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閣中正鬧著,早有宮女跑去告訴了貞信夫人。貞信夫人倒有些吃驚,李錦屏的刁蠻她是早就知道了的,但新娘的潑辣卻讓她十分驚奇。誰家的女子,竟連忌諱也不顧,在自己新婚喜宴上尋釁滋事,倒也少見。

    因此聽宮女說完,貞信夫人找了個借口,就從戀花軒出來,朝飛雪閣走去。

    貞信夫人到飛雪閣時,李錦屏的胳膊還舉在那裏。方才的跋扈早已被狼狽代替,顰眉咧嘴,苦不堪言。貞信夫人知道是被點了穴道的緣故,對紅竺有了幾分好奇,轉頭去看她,卻見紅竺站在一邊,不管公主說什麽,隻是搖頭。

    這番景象,讓貞信夫人也有些惱了,就算李錦屏得罪了你,難道公主求情,你也竟可不加理會嗎?於是威嚴地掃了紅竺一眼,走到李錦屏身邊,伸手一拂,解開了李錦屏的穴道。正要教訓紅竺幾句,猛然間覺得有些不太對頭。放才在解穴時,感覺對方的點穴手法分明就是自家祖傳的點穴之法。此法會的人雖多,但大多已經在二十年前都離世了,如今僅存的,大約隻有自己師兄妹四人了。那麽眼前的這個女子是誰,是大師兄的千金,還是二師兄的掌珠?為什麽她竟會姓蕭?

    想到這裏,貞信夫人雖然滿腹疑惑,眼光卻在瞬間柔和了許多,仿佛在一刹間,自己和這女子就有了某種親密的關係。於是和氣地對紅竺說:“一個女子,一生之中隻能有一次新婚,別人要滋事,尚且還要避些忌諱,怎麽自己反倒如此不加珍惜?蕭姑娘真是小孩子心態!且待老身送你迴新房吧!你今日隻須做好新娘便是,別的事,暫且休管!”

    說著,走近紅竺,親熱地攙起她的手,暗中卻用勁一捏,紅竺突然間遭襲,自然用內力反抗。等她迴過神來,想收迴內力時,已經看見貞信夫人含笑的眼神,知道這位夫人已經達到了她的目的,不覺泄了氣,於是悻悻地跟在她後麵迴了新房。

    這邊紅竺被貞信夫人送迴了新房,那邊羅文鳴也聞訊趕到了飛雪閣。見春娘滿臉通紅,醉倒在一邊,十分心痛,但因為是李錦屏所為,也不好說什麽,隻是自己俯身扶起妹妹,意欲將她送迴房中安歇。

    眾人見此情景,紛紛告退。李錦屏也甚覺無趣,帶著丫頭隨眾人走了。

    紫芸扶著爛醉如泥的春娘,小聲央告道:“公子看小姐這般模樣,今晚就陪陪小姐吧!”

    羅文鳴還未答話,公主斥道:“你這不知道理的丫頭,說的是什麽話?!今晚是駙馬爺的新婚洞房之夜,怎好讓他去陪小姐?”

    紫芸含淚不語,公主有些心軟:“你且放心,小姐我自會安排人去陪伴,斷然不會有事的!”

    “可是……”紫芸心裏還想著答應紅竺的事情。

    “不要可是了,你先和小姐一起迴房吧,不管有什麽事,都等過了今晚再說!”公主說著,就讓人送羅文鳴去新房。

    羅文鳴本來對這樁婚事並不看好,以為以蕭夢嬋的性情,斷不會受聖旨脅迫。及至今日見春娘隨新人花轎而來,而新人竟然還百般維護著她,心裏的吃驚就是不小。後來又聽說新人為了春娘,竟不惜鬧了自己的婚宴,更是吃驚,一時間心中說不出是感激還是愧疚,恨不得立時趕到新房之中,對著夢嬋述說自己的心事。

    因此聽公主說讓自己去新房之中,竟也顧不上公主的感受,由家人在前麵引路,自己就跟了上去。公主默默地看著羅文鳴朝新房走去,淚水終於落了下來,自己長歎了一聲,無趣地迴到了乘風殿。

    紅杏和碧桃今晚都不曾去參加宴席,因此在房裏早已將公主迴來要用的諸般事物都準備齊全了。見公主進門,兩人就忙著替她更衣卸妝。

    別看紅杏碧桃沒到喜宴之上,喜宴之上發生的一切,自有貼心的宮女會一一轉告她們。此時見公主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兩人互相使了眼色,紅杏先問道:“駙馬已經去新房了嗎?”

    公主點點頭,懶得開口。

    碧桃笑道:“我方才聽得宮女們議論紛紛,說是新人十分厲害,那李姑娘竟被她製得動彈不得。不知道駙馬爺可應付得了她!”

    公主冷笑道:“怎會應付不了?你見她對羅姑娘這等盡心,對駙馬自然更是恩愛有加了!”說著,淚水竟是滾滾而下,把紅杏、碧桃兩個嚇得不輕,忙取了手巾替她拭淚,一邊說:“奴婢們勸了多少次,公主隻是不聽,如今想著又傷心了。這迴可真是什麽辦法也沒有了,隻好求老天可憐公主一片癡情,不要叫駙馬‘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才好!”

    公主皺著眉頭說:“誰是新人?誰是舊人啊?”

    紅杏和碧桃麵麵相覷,答不上來。可巧,貞信夫人笑容滿麵走了進來。碧桃忙讓了坐,奇怪地問:“怎麽夫人好象很高興的樣子?”

    貞信夫人笑道:“不是好象很高興,是確實很高興!”

    “哦!”公主拭幹了眼淚,勉強笑道,“本宮還以為今晚最高興的人會是駙馬呢!不想夫人也這麽高興!”

    貞信夫人知道公主錯會了自己的意思,於是笑著解釋:“公主可還記得妾身曾對公主說起,妾身還有師兄師姐在世?”

    公主點點頭:“夫人不是說他們搬了家,找不到了嗎?”

    貞信夫人感慨道:“是啊!十多年沒有他們的音訊了!公主可知道,今晚的新人竟然也是習武之人?”

    公主笑道:“這個自然知道,她若不會武功,東錢湖上,如何救起駙馬?也就沒有這段俠女救才子的姻緣了!”

    “那公主可知道,新人的點穴之功,竟是妾身祖傳的手法?”

    “哦?”公主也吃了一驚,看著貞信夫人喜不自禁的樣子,不覺將自己的傷心暫時忘卻,替夫人喜歡起來,“這麽說來,隻要知道蕭姑娘師從何人,就可以找到夫人的師兄師姐了?”

    貞信夫人點點頭:“話是如此說,不過妾身以為,尋常人家,哪有教女兒家習武的?因此這位蕭姑娘不是我大師兄的千金,便定是我二師兄的掌珠,隻是……”

    “隻是什麽?”公主好奇地問。

    “隻是她如何會姓蕭呢?我大師兄姓單,二師兄姓韓,都與蕭姓無關啊?”

    公主也愣住了,想不出原因來,便笑道:“夫人又何必急在一時,這也容易得很,明日找蕭姑娘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是了!是了!”貞信夫人笑道,“是我一時高興過了,倒不曾想到這一層!今日是蕭姑娘的良辰美景,妾身自是不便打擾,明日再問吧!公主也請早些安歇了吧!”說著,又囑咐了紅杏、碧桃幾句,就告辭了。

    公主笑道:“這可真是奇事!夫人找她師兄師姐都找了十多年了,也沒有音訊,不想今日為駙馬娶親,竟娶來了夫人師兄師姐的音訊,倒是意外之喜!”

    紅杏一撇嘴道:“公主還要高興,我看這個蕭姑娘是十分地奇怪。花轎入府,帶出一個羅姑娘,大鬧喜宴,又鬧出了夫人的喜事。我看她這迴倒真成神仙了!”

    公主笑道:“隻要是喜事便好!那蕭姑娘嫁到我們府裏,帶來的都是喜事,不就是說她和府裏有緣分嘛,想來應該是一段好姻緣了!”

    紅杏還想說什麽,被碧桃扯了扯她的袖子製止了。兩人伺候著公主歇下,悄悄退出了房間。紅杏道:“我是越想越古怪,妹妹難道就不奇怪!”

    碧桃說:“怎麽不奇怪?可是公主剛剛有了一點高興,姐姐再說下去,她又該落淚了。公主自嫁了駙馬,就沒有一天安心過,總是疑神疑鬼的,駙馬不能體諒她,難道我們還要給她添愁嗎?”

    紅杏恨恨地說:“這要怪,都怪那個藍公子,受了公主的恩惠,卻這樣一走了之,害得公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碧桃說:“我們如今已是怪不著藍公子了,但卻可以管著駙馬。我想著現在去新房之中看個究竟,也好見機行事。姐姐以為如何?”

    “好極!”紅杏笑道,“我也去,就是叫人見到也無妨,新房中原本就是要聽壁角的嘛!”

    兩人於是叫來宮女囑咐妥當,自己就溜出乘風殿,到惜月樓去了。

    和乘風殿相比,惜月樓小了許多,但卻十分精致,而且緊鄰後花園,原來是公主閑時觀賞水景的地方。後院的樓高有三層,和後花園假山之上的觀景亭遙相對應。而樓的側麵,正好有花園中的溪水流過。每到雨天,公主常會帶宮女在此休憩賞雨。因此宮女們都把後院的高樓叫做戲雨樓。隻是公主嫌“雲雨”兩字不雅,不願取為樓名,因此這個名字隻是宮女們私下裏叫的。

    當下紅杏和碧桃來到惜月樓,問守在二門口太監:“駙馬和新人可曾歇下?”

    太監垂手迴話:“奴婢們不知,請姑娘自己去看吧!”

    “好!”碧桃抬腿就進去了。紅杏囑咐太監:“我們是來聽壁角的,等會若有人來,千萬別說!”太監們忍著笑答應了。紅杏這才進去,趕上了碧桃。

    再有五六日,就是除夕夜了,天上的月亮也有些暗淡了,惜月樓中,又被擺放了許多盆景,院子裏就難免有些陰氣。碧桃先打了個冷顫道:“好冷!這樣冷清的夜裏,我們居然給人家來守門,那個蕭姑娘可真是神仙!”

    紅杏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碧桃笑道:“姐姐不須如此小心,他們如今在鴛鴦帳裏不知怎樣地顛鸞倒鳳,哪裏會聽見我們說話!”

    紅杏急了,一把將碧桃拉到樹後,遠遠地指著新房說:“你看,門外怎麽有個人?”

    本來冬天的樹木是藏不住人的,無如今晚月色黯然,而樹枝上則因為要做新房的緣故,被係上了許多紙花紙葉,好似滿樹盛開的樣子,因此躲在後麵,一時是難以發現的。

    碧桃順著紅杏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門外有一人,正對著房門站著,不知道在做什麽。

    “我們過去看看?”碧桃輕聲問。紅杏點點頭,兩人潛身近前,依舊躲在被裝扮過的樹後,凝神細聽,這才發現,門外站著的,竟是羅文鳴,不覺麵麵相覷。

    羅文鳴並沒有發現紅杏、碧桃兩個,依然麵對房門述說自己的思念:“……姑娘為了在下,竟欲毀音逃脫天選,與攜鸞鳳之好。而在下隻為道聽途說,竟相信姑娘已然入宮。如此愚鈍,確實難與姑娘相配!”

    “既知難以相配,為何還以聖旨強娶?”

    “這……是在下貪心了,難忘姑娘天人之姿,故而求娶!”

    “羅文鳴,你好生可惡!明知我爹爹最怕的是與官府打交道,你就以聖旨強娶,好讓爹爹無法迴絕,遂了你貪色求貌的輕薄之心!你休生妄想,便是在這公主府裏,你也休想近我之身!當日你棄信背盟之時,奴家便有誓言在先,今生今世,永不與你相見!”

    羅文鳴似乎鬆了口氣:“姑娘若隻是不想見在下,這好辦,在下決不出現在姑娘麵前就是了。隻要姑娘一切安好,在下就放心了。隻為當日見敬妃娘娘並非姑娘時,在下實在是憂心如焚。隻要一想到姑娘還在家鄉等著在下,恨不能撇了這臭皮囊,隻將魂魄歸去相會!如今見姑娘無恙,分明是老天送了九轉還陽丹來,在下夫複何求!”

    “你不必說得如此好聽!既已將我娶進府來,又說遂我心願,不出現在我麵前,難道要我在這公主府內守活寡嗎?”

    羅文鳴愣了一下:“姑娘見責得是,隻是事起倉促,這個在下實在是沒有想到該怎麽辦!請姑娘寬限些時日,在下必對姑娘有個妥當的安排,使姑娘不辜負這豆蔻年華!”

    房中許久沒有聲音,羅文鳴有些不安,抬起頭來:“在下要是說錯了話,姑娘盡可責備!”

    房中一聲長歎:“羅公子,我且問你,你的情意,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羅文鳴愣了一下,苦笑道:“姑娘如此相問,叫在下實在無法迴答。就如今這樣子,在下就是有千般愛戀、萬般真情,此刻都成了傷害姑娘的枝枝利箭,姑娘還問它做甚!”

    隻這一句話,房外的紅杏、碧桃聽得心癡神醉,房內的紅竺卻是淚如雨下,心中歎道:“羅公子啊羅公子,你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聽你話裏,對小姐是情深意重的了。可為何又百般遮掩,將這求旨強娶的罪名,拉到自己身上!你既愛小姐,何必對公主這等用心,你若愛公主,又何必對小姐念念不忘!”

    自己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紅竺不覺心生惱恨:難道就為他幾句話,就不計較他逼走小姐的事情了?雖說聖旨不是他求來的,難道他也不知情?明知小姐心高,竟聽任聖旨強娶,一樣可惡!我還與他廢話,可不多事?想到這裏,轉身合衣躺到床上,不再去理羅文鳴。

    羅文鳴久未聽見房中的聲音,試探著叫了幾聲,也沒有迴話。心中甚是不安,不知道房裏到底在做什麽。又不敢推門去探個究竟,又不敢這樣走了,怕惹新人生氣,隻好在瑟瑟的夜風中站著。

    紅杏看著心疼了,好歹駙馬也是她們未來的夫婿啊!怎麽忍心看他如此受苦。因此轉過頭去看碧桃,見碧桃也是一臉的憐惜,心裏便有了主意,將碧桃拉到角落裏,悄悄說:“你看蕭姑娘會不會開門讓駙馬進去啊?”碧桃搖搖頭:“難說,我看這蕭姑娘性情古怪得很,駙馬隻怕要吃苦!”

    “什麽隻怕要吃苦!將一個新郎官凍在寒風中,這還不算苦啊!”

    碧桃笑了:“姐姐心疼了?”

    紅杏瞪了她一眼:“你看著高興?!”

    碧桃吐了吐舌頭。紅杏道:“我們且去廚房裏取些糕點來,隻說是奉公主之命來送宵夜的點心,替駙馬解了這圍吧!”

    碧桃笑著點點頭,和紅杏一起出去了。

    公主一早醒來就問:“駙馬可曾迴來了?”

    紅杏笑著說:“駙馬昨夜四更天不到就迴來了!”

    公主道:“胡說!昨夜是他的洞房花燭夜,他半夜迴來幹什麽?!”

    “什麽也沒幹!就是睡覺!”

    公主看著紅杏:“就是睡覺,他也該睡在新人床上,迴這裏來做什麽?”

    “因為新人不讓他睡覺!”碧桃說完就笑了。

    紅杏忙製止了她,將昨夜聽到、看到都跟公主說了一遍。公主大為吃驚:“怎麽蕭姑娘竟將駙馬關在門外,這是怎麽說?還有,聽你的話裏,他兩人果然另有隱情,怪不得那天駙馬說了爽約、背盟的話!”

    公主沉吟起來,半天才說:“我還真是不知道蕭姑娘是什麽想法,她若果真不想與駙馬為妾,我這般舉動,分明是誤了她終身,這可如何是好!”說著,便對紅杏說,“候駙馬醒了。且請他來,我有事要問他!”

    將近午飯時分,羅文鳴才起身碧桃伺候著梳洗更衣,這才來到正房內,與公主見了禮,並排坐了。公主打量著他,見他並無絲毫喜色,知道紅杏碧桃所言不假,倒心疼萬分:“駙馬昨夜睡得可好?”

    羅文鳴含笑點頭:“好!有勞公主記掛了。不知舍妹此刻酒醒沒有?”

    公主道:“一早就醒了,我讓紅綃、碧草幫著伺候呢!”

    羅文鳴點點頭,公主試探著問道:“駙馬過來了,怎麽不見德義夫人?”

    羅文鳴豈不知昨晚未入洞房之事早應有人告訴了公主,因此也不隱瞞:“實不瞞公主,下官昨夜宿於乘風殿內,並未在新房之中。”

    見羅文鳴坦誠相告,公主倒有些放心了,便責備地說道:“駙馬忒過分了,新婚之夜,豈可不伴新人?”

    羅文鳴道:“此事其實是公主誤會了!下官自應下了公主的婚事,與蕭姑娘便是緣斷今生了。時時放不下心的緣故,是因為蕭姑娘還未曾出嫁,下官唯恐因前事阻了她的好姻緣,故此掛念,並無貪心求娶之意!”

    公主驚呆了,半晌才說:“本宮聽得楊夫人說,那蕭姑娘因駙馬成親,一病不起,因此想著要成全這段佳緣,怎麽駙馬倒說起這樣的話來?”

    羅文鳴苦笑道:“公主是不知蕭姑娘的性情,她是個心氣極高之人,以她的才貌,若進宮時,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她竟不屑一顧,欲毀音逃脫,可見不是個貪圖富貴之人!當初蕭姑娘與下官有約,也是有言在先的,要下官保證不讓二小姐入宮,她方才肯嫁,就是為妾也願意,也是為著姐妹情深的緣故。”

    公主從不曾聽羅文鳴說起過他和蕭夢嬋的事情,不覺呆了,癡癡的問道:“還有呢?”

    羅文鳴今日將此事原原本本相告,也是有原因的。昨晚他已答應紅竺不誤她終身,而此事若沒有公主相助,恐怕隻能是一句空話,因此認為不如如實相告,或者還有一線轉機。

    “下官怎肯讓心愛之人為妾,因此上京之前將婚書交與媒婆,囑其天選一結束,馬上退婚改聘,而科舉履曆之中,也特意注明未聘。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此姻緣竟會在公主這裏!”

    公主愣了好一會兒,才說:“天選佳麗無數,遜之怎知蕭姑娘就一定名列其中?”

    羅文鳴笑了:“公主昨夜不是也見了蕭姑娘了嗎?如此天人之姿,若不能入選妃嬪,內務府就該革職了!”

    公主笑道:“好生奇怪!那楊夫人也說蕭姑娘貌比天仙,可本宮昨日見她,美則美矣,這‘天人’兩字,恐怕還當不起,遜之莫不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羅文鳴搖頭道:“絕不能!當日蕭姑娘湖中救起下官時,無意露了姿容,圍觀眾人俱各驚豔,難道他們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這倒奇了!”公主看了一眼眾人,每個人都是一臉的驚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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