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什麽?”


    “我是鐵柱的徒弟,經常跟他學習背包扔包,這樣把,我們就比賽摔跤。”


    “摔跤……哈哈哈哈……好好,來吧!”


    鏢頭看了一眼周森的身材,哈哈大笑一聲,放下手中的鋼刀,脫掉上身的皮襖,露出一身鋼板一般的肌肉,隻是站在那裏,就像一座令人仰視的鐵塔一般。


    工人頓時大失所望。


    在東大院,彼此之間都很熟悉,周森雖然有些力氣,但是,絕對沒有鐵柱的力氣大,這鏢頭,力氣與鐵柱勢均力敵,其力量之大可想而知。


    很顯然,周森不可能有鏢頭的力量大,而論技巧,周森更是遠遠不如,畢竟,鏢師可是長期在江湖上混飯吃,雖然說不上身經百戰,卻也是刀尖上跳舞,不可輕視。


    沒有人注意到,周森臉上一絲兇殘的目光稍縱即逝。


    地下鏢師們散開,在水井邊讓出了一塊空地,兩人到空地上。


    “這樣,我們先用手抓住對方,同時喊‘一,二,三’之後開始,誰被壓倒不能起來就算輸了,怎麽樣?”


    “好。”


    鏢頭滿口答應,朝周森抓去,與此同時,周森也伸出雙手。


    就在兩人雙手相交的電光石火間,周森的身體突然弓下猛然一衝,一頭撞進了鏢頭的懷裏,雙手一張,抓住了鏢頭的雙腿,居然把鏢頭扛在了背上。


    “吼!”


    周森發出一聲雄渾的咆哮,弓曲的身體猛然彈起,雙手一甩,如同鐵塔一般的鏢頭居然淩空飛了出去。


    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不僅僅是圍觀的人沒有想到周森會突然出手偷襲,就是鏢頭也壓根沒有提防,猝不及防之間,被周森如同扔麻袋一般扔了出去。


    “蓬”的一聲悶響。


    鏢頭那沉重的身軀重重的砸在井沿長滿青苔的青石磚上,伴隨著摔下的聲音,響起一連串令人心驚肉跳的骨折聲音。


    整個東大院的人都呆滯了,就是坐在椅子上的鐵柱都忘記了疼,一臉目瞪口呆。


    “啊……”


    那鏢頭發出一陣痛苦的慘叫,一群呆若木雞的鏢師才醒悟過來,連忙過去抱起鏢頭,鏢頭觸到了斷裂的骨頭,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你作弊!”一個鏢師大聲咆哮道。


    “以其人之道還治彼人之身,你這是技不如人!”周森冷冷的看著那個鏢師。


    “對對,技不如人。”


    “可是他自己說的,技不如人!”


    一群工人起哄,手裏都提著家夥圍在了周森身邊,而魯斧頭,則是提著斧頭,氣勢洶洶的站在周森身前,那柱實的身體,仿若門神一般。


    一群鏢師說理說不過,氣得吐血,齊齊抽出兵刃。


    “嗬嗬,有些年沒有來東大院了,一來就這麽熱鬧。”


    就在劍拔弩張之際,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這聲音極為怪異,在這吵鬧的東大院,每一個人都能夠聽到,仿佛那晨曉的鍾聲。


    眾人循聲看去,隻見一個身材高瘦的中年人靜靜佇立在外圍,一雙眼睛深邃無比。在他的身邊,跟隨著朱筒子和一個美麗的少女。


    “老爺。”


    “老爺。”


    “……”


    東大院的工人們都彎腰鞠躬,臉上露出尊敬之色。


    超能力者!


    看著那中年男人那雙深邃的目光,鏢師們臉上赫然色變,露出畏懼之色。他們長期在外漂泊,自然還是有幾分眼力,立刻看出,這個中年男人是個修為極高的超能力者。


    鏢師與超能力者之間,那完全不是一個次元的存在。


    “嗯,這事兒,我們沈家也有責任,事情既然發生了,大家以和為貴。大炮,去賬房預支五萬帝國幣,塔鏢頭和我們沈家也不是第一次合作,這次的事情不能讓塔鏢頭受委屈。”沈萬走到那鏢頭的身邊,一臉關心。


    “是,老爺。”朱筒子急急忙忙去賬房。


    “謝謝萬爺,這次,是塔某的不對,那錢,我就不要了。”鏢頭一臉慚愧之色。


    “大家合作了也有些年頭,牙齒與舌頭尚且有打架的時候,有什麽誰對誰錯的。鏢頭好好養傷,以後,我們沈家還要多多儀仗鏢頭。”


    “謝謝萬爺。”


    “傷筋動骨一百天,塔鏢頭不如先在聶家橋住下,待得傷勢好些,年後,再幫我們沈家護貨。”


    “萬爺,這……這……不好吧……”


    “現在天氣惡劣,風雪漫天,路途泥濘,塔鏢頭還是先休息休息些時日,在聶家橋,我們有家客棧,您和兄弟們先住下,稍後我會讓郎中去客棧,不用塔鏢頭操心就是。”


    “那……謝謝萬爺了。”鏢頭挪動了一下身體,臉上頓時疼得直流汗,思忖了一下,點頭答應。


    一會,朱筒子也來了,把五萬帝國幣硬塞給塔鏢頭,鏢頭帶著一群手下,千恩萬謝的去了沈家的客棧。


    一場幹戈因為沈萬的出現而化為玉帛。


    對於鏢師來說,五萬帝國幣可不是小數目,他們護一趟鏢的收入,還沒有五萬帝國幣。


    當然,最重要的是,沈萬給足了他們麵子,畢竟,沈萬可是超能力者,殺死他們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何況,這事兒,他們並不占理。


    待得一群鏢師離開東大院之後,沈萬的目光落在了鐵柱的身上。


    “鐵柱,你來我們沈家有十七年了吧,每年都是過年的時候才迴家,這次算是因禍得福,正好可以放個長假,休息休息,陪陪老婆孩子。大炮,鐵柱的湯藥費都給報了,另外,工資可不能少算。”


    “記住了,老爺。”朱筒子連連點頭。


    “謝謝老爺。”鐵柱忍著疼痛,一臉憨笑。


    “你的膽子挺大的嘛!”沈萬的目光終於落到了周森的身上。


    “老爺,小人實在是沒有辦法,事情緊急,隻能先拖延時間,等老爺來。”


    “你知道我會來?”沈萬一愣。


    “我沒有看到筒哥,就知道老爺會來。”周森一臉卑謙。事實上,周森以為朱氏會來,卻是沒有想到居然是沈萬親自趕到。當然,周森並不知道,朱氏已經去天府吃喜酒去了。


    “嗯,不錯,我喜歡你說的一句話,‘不給個交代,誰也不準踏出沈家半步’,好,好,霸氣!”沈萬哈哈大笑道。


    “老爺見笑了。”


    “大炮,給小周支三個月的工錢,我們沈家,從來都是憑良心做事。”


    “是,老爺。”


    “好了,大家不要閑著,該幹嘛幹嘛去,別眼巴巴的看著我,沈家現在可窮了,不可能每個人都發錢的。”沈萬朝眾人揮了揮手。


    “哈哈……”


    一群工人哄然大笑,散了。


    沈萬在東大院慢悠悠的負手轉了一圈就離開了。就在沈萬在東大院晃悠的時候,沈慧敏趁沒人注意,把一樣東西塞在了周森的手中。


    周森不敢當著人看是什麽東西,連忙藏在懷裏,一直目送著沈萬離開東大院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一直以來,周森以為沈萬隻是一個癡迷修神的人,直到今天,周森才明白,沈萬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簡單,事實上,沈萬深蘊籠絡人心之道,處理事情更是毫不拖泥帶水,滴水不漏。


    其實,一個人有沒有能力,可以從下人的目光看出來。


    東大院的工人,看向沈萬的敬畏眼神,遠比看向朱氏的眼神更為尊敬。


    沈萬,才是沈家真正的主心骨。


    周森找了個借口迴到房間,拿出懷裏的東西一看,是一個粉色的紙蜻蜓,做工非常精美,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有可能飛起來一般。


    打開粉色紙蜻蜓,上麵寫著一行娟秀的黑字,好像是用眉筆書寫。


    “今天晚上,我在墨嶺等你。”


    “墨嶺。”


    周森念叨了一聲,隨手把粉紅的紙蜻蜓揉成一團給扔了。


    晚上去墨嶺豈不是送死!


    周森自然沒有那麽傻。從聶家橋到墨嶺,往返近百裏,最近連續下暴風雪,天寒地凍,現在的墨嶺,封山的大雪想必已經及腰,此時去墨嶺,與自殺沒有什麽兩樣。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周森並不想與沈家千金大小姐發生任何瓜葛,畢竟,他在沈家隻是修養一下,一旦恢複力量就要離開,想辦法迴到五大星域。


    東大院又恢複了風平浪靜。


    周森現在很清閑,蒼蠅已經因為天氣寒冷早就絕跡,想劈也沒得劈,除了偶爾劈材扛包,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會幫彭大廚和雷大廚殺豬宰羊。


    現在,年關將至,沈家需要醃製大量的肉製品,彭大廚和雷大廚變得繁忙起來,幾乎是每天都要殺幾頭豬牛羊等大型牲口。


    沈家後山,有一個數十畝的魚塘,魚塘邊,修建了一個養豬場,養了數十頭肥豬,一年四季宰殺。


    當然,沈家自己飼養的一點牲口肯定不夠,絕大部分的牲口都是由佃戶按月有計劃的送來,衝抵田租。


    除了幫沈家宰殺牲口之外,沈家的一些佃戶和附近的居民偶爾也會把大型牲口牽到東大院讓大廚幫忙宰殺。


    最近一段時間,東大院就像過年一般,每天都殺豬宰羊,真個是熱火朝天。宰殺豬羊的一些下腳料,譬如腸子心肺等物,都會在院子裏麵燉上一大鍋,熱氣騰騰,香氣四溢。這時候,是工人們最開心的時候,圍成一圈,大碗喝酒,大塊剁肴。


    直到這個時候,周森才見識到彭大廚和雷大廚的真功夫。


    在這大冷天的,彭大廚和雷大廚都是赤著上身,露出一身的肥肉。可千萬別小看兩人一身肥肉,兩人拿起殺豬刀之後,精氣神立刻一變,隻見刀光閃閃,殺氣騰騰,一頭豬,最多半個時辰,就整得幹幹淨淨,變成了一塊塊的。


    周森第一次看到兩人那行雲流水的刀法時候,驚為天人,後來每天看到,逐漸就麻木了。


    當然,周森依然遵循著技多不壓身的原則,專注的學習著兩個大廚殺豬宰羊的刀法,畢竟,這和他當初在莫幹監獄學習人體解剖有異曲同工之妙。


    隻是數天,周森就摸到了一些門路。


    無論是殺豬還是宰羊,或者是其它的牲口,首先要搞清楚牲口的結構,譬如,心髒的位置在哪裏,心髒外麵有幾根肋骨,或者是準確的掌握大動脈,便於放血等等。


    除了致命的位置,在分解的時候也是很有講究,需要了解牲口的內髒結構大小位置,還要計算出五髒六腑外麵肌肉組織的承受力,避免出現一刀下去牲口還在拚命的掙紮。


    當然,最複雜的是分解肌肉組織,因為,隨隨便便一頭牲口身上的肌肉組織都有成千上萬塊,要在不破壞它們的結構,完整的分離,達到庖丁解牛的境界,那可不是開玩笑,除了要有精湛的刀法,還需要極好的耐心,心浮氣躁,立馬就會前功盡棄……


    ……


    周森可沒有想過殺豬,他想的是殺人。


    當初在莫幹監獄的時候,周森研究人體解剖就是為的殺人。


    醫術,不僅僅是可以救人,還可以殺人。


    日子過得很安逸,周森白天劈材殺豬,晚上研究人體結構圖,一晃又過了半月有餘。


    今天黑得快,東大院關門,吃過晚飯,周森早早迴到自己的房間翻閱一些古籍。周森發現,這顆星球上的古籍都是源於古地球,和五大星域一樣,但是,五大星域的古籍都是保存在博物館,而這裏的古籍就是很普及的一些書籍。


    “咚咚……”一陣輕輕而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誰?”周森一愣,他在沈家,已經有兩月了,從沒有人晚上找過他。


    “我。”一個壓低的聲音響起。


    “沈慧敏!”周森一驚。


    “就是我,快開門!”沈慧敏怒道。


    周森連忙打開房門,隻見沈慧敏背朝房門,手提烏金小劍對著外麵幾條黑狗,幾條黑狗被其劍氣所壓,雖是不敢叫,卻還是不願離去,瞪著沈慧敏,發出嗚嗚的聲音。


    周森連忙走出去,摸了摸幾條黑狗的腦袋,安撫了一下,幾條黑狗才夾著尾巴離開了。


    “死狗,居然不認識姑奶奶。”見幾條狗離開,沈慧敏才鬆了一口氣,短劍入鞘,走進周森的蝸居。


    看著沈慧敏在房間裏麵觀察,周森也沒法,靜靜站立不動。


    “小姐,這三更半夜的……”見沈慧敏居然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床上,周森終於忍不住了。


    “哼,你也知道三更半夜啊,我問你,那天我們說好了去墨嶺,你為什麽沒有去?害得姑奶奶在墨嶺凍得半死。”沈慧敏猛然從床沿上蹦了起來,指著周森大罵,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太大,連忙又捂住自己的嘴,壓低聲音。


    “我們說好了……我們什麽時候說好了?”周森一臉無辜。


    “啊……我我……我不是給了你紙蜻蜓嗎?”沈慧敏氣急敗壞道。


    “可是,我沒有答應你啊。”


    “……”沈慧敏頓時張口結舌。


    “小姐,現在夜深人靜,這孤男寡女的……傳出去不太好……”


    “哼,我一個姑娘家的都不怕你怕什麽?!”沈慧敏朝周森唾了一口。


    “……”這次,輪到周森無話可說了。


    “周森,陪我去墨嶺抓墨嶺雪豹。”沈慧敏開門見山道。


    “小姐,墨嶺太遠了,這天寒地凍爬山去墨嶺會凍死的。”周森苦笑道。


    “誰說要爬山了,我可是有飛劍的。”沈慧敏得意洋洋道。


    “我不去。”周森懶得和沈慧敏糾纏,直接拒絕。


    “哼,這可由不得你,我告訴你,你現在可還不算是我們沈家的人,我隨時都可以把你趕出去。”


    “那小姐還是把我趕出去的好。”周森自然是不會被一個小女孩要挾,他也知道,沈慧敏要想趕他走也沒有那麽容易。


    “哎喲,還挺硬氣呢!嘖嘖……別以為我拿你沒法子,我告訴你,你可是惡人榜上的通緝犯……”沈慧敏陰森森的威脅道。


    “好吧,我和你去。”周森當機立斷。現在,周森特別想知道自己悍匪身份到底與這少女有什麽關係。


    “這還差不多,你放心,我會幫你保守這個秘密的。對了,差點忘記,我爹說了,你膽大妄為,極度危險,叫我千萬不要接近你,你會不會殺了我滅口?”沈慧敏一臉擔心的看著周森。


    “不會,我怎麽會殺小姐呢。”周森被戳中心思,心中雖是一凜,依然是麵不改色。


    “那就好,我相信你。我想,我隻是讓你陪著我找墨嶺雪豹,應該不至於殺我滅口吧?”沈慧敏依然有點不放心,一臉懷疑的看著周森。


    “小姐美麗漂亮,菩薩心腸,小人怎麽會起殺心呢!再說,小姐能夠駕馭飛劍,小人如果對小姐不利,那豈不是自尋死路。”周森剛剛升騰起的殺心煙消雲散。顯然,沈萬已經注意到他了,如果沈慧敏有什麽意外,肯定是第一時間想到他。目前,他與沈家相處還不錯,實在是無法隱藏形跡,他還可以選擇遠遁,沒有必要得罪沈萬這樣的超能力者。當然,周森內心深處,還是不想殺死一個與他無冤無仇天真無邪的女孩。


    “那倒也是,好了,我們走吧。”沈慧敏抽出劍鞘裏麵的烏金小劍,放在地上道:“我踩在前麵,你踩在後麵……喂喂,別碰我……好了,我要起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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