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遠這迴沒有急的蹦腳,坦言道:“你沒必要做這些,這婆子天生就是一張賤嘴一條長舌,你這麽說她,小心她反咬你一口!”


    章嵐笑了:“反咬我一口不是更好,這樣你就不用被逼著娶我了呀!”


    何遠一怔,又成了剛才那個急躁的小怪獸:“你……你真是不知羞!”說完他憤憤的轉身走了!


    何遠究竟會和章嵐如何,如意沒有心思多想,她能做的已經都做了,剩下的隻能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她現在心中隻記掛著一件事情,是以,第二天她又去了鎮上。


    與前一日不同,也是讓如意頗為吃驚的是,她的人才剛剛踏入東橋鎮的範圍內,就已經有人迎上來請她。


    “姑娘可是百味樓的大廚何如意何姑娘?”來人穿著一身玄色的練裝段打,如意一掃附近,就發現有許多與他著裝一致的人,看起來倒像是被誰派出來的一樣。


    如意微笑頷首:“是。”


    來人的氣質與那酒樓的夥計截然不同,無論言行舉止都像是訓練有素的,倘若讓如意拿一個人來相比,大概也隻有當初在江煦陽府上見過的那個青管家可以相比。可是此人與周圍那些玄衣人打扮並無不同,倘若能將這樣一撥人都訓練成這樣,想必他們背後的那個人的能力定然更加不可小覷。


    如意一出現,這批人就有種收隊的感覺,如意好奇的問:“這位小哥可是一直在此處等我?”


    領著她的男子淡淡道:“三爺聽說如意姑娘求見,特地命人去請姑娘,奈何姑娘並不住在東橋鎮,三爺怕貿然上門會顯得唐突,驚擾了姑娘的村子,便令小的們在東橋鎮上留意姑娘行蹤,一旦姑娘出現,便將姑娘請了去。”


    如意心中微微一驚,心中暗暗想,這個連三爺想必已經將她的底子給摸透了。她跟著男人的步子,卻並沒有往東橋的方向走,而是七拐八拐的拐進了鎮南方的一處大宅子前。


    這處宅子十分隱蔽,與鄭府相比之下,相對的要小了些,可是裏頭的布置擺設卻全然不輸於鄭府的格調。一進門的一池錦鯉搖尾迎客,水流直接通向後院。走過一座精雕細琢的小橋,大片的木芙蓉映入眼簾,粉色與白色交相輝印,入眼一片怡然之色。


    院中建有一八角亭,立於荷塘之上。亭中坐著一個玄衣男子,似在烹茶。隔著遠遠的距離,淡淡的花香中不難嗅到茶香。


    “何姑娘,三爺在等您。”那男人將她引至此處,便不再上前。


    如意點點頭,向這人道了謝,慢慢靠近園中的八角亭。


    隨著越發靠近八角亭,如意也漸漸將亭中的人看清楚。她原本以為,被稱作“三爺”的人,該是一個上了些年歲的男人,可眼前悠然烹茶的,赫然是一個年紀輕輕的男人!他的衣裳不似王有財那般花哨,一身玄色將他整個人勾勒的全然沒有商人的氣息,反倒更像一個冷眼殺手。


    如意行至亭子台階下站定:“連三爺。”


    亭中的男人動作一頓,緩緩抬起頭來。一雙狹長的眸子中是深黑的眼瞳,如意看著那雙眼睛,竟有些感歎世上真有這樣妖冶的男人。與家中儲著的那一隻相比,程葉是那種令人移不開目的勾魂奪魄,這個連三爺,卻是令人心顫的魅惑。


    打死她她也猜不出,這個男人會是那些風月場所背後的頭頭。


    連城煜放下手中的杯盞,笑道:“‘連三爺’是道上給麵子對連某的稱唿,姑娘不是道上之人,無需以此稱唿。”


    的確是不配他!如意垂首淡笑:“既然如此,如意便冒昧,直接稱唿連公子了。”


    連城煜默了默,笑著點點頭:“何姑娘隨意。”他微微抬手:“姑娘不必拘禮,請坐。”


    如意順從的入座,連城煜親手為她上了一杯茶。


    細長的茶水從紫砂壺中送入杯盞,發出了細細的聲音。連城煜斟好一杯茶,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如意端起茶杯在鼻尖輕輕一嗅,清香的味道撲鼻而來,她隨之嚐下一口,卻在茶水入口的那一刹那臉色一沉,雙唇緊抿,很快,她便將那口茶悉數吐了出來!


    連城煜的表情似乎絲毫不驚訝於她的反應,可說出的話卻與神態截然相反:“有趣。至今為止,還沒有人敢將我倒得茶水吐出來。姑娘果真是有個性,連某很是欣賞。”


    這茶水聞起來清香,入口卻是極苦極澀!然連城煜說完那番話,便兀自端起茶水一飲而盡,神色間是極盡的享受,仿佛入口的是什麽世間難得的滋味。


    如意放下茶盞,忽然笑了起來。


    連城煜見她這番表情,似乎也來了興趣:“姑娘何以如此一笑?可是連某說了什麽好笑的話?”


    如意伸手拿過桌上的紫砂茶壺,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青蔥玉指將茶杯握在手中,道:“個性一說,純屬連公子的一番溢美之詞。如意一介鄉間村女,一直都是等不得大雅之堂,偶有機會能一展廚藝,得百味樓的賞識,一朝風光,卻落得無人敢用的境地。現在細細想來,這問題就出在這糟糕的性子上。”


    連城煜勾起一絲笑意,單手支頜看著她,似乎是想聽她繼續說下去。


    如意將茶杯再次放在鼻尖嗅了嗅,道:“此茶若隻是嗅上一嗅,便是清香怡人,通體舒暢。然真正喝上一口,才曉得僅憑一嗅就判斷此茶如何是一個十分愚蠢的做法。正如如意年少不懂事,遇到笑臉相迎的人,對自己恭迎幾句,便真的以為自己是多麽了不得,殊不知對方隻是略施顏色,就讓如意落到如此境地。歸根結底,是因為如意不曾真正懂得那笑臉背後是什麽。連公子以茶相邀,如意思來想去,也隻能得出一個想法。”


    連城煜輕笑兩聲:“什麽想法?”


    如意抬眼望向連城煜:“連公子是想讓如意知道,想與您沾上關係,就得做一個心裏有數的人。唯有牢記此茶的滋味,方能明白若是如同之前那般自大,屆時嚐到的滋味,會比這個苦澀上千百倍。所以,連三爺的茶,既是邀請,也是一個警告。”


    如意說完,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苦味席卷著她的味蕾,帶著澀人的口感一路從喉頭蔓延向下,如意忍不住皺眉,卻是一滴茶水也不曾漏下。


    連城煜看著如意的目光漸漸就變了,直到她忍著苦澀喝下那杯茶,他隨之笑了起來。


    諾大的後院,似乎都因為他這一笑而染上了別樣的魅態。


    連城煜一邊笑一邊搖著頭:“這麽多年來,如意姑娘倒是連某見過的最為特別的一位女子,不過……”他漸漸收了笑意,眼中的目光幽深而冰冷:“卻是正解。”


    口中的苦澀已經令如意有些想要作嘔,她死死忍著,擠出一個雲淡風輕的微笑來:“所以……連三爺……”


    “叫我城煜。”連城煜忽然打斷她的話,方才的冷意已經漸漸消去,仿佛是同一個多年好友吃茶談天一般,還帶上了幾分親切之感。


    如意對眼前這個男人有些摸不透,他這樣突如其來的親密令她有些沒反應過來。但此時此刻,她隻能見機行事,從善如流:“好,城煜。”接著道:“所以……城煜可有興趣聽我一言。”


    連城煜笑的溫柔:“這不是已經聽了很久了嗎?”


    這樣一冷一熱的男人,深不見底,如意藏在袖子中的手緊緊握拳,聲音卻平淡冷靜。談話間索性放開了來說:“我今日來,是想和你談一筆生意。”


    連城煜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如意暗暗舒了一口氣,道:“我聽聞東橋這一片,皆是連公子你管轄的範圍,各家商鋪老板對你也是尊崇有加。然而東橋一帶雖繁花似錦,歌舞升平,卻仍有不足,亦或是說,不圓滿之處。”


    連城煜道:“哦?不圓滿之處?這個說法可真是新鮮。如意是正經女子,自然不會將目光放在那些風月樓子中。你的廚藝即便是青城行家也有所聽聞,莫非你今日來,是想和我談一談東橋這一帶的酒樓?”


    如意沒有直接作答,身邊無文房四寶,她直接抬手將手指沾了茶水,在亭中的石桌上畫下一條痕跡,一邊畫一邊為他分析:“以此記號為司明河,兩邊則是司明河岸。河流入陣成為地下河,仿佛成為了東橋與南鎮的一道分水嶺。這就好比一鍋鴛鴦火鍋,一邊味清卻用料鮮美,一邊味重而爽辣刺激,看似涇渭分明,卻是一母同胞。殊不知清淡食多則寡淡,辛辣過度則上火,若想成就一鍋的美味,就須得有一個掌控全局之人來為食客協調,食客吃的爽快了,這道菜才能稱得上上品之作!”


    連城煜端著手中的茶杯認認真真的聽著她將這個比喻打的有滋有味,待她說完,連城煜一邊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一邊道:“連某雖掌管這東橋一帶,卻從未有人為我打過這樣的比喻,著實有趣,有趣!”


    他仿佛是在咂摸如意的那番話,臉上的笑容不減,時而微微搖頭,似是歎服:“姑娘一番真知灼見,叫連某有醍醐灌頂之感,這鴛鴦火鍋……”他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越迴味越覺得有趣……。”


    如意淡淡道:“連公子以茶做邀請警告之用,如意以菜做表達比喻之言,不過是依樣畫葫蘆。學的不像,倒叫你笑話了。”


    連城煜的心情似乎好了起來,他連連擺手:“不,很是巧妙!我很喜歡!”


    他忽的話鋒一轉:“隻是聽到如意說到美食,連某忽然有些饞,不知如意是否願意行個方便,叫連某見識見識這鴛鴦火鍋是個什麽模樣?”


    連城煜此番,似乎是有些避而不談剛才她挑起的話題,如意心中暗中揣測他的想法,可他已經起身離座:“也罷,我算是忍不住了。一早聽聞如意廚藝堪比宮中禦廚,我雖未曾嚐過禦廚的手藝,卻也不願意錯過如意的美味。”


    他走道八角亭的台階之下:“如意,請。”


    男人看似隨和溫柔,卻處處透著不容抗拒的強勢與霸道,如意默了默,起身走下台階,對著連城煜微微一笑:“連公子賞臉,如意就獻醜了。”


    連城煜笑的耐人尋味,話語更是悠悠轉轉:“何來獻醜一說?連某……很是期待!”連府的廚房,下人們井然有序的站在一邊,看著廚房中嬌小的少女利落的拍蒜切椒,灶火燃起,滾油下鍋,隻聞的一陣陣滋啦作響,幾番翻炒,繼而加入湯汁煮開,再放入辣椒八角桂皮等調料,很快整個廚房便溢出了濃烈的香味,很快她就將一鍋醬料鍋底悶好,放在碗中冷卻,另一頭則開始熬清湯。


    連城煜就坐在飯廳中不急不躁的等著。


    少頃,如意從廚房裏出來到了飯廳,直接令人將連城煜麵前氣派的八仙桌被搬開。緊接著,兩個燒著火的火爐子被端上來放在了連城煜麵前,最後,每兩人合力抬著兩口大鍋進來,將大鍋子穩穩地放在了爐子上。


    鍋子的底部已經被鑿成平底,兩口鍋子穩穩地放著,一鍋清淡,一鍋紅辣。


    連城煜負手而立站在桌邊,有一瞬間呆愣。


    縱然他嚐過無數美味,見過一些事物的新鮮吃法,卻沒有哪一樣是這樣大喇喇的將兩口大鍋子砸成這樣端上來的。他微微湊近,還未品嚐就已經嗅到了清湯鍋底的鮮香和重口鍋底的濃香,鍋子底下的火還燒著,鍋子中的湯底翻滾著泡泡。


    誠然聞起來十分不錯,可這鍋子中什麽也沒有,是要如何吃?


    連城煜微微不解的望向如意。


    如意轉過頭:“端上來吧。”


    下一刻,三個下人端著三個大食盤上來,每一個食盤中都放了許多碟食材,土豆蘿卜肉片,皆是厚薄均勻擺放整齊;圓潤可愛的丸子整整齊齊的落在盤子裏,大小形狀完全一樣,下邊還墊著兩片青菜,十分好看;最後一份食盤裏,竟然還放著麵條。


    連城煜看著盤中被切片擺好的食材,望著如意的眼神幽深了幾分。


    如意親自將筷子遞給連城煜,又端過來一盤切得極薄的肉片:“這牛肉本該放在冰庫中好好凍一凍,再將其切片,可成卷形,沾下鍋中涮一涮,沾上醬料,便是極致美味!隻是時間倉促,來不及處理,隻能簡單切片,連公子,請。”


    連城煜看著她手中的那一碟子牛肉片,當真是每一片厚薄均勻,且切得極薄,他夾起一片放在了那濃湯中涮了涮,再配上如意親手做的醬料。肉方入口,隻是輕輕一嚼,連城煜便是一頓,繼而再涮一筷子,隻不過,這一次是清湯。


    飯廳中安靜的針落可聞,唯有連城煜動筷子時與鍋邊和盤沿微微碰撞的聲音。連城煜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忽的,他將筷子一扔,咽下口中食物,道:“姑娘手藝,果真不凡!”


    他看著兩口大鍋:“鴛鴦火鍋……的確是個不錯的東西。然姑娘總不能讓酒樓做這道菜時,真的將這樣兩口大鍋子放出去吧?”


    如意嘴角含笑,看著兩口她專門挑選的大鍋子,道:“的確是不合適。所以,一定要一個有能力之人,將這兩口鍋子合二為一。同為一口大鍋,卻涇渭分明。如此,無論食客喜歡什麽樣的口味,都在煮鍋之人的掌握之中,此為鴛鴦火鍋。”


    連城煜又令人遞過來幾樣食材,悉數放進了清湯的那一鍋,道:“隻是如今這兩口鍋畢竟是完全分開的,且有些水火不容之勢,正如這清湯鍋中,仗著自己用料珍貴,便將這重口的一鍋視為不入流的味道,又該如何?”


    如意輕笑:“那便是連公子有所不知了,不如讓如意演示給連公子看吧。”


    連城煜此刻對她似乎是極感興趣,想要看看她要如何演示。


    如意夾了一筷子的拉麵,放在清湯鍋裏煮了煮,又放到了辣湯裏煮了煮,最後撈起來放在一個碟子中;然後再將一筷子拉麵先放到濃湯裏煮,再挑起來放到清湯裏,然而,就在拉麵進入清湯裏的那一刻,麵條身上的紅油便直接融入了清湯之中,一鍋清湯瞬間變得紅油遍布,而另一邊煮過清湯食物的辣湯,依舊是原先的顏色。


    連城煜猛地抬起頭望向如意,眼中帶著些意外和驚喜。


    鎮南以百味樓為首的酒樓向來不將東橋這邊的酒樓放在眼裏,因著他們的生意多靠青樓拉來,白日裏的生意全然比不過鎮南那邊,是以戲稱他們“見不得光”。這個玩笑話,連城煜聽一聽也就過了,並未多做理會,而今百味樓僅憑一位廚娘,便賺足了銀錢,更加趾高氣昂,李恆才也是個野心夠大的,從前東南兩邊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如今,他似乎有將自己的手伸到鎮東這邊的意圖……


    連城煜的神色漸漸變得平靜,唯餘一絲笑意看著如意:“如意今日這鴛鴦火鍋,讓連某吃的受益匪淺。連某從不白吃別人的,姑娘還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又是喝又是吃,總算能說道正途上,如意心中大定,對著連城煜道:“既然鎮東以夜間繁華著稱,如意覺得,最為適合的,就是直接以鎮東繁華震撼到整個東橋鎮,令整個鎮東成為夜間一景,讓鎮東的繁華將整個東橋鎮變為不夜之鎮!”


    如意的聲音清朗幹脆,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仿佛一聲聲擂鼓,令聽者都變得激動亢奮起來。一邊的下人聽者如意的話,皆抬起了頭看著她,“不夜之鎮”的說法從她口中說出的那一刻,連城煜的眼中,出現了驚豔之色……


    將東橋繁華的影響擴大為對整個鎮子的影響,這一想法還是來自於上一迴那個男人給她的啟發。如意說完這番話的時候,腦子裏不經意的就想起了自家的東屋裏,那個男人難得一次對她耐心講著的那些話的場景。


    兩鍋湯料已經煮的很開,大大的泡泡咕嚕咕嚕的翻滾著,連城煜手中還握著筷子,他略略打量了如意的神色,忽然道:“你近幾日的情況,我的確有所聽聞,你來找我,我自然會保你周全。”


    如意與連城煜對視片刻,忽兒笑道:“有連公子這句話,如意再沒什麽好怕的了。”


    連城煜擺擺手:“百味樓護不了你是李恆才無能,你既然到了我這裏,我倒是很想看看誰這麽有本事能將我連城煜的麵子踩在腳底下。”他頓了頓,話題一轉:“不夜之鎮這個想法,我很喜歡。你說需要有一個掌控全局的人,才能讓食客滿意這道鴛鴦火鍋,可我天生不擅廚藝,不如這個掌勺的主廚,就由如意來做,如何?”


    ☆、第八十章 幕後如意初掌權


    大片的木芙蓉圍繞著的後院,飄蕩著沁人心脾的幽香,如意告別連城煜從深院走出時,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


    辛旬是連城煜派給如意的一位得力手下,負責保護她的安全。之所以說得力,是因為從連城煜將辛旬派給如意後,他便真的將如意當做了自己的主子,寸步不離,恭敬有加。


    “不夜鎮”是一個大工程,沒有連三爺坐鎮,那他下麵那一片仰仗著他吃飯的人就不會那麽好扳得動,這一點如意不相信他不清楚。可他如今將這件事情全權交給她來處理,隻能說他連三爺對她何如意除了邀請、警告,還有一個考驗。


    迴程的馬車上,辛旬在外麵駕著馬車。


    這輛馬車,自然也是連城煜派給她的,這樣看起來,他似乎真的已經將她當做了自己人一般,如意靜靜地坐在馬車裏,皺眉深思。


    和東橋的勢力沾上關係不過是第一步,然接下來的每一步,都應當小心翼翼,鋌而走險。


    馬車行的很穩,坐在車內,隻有車軲轆發出的響聲。不一會兒,馬車已經到了何家村。辛旬訓練有素,開門躬身迎主子的幾個動作一氣嗬成,如意本想自己跳下馬車,見到辛旬這般恭敬的姿態,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自己利落的跳下車,對辛旬笑道:“三爺派你來是來保護我,說到底還是我要麻煩你,既然你跟過來了,那也就是一家人了,唔……我家裏原先有位遠房親戚,不過他最近受了傷,我送他去看大夫了,你要是不嫌棄,就暫時住在他一直住的東屋吧。”


    麵對如意的友善熱情,辛旬並未有絲毫逾越之舉,他微微垂首,挺拔的背脊微微彎下:“姑娘不必在意辛旬,辛旬跟了姑娘,即便是拚了這條命,也不會令誰傷害到姑娘。三爺的命令,就是辛旬的本分。”


    如意不動聲色的打量辛旬,道:“我並沒有和你講什麽客氣,招唿好你也是為了讓你有力氣護我周全,你也不需要有什麽顧忌。”


    辛旬微微一頓,點頭稱是。


    如意又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對了,我家中人並不大曉得我在外頭的事情,我也並不想告訴她們這些,你……”


    辛旬會意:“姑娘放心,辛旬定不會給姑娘添麻煩。”


    如意相信他不會是個惹麻煩的人,可是她貿貿然的又帶一個男人迴家,勢必又要解釋一番,然已經走到門口,如意讓辛旬將馬車卸下來放到火籠屋裏,再將馬牽到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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