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今天就別到鋪子裏去了,昨天你被長房擺了一道,小姑娘家家能不生氣麽?身子不舒服也是正常的,”令狐儼微微鬆了手,低頭又在常相逢額頭上親了一口道,“我在家裏陪你。”


    常相逢確實不想到水席樓去了,她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洗個澡然後自己找個無人的角落倒頭睡上一大覺,而不是跟這廝這麽混在一起,“我自己休息就好啦,你還是去鋪子裏吧,你成天那麽忙,前幾天你不是成天說是陪賈家人麽?今天不更得陪陪-”


    看著常相逢又睡著了,令狐儼緩緩鬆開了手臂,從床頭翻了把紈扇出來輕輕給她打著,原來世界圓滿此生足矣的感覺就是身邊有這個人兒在-


    “奶奶,您可醒了,爺都出去好一會兒了,吩咐不許叫您,”常相逢這帳裏一動,一直守在外頭的吳媽媽就一把將紗帳給拉開了,“奶奶大喜!”


    常相逢被從天而降的吳媽媽嚇了一跳,慌忙抓了紗衾擋了身子,“媽媽,你怎麽來了?”這老太太也太豪放了,怎麽就悄無聲息的進來了?


    “哎喲的我的奶奶,奴婢這不一直守著麽?真是太好了,奴婢就知道,早晚得有這麽一天,”吳媽媽是什麽人,昨天晚上親眼看著常相逢被男主子給抱著迴來的,令狐儼那速度,恨不得插了翅膀飛到房裏,然後門一關,裏麵做什麽呢傻子都猜出來了。


    而早上,兩人也是頭一迴過了飯時才有動靜,等令狐儼出來再一偷瞄,那心滿意足勁,走個路都是飄著的,吳媽媽還是頭一迴見到一向對人不假辭色的令狐大東家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從而也對自己服侍的這位奶奶真是刮目相看。


    “呃,哈哈,媽媽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來就好了,你叫人送水過來,我洗個澡,”昨天被令狐儼“一會兒還得洗太麻煩”為由不許她下床,常相逢到現在覺得整個人都溲了,可是現在她這種樣子,實在是沒法兒見人啊,再看看自己這張大床,雖然鋪了玉蕈,可是枕頭軟墊的實在是太*了些,“媽媽幫我拿身衣裳就行了,我自己能行-”


    看著是個成年拋頭露麵的女人,其實麵嫩著呢,吳媽媽抿嘴一笑,從衣櫃裏拿了身褻衣出來,和聲道,“奶奶不必如此,這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總不能事事都要奶奶來做,那幾個還是小丫頭呢,服侍奶奶的事隻管交給奴婢就成了,”說著利落的開始給常相逢穿衣裳。


    人家老媽媽都跟沒事兒人一樣自己若再扭捏不但矯情而且大家都尷尬,常相逢心一橫抓了衣裳三兩下穿好,“我去洗個澡,”這“戰場”就留給吳媽媽打掃了。


    福壽堂裏百氏正歪在榻上聽安嬤嬤的迴話,當聽到令狐儼昨晚抱了常相逢迴了汀蘭小築,直到今天過了飯晌才從院子裏出來的事,不由撫榻笑道,“我就說嘛,這小子要是連這個機會都抓不住,還有臉說是我孫子?”


    安嬤嬤被百氏判定孫子的標準雷的隻有幹笑,“老太太您也是的,那小兩口和好是早晚的事,您的身子可不經這麽折騰,瞧一大早您連口湯都喝不下。”


    “誰說我喝不下,你叫人去端碗湯過來,我餓了,”一想到自己離抱曾孫不遠了,百氏什麽胃口都來了,“還有,叫人去汀蘭小築說一聲,我這兩天不耐煩見人,叫相逢別過來了,”這丫頭正忙著穀水那邊的事,如今跟孫子感情正好,還是別叫她分心來跟自己這個老婆子聊天了,“還有,去寧心院說一聲,”兒媳婦嘛,還是多在自己身邊孝順孝順的好,省得給小兩口添堵。


    常相逢洗完澡換了身清爽的衣裳出來,居然發現令狐儼就坐在屋裏,“你沒出去?”


    “我說了不出去的,就陪著你,”令狐儼伸手將常相逢拉到自己身邊,一指桌上的食物道,“吃東西吧,你一定餓了。”


    “你一直沒吃?那你去哪兒了?”常相逢沒想到令狐儼竟然等著她,心下感動,順從在的在他身邊坐下,“這是你叫人送來的?”


    原來常相逢也有這麽乖巧的時候,令狐儼忍不住在她麵頰上捏了一下,“是祖母叫人送的,快吃吧。”


    “祖母-”聽到令狐儼提起百氏,常相逢臉紅了,小心翼翼道,“她沒事吧?昨天都怨我了,要不一會兒咱們去看看她老人家?”常相逢自以為有量,沒想到卻喝多了,百氏年紀在那放著呢,也不知道今天起來怎麽樣了。


    這成了自己的女人連常相逢這樣野仗的人都化為繞指柔了,令狐儼心裏的甜蜜喜悅根本都掩不住,他拿湯匙臽了勺粥輕聲道,“不用了,祖母好著呢,隻是有些不耐煩見人,已經發話了,叫咱們先忙外頭的事,請安過幾天再去,來,將粥喝了。”


    她沒生病好不好?常相逢看著衝到麵前的湯匙有些糾結,“我自己喝好啦,”說著伸手去接勺子。


    “我喜歡喂你,你昨天晚上也累著了,”令狐儼殷殷的望著常相逢,若是可以,他恨不得替她做一切事,隻要她像隻貓一樣臥在他的膝頭享受他的疼愛就好。


    旁邊有人看著的好不好?常相逢被令狐儼膩的毛骨悚然,“令狐儼!你別這樣,咱們還跟以前一樣就好-”這也太肉麻了,她可是個女漢子,這種捧在手心的待遇有些接受無能,“叫人笑話-”


    “誰敢笑你?來先喝了,”令狐儼握著她的手輕晃道,“我想喂你-”


    “好吧,就這一口,”常相逢淚目,張嘴一口勺裏的粥給吞了,搶過令狐儼手裏的勺子又盛了一口送到嘴裏,“我餓了,快些吃飯!”


    兩人膩膩歪歪好不容易將飯吃了,常相逢看看天色,已經快到中午,便想著要到水席樓去,可看令狐儼的樣子一點兒出門的意思都沒有,想了想道,“你準備做什麽?”


    “我沒有特別要幹的事兒,可我知道你想幹什麽?”令狐儼將常相逢圈到自己懷裏,“你去灶上,能站得動麽?”


    “行啦,生怕人不知道你有多生猛一樣,”常相逢用手肘撞了令狐儼一下,男人是不是都喜歡從各方麵強調自己能力超人?“我就去看看,後天新店就開張了,我不放心,都怨你!”


    “是都怨我,我真不應該把洞房的事兒拖到昨天,”雖然白天不好做什麽,常相逢在自己懷裏一動,令狐儼還是有些心動神搖,他將頭埋在常相逢頸間嗅著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氣,“咱們就這樣呆著不行?說說話就好。”


    “等穀水那邊穩定了,咱們也找個地方清清靜靜的住上幾日,就咱們兩個好不好?”什麽時候高冷儼成了個纏人的小家夥?常相逢轉過身勾著他的脖子,“到時候咱們什麽也不問,什麽也不管,就困了睡,醒了吃,過米蟲樣的日子。”


    “不行,得再加一樣,”令狐儼的手順著常相逢的後腰撫下去,“不然我可不去-”


    等常相逢的馬車到了水席樓,樓裏的中午生意都快打烊了,常相逢嗔了一眼令狐儼,若不是臨出門時他又拉著自己一通折騰,哪裏會拖延到現在才到水席樓?


    “大東家,”楚掌櫃看到令狐儼跟著常相逢進來,有此訝異,“見過大東家。”


    “中午生意怎麽樣?”常相逢看著大廳裏的食客,輕聲問道。


    “好的很,今天中午連上等席麵都有不少人點,勝元用您昨天打好的漿做的,味道不錯,沒竄味兒啥的,”令狐任開的水席樓昨天沒開起來的消息成了洛陽城裏最大的新聞,也是因為這個,連壽春街的龍宮水席樓也跟著受益,人們對這水席來自龍宮再也沒有懷疑。


    這就對了,常相逢得意的看了一眼令狐儼,“怎麽樣?我這水席樓的生意追上福滿樓應該沒有多少懸念了。”


    “是,你本事,”令狐儼看著已經過了正午還依然人聲鼎沸的大堂,這樣的生意一直持續下去,水席樓確實可以像常相逢說的那樣,成為令狐家的一麵招牌。


    常相逢雖然嘴裏說沒事,可是昨天奮力一夜,今天叫她去後廚上灶也實在是有心無力,因此她把令狐儼安置在自己的休息室裏,也隻是到後廚看著齊勝元跟喬雲朋兩個做菜,齊勝元這陣子顯然是狠下了功夫了,連給他打下手的三灶,也被齊勝元抓住狠狠訓了些日子,兩人倒是配合的極其默契,而喬雲朋雖然速度還是沒有提上來,可是慢功出細活的道理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他手下出來的牡丹燕菜,就如同一位豔壓群芳的女王,叫常相逢挑不出一絲不足。


    打烊之後齊勝元也沒有休息,跟著常相逢又去了穀水,那邊的掌櫃賬房跟夥計已經全部就位了,掌櫃姓顧,也是令狐儼從下頭酒樓裏調上來的二掌櫃,想到這個常相逢就不能不感念令狐儼對她的好,不論是人力還是物力,他對她從來都沒有吝惜過。


    看著像看到漂亮姑娘一樣滿眼放光一遍遍撫摸著新灶具的齊勝元,常相逢不由失笑,“跟他們比起來,我就是個葉公,你瞧,那個才是真癡呢!”


    “他癡還不好?你也可以省省心,”令狐儼恨不得常相逢手下全是這種徒弟呢,那樣他才好以後攜嬌妻過上想如何便如何的日子,而不是在“想如何”的時候,還被硬拉出來頂著烈日酷暑跑到穀水來。


    “明天齊勝元他們就要到這兒上崗了,董時照能迴來不?他要是不迴來,我可得在壽春街盯著了,”常相逢蹙眉看向令狐儼,董時照隻是個原告,叫人先迴來上班應該沒多少問題吧?


    “咱們先迴去,我跟胡萬說叫他去領人,你放心,那邊我都交待過了,沒有人會為難你徒弟,”令狐儼可不願意常相逢再像以前一樣成天守在水席樓,“你不是要選小徒弟麽?我已經叫人送人上來了。”


    說到小徒弟,常相逢想到自己這漿麵條的方子最終還是要傳人了,鎖住現在白案功夫還有限,可是“打沫”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常相逢一迴到壽春街的水席樓就將鎖住叫到了自己的屋裏,“鎖住,你想叫你到穀水去,專門做漿麵條。”


    “啊?師傅,我還沒出師呢,這不中吧?”鎖住被突如其來的通知嚇了一跳,“我現在也就是揉麵還行,麵點啥的都沒學呢。”


    “麵點你可以跟著穀水的白案黃師傅學,我會跟他提,你放心,咱們也不白學,我會單開教習費用給他,隻是你也知道,這上等席麵裏的漿麵條,必須要握在咱們自己人手裏才成,”常相逢看著已經長的比她還高的鎖住,“你能守著師傅的方子麽?”


    “師傅你放心,我連我娘都不會說的,我睡覺連夢話都不說!”鎖住也不是當年那個小少年了,這一年多跟著常相逢,也算是見過了許多風雨,尤其是這陣子樓裏鬧出來的事,“要不我簽身契,絕不背主!”


    真是,竇家現在一點兒都不困難好不好?還要給人當奴才,常相逢被鎖住的傻勁兒給逗笑了,“你傻啊,人家都想著如何贖身出來呢,你往坑裏跳,再說了,雲掌櫃一家子都是令狐家的奴才,結果怎麽樣?師傅從來沒有懷疑過你,隻是教你之前,多提醒你一句,你還小,這世間的險惡見的太少,不過也就這頭幾年,等咱們這水席樓的名聲真正走出洛陽了,這漿麵條的方子我也不會再捏著了,其實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鎖住可沒有心思去想常相逢後頭的話,他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自己是除了常巧姑之外知道漿麵條方子的第三個人,師傅得多看重他啊,跟親侄子有啥差別?想到這兒鎖住眼眶就紅了,“師傅您放心,我就是死也不會把方子說出去,等您老了,我給您送終!”


    “你這渾小子,亂說什麽呢?我要兒子幹嘛?輪得著你?”令狐儼本來還挺讚賞常相逢這用人之道呢,將個小孩子哄的忠心不二的,沒想到竇鎖住蹦出這麽一句來,“你好好聽你師傅的話就行了,不然,她舍不得收拾你,我可不會放過你!”


    鎖住可沒想過叫常相逢沒兒子,他就是想表達一下對常相逢的孝心罷了,被令狐儼這麽一罵,訥訥的不敢吭聲。


    “行啊,你嚇唬他做什麽?走吧,咱們到後廚,我教你,”常相逢嗔了令狐儼一眼,拉著鎖住出去了。


    常相逢將漿麵條的方子傳給了鎖住還是引來的水席樓的一陣轟動,雖然大家也知道常相逢不可能□在兩家水席樓,這方子一定是要傳人的,而且鎖住是跟常相逢最久的,傳給他也合理,可是叫人猜想無數的漿麵條,最終就這麽平平淡淡的教給了個半大孩子,還是叫水席樓的師傅們議論紛紛,大家看向鎖住的目光也多了份不同。


    “那鎖住以後就不跟我們一起學廚了?”古明珠對鎖住要長期留在穀水這一點更關心一些,“他那幾下子,就這麽出師了?以後可怎麽辦啊?”古明珠是學術派,在她眼時,沒有過硬的本事,光靠一個方子過活,並不值得羨慕。


    這小丫頭還挺關心師兄弟呢,常相逢幫古明珠擦了擦額間的汗水,“你放心,我已經幫他尋好白案師傅了,以後啊,你們不在一起了,也要互相比著,看誰將來更有作為,”說到這兒常相逢一點馬少強,“少強你也是啊,以後我可是開了學校再教小徒弟,你可就是大師兄,不但要自己手藝當得起大師兄,還得幫我管著下頭的小的。”


    馬少強選擇了紅案,常相逢沒功夫教他的時候一般都是董時照在帶他,原本聽到鎖住已經被常相逢傳了方子派到穀水去獨當一麵了,心裏難免酸酸的,覺得自己不如鎖住跟著常相逢的早,又不像古明珠是個姑娘可以跟常相逢撒嬌,心情難免鬱鬱的,現在被常相逢這麽一交代,才知道自己有更艱巨的任務等著自己,立馬開心了起來,“師傅您放心,我一定帶好他們,絕不會給師傅惹事兒!”


    “唉,要是我爹能同意我將來在酒樓裏當個雕花師傅就好了,”想想自己的將來,古明珠就有些開心不起來,她要是按著她爹的安排,過了十六嫁個人,然後到了夫家當小媳婦,那如今苦練的這些手藝豈不是白費了,如何能跟兩個小師弟比作為?“師傅,您是令狐家的大/奶奶,您跟我爹再說說?”


    “你啊,放心吧,不能在酒樓裏做事,我也有活派給你,將來咱們的廚師學校也要用人呢,有你出力的地方,”古明珠現在還小,對自己人生沒有多少認識,常相逢願意給她多條可選的路,“如果到時候你真的還想再到水席樓來,隻怕要跟你夫家商量了。”


    “嗯,等我及笄了就找個願意我出來做事的人嫁了,就像大東家這樣的!”說服不了自己的老爹,她可是說服自己未來的相公,眼前就現有個例子擺著呢,剛好拿來用用。


    常相逢不肯走,令狐儼又不舍得離她太遠,幹脆叫曲賬房將這幾個月的賬目搬了過來令狐儼一本本慢慢看過,直到水席樓晚間營業的高峰期過,兩人才出了壽春街,往家迴。


    “車裏熱死了,咱們下去走走吧?這邊離河近,還有些涼風,”常相逢今天並沒有下廚炒菜,人也沒多累,看著車外明媚的月色,不覺間有了下去走走的衝動。


    “好,那咱們走走,對了,那邊兒還有夜市攤兒呢,你要不要過去看看?”令狐儼對常相逢的吩咐無不遵從,不但遵從,而且還要給她再翻出些新花樣來,力求叫媳婦高興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周我更了五萬字啊,累死了。我也是個神人了。


    ☆、第一百五十二v章


    夜市?她上次逛夜市還是跟竇恆賣了明奕的板指的時候,轉眼快兩年了,想到明奕,常相逢心情一黯,旋即笑道,“那咱們快去吧,晚上就在夜市上看看有什麽可吃的。”


    永安承平以久,對女子的約束也不像常相逢以為的那麽嚴格,尤其是到了晚間,大家閨秀不便出門,小家碧玉們忙完了一天的生計,也會招朋引伴的出來在臨近的街道上轉上幾轉,因此這城東的夜市上熙來攘往,很是熱鬧。


    常相逢跟令狐儼一下馬車就被圍觀了,看著尾隨著在他們身後紅紅綠綠小聲說大聲笑的小姑娘們,常相逢伸手將捂住令狐儼的臉,“唉,藍顏禍水啊,還叫不叫人安靜的逛街了!”


    “你現在才看出來?以前也不知道要眼睛幹嘛使了,”被常相逢這麽誇讚令狐儼挺得意,迴身衝那些悄悄尾隨的小姑娘們展顏一笑,“這是我新婚的妻子,龍宮水席樓的大廚,還是位福女,你們聽過沒?”


    “水席樓就在俺家前頭,這位奶奶俺也見過,是見過仙女兒的人,生的也好看,”一個膽大的姑娘揚聲道,“俺要是個福女兒就好了,也嫁個像大東家這麽好的人兒!”


    “你幹什麽呢?還不快走,”小姑娘們的哄笑叫常相逢既害羞又得意,拉著令狐儼緊走幾步道,“你什麽時候也這麽多話了,到處勾搭人家小姑娘?”這洛陽城裏的小姑娘還挺彪悍的嘛,連想嫁令狐儼這樣的都敢往外說,看來她這款也不算太突兀。


    “我叫她們看我有個福女當妻子,分明是叫她們別打我的主意,哪裏是勾搭小姑娘了?你可冤枉死我了,”令狐儼難得看常相逢羞赧的樣子,覺得她分外可愛,忍不住順著她的衣袖將手伸了進去,輕輕摩挲道,“要不咱們不逛了,迴去吧!”


    這家夥腦子裏都想什麽呢?竟敢在大街上調戲自己?常相逢隻覺得令狐儼那隻不老實的手跟塊烙鐵一樣,慌忙閃開道,“你做什麽呢,叫人看見了。”


    “哪有人會看見,再說了,看見了你也是我媳婦兒,你情我願的事兒誰管得著麽?”若不是考慮到在街上,令狐儼早就將常相逢抱在懷裏了,哪裏會隻是手指頭上的些許便宜,“你這個向來是不肯吃虧的,這樣吧,你也摸迴來?”


    “有涼粉,我們的渾漿涼粉,走走走,咱們來一碗去,哎呀我忙的好久都沒吃過了,”常相逢狠狠的在令狐儼送上的手臂上擰了一把,迅速的往一家涼粉攤子上跑去,“大娘,來碗涼粉,多加些蒜汁兒,”我吃了大蒜我迴去還不刷牙!


    令狐儼跟常相逢一起坐在涼粉攤子的長條凳上,“這洛陽城因為你的緣故,多了熱豆腐,還多了渾漿涼粉,你也真是個福女兒了!”


    “不過是小吃罷了,就算是沒有我,以後也會有的,這不算什麽,”常相逢知道自己不過是占了穿越的便宜,而且還是穿到了一個她所在時空裏沒有的朝代,不然哪裏輪得著她在這兒發家致富?


    令狐儼卻不這麽認為,他指著麵前的涼粉道,“雖然隻是小吃,卻也叫許多人多了維持生計的手段,這一點兒,你就是洛陽的功臣。”


    “那是在你眼裏!”自己現在在令狐儼眼裏,估計就是一朵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怎麽看都可奈的天山雪蓮,雖然覺得令狐儼有些過了,可是常相逢還是心裏甜甜的,“可惜你說了沒用,不然我還不得也弄個什麽誥命金牌光彩光彩?”穿越女好像都有這些提高身份的福利。


    “你想那些?”這是她在自己跟明奕中選擇明奕的原因麽?令狐儼鳳眸微閃,她想要的自己卻給不了?


    “什麽?你不想要啊?不知道這裏有沒有什麽禦賜的免死金牌之類的東西,”常相逢壓低聲音道,“你也知道我這人脾氣不好嘴還欠,要是能弄那麽個東西,可是保命的法寶啊。”


    原來是因為這個,令狐儼暗笑自己太過緊張,“你挺好的,放心,咱們老實做自己的生意,不會惹什麽禍事上門的,我還以為你嫌我是商戶-”


    “我還是擺小攤兒的呢,嘖嘖,什麽時候我們傲嬌的令狐大東家還自慚過出身啊?這可不像你,”說到這兒常相逢湊到令狐儼身邊小聲道,“你不是會是現在越來越覺得我好,由愛生怖,怕我看不上你了吧?”


    這丫頭臉還真大,令狐儼睨了常相逢一眼,“好好吃你的涼粉吧,你看不上我,憑什麽?晚上迴去就叫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常相逢的大蒜毒招兒令狐儼這裏根本沒有起到作用,因為他跟她一樣吃了涼粉迴來,等晚上對著令狐儼的臭嘴,常相逢徹底敗了,叫人送了生花生過來兩人嚼了,又用青鹽仔細將牙刷了,才算可以攜手登榻。


    “哎,我到榻上睡怎麽樣?這樣太熱了,”雲收雨散,常相逢小心翼翼的看著令狐儼,這麽大熱天兒的被他抱著,實在是休息不好。


    “我叫人再放幾個冰盆進來?”激情之後常相逢的眼睛水汪汪的,鼻尖兒上還帶著汗珠,令狐儼從床頭拿過帕子幫她擦了擦,忍不住一路向下,“瞧你身上這汗-”


    這家夥不會還像昨天一樣吧?常相逢努力的向外掙紮,“我洗洗去,洗了人涼快,也省得你累著。”


    “那一起去吧,我原本想著一會兒攬總一起洗,省得一次次的麻煩,”令狐儼忽然想起來在寺溝自己裝醉的事情來,壞笑道,“一會兒我有個秘密告訴你,你要不要聽?”


    有秘密告訴自己?當然要聽了,常相逢知道這個“秘密”是有代價的,這不,人就被他抱出去了。


    “你要告訴我的秘密不會是這裏浴房的涼榻也可以辦事吧?”常相逢被身上男人的奮勇整的完全沒有了脾氣,“你要是不說,我可是走了。”


    “你走的了?現在?”令狐儼再次將常相逢抱起來,不過這次他們是一起踏入浴池,“這裏更舒服,等明天我叫人在芳時院也修一個,那邊用浴桶可不如這個方便,我們繼續-”


    真是瘋了,直到第二天常相逢醒來,才想起來她根本沒有聽到令狐儼所謂的“秘密”,不由心頭惱怒,好像遇到令狐儼,她的智商就會一再迴落,“哎,你給我起來,昨晚你要告訴我的事還沒說呢!”


    因為常相逢嫌拔步床熱,昨天從浴房迴來,令狐儼便抱了常相逢直接睡在了原來他一直睡的竹榻上,隻是這竹榻睡著涼快但是壞處太過明顯,每一使力便吱嗝亂響,在常相逢強烈的反對之下,他根本不能成事,“你說什麽?我答應你的什麽時候沒有做到?咱們迴床上去?”


    “你真是夠了,我起來了,今天穀水那邊試營業,我要過去看著!你不想說,我也不傻聽,再見!”常相逢照著令狐儼胸前就是幾拳,這家夥現在人性完全被獸性所取代,看到她根本就不會想別的事兒。


    令狐儼被常相逢的粉拳狠砸幾下,埋身笑道,“這怨誰?我不過是想討迴這兩個月你欠我的,從成親到現在,利滾利的你好好算算,要還多久?我記得有人可是說過,最怕欠人情,咱們這可不是冬日的人情,而且你也不是還不了-”


    “你個奸商!我走了!”常相逢拿起榻上的竹枕狠狠的砸到令狐儼身上,直接轉身出了臥房。


    吳媽媽沒想到常相逢會起的這麽早,猛然看常相逢出來,不由一個愣怔,本能的向內室望去,“這是又咋啦?”服侍這樣的主子還真是操不完的心啊。


    “沒事,公子還沒有起呢,你們別進去了,我換了衣裳要早些到水席樓去,叫人傳飯吧,”雖然自己在令狐儼麵前老是吃虧,可這些卻是不能告訴吳媽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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