早已經向李恆才說明,要貼出告示招人,這批人算作跟她學藝,算作她的學徒。


    如意此舉,無非是不再相信百味樓裏的夥計,她需要一批新的血液,一批由她帶出來的人。李恆才知道如意的想法,也就遂了她,中秋之後,他便當真貼出了招人的告示。


    如今如意在東橋鎮已經算是頗有名氣,這個告示一貼出去,便招來了大批大批的人應征。李恆才原本想要將場麵弄得大一些,給如意長長臉的同時也體現出百味樓有多麽看重這個廚娘,可如意聽說之後,立馬將他的這個打算給打消了。


    最終,這場招聘設在了百味樓的後院。


    招聘的規模的確是小了,可招聘的內容卻讓所有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不過是招一個廚子,居然就有三個環節,這三個環節叫做“筆試”、“麵試”、“實戰”!


    從沒聽說過哪家的廚子招人之前還得先會拿筆!這個要求一列出去,頓時就有一群大老粗們帶著受傷的一顆心自卑的離開了招聘現場……


    李恆才對如意這個法子覺得很是不解:“找個賬房先生倒是要拎拎筆杆子,可沒聽說過哪個地方找廚子也要會拿筆啊。我見你是不是有什麽問題要問?那為何不能當麵讓他們答出來?再說了,能認得幾個字就已經不錯了,若是誰人都能拿筆做文章,早去考狀元了!”


    如意對此並未多做解釋,隻是讓李恆才在一旁看著就好,李恆才臉色不怎麽好看,卻也沒有再說什麽。


    如意的筆試題目隻有一道:闡述最拿手的一道菜。


    這下子難倒了許多隻會畫幾個字卻不會連字成句的人,無奈之下又是一片心塞離開的人,筆試之後,就是麵試。


    來應聘的人良莠不齊,自然不能用一個統一的問題來規劃,李恆才原本還想著問一些比較專業的問題來凸顯酒樓的高大上,譬如你可曉得有幾種刀法,你可曉得有幾種烹飪手法,你可曉得牛筋需要熬多少個時辰才會入口即化雲雲,然而當如意的問題問出口之後,又是一片不知所措之相……


    “你家裏人口幾何?”


    “……三、三人。”


    “你妻子的姨媽的小侄子的三姨婆叫什麽名字?”


    “……我、我沒娶親……”


    “方才從後院進來之前可注意到了門口有幾隻酒壇子?”


    “……母雞啊……”


    “方才比試之時可有注意到考官發了幾張紙?你寫了幾張,剩了幾張?”


    “你的左腳上有沒有痣?”、“你可有什麽惡習?”、“你們鄰居養狗嗎?什麽顏色什麽品種什麽性別?”


    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好不容易挺過筆試一輪的應聘者們已經被問得暈頭轉向。


    最後一輪的筆試,如意的規定是:將第一輪敘述過得最拿手的一道菜烹製出來。味不美色不香者,不通過;缺少烹飪步驟者亦或是胡亂編造烹飪過程者,不通過;與所述菜肴不符者,不通過……


    於是乎,那些絞盡腦汁拚湊出那些東西,又或是得了什麽風聲曉得了題目的,再就是一些機緣巧合下知道幾道菜的做法如今正好能用上蒙混一下實則根本對廚藝一竅不通的,早已經將自己寫了些什麽東西忘了個一幹二淨!


    就這樣,將近一個上午的時間,終於選出了二十五個夥計。


    李恆才看著那整齊劃一的一排人,忍不住問道:“即便是招攬學徒,也沒必要這麽多人……”


    如意聞言,隻是淡淡道:“須知要做好一件事情並非那麽容易,且我挑選這樣一批學徒,並非為了讓他們幫我端個茶送個水,而是希望真正能有人為我分擔一些,李老板,這二十個學徒雖是百味樓招進來的,可畢竟是我的學徒,還望李老板能將他們全權交給我處理。”


    如意的態度十分認真,似乎是真的要好好教出一批學徒,有她一人已經能招攬到這般多的客人,若是能有是個百個這樣的廚子,他百味樓就能將分店一家一家的開下去!


    左右不過幾個學徒,也就是一日三餐的事情,李恆才如今油水足夠,也就不計較什麽,且他也不怕如意耍什麽花樣,那份契書可是在他的手上,隻要她耍花樣,他就能讓她傾家蕩產淪落到賣身償債!


    於是,這二十五個學徒成了如意手底下的人。


    王有財的確是不多不少派了二十個人來百味樓,可如意暗中一核對,真正入選的人卻隻有十五人。


    從百味樓下工之後,如意秘密去了一趟東橋,那五個被刷下來的人早已經迴來稟報了王有財,王有財以為是出了什麽岔子,苦苦思詢無果,最終將如意盼來了。


    “如意姑娘,我已經照著你的吩咐將這二十多人送過去,為何……”


    如意看著那低著頭的五個人,涼涼道:“若是覺得自己得了捷徑就一定能做成事情,便再無後顧之憂,這樣的人是沒法子為三爺做事的。這五位兄弟是一時疏忽也好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也好,即便我已經將題目暗中告訴你們,你們也應當時時刻刻處在一個緊張上心的狀態,這般敷衍了事,以為幾筆寫完了就能過關,未免抬步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這樣的人,如意請不起。”


    王有財的臉色越聽越沉,最後對這幾個人嚷嚷:“還站在這裏作甚?還不趕緊滾出去!”旋即轉過頭對著如意一臉討好:“姑娘蕙質蘭心,如此妙法替三爺甄選人才,三爺定然能知道姑娘的良苦用心……”


    如意將王有財和鄭澤定下的訂單交給了他:“王掌櫃,這批貨物按照約定需要在兩個月之內完工,尚且剩半個月的時候,你就可以上門找鄭澤要這批貨了!”


    王有財捏著訂單微微一怔,旋即明白過來,恭恭敬敬的一拱手:“姑娘放心,我一定會辦妥這件事情!”


    如意點點頭,忽然想起了先前受傷的辛旬,難免問候了一句:“原本隻是為了做唱戲讓歹人降低防備,他卻實打實的讓自己挨了一劍,實在是沒有必要。”


    王有財卻不是很清楚:“這辛旬是跟著三爺的,算是三爺訓出來的人,我也不大清楚。”


    王有財提及三爺,如意自然而然又想到了連城煜。每每見到他都是一副和氣溫柔的模樣,可訓練出來的人什麽事情都這麽拚命,這個人又該有多麽可怕?


    交代完了事情,如意終於提到了劉全。


    王有財神色一凜,也變得嚴肅起來。劉全被帶迴來之後一直關押在一個秘密的地方,且他失蹤不過一個晚上,尚且還沒有人發覺。


    王有財將如意帶到了一副鬆山圖邊,將一邊木架上的一隻花瓶旋了半邊,鬆山圖轟的一聲,連著整麵牆一並旋轉開來,露出了一條陰暗的樓道。


    地牢裏有些潮濕,剛一踏進就能聞到那古怪的味道,如意隨著王有財走到了關押著劉全的地方,果真就瞧見被鐵鏈鎖住的劉全。


    王有財並沒有對劉全用什麽刑,也就是把他鎖在這裏,而與他一同的三個黑衣人卻被廢了手腳釘了琵琶骨。


    如意一步一步走到劉全麵前,聲線冷清:“劉師傅,想了這麽久了,想好自己能說些什麽了嗎?”


    劉全雖說沒有受刑,卻被餓了一天一夜,說話的時候沒了往日的中氣十足:“賤人……”


    如意不怒不火:“我並無意取你姓名,隻是想知道,劉師傅為何要置我於死地。”


    劉全呸了一聲:“你一個小丫頭,心高氣傲不將人放在眼裏,我劉某人早就看你不順眼!”


    如意笑了笑:“你看不順眼,不過是因為你技不如我又生性善妒,倘若你能堂堂正正的要與我戰一迴,輸贏我都認了,可你偏偏選了最卑鄙的法子。在百味樓裏,我想日日在陳師傅耳邊說著那些激怒的話的,正是你吧?陳師傅生性剛烈,在百味樓裏隻有我和他的矛盾最為突出,可越是這樣的人,越是光明磊落!你看似是個老好人,實則你才是在背後對我放暗箭的人,可惜,今日這支暗箭怕是放出來的時候沒考慮風向,反而傷到了自己。”


    劉全怔了怔,如夢初醒一般:“當日在百味樓,你是故意說要用什麽等級製!也是故意要激怒劉師傅!?”


    地牢裏陰濕,如意抱著手臂:“不激怒陳師傅,我怎麽知道誰是那個偽好人?其實即便我激怒了陳師傅,我也不一定能肯定真正放暗箭的那個人是你,可是我知道,一旦脾氣火爆最容易鬧出事的陳師傅走了,這個人就沒有了一個可以煽動的人,加上在百味樓的地位日漸不保還要受到等級製的侮辱,所以這個人一定要采取一定的手段。其實如果你當真再按捺幾天,說不定我就打消自己的這個想法,讓王掌櫃撤了人手了,可是人心呐……永遠是那麽奇妙,劉師傅覺得,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劉全的目光陰森森的,因為沒有吃飯,讓他的眼窩微微有些凹陷的憔悴,他笑了兩聲:“想不到你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居然能這麽聰明,可是你以為你揪出了我,你就能在百味樓待下去?我告訴你,比我狠的人多不勝數,你揪出我一個,就會有下一個!”


    如意微微抬了抬下巴,睥睨著他:“我不過在風頭上壓一壓你,你就能買兇殺我,且我已經示弱到那個地步,你依然能閉口不言,足以見得你這個人有多麽的謹慎小心冷血無情,這樣的人,隻怕從前這雙手也不見得幹淨。”


    如意的一番話讓劉全的背脊一僵,這樣的異常被如意看在眼裏,她緩緩從袖子中摸出一個小瓶子:“劉師傅,我隻有一個問題想問你。百味樓能獨立於東橋鎮這麽久,是因為少了一個勁敵,關於幾年前的海鮮案子,我想一定有些不為人知的事情,自然,我隻是猜測,至於真相如何,還希望劉師傅能費費心,好好地迴憶一下。”


    劉全望向一邊:“我什麽也不知道,你不必問。”


    如意一點也不急,隻是緩緩將藥瓶子打開,裏邊是細細的藥粉:“劉師傅男兒本色,不屈不撓,還真是讓如意為難了,既然如此,劉師傅也別想了,不如來歡快歡快……”


    劉全眼色一變,有些不解的望向如意,然而,當他看見如意給三個黑衣人吸入了那些藥粉,又解開了他們的鎖後,三個黑衣人立即開始“嗯嗯啊啊”的叫喚著,他的一顆心陡然顫了起來:“賤人!你想做什麽!”


    如意無辜的看他一眼:“做什麽?作樂啊!來個人幫把手,把這一整罐子都給劉師傅喂下去!不歡快個三日三夜,就別讓劉師傅停下!”說著已經將藥粉遞給了一邊的人。


    劉全心裏忽然生出幾分寒意……她該不會……該不會要讓自己和這幾個黑衣人……


    就在他呆愣之際,已經有人捏著他的下巴讓他吸入了藥粉。


    哐的一聲,鐵鏈鬆綁,劉全飛快的讓自己將藥粉吐出來,可那藥粉是江承燁給如意的法寶,一旦入了摳鼻,就別想能弄出來,唯一的法子就是像她說的……歡快至精盡人亡……


    “劉師傅,您現在可以一邊歡快一邊想了,什麽時候想到了,什麽時候讓王掌櫃告訴我!”如意想王有財交代了一聲就轉而出了地牢,王有財關上地牢的門的時候,還能聽到劉全一聲長長的“嗯……啊……”


    交代完了東橋這邊的事情,如意便準備迴家了。辛旬受了傷,王有財原先準備派一輛車送她迴去,如意欣然應允,然當馬車行駛到鎮口的時候忽的被攔截下來的那一刻,如意險些被自己所看到的景象嚇得從馬車上滾下去。


    江承燁不知從哪裏弄來一輛牛車,那駕車的是個年輕人,此時此刻,他就悠閑的坐在了牛車後麵,下麵依然是厚厚的幹草和兩個墊子。


    江承燁盯著馬車裏的如意,不知是不是因為坐姿太慵懶,導致了他的調調也十分慵懶:“還在裏頭幹什麽,過來。”


    過來!?如意看了看自己坐著的馬車,又看了看他那輛略顯寒酸的牛車,誠懇的建議:“我覺得馬車比牛車快比牛車穩,你介不介意過來?”


    江承燁看了如意好一會兒,說:“我不介意,不過我已經付了一年的車錢。”


    叮鈴咣啷的牛車以一個悠閑的速度緩緩往前走,如意盤腿坐在鋪著幹草的牛車上,手裏抓著的墊子幾乎被她一下一下的扯爛。


    反觀江承燁,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瞥了一眼被她抓的亂七八糟的坐墊,他好心的提示她:“吉祥說這個墊子既然做了就得用上一年,否則就是浪費。”


    如意用一種想殺人的目光看著江承燁,話語幾乎是從牙縫裏一個一個蹦出來:“嗬嗬……是啊……要坐一年的牛車呢……”


    江承燁看著她,微微一笑:“是啊,一年都要坐牛車。”


    臥槽你笑屁啊!老娘公司福利好得不得了,配備寶馬接送,專人護航,你特麽整個牛車是幾個意思!還一次性繳了一年的牛車錢!這才是浪費啊喂!


    江承燁仿佛還嫌不夠似的,加了一句:“坐牛車很不錯,我很喜歡。”


    如意忍無可忍,抓過她的衣襟狠狠瞪著他:“程公子,你用我們家的錢租牛車,用我們家的人做屁墊,用我們家的人陪你坐牛車,你是不是想的蛋疼啊!”


    江承燁微微眯眼:“蛋疼?”


    如意看一眼歡快的駕著牛車的小兒郎,懶得再理他,緩緩挪到了駕駛位置,她想要跟這個小哥商量一下,她們不坐一年的牛車了,就坐今天一天成不成,可她剛要開口,牛車似乎是碾過了一個大石頭,整個車身一震!如意一個沒蹲穩,眼看這就要朝一邊歪去,說時遲那時快,一雙有力的手將她的腰拖住,然後將她往後一帶,如意順勢跌進一個冷冽的懷抱裏,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江承燁似乎隻是為了讓她不撞到磕到,將人拉過來之後,他十分正人君子的將她放到一邊屬於她的位置:“坐好,有些顛簸。”


    如意恨恨的甩開他的手:“我不管,你趕緊去吧車錢要迴來!萬一這個人是個騙子怎麽辦,萬一他捐款潛逃怎麽辦!?哪有人一次性繳一年的牛車錢的!錢不是你的你不心疼是不是!?”


    她這話聲音就有些大了,快樂的趕牛郎雖然賺了一大筆錢,可是當人格被質疑的時候,他依舊還是會生氣的。


    “姑娘,你咋能這麽說呢!我牛哥可是前麵不遠處的東陽村裏都曉得的人,我趕牛車,我爹趕牛車,我爹的爹也是趕牛車的!咱們家口碑可好著呢!姑娘你這樣我就不樂意帶你了!”牛郎漢小哥悉數著自己的家族史,得意中帶著自豪!


    如意一赧,向那牛郎小哥道了謙,牛小哥也是個直爽的人,擺擺手:“沒啥,隻要你信得過我就成!你放心,往後三百多天,俺就負責一早一晚的接送姑娘你上工,呐,這個長得好看的小哥可以監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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