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臣妾沒有狡辯,隻是為自己辯解罷了。”


    她這幅不卑不亢的模樣,徹底將太後惹怒,“皇後,這就是你管的後宮麽,一個小小的琬妃,也敢這樣與哀家說話!”


    看著顧錦,太後雙眸一點點眯了起來。


    她這幅高傲自尊的模樣,倒是像極了一個人!


    尤其是這周身的氣質,更是與那人如出一轍。


    太後斂了斂眸,很快收迴了視線。


    皇後被太後斥責一句,忍不住厲聲道:“琬妃,你剛剛頂撞太後,已是大不敬。你還是老實迴答這件事,就算是你做的,本宮念在你主動的份上,也能免去你的死罪。”


    顧錦在心底忍不住的冷哼。


    杜雲惜是寵冠六宮的寵妃,被淩煜放在心裏的人。


    若是真的是她殺了杜雲惜,淩煜首先就不會放過她,皇後根本無權過問她的生死。


    不得不說,今日在太後的施壓下,皇後失了分寸,太把自己當迴事了!


    “皇後娘娘,雲妃的死,與臣妾無關。”


    “是麽?”皇後沉眸。


    “是,臣妾不敢撒謊。”


    “那你可有證據證明雲妃的死與你無關?”


    皇後這句話分明是在刁難顧錦。


    杜雲惜是病死的,怎麽會有所謂的證據呢?


    自然,顧錦也是無法取證證明自己的。


    “證據……”顧錦微微抿唇,似乎有些為難。


    故而,這一幕落在太後和皇後眼中,就是心虛的表現。


    “看琬妃的樣子是拿不出證據了,這麽說,你就是害死雲妃的兇手無疑了!”太後冷哼。


    顧錦忍不住皺眉,太後何時這麽關心杜雲惜了?


    她記得上次她在惜雲殿受罰時,太後對杜雲惜所表現出來的是厭惡。


    怎麽這個時候,她卻急著為死去的杜雲惜做主了?


    “太後娘娘,臣妾有證據。”不管太後打的什麽心思,她都要先把自己的嫌疑去了。


    “將證據呈上來!”


    “還請太後娘娘等一等,臣妾的證據馬上就到了。”


    她在等人。


    “琬妃,你是在拖延時間麽?沒有證據,就算皇帝來了,也救不了你!”太後聲音多了絲尖刻。


    接著,她便吩咐紅姑,“你去給琬妃鬆鬆骨,她便老實了!”


    “是,太後娘娘。”


    看著朝她走來的紅姑,顧錦眸光一沉,“臣妾有證據,臣妾的證據就是……”


    “她的證據是朕!”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冷冽的聲音接了過去。


    一抹明黃,緩步入殿,頎長的身形自帶淩傲尊狂。


    皇後看見淩煜,忍不住看了太後一眼,然後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皇後不必多禮。”


    淩煜走過去給太後問了安之後眼一垂看向跪在殿內的顧錦,眼皮一抬,“不知太後和皇後將琬妃叫來這裏,這是何意?”


    “皇上,是這樣的,雲妃突然暴斃,臣妾覺得此事不簡單,所以……”皇後訕訕開口。


    仿佛是做了虧心事一般,此時皇後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冷厲,反而有些心虛。


    太後有些不滿的掃了眼皇後,接過話,冷聲道:“皇帝,雲妃死的蹊蹺,琬妃有謀害她的嫌疑,所以哀家叫她過來審問。”


    淩煜略略點頭,“母後,朕剛剛說了,她的證據是朕。”


    “皇帝此話怎講?”


    “昨晚,雲妃暴斃時,朕去了婉月殿,琬妃正在陪著朕用晚膳。所以,她不可能去謀害雲妃的。”


    太後聞言,臉色神色有些不自然,“是麽?”


    “母後難道不相信朕說的話?”


    太後雖然不願,但還是冷哼一聲,“皇帝的話,哀家自然是信的。”


    皇後忙過來打圓場,“琬妃也真是的,既然昨晚陪著皇上用晚膳,怎麽不早說呢?還累得皇上親自跑了一趟,惹了太後生氣。”


    這一句話不僅指責顧錦私自去請淩煜,還說了她心機深沉,故意利用淩煜來讓太後不快。


    雖然說這就是她的算計,但是皇後的話的確煽風點火!


    “皇後娘娘,臣妾剛剛就解釋了,雲妃的死與臣妾無關,但是您並不信臣妾。所以,即便臣妾說那晚臣妾陪皇上用膳,隻怕您也不會信的。”


    皇後被顧錦噎的臉色微微一白,抿唇沒有說出話來。


    “不論如何,這件事你惹怒了太後,是你不對在先,還不過來向太後賠罪!”


    顧錦心中一喜,淩煜看似斥責,實際是讓她平身呢!


    她慌忙起身,“太後娘娘,剛才是臣妾不好,還請您不要與臣妾一般見識。”


    “罷了,哀家若是與你這小輩兒計較,豈不是失了態?”太後依舊冷著臉色。


    “母後,您每日禮佛,雲妃一事您就別操心了。”


    “皇帝管好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後宮,哀家才能專心禮佛。”


    “母後教訓的是。”淩煜說著拱手,“母後,兒臣還要去處理雲妃的喪事,先行告退,還請母後諒解。”


    太後冷眸睥來,“不過是一介宮妃罷了,喪事一切從簡,皇帝要以國家社稷為重!”


    “是。”


    顧錦也慌忙跟著告退。


    出了華清宮。顧錦忍不住喘了口氣。


    深宮之中,到處都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每日周旋其中,其實也很累……


    看著身側的明黃,她忍不住道謝,“剛剛在華清宮,多謝皇上體貼。”


    “嗯。”


    許是杜雲惜去世的原因,淩煜神色淡淡的。


    顧錦看了一眼,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


    杜雲惜死了,也許他真的難受吧。


    二人相伴而行,一路無話。


    到了承乾宮,淩煜吩咐連順給顧錦準備了軟轎送到了婉月殿。


    接下來三天,淩煜再沒有來過婉月殿,一直忙著杜雲惜的喪事。


    顧錦的風寒逐漸好了,也不咳嗽了。


    知道淩煜不會過來,顧錦沐浴後,隨意的躺在榻上,計劃著接下來的路。


    隨著珠簾卷動,涼風拂過燭光,在窗紙上留下一抹剪影。


    “誰?”顧錦神色一動。


    “錦兒,是我。”景天淩的身影從帷幔後麵傳來。


    顧錦驚訝,忙攏好身上的衣服起身,“師父,你怎麽來了,這裏是齊宮,我不是說過萬事小心,以後不要再來了麽……”


    “錦兒,為師找你有要事。”


    “什麽事?”


    “你覺得雲妃是病死的?”


    “不是麽?”顧錦蹙眉。


    景天淩搖頭,“當然不是。”


    溫潤的眼底驀地劃過一抹譏諷,“她是被淩煜殺死的。”


    “這……怎麽可能?”顧錦不信。


    雖然近來杜雲惜又失寵的跡象,但是一直以來她都是獨寵六宮的,是唯一一個被淩煜放在心底的女人。


    而且,她不會忘記,她自己幾次栽在杜雲惜手上,都是因為淩煜對她的寵愛!


    “你可還記得,當初你剛接觸淩煜時,他帶你去了攬奇山莊,讓你為他爭奪一顆北海南珠。”


    “當然記得!”


    當時,為了那顆南珠,她差點搭上一條命。


    隻不過,後來她才知道,這不過是淩煜和江子陵故意為之。


    她還記得,當時入宮之後,淩煜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惜雲殿,將那顆北海南珠送給了杜雲惜。


    難道……


    想到這裏,顧錦頓時意識到什麽,眼底一片震驚。


    “那北海南珠不是令人容顏不老、青春永駐,還能養身子的珍奇之物麽?”


    景天淩頓時笑了,“不錯,北海南珠確實是寶物,但是它也是劇毒之物,能產生慢性毒,就看你怎麽用了。”


    隻不過,北海南珠有毒一事,極少有人知道。


    所以,大家才會去爭搶它。


    “淩煜那麽寵愛雲妃,眼神那麽真……”


    顧錦有些無法接受,淩煜明明喜歡杜雲惜,竟然是他殺了她。


    難道說,一直以來的寵愛都是假的。


    所有的恩寵也都是裝的!


    想起今日在華清宮時,太後對杜雲惜的維護,一個大膽的想法頓時從腦海中蹦了出來!


    “杜雲惜是太後的人!”


    “不錯。”景天淩頷首。


    顧錦一點點垂眸,心底對淩煜突然生出一抹俱意。


    她一直知道這個男人深不可測,卻沒有想到他心機竟如此深沉。


    因為杜雲惜是太後的人,他便寵她愛她。


    逢場作戲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


    這樣的男人,不覺間令人一陣膽寒。


    心裏一點點消化著這件事,緩緩看向身前的男人,“師父,這件事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為師自有消息途徑,你不必操心了。”


    “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杜雲惜是太後的人,也知道淩煜對杜雲惜是逢場作戲?”顧錦眸光緊了緊。


    “當然不是,為師也是剛知道,所以立即過來通知你。”景天淩眸光微閃。


    顧錦略略點頭,“我知道了師父,時辰不早了,你趕緊迴去吧。”


    “好。”景天淩拍了拍她的肩膀,“雲妃一死,你的機會更多了,好好把握。”


    “我知道,師父。”


    景天淩眸光在顧錦身上停留一瞬,似乎有幾分不舍。


    最終,他身形一閃,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又過了四天,杜雲惜過完頭七後,淩煜這才吩咐下葬。


    原本不知道淩煜對杜雲惜是逢場作戲,她會覺得淩煜深情。


    而這時,她隻覺得這個男人心機太深。


    令她沒想到的是,淩煜親自為杜雲惜扶喪送去皇陵,還吩咐讓她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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