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都不要慌,士兵找準自己同袍、長官,軍官找到自己的隊伍,按照操典上說的組成隊形,刀盾手上前,長槍手在其次,弓箭手在中間,依次組成半月防禦陣型。”


    晉水旁,於禁率部剛剛渡過晉水,一支精銳騎兵就席卷而來。


    於禁不愧是教官出身,手中教鞭抽打著慌亂的士卒,一邊大喊應對之策。


    這幫初上戰場的新兵很快從慌亂中鎮定下來,慌手慌腳的組織成簡單的半月防禦陣型,手心出汗的握著兵器呆呆的看著遠處的煙塵。


    煙塵中一隊騎兵衝來,不是想象中的匈奴騎兵,反而是漢人騎兵,為首一人亦不算陌生,乃劉備留在晉陽少數將領之一夏侯蘭。


    “於教官何在?請出陣一敘。”


    夏侯蘭所部駐馬在陣前兩百步前,唯有其一人衝上前。


    “子虛?”


    於禁提著的心落下,如果真是匈奴騎兵殺來,憑這幫新兵蛋子就算甲械精良,恐怕也是勝少敗多。


    於禁單人出陣,徑直走到夏侯蘭身邊,夏侯蘭早已下馬等候,於禁問道:“子虛,是黃中郎派你來接某得嗎?難道梗陽戰事已惡劣到這種程度?”


    於禁心憂至極,匈奴已占據梗陽大勢,沒有騎兵保護連援軍都進不了梗陽,如今這般還留在這梗陽作甚?還不如退守晉陽,再另作他策。


    夏侯蘭搖頭:“梗陽戰事盡在掌握,黃中郎雖屢戰屢敗,然主力未損,這晉水河畔就是匈奴騎兵喪身之地。”


    “哦!”


    於禁驚詫更深,黃忠若遊刃有餘,幹嘛不給黃蝶舞去信,反而從晉陽調兵,難道不怕晉陽有失嗎?


    夏侯蘭知道於禁憂慮,夏侯蘭從袖中抽出一絹帛道:“教官,看完這絹帛就知緣由了。”


    於禁接過絹帛很快看完,心中的驚詫難以言明:“祝智要反?不成,晉陽主力盡遣,士族私兵也盡在此,某要盡快趕迴晉陽去。”


    “教官且慢。”


    夏侯蘭趕緊拉住要走的於禁:“戲先生早有安排,先生讓教官駐紮在晉水河畔,配合黃中郎一舉殲滅匈奴騎兵。”


    “戲先生在晉陽?”


    於禁一愣,他終於明白他率兵出城,黃蝶舞的異常,這可能都是戲誌才連環擊中的一環。


    陸城軍中令人尊重的是於禁,令人聞風喪膽的卻是戲誌才,這位總出奇謀且手段很辣,令人厭惡的就是劉緱笙,沒辦法軍法官嗎?而且還有朝軍統方向發展的趨勢。


    於禁聽到戲誌才在晉陽心中鬆口氣,對夏侯蘭道:“說吧!黃中郎有什麽要某配合的?”


    夏侯蘭道:“黃中郎幾次敗給匈奴人,此刻匈奴人已感覺黃中郎兵力匱乏,隻要再有一戰就能全殲黃中郎,因此黃中郎希望於教官在晉陽大布疑兵陣,讓匈奴以為晉陽再次派軍前來支援,從而引誘匈奴人而戰,而黃中郎從背後給其一擊,從而徹底解決掉晉水南的所有匈奴騎兵。”


    “好。”


    如此做就是用自己誘餌,數千新兵遇到匈奴騎兵能不能撐住都是問題,如今還要麵對匈奴主力,想都知道什麽後果,可於禁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句話刻在新兵營最明顯的地方,於禁身為新兵教官,更得以身作則,不然他以後怎麽在陸城軍立足。


    夏侯蘭也知道此番後果,哽咽道:“教官保重,另外要嚴防祝智一方的騎兵叛亂或逃走。”


    “好。”


    於禁在晉水河大舉渡河,把陣勢做得極足,他的心腹人馬不斷從河北渡到河南,河南的旌旗越來越多,占據河岸的地塊也越來越多。


    如此聲勢,梗陽城外的匈奴怎麽會探測不到,右賢王聞聽這消息差點摔下馬來,又有數萬大軍從晉陽來,自己麾下這三千餘騎還能否撐得下來?


    右賢王目露兇光看向那文士:“先生不是說晉陽城內已無兵了嗎?”


    右賢王醯落一說,須卜骨都侯也懷疑的看向那文士。


    那文士麵不改色的道:“黃忠所部的確是晉陽最後的新兵,其中不少還是士族私兵,至於晉陽為何又派出數萬大軍,屁股想也能知道這是晉陽守將窮兵黷武拉起來的民壯,他們別說成軍,恐怕連甲械有沒有都是問題?右賢王若被嚇得退軍,定然是美名傳天下。”


    “你?”


    美名傳天下,他醯落恐怕就成了別人的背景。


    醯落與黃忠數戰,然而黃忠都能逃脫,而且黃忠越來越狡猾,給匈奴人的傷亡越來越大。


    這時代若有高清攝像頭拍攝,醯落研究以前的戰例,或許會發現每次黃忠與之戰,本部是血戰,其餘各部略戰便自行潰退。


    “本王若進擊來援漢軍,這梗陽城的漢軍該當如何?”


    右賢王醯落憤而問道。


    那文士道:“右賢王數次大敗黃忠,黃忠早已聞風喪膽,如今援軍將至,某料黃忠必不會出城,右賢王留一部看守便可。”


    須卜骨都侯詫異道:“先生何以如此自信?”


    那文士道:“大王,黃忠連戰連敗,那來援的將領率民壯一戰而勝,那不是顯得黃忠無能嗎?他喪盡數萬大軍,劉備如何會放過他?”


    “不錯,不錯。”


    醯落連連點頭,漢人的計謀醯落是學過的,當然這複雜的人際關係很難學,文士一點他倒領悟的透徹。


    “吩咐下去,留五百騎看守梗陽城漢軍,其餘兒郎隨某去戰河岸援軍,漢人兵法雲:兵半渡可擊之。先生,可對否?”


    醯落笑著問道。


    文士點頭:“右賢王深諳中原兵法,不愧為匈奴智者。”


    “哈哈哈!”


    須卜骨都侯看著醯落肆意大笑心裏更不是滋味,一路上自己分明就是醯落的傀儡,軍事上的事根本醯落不容他插手,心裏對醯落恨極的同時曉得這或許是自己唯一的掌兵機會,道:“賢王,此番大戰本單於就不參加了。”


    醯落一愣,隨即點頭。


    須卜骨都侯不參加,他就可全攔此功,以數千騎兵破漢軍數萬,他醯落的大名將傳遍美稷地區,守成的左賢王怎比得上自己,還不得乖乖讓位?


    “此戰兇險,單於留在梗陽,某便可放心決一死戰了。”


    醯落說完率三千匈奴騎兵北上。


    須卜骨都侯看著醯落遠去的身影雙拳緊握,不料這一切都被那文士看在眼裏,那文士感歎道:“右賢王定能大破漢軍,從此並州之地將有其來去自如。”


    文士的話果然讓須卜骨都侯眼孔一縮,須卜骨都侯突然朝文士一拜:“先生,此處無外人,還請先生教某如此重掌匈奴大權?”


    文士道:“這不好吧!”


    須卜骨都侯見文士不願說,下馬而拜:“某乃前單於之子,這匈奴單於本該某繼承,是張脩殘暴,立羌渠為單於,某才流落於外,如今被迎迴,又被左右賢王架空,某不想落得先父下場,還望先生救我。”


    文士猶豫一二道:“此本匈奴內事,某不該幹預,既然單於如此求某,某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就為單於謀一計,不過單於要答應某一個條件。”


    “別說一個,縱然十個某也答應,先生且先說條件。”


    須卜骨都侯大喜。


    文士道:“嗯!單於要發誓奪得大權後,終身不得再犯太原郡。”


    “好。”


    隻是太原郡,須卜骨都侯當即立誓。


    文士道:“匈奴人敬仰勇者,單於隻有表現出悍勇、睿智才能收匈奴小部落之心,以對抗左右賢王,悍勇,單於一時沒得機會,睿智嗎?如今正是好機會。”


    須卜骨都侯問道:“先生怎麽說?”


    “勸黃忠投降。”


    “什麽?”


    須卜骨都侯一愣,黃忠屢戰屢敗,能勸降嗎?


    進手機版秦漢三國分類的首頁了,夜色十分激動,今天怎麽也得三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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