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著宅鬥高手小李氏的潤物細無聲的宅鬥十八技,周清華頗有些受益匪淺。男人為了控製女人把女人關在後院裏麵不讓出門這招實在是太爛了,那些女人成天在後院沒事幹,自然隻能想著去算計男人。唉,這不是自作自受嗎?周清華瞬間感覺自己這是頓悟了。


    不過小李氏晚間把周清華叫來自然不是為了讓她喝茶。當初成王府周雪靈那容若冰雪、高高在上的模樣讓小李氏印象深刻,所以這次成王府的宴會,她也下了不少心思,專門給周清華等人做了新衣服。


    “怎麽樣,清姐兒這身衣服可是合身?”把周清華推去換衣服,小李氏特意去周正聲跟前顯擺自己的一片慈心,“涵姐兒,芳姐兒,雅姐兒那便我也送了。都是一式的,到底是一家姐妹,走出門也有樣子。”


    周正聲很是滿意:“還是你想的周到。”


    周清華也很是體察上意的甜甜奉承道:“還是夫人對我最好。”她朝小李氏笑了笑,麵頰上露出淺淺的笑渦,看上去可愛極了。


    周正聲將她摟到懷裏,作勢要敲她:“瞧這話說得,爹爹難道就對你不好了?”


    周清華使勁忍住起雞皮疙瘩的衝動,甜膩膩的說道:“爹爹對我第二好。”她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似的,依偎在周正聲的懷裏,眼中帶著孺慕與向往。


    “這孩子,感情心裏都排好順序了?”周正聲忍不住笑出聲來,揉了揉懷中女兒的小身子,慢悠悠的道,“看樣子,我還得使把勁對你好才行嘍?”


    第18章


    到了出門那一日,四姐妹果然一齊換上了一式的漸變蘭色荷塘□□的舒袖小襖和淺碧色繡如意紋路的裙子。隻是打扮上,每個人都各出新意。


    周涵華梳了個百花分肖髻,上頭查了一隻鑲了南珠的白玉簪子,藍色琉璃鑲寶石蝴蝶配飾和珍珠串成的蘭花仿佛盛開一般的配在上麵又有金絲編成的發帶係著燕尾,光色奪人。周芳華依舊梳了個流雲鬢,邊上插了一朵稍大一點的玉蘭花的絹花,細碎的珠玉垂落下來,襯得她麵龐清麗動人。周清華和周雅華都隻梳了個兩個鬏鬏頭,不同的是,周清華上麵配了成套的藍色寶石鑲嵌的花朵配飾,周雅華卻隻是纏戴了些綠鬆石。


    四個姐妹站在一起,當真是珠光盈室。不過,出了門,便分了兩輛馬車,周清華和周涵華坐在一起,周芳華和周雅華坐在一起。


    周涵華半靠在馬車的墊子上,看著窗外一晃而過的景致道:“等會兒到了成王府,你跟著楚潔便是了。別亂走,那裏人多,心眼也多。”


    周清華有些詫異:“可我才六歲啊!”就算是要競爭,也輪不到她這樣打醬油的吧。


    周涵華歎了口氣,摸摸周清華的頭道:“我和太子的婚事,怕是還要再往後推幾年。陳貴妃不願意太子比齊王早成親,皇後態度也並不堅定,怕是要等上幾年。眼下人心浮動,那些想著太子妃位置的人,不能對我下手,自然會想著從你下手。”


    “難道是謝晞雲?”周清華細思極恐,擺出一張受到驚嚇的樣子。


    周涵華卻被妹妹一怔一驚的樣子給逗樂了,她笑著揉了揉妹妹的頭,語調柔柔的道:“謝小姐性情高潔,是絕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周清華也點了點頭——謝妹子的確不像是那種會使陰招的人。不過,她還是打算聽話跟緊楚潔,乖乖不添亂,好好打醬油。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周清華本來跟著楚潔一群人逛園子,不知怎的,隻是繞到假山後麵看了看下麵的魚池,就不見了前頭的人影。


    “小姐,我們是往前走,還是等在這啊?”碧珠膽子小些,有些無措,“奴婢瞧著剛剛幾位小姐是往那個方向去的。”


    周清華抿了抿嘴,幹脆低頭繼續看魚:“再等會兒吧,她們估計很快就會發現人不見,會迴頭找人的。”她想了想,慢吞吞的從荷包裏麵掏了塊藕糕,擰碎了扔下去喂魚。


    碧珠瞧著周清華這悠然自得的樣子便不敢再多嘴了。


    隻是,過了一會兒,假山背麵卻傳來輕緩的腳步聲。少年鬱鬱而清越的聲音遙遙傳來。


    “阿一,你說,怎麽會有怎麽笨的人。別人明明是故意吊著她,她居然還傻乎乎的跟在人家後麵。我說她幾句,她還嫌我話多。”那少年穿著竹青色繡墨竹的袍子,綴玉帶子上係了一個半舊的月白色荷包,雙頰氣得鼓鼓的,很是惱怒的樣子,“我怎麽會有這樣的姐姐,真是丟死人了!”


    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吧?那跟在後頭的黑衣書童默不作聲的想著,沉默片刻才輕聲提醒道:“少爺,這條路我們剛剛已經走過了,您是不是換個方向?”


    少年生的形貌昳麗,日光之下仿佛珠玉生輝,令人難以直視。且他一雙形狀優美的桃花眼宛若寒潭,不說話時便好似有冷風襲來。隻是他一說話......


    用周清華的話來說,他不說話時就好像一座冰山,一說話就是個逗比。


    他仿佛惱羞成怒的瞪了那書童一眼,冷哼了一聲:“我喜歡這條路,樂意要多走一遍,你管我?”聲音冷冰冰的,就仿佛冰川上吹過一縷涼風。


    黑衣書童低下頭:“屬下不敢。”


    他大約多走了也不止一遍,也有些累了,索性停了腳步,懶懶道:“你去找找有沒有人,問一下路。”


    黑衣書童應了一聲,卻不邁步,隻是朝著周清華這邊遙遙一禮:“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小姐在此?”


    周清華小小吃了一驚——她站在假山後麵,又不出聲,這人是怎麽知道自己的?


    不過周清華的小心髒經過鍛煉之後已經很經得起折騰了,她慢條斯理的從假山後麵轉了出來,姿態優雅,反正世家小姐的譜擺的很大。


    “問人來曆的時候,不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嗎?”周清華借著年紀小,索性便揚著頭耍起了小性子。


    那少年一張臉沉沉的,看上去仿佛結了一層冰,隻是容貌反倒在這怒容之下更盛了,居然還有幾分淩人的威儀:“你剛剛躲在這裏偷聽?”


    “真是冤枉。”周清華攤了攤手,“我隻是喂一下魚。哪裏知道有人會在這裏迷路?”


    聽到“迷路”兩字,那少年臉色更冷,他瞪了周清華一眼,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再說一遍。誰迷路?!”


    眼見著兩人的對話要逐漸低齡化,周清華總算收了口,作出一副友好的樣子:“你應該還沒開宴就在這裏走了吧,餓了沒,我這有些糕點。”她險險沒把迷路又說出口。


    還沒開宴就和人吵了一架跑到園子裏逛的某人咽了咽口水,很是不屑的抬了抬精致的小下巴:“誰要你的糕點,還是留著去喂魚吧。”他冷冰冰的開口,一副目下無塵的樣子。


    碧珠善解人意地插了一句:“後麵不遠處有個小廚房,我們去那邊拿些吃的吧。”


    那黑衣書童打量了一下自家少爺的麵色,很是和氣的拱了拱手:“那就多謝小姐帶路了。”


    因為今日的宴會開在水榭,臨近水榭的後院小廚房亦是很忙,來來往往的丫鬟和小廝都有。那少年死要麵子,不肯上前,隻是冷著一張臉站在後麵負手看風景。周清華隻好裝模裝樣的上前去吩咐人端點心:“表姐她讓我拿些點心去,大家正在前邊的院子裏休息呢。”


    因為成王妃乃是周清華的親姑姑,周清華這張臉還是極有辨識度的。


    那廚下的仆婦幹脆利落的收拾了些東西,專門挑了幾樣自家小姐以及小娘子們會喜歡的小點心,又泡了壺茶,用雕荷葉蓮花木質的托盤一起裝了。她細心周到的開口問道:“可要奴婢派人端過去?”


    “不用了,”周清華有點小心虛,但還是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我讓碧珠端過去就是了。”


    “倒是麻煩表小姐了。”那仆婦笑了笑,圓圓的臉看上去頗是和氣,“這裏忙亂的很,小姐就不必進來了。”


    “沒事,沒事。”周清華擺擺手,示意碧珠端上東西,趕緊撤退。


    等迴到後麵,那少年用眼角看了眼托盤上麵的點心和熱茶,有些矜持地頷首,語調淡定的說道:“前麵有個亭子。”言下之意是可以去亭子裏吃。


    說句人話會死嗎?周清華很是不爽的看著這個時刻擺著冰山臉裝雍容貴公子的少年:“說起來,還不知道公子貴姓呢?”


    那少年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懶懶道:“我姓謝。”


    好不容易才從人家那邊得到一個姓的周清華扯著嘴角露出一個標準笑容,禮貌問道:“謝公子怎麽就一個人出來?”


    “你不是也一個人躲在假山那邊?”那謝公子有些不耐煩的轉開頭,淡淡道,“你又不是鴿子,怎麽還一直叫個不停?”


    簡直不能忍!周清華真心想轉頭走人——路癡、愛麵子、裝模作樣、毒舌,各種極品特質究竟是怎麽一起其中在眼前這個謝公子身上的啊?他能活到現在不被人拍死真是一種奇跡。


    不過因為去取點心暴露了自家身份的周清華還是隻能收起僵硬的笑容,忍著氣快步往不遠處的亭子走去。


    “女人就是麻煩。”謝公子不解的瞧了眼周清華氣衝衝的背影,然後才緩步跟了上去。


    陽光穿過樹枝照下來,他有些懶懶的眯了眯眼,長長的睫毛在鼻翼落下一點扇形的陰影,白瓷一般細膩的臉龐帶著一種溫潤單薄的光。從側麵看,他秀麗宛若珠玉的五官帶著一種還未經過世事曆練的明澈。


    而走在前麵的穿著蘭色衣裳的周清華便好似一個小小的玉娃娃,精致秀氣,讓人恨不得捧在手心護著。因為走得急,她的麵頰上泛起一點紅色,就好像一點胭脂落在白紗上。


    “這種天氣,還真是適合在亭子裏喝茶吃點心。”瞧著前麵的小女孩,謝公子難得的起了一點好心情,他轉頭和跟在自己後麵的書童說道,“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


    “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周清華轉頭接了那詩的後半句,很是惋惜的歎道,“可惜沒有酒......”


    “你才幾歲,還想喝酒?”謝公子忍不住抿唇笑了笑,仿佛冰山消融,春風拂麵。


    “這位公子,你估計也沒比我大幾歲吧?”周清華抬頭瞥了他一眼,毫不為美人顏色所動。


    第19章


    周清華原先在宴會上也沒吃多少,光顧著和許久不見的楚潔以及李初晴說話,雖然悄悄拿了點糕點想要遲點吃,但後來就喂魚了。所以,等到坐到亭子裏,周清華就開始專心吃點心了。


    經過辜先生的禮儀教育,周清華雖然吃的速度很快,但動作卻還是十分優雅從容。從謝公子的角度來看,就像一隻小鬆鼠,小心翼翼的捧著東西咬,可愛極了。這樣一來,本來不太喜歡的甜食,反倒變得格外香甜起來了。謝公子順手倒了兩杯茶,遞給周清華一杯。


    “慢點吃。”他是家中獨子,上麵隻有一個姐姐,此時看到周清華這樣小小又有趣的女孩兒,忽然覺得很新奇,照顧起人來也格外的有天分。


    周清華拾起一塊鬆瓤鵝油卷酥,小口吃起來:“這個做的挺好吃的。其實用奶油也是可以的,我在家的時候試過一次,吃起來也很好吃。”周清華這輩子就敗在一個“吃”上頭,一說起吃的,簡直容光煥發。


    謝公子正轉頭低聲吩咐書童打扇,聞言便笑了一聲:“下次我也讓人用奶油試試。”他頓了頓,瞧著周清華吃得雙頰鼓鼓,忍不住又道,“其實,用鵝油是因為有養顏的效果。”


    周清華點點頭,正要說幾句,就看見不遠處有人朝他們走來。


    穿著一身大紅灑金百花裙的昌平公主正踩著金絲繡鳳鑲珠玉的鞋快步朝這亭子走來,耳間配著的紅寶玉蘭花墜子配合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晃。她的後麵跟了一位身量更高些的少女,穿戴打扮以及氣質都不下於昌平公主,俊眉修目,神采飛揚。她們兩人的身後則慣例跟了幾位麵容嚴肅的女官,亦步亦趨的樣子。


    “習風,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我和皇姐都找了你好久......”昌平公主人還未到,那嬌嬌的聲音便已經順著風傳來了。


    周清華抬眼看看,對麵的謝公子已經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和表情,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他眉目肅冷,反倒顯得容色更為秀麗,如珠似玉。


    昌平公主見慣了他的冷臉並不在意,笑容滿麵的坐了下來,自顧自的找了話題:“我剛剛還和謝姐姐說起你呢,哪裏知道你居然在這裏躲清淨。”


    跟在昌平公主身後的安樂公主這時才施施然的走近,她輕輕笑了笑,菱紅的唇線優美動人,像是打趣一般的插話道:“我和昌平為了找你都快把這園子給走遍了,你怎麽都不倒杯熱茶給我們?”她眼角一轉,眼波流動,對著周清華笑道,“這位是周家妹妹吧,我記得你們家這次的衣裳都是一式的。”


    安樂公主這一提醒,本來一門心思都放在謝習風身上的昌平公主這才抬了抬眼,勉強擠出一點精力問道:“是清華啊。你怎麽在這?”她有些警覺的打量了一下周清華,見她年紀實在還小又是一團孩兒氣,這才紆尊降貴的開口問道,“你和習風認識?”


    “沒有,沒有。”周清華急忙搖頭否認,她故作天真的笑了笑,“我怎麽會認識謝公子,隻是湊巧遇上了就一起坐了一會兒罷了。”


    昌平公主還要再問,謝習風這時卻冷淡開口:“兩位公主怎麽都來了?”雖然不太情願,但他還是禮數周道的倒了兩杯茶遞給在座的兩位公主。


    昌平公主嘟起嘴,懶懶道:“我在宮裏無聊死了,難得成王叔叔府上有宴會,就來看看。皇姐她也正好要出門,就一起來了。”說到這裏,她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雀躍道,“等會兒,我和皇姐還要去寒山寺看看呢,你也要來嗎?”


    安樂公主接過茶杯卻不喝,隻是掩唇笑了笑,溫聲解釋道:“上次我去寒山寺時主持大師欠了我一壺茶。這次正好有閑,不若我們一同去,賞景飲茶,豈不快哉?”她的心思較之昌平更加深沉些,早從皇帝和陳貴妃那邊聽了謝習風的一二事情,雖然還沒得到皇帝的賜婚聖旨卻已經把謝習風當做自己的駙馬了。昌平那點小心思於她而言不過是不放在心上的小孩把戲,她更關心的反倒是謝習風的為人秉性,這才會跟著昌平出來。


    昌平公主正捧著茶杯小口喝著——謝習風親手倒給她的,就算是白開水也是甜的。她聞言也急忙點頭:“是啊是啊,我們一起去吧。”


    謝習風歎了口氣,順手理了理袖口衣角,拂去那些本就不存在的塵埃,站起身來:“好吧,不過先把周小姐送迴去。”他輕聲解釋道,“她一個人在園子裏走著總是不安全。”


    “能有什麽事啊,不都是這樣的嘛......”昌平公主小聲嘀咕了一下,然後才站起身來朝謝習風笑笑,天真嬌俏的模樣,“聽你的就是了。”


    被當做托送物品的周清華可有可無的被送迴了宴上。此時一些人去逛園子,一些人正湊在一起說話,便是周涵華都已經陪成王妃離開了,沒幾個人真正注意到周清華的來去。反倒是周芳華,雖然如同蝴蝶般的滿場搭話,倒也百忙之中抽出空關注了一下周清華。見她是被兩位公主還有一個俊俏的年輕公子送迴來的,便急忙丟下新交的朋友,湊了過來:“清華,你跑哪去了?剛剛表姐還來問你迴來了沒有呢。”她紅著臉瞧了眼謝習風,柔聲細語的說道,“我都擔心地不得了呢。”她微微垂眼,麵龐看上去如清水出芙蓉一般的清麗秀美。


    任何多看謝習風幾眼的雌性動物都是昌平公主的情敵,她斜睨了一眼周芳華,根本不把人放在眼裏,冷嘲道:“擔心的不得了,我瞧你很開心嘛。你們剛剛不是還在玩行酒令?”


    “我,我......”周芳華被噎了一下,很是難堪。她用眼角瞧了眼謝習風,麵頰通紅,眼底浮了一層淚花,看上去楚楚可憐。


    周清華簡直無語——自己這個庶姐真是永遠都學不會看形勢,對著昌平公主這樣的都敢使心眼。就算她不知道什麽是一力降十會,也該知道什麽是皇權至高。


    昌平公主並不在意周芳華的小動作,隻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周芳華:“我們下次再見吧。”因為在謝習風跟前,她倒不會做什麽太出格的事,等到下次謝習風不在,就說不準了。


    一旁的安樂公主長眉微挑,看了眼妹妹又看了眼像是被嚇到的周芳華,笑出聲來:“嗬,難怪以前成王妃都不請庶女呢。”她笑聲清朗,聽上去有種女子少有的英氣。但其中的諷刺意味隻要有耳朵都聽得出來。


    離得近的人聽見了這話,都捂著嘴小聲笑了起來。


    周芳華這次是真的想哭了。昌平公主的話讓她覺得害怕得骨頭發抖,安樂公主的話卻讓她屈辱得渾身發冷。可是現在她也不敢在這兩位公主跟前哭,隻能蒼白著臉咬著唇死死忍住。


    周清華此時倒是有些不忍心了,悄悄拉了拉謝習風的衣角。這種時候,隻有台風中心的風眼最安全。


    謝習風麵色不變,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周清華,風輕雲淡地開口道:“不是說要走嗎,我們還得向王妃告辭呢。別耽擱了。”他聲音有些冷淡,像是有些不耐煩。


    昌平公主瞪了眼周芳華,朝謝習風笑笑,甜甜的道:“嗯,走吧。”


    安樂公主倒是不說話,隻是瞧了眼周清華,彎腰摸了摸她的頭:“要是見到你姐姐,代我和她說聲好。”她笑容滿滿的樣子溫柔又可親,“你長得真像涵華,真可愛。”


    周清華卻出了一身冷汗——她不會看到自己拉謝習風衣角了吧。要是旁邊沒人,周清華真想抱大腿真情表白:“姐姐,我真不會和你搶男人的。真的,比珍珠還真,騙你是小狗。”不過冷汗過後,心底又有些小不平——不就是拉了一下你心上人的衣角嗎,至於這樣誇張嗎?公主了不起啊?


    好吧,公主的確了不起。周清華很乖很乖的站在一邊目送那三人離開。等人都走了,才轉頭去問周芳華:“你怎麽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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