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玖,祁玖!”


    阿一扯著寬大的t恤袖口使勁向下套,腦袋卡在袖口裏,光露出一個腦頂門在外麵,因為遮住了視線的緣故,阿一更加慌張,吱啦一聲,t恤在他手裏成了兩塊。


    阿一茫然地看向祁玖,在看見後者是什麽臉色後,立刻把布條往脖子上一裹,然後討好地看著她。


    嗬嗬,嗬嗬……不要衝動,祁玖,你是一個明辨是非的人,這不應該怪他。


    祁玖深唿吸幾次壓下怒火,拿起幸存下來的衣物和鬥篷,向其他船員室走去。


    好不容易再找到一件沒有破洞的大號t恤時,祁玖吸取經驗不讓他自己來了,她惡狠狠地一邊給阿一穿一邊說:“記住,這裏才是領口,再拿袖口去塞腦袋我下次抽你!”


    “祁玖,祁玖……”阿一的狼耳朵沒精神地趴了下來。


    “我的名字不是萬金油,能不能給我閉嘴?!”祁玖忍不住順手就給了他腦袋一巴掌。


    祁玖覺得自己比平常還要暴躁一定是因為耐心全用在給他內褲外褲屁股上開洞的時候去了。


    最後戴上寬大的鬥篷,嗯,帽子一豎,隻要不摘帽子就沒人能看出有什麽地方和人類不一樣。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個毛絨絨的大尾巴怎麽辦?


    聽說某些新人類的大鳥長度可繞腰圍一圈,於是祁玖也把它藏在褲子裏繞腰圍一圈,這麽做的結果就是與其強說圍了個鳥,不如說是圍了個大佬,還是戴金項鏈左青龍右白虎那種。


    那麽豎著藏到褲管裏呢?


    ……活脫脫一個大齡畸形殘疾兒,還是特別可疑的那種。


    祁玖折騰了半天也沒想到辦法完美的藏匿起這條尾巴,沉思半晌,她站起身去把船員室的門給關了,啪嚓一聲,上鎖。


    大齡畸形殘疾兒還不知大難來臨,琥珀色的眼瞳純真好奇地看著祁玖一步步逼近。


    張流正在忙著把船長室裏的屍身往甲板上抬,好方便接下來的海上拋屍,正當他心酸淚流接受良心譴責質問自己為何這工作越做越熟練時,猛地聽見船艙裏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地狼嚎,嚇得他腿一軟穆順華的屍體就摔甲板上去了。


    誰來告訴他為什麽這船上有狼?!!神啊,他終於承受不了這壓力瘋了嗎?


    祁玖來到船長室,看見張流正一副被玩壞了的神色跪在地上擦地板。


    “別擦了,幾滴血有什麽大不了的。”祁玖不耐煩地說。


    “……”這不是你讓我清潔的嗎?!張流呆滯地看著祁玖。


    “我要去防城港,需要多久?”祁玖問。


    “不停留的話三天左右吧……”張流說的沒底,他是第一次出海,估算得沒多少信心,不過事到如今,他也不敢跟祁玖說他是第一次出海了,隻能糊弄著走。


    “嗯,物資上有問題嗎?能撐三天?”


    “船上剩的水源食物都不多了,但是足夠支持我們兩人直到防城港。”張流今天才清理過一遍物資,這次他倒是可以肯定的答複。


    “是三人,夠嗎?”


    張流想起剛剛聽見的那聲狼嚎,弱弱地問:“……你還帶了寵物?”


    祁玖瞥他一眼:“是人。”


    “……夠,夠的。”張流說。


    “那就交給你了,盡快啟程。”


    離開船長室,祁玖在船艙裏找了間最幹淨的船員室準備休息一下,她倒不怕張流丟下她逃跑,要是他不想當荒島野人的話還隻能乖乖呆在船上。


    這兩天的體力消耗對她來說太大,祁玖早就疲憊不堪,鎖上門後她倒在床上,沒一會陷入了沉睡。


    兩個小時後,祁玖被敲門聲叫醒,外麵張流小媳婦似的怯怯叫祁玖吃晚飯。


    揉了揉眼睛,祁玖起身開了門。


    “我把飯菜準備在廚房了,你看……”


    “知道了,你自己先吃吧,我去叫人——你看見我的同伴了嗎?”祁玖說。


    “沒有。”張流茫然地說。


    祁玖轉身去了那個船員室,打開門果不其然發現阿一還躲在被子裏,衣服都被他暴力地撕壞了扔在地上,連那條內褲都不能幸免。


    看著費心給他找來的衣服又被撕壞,祁玖不由怒火中燒,上前一把掀開阿一躲藏的被子:“你耍什麽脾氣!?”


    阿一頭也不抬,就那麽焉答答的蜷在床上,一根沒了毛的細尾巴被他藏在身下,配合上他表達出“委屈難過好傷心你們都是壞人嚶嚶嚶不要來管我”的趴耳朵,雖然臉上還是麵無表情,但就是塑造出一種慘遭蹂躪生無所望的悲慘感覺,祁玖活活被他給氣笑了,在床邊坐下:“有什麽大不了的,又不是長不出來了,至於麽?”


    阿一不說話,翻了個身背對祁玖。


    嗯,從床中央翻身翻到了祁玖手邊,這翻得倒是別樹一幟。


    祁玖抬手放在阿一的腦袋上左揉右揉,然後抓住一縷卷毛,拉直。


    “你又把衣服給撕了,我又要去給你找衣服,我還沒生氣你倒生氣了?”


    阿一喉嚨裏咕嚕了一聲。


    祁玖拍了他一把:“說話!”


    她把阿一藏著的禿尾巴拉出來:“其實這樣更有個性,很……”


    肉色的,豬尾巴似的加長版——


    好吧,祁玖發現自己實在說不出這玩意好看的誇獎來。


    祁玖的反應似乎激怒了阿一,他忽然暴起把祁玖按在身下,齜牙咧嘴地對著發出野獸的低沉叫聲。


    ☆、第116章 溫馨的養育


    祁玖沉下臉來:“下去。”


    阿一不說話,還是示威般地對她低吼。


    她的手被牢牢按在自己的腦袋兩邊,這時想要去拿手槍也晚了,祁玖臉色陰沉,後悔自己一時心軟竟著了他的道。


    阿一齜著牙,靠近祁玖的咽喉,祁玖渾身一僵,剛準備用頭狠狠向對方撞去,脖子上卻冷不丁被舔了一下。


    就像安撫祁玖似的,阿一在祁玖的脖子上舔了兩下還不夠,舔一舔的還舔到祁玖臉頰上去了,那條加長版的豬尾巴也不安分地豎了起來,在祁玖眼前微微晃動。


    祁玖臉冒黑線地感受著對方的舌頭在嘴角一舔而過,忽然屈起膝去摩擦阿一身下的大鳥,衣料的粗糙摩擦在嬌嫩的皮膚上帶來一陣怪異的快感,阿一身體一僵,琥珀色的眼珠滴溜溜地注視著祁玖。


    “不下去?”祁玖笑了笑,貼著那處用力碾過,登時阿一就發出了粗重的悶哼。


    祁玖感受到的更加直觀,對方的大鳥已經膨大了一圈,非常有存在感的硬在那裏。


    阿一一動不動地盯著祁玖,表情困惑難受,下意識地壓在祁玖身上摩擦起來。


    祁玖扯了扯嘴角,突然屈膝撞在阿一的腹部,一把推開他。


    她那一下對阿一來說就像撓癢癢似的,阿一被推坐到一邊,身下大鳥雄風昂然,茫然地看著祁玖站了起來。


    祁玖嫌棄地看著他髒兮兮的頭發和身體,忽然抓著阿一的頭發把他扯了過來:“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懲罰,再有下次,我會一槍崩了你。明白了嗎?”


    阿一不說話,長長的眼睫垂了下來。


    她看著阿一的眼睛,左手拿出槍來抵在阿一的頭上,強迫他和自己直視:“你明白了嗎?”


    知道這東西威力巨大,阿一僵著身體,半晌點了點頭。


    祁玖滿意的放開他:“我知道簡單的對話你都聽得懂,別在我麵前裝瘋賣傻,我是個珍惜時間的人,在這兒給我好好呆著,不許出去。聽懂了沒?”


    這迴阿一快速地點了頭,隻是祁玖轉身開門,阿一也跟著從床上跳了下來。


    “別跟著。”祁玖迴頭看著他退迴床腳,才走出去把門關上。


    去到廚房,張流立刻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雖然祁玖讓他先吃,但他沒那個膽子真的第一個動筷,去叫了祁玖後,他就一直坐在這裏等祁玖和祁玖的那個“同伴”,等到菜都涼了人還不見蹤影,他不敢再去催,正在這裏兩頭為難的時候,祁玖終於出現了。


    “找個大碗,給我盛上飯菜。”祁玖說著,看了眼髒兮兮的大長桌,皺起了眉。


    “我給你擦擦吧?”張流察言觀色,出聲道。


    “算了,我站著吃。”


    祁玖拿起桌上的飯碗,挑了挑麵上泛黃的米粒,然後去看張流碗裏的,泛黃的範圍比祁玖還多。


    張流一邊照她說的往大碗裏盛飯,一邊偷偷觀察祁玖的神情,此時看她表情不好立刻解釋道:“對不起,船上隻有這樣的米了……因為去年的導彈戰爭,現在好幾個糧食基地都種不出東西了,像我們這種生活在底層的,隻買得起這種陳年老米。你放心,煮之前我都仔細看過的,壞的我都挑出來了。”


    戰爭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有段這樣的時期,美國和中國使著勁互相扔導彈,大家都有亞米達斯攔截係統,核彈頭不能扔,常規導彈卻可以,常規導彈對常規攔截彈頭,實際上就是一場比拚財力的戰鬥,一顆彈頭就是二十幾萬,誰能堅持燒下去誰就是贏家,十個導彈裏有兩個能命中目標就是運氣不錯了,最後中國和美國誰也燒不贏誰,但誰燒起來都心疼,兩方在展開為期半年的導彈戰爭後不約而同的停止了這種燒錢的行為。


    導彈戰爭時期,祁玖已經在國家防禦科技大學裏了,刑天島幸運沒有中彈,這場財力比拚對她來說沒有造成任何影響,她的能力足夠她無論何地都能過上人上人的生活,所以直到今天,她才是真正目睹了底層人民的生活。


    不過和防城港機場外圍著的那群餓狼似的的戰爭流民比起來,張流他們有發黴的米飯吃還算幸福了。


    祁玖也隻是吃了一驚,並不是嫌棄米飯的意思,她沒說什麽,夾了塊炸魚下飯吃了起來。


    張流看見祁玖動筷了,也鬆了口氣。


    張流拿不準祁玖的這位同伴和她是什麽關係,不敢貿然上前分走桌上的菜,也不敢往碗裏裝剩菜,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等在一邊等祁玖吃完了再給碗裏盛菜。


    好在祁玖吃的不多,很快她就放下了筷子,張流見她在用紙巾擦嘴了,立刻麻利地把桌上的剩菜劃拉了大半進那個堪比臉盆的大碗裏,隻給自己留下一些湯湯水水。


    張流狗腿得如此盡心盡力,祁玖也不好太苛待他:“不用那麽多,你自己留一點。”


    張流連連搖頭:“沒事沒事,還有一點昨天的剩菜,我熱熱就一起吃了。”


    祁玖不和他一起用飯正好如了他的意,要是和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兇手同一間房間裏吃飯,他難保自己不會中途忍不住吐出來,吃點剩菜算什麽,要是和她一同吃飯,就是鮑魚也吃不出個味來。


    祁玖沒去在意他的心路曆程,嗯了一聲端起大碗走了。


    打開船員室的房門,就看到阿一蹲在地上看著自己,祁玖把碗遞給他:“吃。”


    大碗就在麵前,阿一鼻子翕動兩下,然後嫌惡地避開了。


    祁玖想起之前籠子裏喂他的那隻死雞,皺了皺眉,又去廚房裏找張流要了條生魚,不管張流的目光,她拿著拍死的魚迴到船員室。


    “這個呢?”雖然外麵包了層塑料口袋,但祁玖還是能摸到凹凸不平的鱗片和滑溜溜的魚身,她忍著惡心,把魚遞到阿一麵前。


    這迴阿一多聞了幾下,然後咧嘴準備咬下,祁玖卻突然收迴手。


    同時,祁玖再次把裝有飯菜的碗向他一推:“吃點這個,我就給你。”


    阿一望了望祁玖手裏的魚,又看了看碗裏的飯菜,終於視死如歸地伸手向飯菜抓去。


    “等等。”祁玖眼睛一跳,阻止了他將黑不溜秋的手弄的更加惡心,把魚放在一邊,飛速端起碗,瞪著阿一:“張口。”


    阿一不情不願地半天才張了個縫出來,祁玖端著碗往那條縫裏暴力填食,兩筷子就去掉裏飯菜一角。


    “不準吐!”祁玖眼睛一瞪,剛剛喉嚨一滾就要吐出來的阿一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吞下去。”祁玖冷冷瞪他,阿一喉嚨管再一動,什麽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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