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秋白站出了一步,冷冰冰地道:“穆將軍,九小姐不是您手下的那些軍團。”


    “小白,怎麽連你也……”穆硒謨將眉頭皺得更緊。


    “穆將軍,請叫我秋白!”於秋白糾正,從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真的很討厭別人叫他小白。


    穆硒謨默了!


    “爸,其實連你自己都沒有發現,因為你當初的期望,從小九一出生開始,你對她和對待男孩子沒有差別。我們都知道你對小九的期望有多麽重,但是,她必竟是個女孩子。你對小九,比對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嚴酷得多。”穆梵柔看著穆硒謨,說出自己身為旁觀者所看到的,而她用的不是“嚴厲”而是“嚴酷。”


    穆硒謨眉心緊擰,許苓說得沒錯,他是怪小九不是個男孩子,所以,當看到穆藎九軟弱時,他就特別生氣,特別的想要刺激她,不想作用卻是反了。


    如果不是這一次的審判堂,或許他真的看不透自己心中所想,所盼。


    被他們責怪的眼眸一瞧,穆硒謨不可承認的,他的心裏邊確實是後悔了。


    “也許小九的自閉症,是爸你逼出來的。”不喜說話的穆棱婧冷不零仃地插了一句,惹得穆硒謨冷厲的一掃,穆棱婧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不用這麽看我,九成是你逼的。”


    旁邊的穆棱歆涼涼地接道:“這麽說來,小九這個蠢貨真夠可憐的,當初出生就該一手掐死,多省事啊,也不至於會論落到今日被催殘的下場。要是我是那個蠢貨,早就在審判台上一頭撞死算了……”


    穆硒謨眼角一跳,“行了,都迴去。”


    “是!穆將軍!”女兒們整整齊齊地衝穆硒謨正正經經地敬了個軍禮。


    穆硒謨臉色一黑,“哼。”大袖一甩,快步離開審判堂,當然,穆將軍也沒有大袖,甩不出來。


    “其實這也不能怪穆將軍,他若不將你們的小九送上審判堂,上邊就會動手除掉小九,他是想親手保住小九的命。穆將軍也有自己的無奈,他是期望自己膝下有一個兒子沒有錯,又有哪個爸爸不想自己有一個小嬌傲?”穆決明看著穆硒謨瞬間蒼老的背影,一邊走下審判台,一邊幽幽地說,“並不是看不起你們女孩子,而是,你們如今沒法達到他的期望,不,就是觸碰也沒法做到。”


    穆決明離開,留下幾人麵麵相視,心情跟著沉重了起來。


    審判堂,就像是一座大山般壓在穆藎九的心裏,怎麽也無法喘息。


    壓下心底的鬱鬱,穆藎九抱著平常心再底紮入自己的學習當中,穆家那樣的地方,她盡量避及了。


    晚上,穆藎九從周修的口中得知了羅文的去向。


    “j市?”穆藎九聽到這個地名,輕皺起了眉。


    “怎麽了?”周修見穆藎九蹙眉,以為有什麽問題,“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穆藎九笑著搖頭,“這個羅文被紅旗家族這麽護著,必然是有什麽用處,爺爺,這個暑假我下一趟j市,這個羅文留著對我們淩江會來說都是一個禍患,盡早除掉才能安心。”


    “可這事扯上了紅旗家族,不好辦。”周修實則是擔心穆藎九,紅旗家族雖然不比穆家那般殘忍,但是,手段也不遜色。


    穆藎九安慰性的一笑,“爺爺就請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我還要給你養老呢。”


    周修心中一暖,“你這孩子!”


    隻是穆藎九不知道,自己這一趟j市之行,會碰上她命定的那個人。


    ——


    考完試的當天,穆藎九不得不踏進穆家大宅。


    和平常時沒有什麽差別,隻是穆藎九的態度更加恭敬了,特別是對待家人,是那種讓人發寒的恭敬。


    像往常一樣,穆藎九直接將自己關進了房間裏看書,一隻手翻著書頁,另一隻手也沒有閑著,鬼飾在她的手心飄浮著,散出一團烏黑的鬼氣,形成一個球狀,在她的手中形成圓翻湧著。


    正是這時有人敲門,穆藎九收起手中的鬼飾,將書合上,打開門。


    “五姐。”沒有感情的一叫。


    穆咲鬱見門一開,也不門能不能進,擠了進去,然後反鎖。


    穆藎九退後一步,看著她的動作,沒有動。


    穆咲鬱待關好了門,轉身過來,怒瞪著穆藎九,“小九,你得意什麽。”


    穆藎九覺得莫名奇妙,淡淡地看了五姐一眼,“五姐是來赴約的?”


    “赴約?”這話說得穆咲鬱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那天穆藎九在練功房說過的話,然後冷冷的一笑,“是啊,我就是來赴約的。”


    “五姐既然這麽說了,那就別怪做妹妹的心狠手辣了。”說著,慢騰騰地走近她,“當然,五姐可以盡全力。”


    穆咲鬱冷哼一聲,“小九,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傷著了哪裏,可別怪做姐的欺負你。”


    “不會,”穆藎九淡淡一笑,“我會下死手的!”


    不知怎麽的,穆咲鬱看著穆藎九這一笑,周身充刺著一股寒氣。


    穆藎九慢條斯理地解開自己白襯衫最前的兩粒扭扣,露出精美的鎖骨,接著就是將袖子的扭扣解開往上卷起袖子,露出她纖細白皙的手臂。


    “五姐,我會給你一個難忘的迴憶的。”做也這些動作,穆藎九抬眸,淺笑道。


    穆咲鬱突然間想要逃,但自尊心不容許她這麽做。


    “這樣的話,我送迴給你。”穆咲鬱先動了,身子突然射向穆藎九,身子前傾,單腿提起,猛掂穆藎九的小腹。


    但是下一秒,穆藎九的手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了身下。穆藎九臉上露出笑容,手下一擋,身子微微一側,躲過了穆咬鬱的膝蓋,伸出手掌,用手掌下側狠劈穆咲鬱頸部。


    穆咲鬱見穆藎九躲開了自己的一擊,就知道不好了,見穆藎九的一掌沒有打到好的頸部要害,卻打在她的嘴部。


    穆咲鬱吃痛呀了一聲,一口血從嘴裏噴了出來,地上還有兩顆潔白的牙齒。


    穆咲鬱猛地抬頭,瞪著雙眼,滿嘴是血地盯著穆藎九,她怎麽沒想到,軟弱的小九竟然會有這樣的反應,而自己甚至是連她的衣角也觸碰不到。


    穆盡九退開一步,滿眼平靜地看著自己的五姐吐掉牙。


    這一迴,穆咲鬱不敢再輕敵,嘴裏的痛苦使她從未有過的認真了起來。


    手握成拳,腳下發力,拳風而至,速度也不斷的加快。


    穆藎九對於穆咲鬱的身手到有些訝異,沒想到這討厭自己的五姐,還真的有一手,絕不遜於自己的七姐。


    但是……


    穆藎九也不多想和她戀戰,走過來時,順手撈過一直放在她房間的水果刀,躲過穆咲鬱的拳頭。


    穆咲鬱隻見刀光一閃,一臉慌意的想要避開,但穆藎九飛快地反手,毫不猶豫地一刀紮進了她的小腹。


    “唔?”穆咲鬱不可置信地看著穆藎九。


    “我說過,我會給你一個難忘的迴憶,五姐,感覺到痛了嗎?”穆藎九慢慢地扶起穆咲鬱,微笑問道。


    穆咲鬱一個站不穩,往後方的椅子跌坐了下去,腰腹處傳來刺骨的疼痛,鮮紅的血在不停的嘩啦啦往外流。


    “你要殺我。”穆咲鬱臉色發白,驚恐地瞪著穆藎九。


    穆藎九沒有迴答她,而是拿起座機,拔通了華叔的電話,“華叔,五姐在我房間裏捅了自己一刀,你要是有空,叫一聲救護車吧,晚了我怕她會流血致死。”


    聽到“死”字,穆咲鬱更是瞪大了雙目,看著穆藎九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魔鬼。


    穆藎九一臉平靜地放下電話,轉身過來,“五姐也可以說是我捅的,前提是你還有命。”


    穆咲鬱一張臉瞬間扭曲,穆藎九在威脅她,若是不想現在死,還有命到醫院,她就得聽小九的。


    “五姐其實你不用因為安哥哥的事,內疚到在我麵前捅自己一刀賠罪,看到五姐流這麽多血,我也會心疼。”穆藎九站在穆咲鬱的麵前,不管是言語,還是臉上表情,都是一派的平靜無波,仿佛眼前的一切不是自己所造成的。


    穆咲鬱臉色煞白,恨恨地咬著牙,艱難地道:“我會這麽說的。”


    “真是為難五姐了。”穆藎九臉上重新揚起微笑。


    穆咲鬱悶哼一聲,咬牙切齒,“不為難,這是我自願請罪的。”


    “嗯,希望五姐不要讓我再捅二刀,我怕見血。”穆藎九蹲了下來,將手上的血跡擦到穆咲鬱的衣服上,慢條斯理地道。


    穆咲鬱氣得差點暈死過去,但腰腹的痛讓她清醒異常,嘴唇因失血而慘白得難看。


    不過幾分鍾,就已經聽到了急救車的嗚鳴聲,穆藎九的房門被打開,看到這場景,皆是臉色大變。


    “小九?”許苓看到五女兒的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看向一臉平靜的穆藎九。


    穆藎九還沒說話,就被穆咲鬱搶先一步,“是我自己捅的,不關小九的事。”


    聽到穆咲鬱的話,眾人臉色怪異。


    穆藎九淡淡地頷首,這迴誰也沒再看穆藎九。


    穆咲鬱在被人抬出房間之時,臉上帶著苦笑道:“小九,這算是五姐給你賠罪,那件事確實是我不好。”


    穆藎九淡淡地頷首,“賠罪有很多種,但沒必要捅自己一刀,讓人誤會了不好。被人誤會的茲味不好受,五姐。”


    穆咲鬱這一次是真的暈過去了,被氣的。


    家裏忙亂了一通後才安靜了下來,等穆咲鬱脫離了危險後,家裏人才算是放心。晚上,所有人都聚集在家,就是一些不相幹的人也在。


    穆藎九正打算找許苓說自己這個暑假要離開旅遊,當然,旅遊隻是一個借口。


    穆藎九剛整理好自己所需的東西,下邊的人就差李媽上來叫人了。


    “九小姐,先生和夫人讓你下樓用晚飯。”李媽的眼神有些閃爍,像是有什麽話要對穆藎九說。


    穆藎九笑著放開自己手中的活,“李媽吃過晚飯了?”


    李媽笑著點頭,“吃過了!九小姐,趕緊下樓吧。”


    穆藎九和李媽一道下樓,來到客廳中,才發現情況有些怪異。


    來到桌前,看到桌上有外人家,心中的有些愣,但還是有禮地叫人,“穆將軍,媽,大姐,二姐,七姐,八姐……喬醫生,於教官,石叔叔,石大哥……”


    穆硒謨臉色一黑,正想要開口,旁邊的許苓一記警告的眼神過來,穆硒謨唯有擠著眉心不動。


    “小九,來,坐你石大哥旁邊。”許苓含笑著招唿穆藎九過來。


    “刷”的一下,桌上的人同時看向穆藎九。


    穆藎九一愣,然後點頭走過去,坐在石海凡的身邊。


    石海凡在桌上笑著給她挾了一塊肉,“小九有些瘦,多吃點,補充營養。”


    石海凡的動作讓對麵的喬琛和於秋白不自覺地挑了下眉,眼神同時落在石海凡身上。


    穆藎九淡淡地嗯了一聲,吃飯。


    桌上眾人的眼神更是怪異了,這石海凡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自己被轉讓來轉讓去的。


    今天晚上的菜比往常更豐富了,穆藎九咽下一塊肉,這麽想著。


    “咳,小九啊。”許苓臉上有些不自然地道:“今天晚上這一頓,算是給你和海凡一個訂婚餐。”


    穆藎九動作一滯,慢慢地抬頭,然後淡淡地點頭,繼續吃,事不關己。


    眾人嘴角直抽,真懷疑她到底明不明白,吃過了這一餐後,她和石海凡就是未婚夫妻了,就等著穆藎九成年後就可以舉行婚禮了。


    但正主兒似乎一點也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否有接收“垃圾”的嫌疑,仍是一副雷劈不動的神態。


    因為家裏不主張鋪張,更何況小九上審判堂的事剛停下來,所以,這場訂婚就是家裏人吃過一餐後就算是定了,簡單是簡單了些,到時候婚禮上多作些場麵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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