鑾駕行進了有一個多時辰,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鞭炮聲。紅竺知道應該是快到公主府了,於是正了正身子,活動了一下腰身,準備出轎。突然間想到,春娘主仆在公主新婚之際也曾來到京中,這公主府自然也是到過的,萬一府裏有下人認識她,豈不是大大地失臉。如今她為我甘心為奴,我若讓她失臉,那就該死了!不行,我無論如何得找個借口,讓她不至露出行蹤。

    想到這裏,紅竺不覺有些緊張起來,偏偏這時有司儀道:“鑾駕進府,請新娘下轎!”

    紅竺皺了皺眉,如今顧不得了,橫豎我替小姐出嫁,本來就沒打算有什麽好日子過,我還怕得罪公主、駙馬嗎?於是端坐轎中說:“奴雖是小家碧玉,卻也是門風清白。家中姐妹,並無與人做小的。偏奴命苦,隻落得為奴做婢的結果,實在是羞於見人,還請各位小哥再辛苦一會兒,將奴並兩個丫頭抬入內院再令出轎,奴這裏感激不盡!”

    這一番話,驚得外麵眾人俱各麵麵相覷,不敢答話,早有人飛奔將此話傳給了公主。

    公主因為昨日有駙馬的一番話,因此聽了這話倒也不吃驚,笑道:“新婚之日,新人最大,就聽她的吧!”

    家人領命退下,紅杏怒道:“誰人敢將車轎駛入公主府內院!公主太軟弱了,實是不該答應她!就此逼她下轎,她還敢賴著不走?!”

    公主笑笑:“那不是我自己的鑾駕嗎?再說了,那蕭姑娘可不是平常女子,恐怕我這公主府中,還真是沒有敢將她怎樣的人呢!”說著,將眼角的餘光掃了羅文鳴一眼,見他一副放了心的樣子,心下不免有些泛酸:他在那裏不言不語,隻是不想使我難堪,心中對她,卻是許多的掛念。

    這樣想著,昨日的不安似乎又增加了許多,為了遮人耳目,公主站起身來,正要對羅文鳴說什麽,就聽見外麵吵嚷聲漸近,知道是鑾駕已入內院,便對紅杏、碧桃說:“你們兩個代我迎一下罷!”

    紅杏、碧桃動也不動,隻當沒有聽見,公主有些惱怒:“我使不動別人倒也罷了,怎麽你們兩個也不聽我的話了!”

    羅文鳴忙站起來說:“公主不要難為兩位姐姐了,還是我自己去吧!”正要出門,就聽見有清越的女音傳進來:“奴已說過,羞於見人。請各位都退下吧!”

    紅杏大怒:“公主聽聽,她這是什麽話?!這公主府裏,還輪不到她這樣說話吧?!”一邊說著,一邊就衝出門去。站在台階上怒聲說道:“此是永寧公主府,不是你那鄉村野地,由著你撒潑放刁!公主抬舉你,我卻是不待見你!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麽天仙美人,少了你天就要塌了?!”

    紅竺聽了這話,知道不是公主本人,定是宮女,便平靜地說:“怪不得人人都想著榮華富貴,你看這做了公主多好,連話都有人替著說,自己不用動嘴!”

    公主正要說話,碧桃搶先了一步:“你不要凡事拿著公主說話,實對你說,這公主府裏,還沒有你說話的地方!”

    紅竺放聲一笑:“原來這公主府裏,宮女是可以隨便說話,誥命夫人倒是不能說話的!這規矩倒也定得怪!”

    碧桃一愣,這才想到聖旨已封她為德義夫人,自己這話,是大錯特錯了,一時間就接不上話來了。

    公主原來並不希望兩個丫頭出麵,但因為見羅文鳴一副神往的樣子,難免含酸,所以也就沒有決意阻止了。誰知這兩個丫頭隻三言兩語就讓紅竺占了上風,她隻得自己出來圓場:“蕭姑娘說得不錯,既然聖旨已封你為夫人,這便是極大的榮耀,別人羨慕還來不得及呢!姑娘大可不必羞於見人!”

    “公主差矣!我嫁的是駙馬,不是聖旨。聖旨之中,我乃誥命夫人,自是無限榮耀;駙馬麵前,我還是媵妾奴仆,有甚臉麵見人!”

    公主有些無奈:“這等說來,院中若有人在,姑娘便不肯出轎?”

    “不錯,不僅民女不能出轎,並兩個隨嫁之人也不能出轎!”紅竺態度強硬,毫無迴旋的餘地,把紅杏、碧桃兩個氣得夠嗆。春娘卻是感激不盡,連紫芸也不再計較她前幾日的態度,對她好感頓生。

    公主又問:“連本宮和駙馬都不能在嗎?”

    紅竺道:“公主和駙馬且請留步!”

    公主苦笑道:“蕭姑娘可真是給我麵子!”說著,揮手讓眾人退出院去。紅杏和碧桃氣唿唿地帶領眾人出了院門。

    紅竺聽見院門關合的聲音,這才說道:“你們兩個還不出來扶我!”

    公主還在想,這蕭姑娘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怎麽如此氣派!因此定睛朝後麵那乘轎車中看去。這一看不覺大吃一驚:“怎麽是姑娘?!你如何會在新婦轎內?!”

    春娘早就跪了下去:“請公主不要怪罪蕭姑娘,她是不想讓我們出醜,方才出此下策。”

    公主一把扶起她:“你一出來,我就知道了應該是這個緣故,快起來吧!”

    紅竺在轎中低聲喝道:“知道了還不進去,院外偷聽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

    公主如夢初醒,忙說:“快進房裏去!”一邊竟要自己去揭轎簾。紫芸忙搶上一步,揭開轎簾扶出了紅竺。

    紅竺隔著喜帕對公主說:“有勞公主,隨便哪裏去找兩個丫頭來,將她兩人換了吧!這一路之上可把我折騰死了,且讓我消停兩日!”

    公主還未開口,羅文鳴已是一揖到底:“姑娘大恩,下官感激不盡!這以後的事,怎敢再勞姑娘操心!”

    紅竺也不答話,由紫芸扶著,徑自朝新房去了。這裏公主忙著安頓好春娘,才打開了院門。

    貞信夫人一直到拜堂的時候才迴到公主府,早就有碧桃將早上之事一一告之。原來公主新婚未久,皇後就來請貞信夫人進宮協助調教新來的妃嬪、宮人。公主正要夫人不在眼前,好方便行事,因此未加思索就答應了,並連夫人隨身衣物都讓人給她帶了進去,讓她在宮裏多住些日子。而貞信夫人則以為公主是新婚燕爾,小夫妻倆要卿卿我我,怕自己挾治了她,所以要避開自己,倒也沒起什麽疑心,在宮中安心住下了。

    不料今日一早就有公主府家人來通知,說是駙馬今日娶二夫人,請夫人晚上歸府赴宴。十分吃驚,轉問皇後,才知道賜婚、娶妾諸事,心下難免不安。待得進府,碧桃又說了淨院出轎之事,心裏更是疑竇叢生,隻是此時赴宴之人越來越多,再找不到機會問個明白了。

    再說李錦屏自從知道了丈夫和春娘有這一段郎情妾意之後,哪裏還肯讓他們見麵。當晚赴宴,自己帶著兩個丫頭來了,喝令宋秦生在家中等待,不得外出!

    進了公主府,就有人將李錦屏引到飛雪閣中。整個飛雪閣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李錦屏問帶路的宮女:“這裏是新房嗎?”

    “不是!新房設在惜月樓中!小姐請看,就是東邊那有燈火的地方。”

    “那怎麽把喜宴設在這裏啊?”

    “不是的。”宮女笑了,“府內有三四處院落都設了喜宴。飛雪閣是專門招待皇親國戚的,諸位誥命夫人的宴席設在戀花軒中。朝中大人們的宴席則擺在外院。”

    李錦屏笑了:“你們公主可真是賢德,一個媵妾,擺那麽大排場幹什麽?我聽說新婦十分美貌,比你們公主如何啊?”

    宮女聽她說話不象樣,便收了笑容,垂手答道:“奴婢不知,奴婢沒有見過!”

    李錦屏冷哼一聲,也沒有追問,進了飛雪閣中入坐。果然見各位公主、王妃都在,見她來,客氣地讓了坐。

    須臾,公主進來了,後麵還跟了一位楚楚動人的女子。別人不知道,李錦屏已有幾分猜到了她是誰,不覺下死勁盯了她幾眼。但見她眉尖含蹙,眼角帶憂,那一番的可憐可愛,甚是讓人動心,不覺氣就不打一處來了。

    果然,公主將這女子推到麵前笑著說:“這位姑娘乃是駙馬的妹妹,我的小姑春娘,各位姑姑、嬸娘,看奴的麵子,可不要戲弄於她喲!”

    李錦屏笑道:“別人怎麽想我不知道,隻是奴家不但不能戲弄她,還要借公主妹妹的酒席,好好謝謝她呢!”

    眾人都有些奇怪,一齊問道:“這話怎麽說,且說個理由來。”

    李錦屏伸出右手,將袖子一捋,露出裏麵一隻潔白略帶些綠意的手鐲來說:“你們且看這隻手鐲,看似平常之物,卻是大有來頭,乃是拙夫的亡母留與拙夫,用於聘定兒媳之用的。拙夫與駙馬的關係想來諸位也都知道,這位羅小姐其實就是拙夫的表妹。拙夫進京之時,怕將此物遺失,難對先人,便請羅小姐代為保管。不想奴家成親之時,羅小姐不在京中,我正遺憾沒有此物好象少了什麽似的,誰料羅小姐為了全我心願,竟不辭辛苦,將玉鐲送來與我,大家說,我是不是該好好謝謝她?!”

    眾人不知就裏,便一齊叫起好來。李錦屏更是來了興致,也不要宮女們伺候,自己倒了酒來端到春娘的麵前笑著說:“這杯酒是奴家先替拙夫謝你的。當年拙夫寄居尊府,都是小姐多方照顧,奴家這裏謝過了!”

    春娘一看見李錦屏手中的玉鐲,一顆心瞬間便沉到了黑暗之中,知道宋秦生對自己已是恩斷意絕了。想到自己百般設法,不惜清白之名,不辭旅途危難,卻隻換來如此結果,怎不心如死灰,因此聽了李錦屏的話,隻是淒然一笑:“自家親戚,理應如此!”說著,接過酒來,一飲而盡。

    李錦屏得意地一笑,又倒了一杯酒說:“此是奴家自己謝你的,謝你千裏赴京,送來了奴家最心愛的東西!”

    春娘心如刀絞,連話也說不出口,隻是接過酒杯就喝了下去。

    李錦屏又倒了一杯酒:“前番那兩杯乃是奴家謝你的,這杯酒起卻是奴家罰你的。姑娘好狠的心,知道拙夫父母雙亡,族中親戚本來不多,就是有萬般的理由,也該來京中喝杯喜酒才是,怎麽婚宴之上竟不見姑娘的身影,讓奴家好生失望。該要罰酒三杯!”

    說著,又叫人拿了杯子來,滿滿地倒上了三杯酒。看得公主大驚失色,要去攔下,不料春娘一把推開她說:“李小姐說得不錯,表哥成親,我竟然不在,確實應該罰酒!”說著端起酒杯,仰頭喝下。急得公主抓住紫芸連聲問道:“這便如何是好!”

    紫芸也慌了神,她既不知道那玉鐲是怎麽到李錦屏手中的,也不知道為什麽宋秦生結婚她們會毫不知情,一時哪裏想得出什麽主意。

    而此時貞信夫人在戀花軒內陪伴各位誥命夫人,駙馬則在外院陪朝中大臣們喝酒。而紅杏、碧桃兩人,公主怕她們為早上淨院之事惱怒,喜宴之上衝撞了新人,就索性將她們留在乘風殿內,不讓她們伺候了。

    百般無奈,紫芸突然想到了紅竺,隻有她行事潑辣、口角伶俐,或者能勸下春娘,因此悄悄對公主說了。

    公主先是不肯:“蕭姑娘乃是新娘,怎好讓她出來!”

    紫芸急了:“駙馬娶的是如夫人,新婦理該敬酒!”

    公主搖頭道:“恐怕這位蕭姑娘不是你說理該過來,就能請來的人!”

    紫芸道:“那我去求她,來與不來,總要想個辦法才是!”說著,拔腳就往惜月樓方向跑去。公主見攔不住她,隻有叫了三、四個宮女跟著她:“紫芸姑娘去請新娘前來敬酒,新娘若是來時,你們須好生伺候著一起來!”

    宮女們齊齊應了,也忙跑了出去。

    紫芸一口氣跑到惜月樓,樓中守候的宮女知道她的身份,將她讓進了新房之中。紅竺早已挑開了喜帕,正端坐在婚床上,皺著眉頭聽喜娘說話。

    見紫芸一頭闖進來,喜娘先住了口,看著她,紫芸忙揮手讓她下去,一邊關上了新房的門,轉身就衝紅竺跪下:“請蕭姑娘救救我家小姐吧!”

    紅竺看著紫芸,故作驚奇地說:“此地乃是公主府,是你們的天下哎!怎麽倒請我這個外人幫起忙來了?!”

    紫芸急哭了:“蕭姑娘知道我是笨嘴拙舌,不會說話的!請姑娘先出去看看我們小姐吧!幫與不幫,就看姑娘自己的意思吧,小婢不敢強求!”

    紅竺沉吟了片刻,問道:“公主府有新婦陪客的規矩嗎?”

    “新婦是要敬酒的!”紫芸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小心地迴答。

    紅竺笑了笑:“你要我幫你們小姐也行,不過你也要幫我一件事!”

    “什麽事?”紫芸忙問。

    紅竺道:“今晚幫我將駙馬攔在門外,我不想見他!”

    紫芸先是驚叫起來:“那怎麽行?!”突然一想,小姐當初見到她時,就說了她不是蕭大小姐,那她一定是怕自己的行狀被公子看破,要犯欺君之罪,所以不想見公子。想到這一層,紫芸便說:“蕭姑娘請放心,隻要姑娘幫了小姐的忙,姑娘這邊我們也會盡力相助的!”

    紅竺一笑,慢慢地站起了身來,紫芸大喜,忙打開房門,就見那幾個宮女一起過來,簇擁著紅竺朝飛雪閣走去。

    飛雪閣內,李錦屏還在不住地勸酒,春娘已是滿臉通紅,醉態畢現了。席中眾人都說:“好了,酒到七八分,心意盡了就好了,何必定要喝醉呢!”

    李錦屏不依不饒:“自古‘酒逢知己千杯少’,難得今日我和羅姑娘一見如故,自然是要喝個不醉不歸了,公主妹妹不會舍不得這幾杯酒吧!”

    這話一說,公主也難以開口,眾人自然更不好阻攔了。李錦屏得意非凡,倒了酒來,還要灌春娘喝酒,就聽見外麵有人說話:“怎麽今日公主府要娶的新婦竟然換了人了,奴還未到,已經有人在替我敬酒了,我倒真是要好好謝謝她才是了!”

    李錦屏抬頭看時,隻見門口一位新娘打扮的美豔女子,正是紅竺。於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覺鄙夷地笑道:“奴聽說公主妹妹替駙馬娶了一位天仙來,所以特地趕來看看,誰知不過是個村婦,好生掃興!”

    紅竺本來隻想替春娘解圍,並不想動手。聽得李錦屏說了“村婦”兩字,不覺怒從心起,隨即笑道:“李小姐說錯了,不是村婦,乃是潑婦!”說著,隨手一揮,就聽見李錦屏“啊喲”一聲,一塊醬鵝不知怎麽地竟飛起正中她的額頭,打得她跌坐在椅子上,痛得呲牙咧嘴。

    原來昨夜春娘和碧纖跟著徐夫人去赴宴,紅竺無事,就和小環聊起了天。知道了李錦屏為人十分殘忍,京中少年無人膽敢求聘,所以才會嫁給宋秦生。紅竺聽了,因為事不關己,倒也還沒有怎麽樣,誰知紫芸竟是嚇得不輕。

    紅竺很是狐疑,從徐夫人房中出來就問原因,紫芸先還不想說,但想到自己是春娘的貼身丫頭,將來是要跟著春娘出嫁的,春娘嫁的好壞,等於就是她自己的事情。此刻聽說李錦屏如此厲害,就很不希望春娘嫁給宋秦生了。因此抵不住紅竺三言兩語,就將春娘和宋秦生的事情告訴了紅竺。

    紅竺的為人,是很有些俠義心腸的,聽了這話,倒是十分同情春娘。加上今日一早,春娘為了不使自己難堪,甘願做丫頭,陪自己出嫁,心裏更是有了些感動。所以在公主府內才會百般為春娘著想。

    現在看見李錦屏如此刻薄春娘,心裏早已是怒火衝天。而且見自己又是這般出言不遜,怎不讓她惱火?因此她也不管是不是喜宴,先出手給了李錦屏一個下馬威,以殺她傲氣。於是當下見李錦屏坐在椅子上叫疼,便笑著說:“想這鵝一定也是村野之物,故此深知我的心意!”

    李錦屏怒不可遏:“你這個賤人,竟敢暗算於我!你以為我不敢打你嗎?”說著,也不管頭疼,一巴掌就揮了過來,眾人不免驚叫出聲。誰知李錦屏的巴掌卻停在了半空,再也動彈不得。紅竺也不理她,讓宮女們倒酒,預備敬酒。

    李錦屏大罵道:“你這妖女,用的是什麽妖法?!還不快些與我解了!不然,我讓皇帝哥哥將你抓入大牢之中,讓你永世不得出來!”

    眾人見鬧得不象,紛紛向紅竺求情。紅竺笑道:“怎麽眾位娘娘就認定是奴家的手腳,奴分明碰也未曾碰她,就是到了刑部的公堂之上,奴也是要喊冤的!”

    公主道:“李姑娘脾氣不好,略施薄懲也就夠了,這可是姑娘自己的婚宴啊!”

    紅竺笑道:“正是!今日婚宴之上,定有神靈在坐,故才有這等稀罕之事!奴家村野民婦,哪有這等本事,公主高看了我了!”

    公主見紅竺百般不肯承認,隻得勸李錦屏:“姐姐今番雖因高興而起,但後來辱罵新娘大是不該!哪個女子願意在新婚喜宴之上被人辱罵的呢?難怪連神靈也要代為不平了!”說著,瞟了紅竺一眼。紅竺笑而不言。

    李錦屏也聽公主的話外之音,知道強硬下去隻怕沒什麽好處。再說了,這是在永寧公主府裏,就算皇帝會依著自己,公主恐怕也不會答應,因此隻得開口求情:“蕭姑娘請見諒,今日是你新婚之期,是奴不該辱罵於你!”

    紅竺故意自言自語地說:“新婚之期不可辱罵,若是過了新婚之期,便可罵不絕口了嗎?這倒是京城一絕,小女子在別處從未聽說過。”

    李錦屏正要發火,見公主不住地朝她使眼色,隻得忍了又忍:“奴再不敢辱罵姑娘了,還請姑娘高抬貴手!”

    紅竺依然裝做不懂:“不罵我了?!倒是好事,但不知李小姐要去罵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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