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請安,真值!”劉嬪和董嬪兩個一路飄迴宮裏,恍恍惚惚坐下之後突然一起發出了這樣一句歎息。


    兩人對視一眼,劉嬪飛速的端起茶杯,大大的喝了一口,心中有話不吐不快。“你聽聽和妃今兒的話,用伶牙俐齒都委屈了她。”


    董嬪點點頭,道:“不錯,從她開始站起來說話,每一句話都是講的事實,但是每一句話背地裏都是在上眼藥。”


    “剛進宮,前些日子不露麵,現在好不容易見到了。這說的就是廣嬪進宮榮寵,不給皇後請安了,不與我們這些妃嬪來往,又暗指她假孕風波之後才肯出來。”劉嬪說了第一條,“每一句都是事實,陛下迴去稍稍迴想一下就能想到,簡單明了。”


    董嬪接著說下去,“體弱不得多走路,多想一步就是生不出健康的孩子;至於京城不比江南水土養人,這話雖然事實,但是陛下自小長在京中,連五百裏地都沒出去過,聽見還能開心麽。”


    兩人又對視一眼,興奮的不受控製繼續道:“還有份例問題,她也提到了,每晚二十四道菜,跟她是一樣的。這也是事實,而且告狀告的不露分毫。”


    董嬪附和,“你看著,陛下臨走時候說了,晚上去找和妃,指不定晚上說些什麽呢。”又是一陣沉默。兩人都恨不得能變成蚊子,晚上飛過去聽一聽,好好學一學,這和妃在沒人的時候究竟能說些什麽。


    劉嬪的臉色卻陰沉了下來,不像方才興奮的不受控製的笑容了。“她還告了廣嬪進宮的時候沒仔細聽宮規,還說廣嬪是主仆情深為了就丫鬟出來才搞了這一攤子事兒!看陛下的樣子,也是全信了。”


    “要說為了丫鬟又將和妃牽連進去,也不是不可能。”董嬪一邊想一邊說:“廣嬪裝的也挺像,一個月的苦功夫,不過明顯和妃是魔高一丈。而且和妃說的也的確是事實,她進宮這些年,這還是第一次當眾說別人,比起廣嬪來,自然是和妃更加可信了。”


    劉嬪點頭,“不錯,她說的全是事實,全部是陛下能查到的。相比之下,廣嬪雖然下了苦功夫,但是一大半都是自己的推測。”


    兩人又對視一眼,難道真是廣嬪想陷害和妃,被和妃抓了個正著?事情怕是沒這麽簡單,今兒坤寧宮裏,明顯是廣嬪被牽著鼻子走,從她開始說和妃陷害她,就踏進了和妃的陷阱裏,直到提到暖暖後的致命一擊,再也沒了翻身之力。


    那麽從和妃第一次叫住廣嬪算起,她的繩子就套上了廣嬪的脖子。至於飯菜裏動手腳,安插眼線,她們兩個覺得可能性倒不是很大,所以說廣嬪也是將計就計,誰知陰錯陽差之間還是矮了和妃一頭。


    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兩人卻沒多安心,隻覺得和妃還是要進而遠之的好。


    翊坤宮裏,常妃卻是狠狠的扭著手帕,雖然廣嬪她也恨的要死,但是她那個樣子能生下健康兒子的可能性太小了,倒是已經有了個五皇子的和妃更加有威脅,不過和妃這樣難纏,將來可怎麽辦!算算和妃一共才說了幾句話,看著是在反駁廣嬪的誣告,實際上一句句也都是在挑廣嬪的錯兒呢。


    坤寧宮裏,淑蘭好奇的很,想知道抱琴私底下到底跟人說了什麽,把廣嬪嚇成那個樣子,還是兩人相互算計著。不過下午抱琴卻沒來,她的大宮女榮喜來請了安,說晚上陛下過來,娘娘說要好好準備一下。


    說實話,這話說出來榮喜也有點冒冷汗,不過淑蘭也沒怎麽生氣,笑道:“讓她把翀號送來,我們翀虓一個人沒人陪,怪寂寞的。”


    等晚上瑞誠過來,跟抱琴兩個甜甜蜜蜜的吃了頓晚飯。


    抱琴單獨跟皇帝在一起的時候,可從來不告狀,她也算是比較幸運的,早先太後護著她,後來皇後也向著她,太後雖然去了,但是在太後的庇佑下,加上她自己這些年的經營,已經站到了一個有腦子的人都不會攻擊她的地位,所以她也沒有告狀的必要。


    而且在陛下來的時候告狀,親~陛下不是為這個來的,好好伺候人就是了,陛下開心了,告狀的機會有的是。


    於是這次瑞誠過來,他倆閑聊起來那個大嗓門的兒子,翀號都一歲半了,能說幾句話,還能磕磕絆絆的走兩步,嗓門還是一樣大。


    “今兒怎麽沒看見翀號?”瑞誠問,平常他去幾個妃子宮裏,基本都是先把兒子抱過來聯絡聯絡感情,讓他看看孩子又長大了,又懂事了什麽的。


    “孩子送到皇後娘娘哪兒了,跟他的大哥培養感情去了。”抱琴一邊笑,一邊按照陛下頭頂上的小字給陛下夾菜。


    瑞誠吃的滿意,點頭道:“你跟皇後倒一直這麽好。”


    “都是府裏出來的人,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而且皇後娘娘待我也好。大皇子字兒寫得好看,雖然年紀輕,但是精氣神都有了,讓翀號好好熏陶熏陶。”


    瑞誠笑了,“你也知道你兒子霸道。”上迴柳貴人找他說過兩次,常妃言語裏也隱隱是這個意思,說翀號不知道讓人什麽的,還動手。


    不過瑞誠聽聽也就算了,小孩子家家什麽都不懂,可不得打打鬧鬧的麽。再者平常都是各自母妃帶著,三五天才能在皇後宮裏碰一次麵,能欺負到什麽樣子,而且翀號也才一歲半而已。要是抱琴反過來說已經兩歲半的翀瑛欺負翀號,那還有點可信度。


    抱琴笑笑,言語間很是得意:“他親爹可是皇帝,霸道點兒應該的。”親爹兩個字特意強調了一下。


    瑞誠哈哈大笑起來,這話聽得真是舒服。“對了,怎麽也不見翀瑛?”


    “我送到柳貴人那兒去了。”抱琴答的不慌不張,“雖說是養在我宮裏,不過也不能讓她們母子生分了。”


    瑞誠更加滿意了,“下個月小寶跟五哥家裏的閨女成親,你賀禮準備好了沒有?”


    抱琴斜他一眼,“我整個人都是您的了,宮裏哪樣東西不是您賞的,哪兒能自己個出賀禮呢?您把您書房裏那些個上好的宣紙給我勻點就成,小寶的字兒的好好練練。”


    “就說一次小寶的字兒寫的柔弱有餘,剛勁不足,你就記到現在了。”瑞誠假意生氣,擱下筷子不吃了。


    抱琴笑,“吃飽了?吃飽了喝兩口茶,消消食兒咱們就睡吧。”


    大戰一夜。


    第二天早上,因為不是早朝日,陛下理所應當的起晚了,連帶抱琴也沒去請安。


    廣嬪看著和妃空空的椅子,又是妒忌又是難堪,周圍一聲聲的笑聲都像是在嘲笑她,讓她無地自容。


    “和妃娘娘一月也就請這麽一兩次的假。”


    “是啊,人吃五穀雜糧,總得有個頭疼腦熱不成。”


    “誰說不是,我有時候還不舒服呢。”


    等到送了瑞誠出門,抱琴去了坤寧宮,瑞誠則迴到了養心殿處理政務。


    昨兒去抱琴宮裏一半是為了安慰她無辜受了委屈,被她一頓勾搭,瑞誠也想起了早年廣和宮的幾個舊人,於是正當抱琴跟淑蘭解釋廣嬪這人忒不經嚇,淑蘭又說虧得她自己鬧出一次假孕,不然也不會嚇得這麽有效果的時候,瑞誠的聖旨到了。


    皇後娘娘處理宮務辛苦了,賞!


    和妃協理宮務有功,賞!


    董嬪和劉嬪這麽多年一直勤勤懇懇,賞!


    還有一道給皇後的密旨,抱琴躲出去後才宣布的,說是讓她慢慢收迴廣嬪超額的份例。


    當然這密旨沒過多久大家就都知道了,多少雙眼睛盯著她呢,雖然不至於到她宮裏樹上落了片葉子都能知道的地步,但是一個大活人生生被從她宮裏帶走了,這還是看得見的。


    和妃這一次真是大快人心!


    廣嬪被收迴了不少東西,菜色也跟抱琴不一樣了,但是臉色還是一樣的蒼白,因為就在她的晚餐從二十四道菜降到十六道的第二天早上,和妃笑眯眯的又到了她麵前:“廣嬪,現在咱倆的菜色不一樣了,你應該不用擔心了吧。”


    可巧她倆身後跟著董嬪,沒忍住刺了一句,“廣嬪是不擔心了,該我跟劉嬪擔心了。”


    至於廣嬪的貼身宮女暖暖,和妃專門還跟淑蘭求了情,說別把人攆出宮去,“這人板子也挨了,苦力也做了,現在再把人趕出去不是有點說不過去麽。白白受了一頓折磨,這不耍人家呢麽。”


    淑蘭瞪她一眼,抱琴這才說了實話,“你不覺得暖暖拖後腿特別在行麽,當初廣嬪假孕,一半都是她極力攛掇太醫的。”


    淑蘭點了點頭,很有威嚴道:“南春,你去告訴嬤嬤,等到那宮女掃地期滿,就還給送迴廣嬪宮裏,至於迴去了做什麽,就任由廣嬪做主了。”


    暖暖在冷宮附近掃了半年的地,再迴到廣嬪宮裏已經快要過年了。這半年簡直可以用恍如隔世來形容,主仆兩個相對無言,差點就抱頭痛哭了。


    不過……暖暖環視一圈,“娘娘,這宮裏怎麽?”看著有些蕭條,而且好多東西都不見了。


    廣嬪幽幽歎了口氣:“陛下這些日子來的少,好多東西被收迴去了。”


    “娘娘,您受委屈了!”


    至於抱琴的後手,在過年的時候才算露了真麵目出來。


    早先元春和周嬪等人在的時候,抱琴管著宮裏的宮女,也拿了一份孝敬,那個時候是三個月進一次,多了一個月一次。後來那些人倒了,進獻就變成一年一次了。


    小年夜前夕,抱琴差了太監去給皇帝迴話,得了答複之後自己捧了小盒子來養心殿了。


    “恭喜陛下,”抱琴將小盒子承上,“今年新人多,能過個肥年了。”


    瑞誠笑笑,“我是短了你吃還是少了你穿了,就記掛著這點銀子。”不過打開略微掃了一眼,瑞誠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


    抱琴早年進宮的時候受過宮裏嬤嬤的培訓,賞宮女的銀子,通常來說是小宮女五兩,姑姑十兩,而且隻在第一次上工的時候賞,逢年過節或者特殊時期是二十兩。如果按照嬪位十二個宮女來講,四個姑姑,八個小宮女,一年到頭的賞銀再加上逢年過節的紅封也就差不多五六百兩。


    為了討個好差事,宮女們可能會拿出三分之一到一半的年收入來送禮。這件事兒早年太後在的時候也跟瑞誠仔細說過,為的就是怕抱琴將來生了什麽不該有的心,或者截留一部分銀子,讓皇帝心裏有個數。當然銀子沒多少,全部賞給抱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對皇家的人來說,銀子是小事,信任才是大事。


    可是這一年交上來的銀子,都五位數了,而且打頭那個數字還不是一,雖然沒趕上宮裏的全盛時期,難道又開始了一輪惡性競爭。


    再往後翻,別人宮裏都大差不離,剛進宮的幾個貴人常在給的雖然多,但是也沒翻出兩倍去,就是廣嬪,她名字後頭的賞銀,真心叫人觸目驚心,都趕上早年的賈嬪了。


    抱琴看著皇帝越來越陰沉的臉,心裏暗喜:早先是小意思,這才是真招呢。陛下最恨的就是這個了,我看你還怎麽翻身。而且這銀子還是私下裏獻,整個宮裏就算加上已經仙去的太後,知道全部真相的也就兩人一鬼,我看你去哪兒說理!


    ☆、第092章


    轉眼五年過去,宮裏又進行了兩次選秀,內廷十二宮除了用來安排秀女的景陽宮還空著,剩下幾乎都住滿了人,甚至抱琴宮裏也進了兩個今年年初選秀進來的小常在。


    至於廣嬪,她雖然沒從朱砂痣晉升到蚊子血那麽淒慘,但是位置挪了,從陛下心口的朱砂痣便成了長在臉上,有礙觀瞻,上麵可能還有一小撮黑毛的大紅痣。


    因為在假孕事件中得罪了不少太醫,特別是婦人科的太醫,廣嬪這些年每年都有大半時間要喝苦藥湯子,太醫又說她身子虛,肝氣鬱結,不宜受孕,竟是從官方就給她用了避孕的藥材。瑞誠登基那年二十三,現在廣和十年,也不過才三十出頭,守著一個不能生孩子的嬪妃自然是沒多大興頭的,雖然沒降了她的位分,但是去的次數實在有限。


    皇帝又添了四個兒子,開心的很,不過閨女還是杳無音訊,甚至有一次在過年的宮宴上,陛下許下了誰生了閨女就給她升位的承諾,興許是喝多了,瑞誠道:“升兩個位分!”


    一時間都沒人給皇帝敬酒了,各人都掐著手指頭算自己能升到什麽地方。這下可好,卯足了勁兒勾搭皇帝。


    瑞誠呢,當了皇帝十年,政務順手,一幹大臣也還算忠心,也沒什麽特別糟心的大事,比如地震,幹旱和洪水,總體來說損失都在可控的範圍內,後宮的和和美美的,再沒像廣嬪那樣的刺頭了。於是這五年來,他的腰圍長了不少。


    沒人敢跟皇帝開玩笑,不然準保有人拍著他的肚子道:“這都五個月了吧。”


    大皇子翀虓十歲,已經跟著上朝了。自打過了七歲生日,他動不動就發燒的毛病好了很多,淑蘭逐漸放下心來,這些年北五所的嬤嬤太監也照顧的挺好,她也不會時不時就殺到北五所去了。


    隻是陛下到現在都還沒立太子,倒叫人挺操心的。


    不過這個也沒人敢催,雖說這是國之根本,但是潛意識裏總有點說皇帝快要玩完了的感覺,於是大家都刻意迴避了這個話題,隻是時不時在皇帝麵前誇誇自己兒子聰明好學,兄友弟恭什麽的。


    柳貴人終究是升到了嬪,不過是在翀瑛已經搬去北五所之後。聖旨上是說翀瑛聰慧,於是陛下賞賜生母,不過翀瑛畢竟是抱琴帶大的,兩下比較倒是抱琴得到的實惠更多。


    抱琴已經是妃了,瑞誠自認為年輕,還在鼎盛之年,自然不想那麽早立貴妃,但是柳貴人都升了一級,那功勞更大的養母怎麽辦呢?


    也得賞,這次賞的就是家裏人了。梁家兩個兄弟的爵位又往上升了一級,也是人家家裏人爭氣。梁小寶在江南做了一屆巡撫之後被調迴京城,成了協辦大學士,再往上升就是內閣大學士了,相當於某些朝代的丞相一職。


    至於梁大福,他還是叫這個很有福氣的名字,當了五年侍衛鍍好金之後去了侍衛府。皇帝知道他力氣大,專門讓他負責新侍衛的訓練,還能給那些仗著自己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新進侍衛一個下馬威,誰知道還挺成功的,這麽一做也有四五年了。


    廣和十年端午剛過,瑞誠坐在禦花園裏和抱琴吹風,突然說了一句,“人人都說江南好,有點想去南巡了。”


    抱琴愣了一愣,直覺得勸,皇帝出巡可不是什麽好事情,勞民傷財不說,一路上還得擔心會不會有人來行刺,萬一皇帝想微服出巡,那操的心就更多了,好容易兒子長大了上學了,後宮也沒個什麽朱砂痣白月光出來糟心了,雖然你大小老婆一大堆,但是咱能好好過日子麽。“陛下怎麽突然起了這個念頭,現在天氣炎熱,江南暑濕難耐,而且您這一起駕,這下半年就什麽都別幹了。”


    瑞誠有點不高興,“淑蘭也這樣說。”


    現在的瑞誠可不想前兩年還能聽進去勸,抱琴又補救道:“雖說歌舞升平,古人也講究在這時候封個泰山什麽的,不過這會是真熱。早先聽小寶說過,江南那地方,一旦過了端午,不動都是一身汗。您去了,得看看江南的風光,得接見大臣,每天忙忙碌碌的,不如等到中秋再啟程?那時候天氣涼快了,又有河蟹能吃,我也跟著沾個光。”


    瑞誠點了點頭,道:“這話說的很是在理。你去和淑蘭整個名單出來,帶上三五人不等。”瑞誠掐著手指算了一算,“儀仗車馬過去得一個月,我們七月中旬出發,剛好去江南過中秋。”


    謝天謝地,可算不是微服!


    等送了瑞誠迴養心殿,抱琴看了看天,現在才酉時,離宮門下鑰還有一段時間,便又拐去了坤寧宮。


    淑蘭剛喝了晚上的燕窩粥,見到抱琴過來慧妍先笑了,“娘娘真會趕飯點,內務府新上的血燕,還有今年新得的蓮子,這才第一次吃上您就來了。”


    “那還不趕緊去盛一碗。”


    抱琴在淑蘭身邊坐下,道:“陛下說要南巡?”


    淑蘭將碗放下,歎口氣,“也不知道是誰攛掇的,他一句話,底下人就得跑斷腿。”


    “那怎麽辦?”抱琴嚐了一口燕窩粥,又說:“他跟我說三五人不等,讓我找你來擬名單,說是七月中旬出巡。”


    “每到吃飯的時候就來這些糟心事兒。”淑蘭將碗推在一邊,道:“我是離不開的,你得跟著。”


    抱琴伸出一根指頭,“這是第一個了,高嬪是江南人士,又得了六皇子,也可以給她一個恩典。”


    淑蘭點頭,“再加上今年新進宮的兩個常在,你宮裏的李常在就行,看著穩穩妥妥一個人,還有儲秀宮裏的謝常在,陛下挺喜歡的,四個了。”淑蘭想了一想,“要是湊足五個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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