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他的床單換下來,又拿出新的來鋪上。


    床單和被套,還有枕巾,都是是淡淡的粉底,上麵是一大簇一大簇盛開的紫羅蘭。


    她小心地把床單鋪平,每個角都仔仔細細地折好,每個褶都輕輕地撫平。她除了惹他生氣上火之外,什麽也做不了,所以,這樣的生活細節她都會做好,盡量不讓他挑出什麽毛病,


    讓他的心情舒暢一些。


    確定沒有問題了,她才抱著衣服框走下樓去,走進洗衣間。


    洗衣間裏麵放著洗衣機,但是她幾乎從來不用,一是她覺得洗衣機洗衣服不如手洗幹淨,二是洗衣服可以消磨時間,否則她不知道這兩個鍾頭的時間,她該做什麽。當然,還有一個她藏在心裏的原因,那就是她喜歡這種為他洗衣服的感覺,能為所愛的人做力所能及的事情,還有什麽比這更快樂的呢?


    她想起小時候,也是冬天。姥姥坐在水井邊,用冰冷的井水給姥爺搓著髒髒的棉衣,懂事的她看姥姥滿頭汗水,便伸著小手道:“姥姥,我幫你洗。”


    姥姥擦擦額上的汗珠,慈愛地看著她:“姥姥不累。”


    姥爺去世了之後,姥姥經常看著姥爺的衣服發呆。後來,荀芷粟才明白,原來,愛並不隻是一句我愛你,如果你愛一個人,洗衣、做飯、每一件小事,每一個細節滿滿的都藏著對他的愛。


    看著一串串晶瑩剔透的肥皂泡在她手上歡快地跳躍著,荀芷粟的心情也開朗了很多,竟哼起了家鄉的小調。


    洗完之後,她把大片大片地紫羅蘭掛在陽台上,然後坐在那裏靜靜地盯著那團團的紫色出神。在希臘神話中,主管愛與美的女神維納斯,因情人遠行,依依惜別,晶瑩的淚珠滴落到泥土上,第二年春天竟然發芽生枝,開出一朵朵美麗芳香的花兒來,這便是紫羅蘭。這是從前蘇瑩雪告訴她的,因為瑩雪最喜歡的就是紫羅蘭花。


    客廳牆上的大鍾“當——當——當——”地敲了12下,她才迴過神來,從陽台上退出來。


    陽台房間的旁邊就是那個大大的琴房。


    蘇瑩雪從小就學琴,而且彈得非常棒。


    上高中的時候,她也跟著蘇瑩雪學過鋼琴,隻是她學習好,但是在音樂方麵卻是愚笨的很,學了兩年卻連一支完整的曲子都彈不出來,到了高三因為學業緊張她便不再觸碰。


    那日,透過大大的窗玻璃,她看到唐晉揚和蘇瑩雪兩人坐在鋼琴邊合奏。


    陽光穿過玻璃跳躍在他們的臉上,灑下閃亮的光斑。


    唐晉揚穿著白色的襯衫,他的眸子如此明亮,就像天上璀璨的星辰,他的笑容如此燦爛,就像天上熱烈的太陽。那時候,唐晉揚深情地看著手指飛揚的蘇瑩雪,那時候他的眼裏隻有那一個如玲瓏剔透如天使般的女孩。


    那時候,她靜靜地躲在琴房外麵,聽著兩人彈奏的梁祝,竟然也情不自禁地手指跳動。那情那景,就是古人所說的琴瑟和鳴吧,那支梁祝,是她聽到過的最美也最傷的曲。


    ……


    荀芷粟知道中午的時候,唐晉揚是從來不迴家的,就讓她膽大妄為一次,就讓她冒犯忤逆一次,隻有一次,一次就好。


    於是,鬼使神差地,荀芷粟推開了琴房的門,一步,兩步,三步,她走進這個寬敞明亮的隻屬於那兩個人的小天地,走進這個她從來不敢僭越的禁忌之地。


    她不奢望成為那個和他共譜一生曲的人,隻能讓她這麽悄悄地坐在他曾坐過的位子上,摸著他撫過的琴鍵就好。


    在最初來到別墅的時候,荀芷粟半夜要起來看看唐盛揚,有好幾次她發現唐盛揚並不在床上,她去廁所,去廚房,去書房,都沒有,她心中焦急,又不敢大聲叫她,她慌亂地跑到一樓,發現琴房裏麵有動靜,她輕輕推門站在門口試著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迴答她的是三個冷冰冰地字“滾出去!”,還有一根飛來的拐杖。


    荀芷粟輕輕地走到鋼琴旁邊坐下,慢慢地地小心翼翼地打開琴蓋。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拂過那黑的鍵、白的鍵“1——2——3——4——5——6——7——”


    已經很多年不碰鋼琴,她早已生疏,但是隻讓她聽聽這個聲音就好。


    “誰讓你進來的?”一個冷寒徹骨、毫無感情地聲音從背後傳來。


    荀芷粟嚇得渾身一抖,手指不由自主地按下一個琴鍵,“砰——”發出了一聲難聽的聲響。


    “說,誰準你進來的?”身後重重地腳步聲由遠及近。


    荀芷粟僵直著身子站起來,呆呆地看著他,卻被唐晉揚一把拽過來,她看到大大是他他扭曲變形的鐵青的臉龐。


    “晉揚,我……”她哆嗦著嘴唇,不知道該找什麽理由來給他解釋。


    唐晉揚揪著她的衣領往外拖,荀芷粟沒有站穩,一下子被凳子給絆倒,膝蓋撞在凳子邊上,整個人倒在地上。


    唐晉揚彎下身子,犀利的眸子盯著她的眼睛,冷冷地問道:“荀芷粟,我的話你從來就沒聽過是不是?”語氣中是難以遏製的怒氣。


    “不是,不是。”荀芷粟掙紮著坐起來,“晉揚,我不是故意的……”


    唐晉揚揚手給她一個巴掌。


    “啊……”荀芷粟的臉被打偏,不自覺地叫出聲來,卻又怕他生氣,隨即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唐晉揚右手準準地捏著她的尖尖的下巴:“荀芷粟,你知道我現在最想看什麽嗎?我最想看你大大臉上是不是帶著一副人皮麵具?我最想看你心裏淌的血是紅的是黑的?你告訴我,啊?”


    “不,不,晉揚……”荀芷粟的眼裏含了淚。


    “閉嘴,我不想聽你的聲音。”說著唐晉揚用拇指和食指掐著她下頜上的細嫩的肌膚用力地擰著。他是用了十二分的力量,指節泛白,指尖顫抖。


    那裏的肌膚本來就細嫩,再加上唐晉揚如此用力,荀芷粟的下巴鑽心地疼,但是比那更疼的是她的心。眼裏有淚卻不敢流,她害怕看他眼裏兇狠的光,那種視她為仇人的兇狠的光,那種想要手刃仇人的不殺不快的表情。她疼得隻能閉著眼卻不敢掙紮。


    ☆、怒氣(捉蟲)


    作者有話要說:  臉大如盤的大簾又來了,忐忑啊。


    妹紙們,表罵我啊,表罵我。


    芷粟姑娘又吃苦了,唐殘渣真是個殘渣啊,不過樹是有根的,水是有源的,糖渣渣恨軟妹妹也是有原因的……


    趕緊滾走,虐糖渣渣去……


    大家湊合看,明早來捉個蟲蟲


    唐晉揚見她閉上眼,更像被火上澆了一大桶油,壓製不住的怒氣蹭蹭蹭地往上冒。他一下把荀芷粟按到地上,一把扯下她的褲子。


    “晉揚,不要,不要。”荀芷粟按住他的大手,臉頰漲得通紅。


    “不要?”唐晉揚額頭突出的青筋在細細地跳動著,他冷笑一聲,冷峻的麵孔散發出逼人的戾氣,“荀芷粟,你他媽還裝什麽裝?你不是一心一意要當女表子嗎?你不是千方百計地想要爬上我的床嗎?”


    他的話語如利劍一般刺進她的心頭,痛,心被刺得鮮血淋漓,說不出的痛。


    荀芷粟搖著頭,淚眼迷蒙,精致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動著:“晉揚,我不是,不是你說的那樣……”


    雖然這樣的話不止一次從他嘴裏說出來,但那都是他喝醉酒後,在清醒的時候,他也對她冷嘲熱諷,但是絕對不會像今天的話這麽過分;然而,明明,他的身上沒有一丁點兒的酒味。


    唐晉揚聞言,眯起狹長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她,那裏麵是恨不能將她噬齧成碎片的恨意。


    荀芷粟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不敢發出一句聲響。


    是的,他除了咒罵就是嘲諷,而她,除了沉默便是忍受。


    唐晉揚倏地一伸手就把她的兩隻手箍在一起,用力一擰擰在她的頭頂之上:“你不是?荀芷粟,你不必裝成這麽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是不是你找到別的男人了?是不是早晨那個送你到公司的那個男人?你被他上了幾次了?我他媽在外邊辛辛苦苦,你倒在家給我戴綠帽子?”


    “不是你想的那樣,晉揚,你聽我解釋。”荀芷粟抽泣著,因為疼痛,她的額角伸出細碎的汗珠,“那是蕭大哥,我沒等到車,他是好心把我送去公司的。”


    唐晉揚一聽這話更火,用力揉搓著她的胸,咬著牙根一字字道:“他是好心,我就是狼心狗肺,今天我就要禽獸一迴。”


    荀芷粟胸部疼得要命,卻又擔心地板太硬,唐晉揚的腿不舒服,便怯怯地提醒道:“晉、晉揚,你的腿……”


    不提這個還好,聽到她提到他的腿,他心中那座早就醞釀待炸的火藥庫終於被點燃。


    紅著眼睛一把拽掉自己的褲子,唐晉揚唿吸粗重、眼底是滿滿的恨意:“我的腿殘了,可是下麵還是很厲害,這個你不是都知道了?一會兒我讓你知道我還會更厲害!”說著他便粗魯地堵上了荀芷粟的唇。


    唐晉揚用力地吸著她的小舌,直到荀芷粟覺得自己的舌頭都麻木他才滿意地放開。


    別的情侶之間的親熱在唐晉揚和荀芷粟身上就是廝殺與掠奪。每一次做-愛,他從來沒有哪怕一絲的愛-撫,從來都是單刀直入、直奔主題,看到她皺著眉死死咬住唇承受他的惡意折磨,他才會得到心理上的滿足。而每一次做完之後,她的身上都是傷痕累累,青紫一片,觸目驚心。


    荀芷粟想,他已經把所有的愛與溫柔給了蘇瑩雪,剩給她的當然隻有恨與粗暴。


    但是,荀芷粟閉上眼,感受著那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她不該抱怨什麽,至少她可以陪伴在他身邊,可以照顧他。


    唐晉揚像一頭饑餓已久的猛獸,終於擒住了一隻毫無反抗之力的小動物,每一個動作都是毫無憐惜,汗珠順著英挺的麵龐滴落碎在了她蒼白隱忍的小臉上。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唐晉揚的氣息越來越粗重,動作越來越快,荀芷粟感覺越來越疼,她用力地咬著唇。


    “ 啊——”他低吼一聲,荀芷粟感覺到他的身體一僵,她緊繃的身體也稍微的放鬆了一下。


    待他出來,荀芷粟怯怯地坐在地上,她紅著臉不敢抬起,在這之前,她和他從來都是在黑暗中進行,以前他在病中的時候她也貼身照顧過他,但那是她隻擔心他的病情,看見他的那個部位隻覺得羞澀,而自從和他發生關係,她便覺得那個什物是如此駭人。


    見唐晉揚沒有說話,她想從地板上站起來,不料卻一下子被唐晉揚一把按住:“怎麽,要到哪裏去。”


    “我,我去拿紙巾,給你清洗一下。”她的聲音柔柔弱弱,低著眉眼,小臉憋的通紅。


    唐晉揚冷哼一聲,一把拽住她腦袋後麵像兔子尾巴一樣的小馬尾辮。


    “啊,晉揚?”荀芷粟不明就裏地抬頭看他,眼裏露出的是茫然的一片光。


    唐晉揚用力一按,把她的小臉按到他的□□。


    荀芷粟在鼻尖觸碰到那兒的時候,恍然大悟,才知道他要她幹什麽,她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


    “晉揚,晉揚……”她從來沒經曆過這種事,隻得小聲央求著。


    唐晉揚擰著眉頭,冷笑道:“荀芷粟,你不是愛我愛得不能自已嗎?怎麽,為我幹這麽點事都不行嗎?”


    荀芷粟咬著嘴唇,似在猶豫,臉上的淚水還沒幹,紅著眼睛,就像一隻做錯事的小兔子。


    唐晉揚心中的穀欠火又被她梨花帶雨的模樣給勾起,剛剛偃旗息鼓現在又昂揚起來、蓄勢待發。


    不待她迴答,唐晉揚手上一用力,她的頭垂得更低。


    荀芷粟的動作很青澀,很笨拙,她小心翼翼,唯恐弄傷他。


    她臉上的淚水還未幹,討好的模樣讓勾起唐晉揚想要折磨欺負的欲望。


    唐晉揚又接著折騰大半個下午,到最後荀芷粟幾乎要累到暈厥。


    看都不看她一眼,唐晉揚提上褲子站起來,氣喘籲籲地走出琴房,直接往二樓上走去。


    荀芷粟渾身都是汗津津的,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劉海被汗水浸濕一綹一綹地貼在額前。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大口喘著氣,胸脯一起一伏。


    她想站起來,但是手腳都是軟軟的,根本不聽她的使喚,她渾身上下的骨頭也像被火車碾過一樣。


    她靜靜地躺在那裏,聽著他沉重的腳步聲。


    他的腿一定不舒服,荀芷粟閉著眼想,等會一定要記得給他熱敷一下。


    待體力迴複了一些,荀芷粟才用力撐著地板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起來,那裏更是是火辣辣得疼。


    扶著樓梯上的欄杆,荀芷粟艱難地走上二樓,扶著牆挪到他的臥室門外,她側著耳朵聽了聽,裏麵沒聲響。


    她輕輕地、極其小心地推開門,將眼睛貼近門縫仔細地張望。唐晉揚他似乎是睡著了,靜靜躺在床上。


    她又慢慢地來到洗漱間,拿過熱水袋灌上熱水,又用手試了試,溫度剛好。


    又忍著痛踅到他的房間門口,她踟躕著,還是躡手躡腳地推開門小心地走到他的床邊。


    他的假肢就橫在地上,衣服褲子也亂七八糟地散落一地。


    荀芷粟默默地看著他,他睡得很沉,唿吸平緩。


    她跪在床邊的地板上,掀開被子的一角,他的腿膝蓋處有些紅,她搓搓手,纖細的指腹劃過傷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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