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身,這時,她不小心踩到了一塊石頭。輕微的聲音還是引起了那黑衣人的注意。


    “什麽人?”


    她咬牙,緩緩地走出來,她有感覺,她現在臉色一定蒼白得可怕:“我有些累了。”


    陵延眸中的冷厲頓時消散,他做了個手勢,等黑衣人退下後,他輕笑著上前抱住她:“既然累了,我們就迴去吧。”


    君嫵微微地拉開了些距離,她莫名地有些排斥他的擁抱。


    見他微微一愣,她忙說:“我們快些迴去吧。”


    迴去的路上,她滿腹心事。很想問那盛翎到底是誰,好幾次話到了嘴邊,她都往下咽了迴去。


    所幸的是陵延也有許多政事要處理,不便留下來陪她:“阿若,我會盡快迴來陪你。”


    君嫵有些不想他來,但仍然口是心非地說:“國事要緊。”


    他搖搖頭,在她額間上落下溫熱的一吻:“什麽都沒有你重要。晚些我就來。”


    她點點頭,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她有些失神。


    為了弄明白盛翎是誰,第二天,她開始悄悄地向宮人打聽,他們隻說他是盛國已故的太子殿下,容貌傾國,不過早在五年前就去世了,至於別的什麽的,他們一無所知。


    君嫵細細地聽著,總覺得裏麵有古怪。五年前去世了?那麽現在在天牢的到底是誰?


    “我想去要天牢,你可有辦法?”她問一個長相比較機靈的宮女。


    那宮女嚇得花容失色:“娘娘,那種地方娘娘怎麽能去呢?”


    就在她剛要扶宮女起來時,一個頗有地位的太監進來了,他行禮,道:“娘娘,太後請您過去一趟。”


    她點頭,跟著那太監到了太後寢宮。


    其實來的路上君嫵就知道太後召見所謂何事了。這些日子,陵延一直和她在一起,荒廢朝政,當太後的難免要遷怒於她。


    她已經做好了被太後數落的準備。就在她剛要踏入寢宮時,她見到了一個漂亮的、神情有些憔悴的少年。


    是什麽有來頭的人物吧。她並不放在心上。


    “老女人!你裝不認識我是什麽意思!”那少年板起臉,也不顧這是什麽地方,扯起嗓子就喊。


    “你認識我?”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怎麽會不認識你!”陵修怒了。前些天聽說皇叔要立她為後時,他怎麽也想不通,這老女人會答應這事。他難受了幾天,把自己關在房裏足不出戶。要不是父王命人撞開了房門,他恨不得就這樣在房裏呆一輩子了!


    現在,好不容易見到她,她居然說不認識自己?陵修心口翻騰的酸楚一下爆發了,他尖銳地譏諷道:“你....你這老女人!你都嫁人了,還有孩子了,居然好意思嫁給我皇叔?你都不知道......”


    君嫵楞楞的:“你說什麽?我不明白.....”她嫁人了?還有孩子?她腦中一片混亂。


    “你裝什麽!”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陵修見她的神情不像是在裝傻,他臉色沉了沉:“你怎麽了?你連你自己是誰都忘記了嗎?”


    “我不是叫明若嗎?”君嫵的心莫名地慌了起來。


    他皺眉盯著她,眼神複雜極了。


    ☆、第157章 一切都太遲了


    陵修的話尤言在耳。


    他說,她真正的名字叫君嫵,是榮國長公主,有個駙馬,叫花翎,人很風騷,長得漂亮,是她喜歡的類型。她還有一個聰明可愛的兒子,叫小希。小希身邊有一頭威風凜凜的狼,小希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小白。


    君嫵靠在案上,楞楞地出神。她到底是誰?


    若說她是君嫵,那麽她為什麽隻記得她叫明若呢?而有關那個長公主的記憶,卻一點也沒有呢?


    “花翎.....”念道這個名字時,她心口微微地有些疼。


    “娘娘,該喝藥了。”一個小宮女端著藥碗進來了。


    這是君嫵睡前,宮女們都會端來的,但似乎是聽了陵修的話的緣故,她瞥了眼那碗黑糊糊的藥,下意識地抗拒起來。


    “我到底生了什麽病?”她開口問。


    那小宮女怔了,顯然沒有料到平日裏都按時服藥的貴妃娘娘會出此下問:“這.....是陛下吩咐的,給娘娘補補身子的。”


    “我今天不想喝。”


    “可是陛下說.....”


    “我說了我不想喝!”她有些心煩意亂,語氣微沉,嚇得小宮女顫抖了起來。


    “怎麽迴事?”殿外傳來了一道低沉的聲音,陵延信步而來。


    小宮女委屈地端著藥碗說:“陛下,娘娘....不想喝藥。”


    “哦?”


    君嫵想起了陵修的那句話——老女人,你要是不信,盡管一試,但是千萬不能讓皇叔懷疑。


    她暗暗做了一番思量,低聲說道:“我覺得太苦,不想喝。”


    他眸中閃過什麽,淺淺一笑:“好。那就不喝。”


    他摸摸她的頭,關切地說:“今天去太後宮中,可受了什麽委屈?”


    “沒有。”


    “阿若,我們辦完婚禮,就離開這裏,再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他從後輕輕地抱住她,低語呢喃。


    她心中翻湧著複雜的心緒,淡淡地點頭:“嗯。”


    之後,她一連停藥了幾天,為的就是想知道,陵修說的話到底是誰。


    好幾個夜晚,她失眠了。陵延一直擁著她,擔心她睡得不安穩,隻占很小的一塊地方,在她起身往外吹吹風時,他還不住地伸手,在空中做出了一個抱著她的姿勢。


    “阿若.....”在迷迷糊糊中,他喚著她的名字。


    君嫵盯著他,她站在窗口吹著冷風,百感交集。她當真不是阿若嗎?如若不是,他為什麽要對她這樣好?他眼中藏著的情意,他所有的溫柔纏綿,都不是假的。


    “阿若,你怎麽起來了?”身後一暖,陵延輕輕地擁住她,聲音還帶著朦朧的睡意。


    “我隻是在想.....”


    “睡吧。過幾天就要成親了,你要好好休息,做個最美的新娘。”他半閉眼,抱著她到了榻上。


    那一夜,她又失眠了。


    有很多畫麵閃過她的腦海,她頭疼欲裂,但最終點點滴滴都匯成同一副畫麵——一張妖孽無比的臉龐,笑意盈盈地在她麵前,嬌滴滴地叫著她娘子。


    驀然,她隻覺胸口被猛捶了一下,痛得發慌。


    陵延已起身,溫柔地對她說:“你昨夜一晚都沒睡,再睡一會兒吧。”


    她木然地點點頭,等他離開時,她忙捂住發疼不已的心口,不讓哭出來。


    原來陵修說的都是真的!


    君嫵忙穿上了鞋,隨便地梳妝了一下,就奔往禦花園。陵修說的,每日午時,他都會一直在那裏等她。


    身後的宮女跟在她後麵:“娘娘,你還未用早膳。娘娘,陛下知道了,一定會心疼的!”


    她充耳不聞:“不準跟過來!”她現在什麽都不想,隻想問清楚,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她一人坐在亭中,焦急地等待著。


    陵修來的時候,正好是午時,見到神情頹靡的君嫵靠在亭中,蜷縮著身軀,周圍經過的宮女太監,竊竊私語著什麽。他立刻意識到不妙,喝退了那些看熱鬧的人:“都給本世子滾!”


    他皺著眉,慢慢地靠近,他很想去安撫一下她,但伸手的那刻,他一下收了迴來。


    “你相信我說的話了?”


    她點點頭。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他坐下來,長歎一聲。


    “我要帶他走!”她緩緩地抬頭,語氣堅定地說。半響,她轉頭盯著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你知道他在哪裏,對不對?”


    陵修望著天空,悠悠吐了口氣,道:“是。”


    “在哪?”


    “天牢。”


    君嫵臉色微變。


    陵修說:“我也是聽太後偶然提起的。太後還說,就在前幾日,盛國的人來劫獄,不過沒有成功。我去調查了一番,才知道天牢關押的人是......”他微挽嘴角,無奈地苦笑,“想不到你的駙馬就是他。難怪我會輸得一塌糊塗。”


    “你要帶走他,幾乎是不可能的。皇叔設下重重機關,為的就是困住他。”


    她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他安慰道:“不過你也不要著急,既然盛國的人來了,就不會無功而返,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你。”


    “我?”


    “為什麽皇叔會對你......”這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皇叔從來對她沒有什麽感覺,為什麽現在會費盡心機地留下她,還要不顧眾人的反對立她為後呢?


    她沙啞著聲音:“他說,我是阿若的轉世......”她娓娓將那些事道來。


    陵修聽後,眸中閃過複雜的光芒,他動容道:“原來皇叔他......”


    他在心裏是恨皇叔奪人所愛。但聽了這個故事,他忽然覺得,和皇叔的執著相比,他的那點心思真的不算什麽。他斜了眼,小心地打量著她,悶悶地開口:“既然你們前世是相愛的,皇叔也肯放棄一切,你真的不願意和皇叔在一起嗎?”


    君嫵眨著幹澀的眼,盯著他,緩緩地說:“物是人非。如果他在當年能夠說那句話,我死一萬次都願意,可惜太遲了。今生我是君嫵,心中已有所愛,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她在說明若和雲延的故事,但在陵修聽來,卻是另外一番味道。他的臉色唰地白了,眼眸中盡是哀傷,他豁然起身,轉過身道:“我知道怎麽做了。你放心吧,我一定可以帶你出去。”


    在陵修走後,她一直呆呆地坐在亭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陵延來了。他走過來,蹲在她麵前,清冷的臉龐緩緩地笑了:“阿若怎麽在這裏?”說著他塞給她一個暖爐,“不怕冷嗎?”


    她空洞的眼睛一點點恢複神采。


    他摸摸她吹冷的臉,疼惜地說:“喜歡看雪,也不能這樣任性,要是病了可怎麽好?”


    他敞開披風,將她整個抱在懷裏。抵在她的頭頂,他的關懷密密麻麻地落下:“聽宮人說,你今天早膳都沒用?是心情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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