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玖的撫慰下,三一配合著清潔完了他的傷口,等一圈圈纏好醫療繃帶後,天都黑了下來。


    袖珍潛艇隻夠一人躺下,祁玖原本打算的就是沒有等到救援那就在袖珍潛艇裏湊合一晚,睡在潛艇裏,她才不用擔心野獸的危險。


    雖然三一未著寸縷,但好在現在天氣炎熱,就算是在夜裏也冷不到哪裏去,祁玖相信柔弱的她一定比三一更需要這個避風港。


    嗯,她相信善良的三一一定也是這麽想的。


    等第二天醒來,太陽早已高升,祁玖看了眼潛艇上的時間,她竟然睡了十三個小時,如今的她,都快忘記以前做永動機的感覺了。


    鑽出潛艇,祁玖沒看到三一,不知道又跑哪裏去了。


    祁玖把上次剩餘的樹枝一起點燃,又加入苔蘚看著黑煙冉冉升起,做完這一切她有些頭暈眼花,迴到潛艇裏休息了一會,喝掉兩根藤蔓裏的汁液,祁玖尋思著找些什麽食物來填飽肚子。


    等到身體的不適感退去後,祁玖準備去海灘上看能不能找到幾枚牡蠣,剛走出潛艇,就看見三一精神抖擻地從雨林裏鑽出來了。


    看見祁玖,三一身後的尾巴立刻大幅搖起,瘸著腿走了過來。


    祁玖摸了摸他的頭,然後拿出繃帶給他換藥。


    拆下舊繃帶的時候,祁玖吃驚地發現三一身上的好些傷口竟然已經開始結痂,這愈合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祁玖不由看了他一眼,三一這次沒有上次那麽怕,正乖乖地注視著她。


    祁玖把三一身上的繃帶換上新的,就不再管他,自己去海灘上找了一圈發現了三個衝到海岸上的大牡蠣,祁玖把串上的牡蠣插到火堆旁的沙地裏,準備吃烤牡蠣。


    祁玖烤牡蠣的時候三一又不見了,過了一會再迴來的時候竟然帶了九個果子,沒錯,九個,一手四個,嘴裏還咬了一個,他麵無表情,在身後屁顛顛搖擺的尾巴卻暴露了他的心情,三一把手裏的果子放到祁玖麵前的地上,然後牙齒一鬆,最後的一個果子也掉了下來。


    他蹲在祁玖麵前,依然麵無表情,眼神卻炙熱,就像一隻等待主人表揚的寵物一樣。


    祁玖摸摸他的腦袋,然後拿走了兩個,把其餘的,包括那個沾著可疑液體的果子留給了三一。


    三個烤牡蠣祁玖隻吃了一個,水產的腥味她永遠接受不了,就是這一個也是捏著鼻子祁玖才吞下去的。


    吃完東西,反正也沒事幹,祁玖就教三一說話。


    “我是祁玖。”祁玖指著自己。


    “你是阿一。”祁玖指著他。


    “我是祁玖,你是阿一。”三一重複。


    “不對,祁玖是我,阿一是你。”


    “我是阿一,你是祁玖。”繞口令一樣,反複幾次後三一終於能說清楚了。


    祁玖又教了他一些其他的,直到傍晚,祁玖發現一艘捕魚船向著海島駛了過來。


    “大哥,我們已經在海上飄蕩了四個半月了,食物和淡水都已經耗盡,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張流小心翼翼地說道。


    被喚作大哥的是一個粗壯青年,皮膚黝黑,頸上一條手指粗的金項鏈,一眼看去就是滿身的戾氣。


    “你想迴去?張老二,你是忘記死在你手下的盧毅、霍營方了?”任軍騏冷笑一聲,一雙陰厲的眼睛牢牢地盯著張流的表情變化。


    提起那兩人,張流仿佛又迴到了那個噩夢之夜,盧毅的求饒,霍營方的詛咒,還有這些天船上陸續慘死的船員……


    他麵色蒼白,幾欲作嘔,在任軍騏的注視下卻隻能拚命壓下自己的恐懼和不適,他不能惹怒這位眼下的船長,任軍騏已經瘋了,他無法戰勝一位不要命的瘋子。


    這艘船叫豐收號,船長是一名愛笑的中年男人,這次出海船上一共招攬了二十三名船員,其中有跟隨船長出過幾次海的老人,比如廚師姚誌;也有初次跟船出海的新人,比如張流。


    漁船在近海呆了近兩個月,卻毫無收獲,薑雲提議漁船再往外海開去試試運氣,外海不比近海,雖然收益可觀,但危險卻要大的多,但眼下全船人員卻一致同意了去外海試試運氣,原因無他,眼下物價飛漲,他們一家老小全指望著捕魚的收入才能勉強糊口,漁季一年就隻有兩次,這次要是沒有收獲,他們就連等到下一個漁季都困難。


    在外海飄蕩一月後依然收獲寥寥,大家都因為工作時間長、強度大、收入低而心懷不滿,但是張流再怎麽也想不到,任軍騏居然敢劫船!


    任軍騏發動叛變的那天晚上,船長被他打暈,廚師姚誌被穆順輝推下大海,潘賀被薑雲捅死,其他的船員都被他們控製了起來,大概是害怕,任軍騏控製著漁船開進了公海。


    後來任軍騏發現有人想要造反,他們又殺了上了懷疑名單的四人,但是這還沒完,接著任軍騏和薑雲發生衝突,兩人分裂成兩個團體,這時船上剩下的十多人為了生存主動加入了他們的行列,張流也在其中,為了表忠心,沒有站位的四人就成了血腥的犧牲品,盧毅、霍營方正是死在張流和其他兩人的手下。


    在兩個團體的血鬥中,任軍騏成了最後的贏家,跟隨薑雲的船員,包括薑雲在內的六人全部死亡,屍體被他們投入大海毀屍滅跡。


    任軍騏不敢迴國,所以漁船一直在公海上飄蕩,但是食物和水一直是他們最大的問題,現下已經是迫在眉睫的問題了。


    “任哥!我們發現前麵有個荒島有人在發求救信號!”正當張流被任軍騏看得冷汗浹背時,穆順輝衝進來解救了他。


    “有人又怎麽樣?你想下去和他作伴嗎?”任軍騏冷笑。


    “任哥!那是個女的!”穆順輝雙眼發亮。


    ☆、第114章 登船


    任軍騏意外後露出淫邪的笑容:“還有其他人嗎?”


    船上沒有女人,有生理需求全憑右手,眼下一個女人送上門來,簡直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穆順華也是笑得猥瑣邪惡:“沒了,我仔細看了,就她一人,年紀不大,長得跟電影裏的明星一樣。”


    張流雖然迫不得已跟著殺了兩個人,但心還沒黑完,聽見兩人這麽說,立刻就覺得那個女人要不秒,奈何他想做些什麽讓對方逃離這個地獄,卻連自身都要不保了。


    “除了迴國,你想想怎麽補充資源,不要讓我等太久。”任軍騏突然又把話題放到他身上,看見他臉色慘白,才滿意地轉向穆順華:“去把那個女人帶上來。”


    張流可以預想到接下來等待女人的是什麽樣的殘酷結局,但他還是必須去參與這場罪惡……隻因為任軍騏隨意地點了在場的他:“你也跟著去。”


    聽聞船上即將多出一名女性,船上僅剩的幾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全圍到了甲板上,看著遇難的女人遊到船下,攀著繩索爬了上來。


    “果然是小美人兒……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輪到咱們?”


    張流聽見後麵傳來不懷好意地笑聲,他不想沾這趟渾水,於是一言不發把事情全交給了穆順華。


    “小可憐,你叫什麽名字?你是怎麽遇難的?”在周遭男人的哄笑中,穆順華沒有第一時間把年輕女性帶去任軍騏那裏,而是□著逼近對方。


    因為剛從水裏出來的緣故,年輕女性身上的衣裳水淋淋地貼在身上,看得幾個漢子火起,穆順華鼻息加重,鬼迷心竅地去握對方的纖腰,卻被女性一臉驚恐地躲開。


    “你們是什麽人?這不是漁船嗎?”


    “嘿嘿嘿,當然是漁船,我們就是這艘船上的船員,這不是抓到好大一條美人魚嗎?”穆順華說著,又要來摸她的臉頰,在穆順華的帶動下,旁觀的男人們也有些躁動,不知不覺,圍住年輕女性的包圍圈越來越小。


    年輕女性就像誤入狼群的兔子,滿臉驚慌恐懼,卻不知道她的反應對這些久逢甘霖的糙漢子們來說不亞於火上加油。


    張流看不下去,在人群外出聲提醒穆順華:“老大還等著呢!”


    任軍騏的威名讓穆順華清醒過來,雖然心裏那股邪火到處亂竄,他還是清楚必須要任軍騏享用後才能輪到他,目前他還不敢挑釁任軍騏的權威,隻有左右推開圍攏的男船員,大吼道:“滾開!誰攔著我去見老大?!”


    穆順華一吼,男船員都老實了,不敢再圍上來妄圖趁亂先搓一把油。


    “二哥,捆不捆?”有一個船員猶豫地出聲道。


    “捆個屁!這麽個嬌滴滴的美人兒你怕什麽!”


    穆順華牛氣騰騰地哼了一聲,帶著救上來的年輕女性朝船長室走去,一幹男船員在屁股後麵巴巴地跟著,也一窩蜂地湧進了船長室。


    等著船長室裏的任軍騏看見送進來的女性,立刻眼睛一亮,就像穆順華說的一樣,這個女人年輕,皮膚白得像紙一般,五官精致美麗,比電視上的明星還要好看,任軍騏無法想象,他一個一窮二白的漁民,有生之年竟然能得到這樣一個美人,幾乎是立刻,他就下定決心要想點什麽辦法獨占了這個美人。


    張流也在船長室裏,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心裏有些七上八下的,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這個女人自進了船長室後就沒那麽慌張了,甚至有些平靜。


    任軍騏還在思考什麽樣的開場白能夠博得佳人好感,佳人就已經開口發問了:


    “……你是船長嗎?”


    任軍騏立刻找到了自己的角色,從容道:“我是這艘船的船長,你可以叫我任大哥,我聽說你是被我的船員在荒島上發現的,是遇到了海難嗎?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任大哥,你們船上就這些人?”女人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睜著黑珍珠似的眼珠望著任軍騏。


    任軍騏下意識地警惕起來:“你問這個幹什麽?”


    年輕女人在他的注視下微笑起來,任軍騏心中警鈴大作,還沒來得及從椅子上衝起來,一枚子彈就穿透了他的眉心。


    “為了殺你啊。”祁玖微笑道。


    以任軍騏中彈為開始,一分鍾不到,除了完好無損的年輕女性還站著,張流身邊已經沒有了一個活物,在他眼中窮兇惡極的任軍騏也不過是開旗的祭品,他健壯的肌肉阻擋不了一顆小小的子彈。


    “住手……住手……你為什麽要殺人?你不想要我們送你迴家嗎?”


    在張流眼裏,他再也不覺得年輕女性是隻小白兔了,眨眼間就殺盡六人,每人隻用一槍,一擊斃命,和她比起來,他才是柔弱可憐的小白兔!


    祁玖沒有錯過張流這條特意漏出的小魚,上前兩步一槍抵在張流腦門上,嚇得對方臉色慘白卻一動也不敢動。


    “船上除了死了的這些,還有別人嗎?”祁玖問。


    “沒……沒了……”


    “你敢騙我?這麽大的船隻有七個人?”祁玖皺起眉頭,抵在張流腦門上的槍口貼得更緊了。


    張流嚇得屁股尿流,竹筒倒豆子立馬就把這艘船上發生的暴動說了,害怕祁玖不相信,他急忙賭咒發誓,隻差沒下海去撈那些人的屍體了。


    “哦,怪不得先前那個反應,原來沒打算送我迴去啊。”祁玖恍然大悟說道。


    張流痛哭流涕:“你不知道都把他們殺了?”


    祁玖非常愉快得笑了起來,聽見這個妖女的笑聲,張流膽子都要嚇破了,又怕她的喜怒無常,又怕她笑得一個手抖就把他崩了。


    “船都是我的了,我還需要靠誰送?”祁玖說:“你以為我還要勘察一下情況,再忍辱負重一番再出手?你想的美,我為什麽要跟著你們的劇本走?好了,就這樣吧,你可以領便當了。”


    祁玖的手一動張流就叫了起來:“你要殺我?!”


    “……你以為指著你的槍口裏會蹦出花嗎?”


    “求你了,不要殺我!看在……看在我剛剛出口幫你的份上饒我一命吧!”


    “雜魚,你以為你是為什麽活到最後?”祁玖一個一個反問打擊著張流的智商,再加上她那十分顯露的看白癡的表情,張流都快覺得自己是不是一直在說愚蠢的話了。


    “不過嘛——”祁玖拖長了音調,收迴手槍,慢騰騰地說:“我需要一個人幫我開船,幹得好也可以放你一條生路,雜魚嘛,少一條多一條對世界對我都是沒有影響的。”


    張流淚流滿麵地應了,然後接到了第一個命令——把船長室清理幹淨。


    妖女輕輕鬆鬆地走了,剩下張流看著船長室裏的六個屍體和一地狼藉,眼淚成詩。


    ☆、第115章 豬尾巴


    祁玖來到甲板上,衝著對岸茂密的雨林揮了揮手,早已不耐多時的阿一立刻像炮彈一樣迅猛地衝出樹林向漁船奔來。


    祁玖放下攀登的繩梯,看著阿一赤身*地涉水前來,默默決定一會就給他找身衣服出來。


    “祁玖,祁玖——”


    阿一爬上漁船就喋喋不休地念到。


    “過來,跟我檢查一遍有沒有漏網之魚。”祁玖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向船艙走去。


    握著手槍把船艙內部全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第三人存在,祁玖從一個空閑的船員室裏找到一身便裝和一件下雨時捕魚用的黑色的鬥篷,當即就指導阿一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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