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宅子裏一個人都沒有。”許笙帶著人搜索,卻發現偌大的一個院子竟然看不到一個人。“會不會有什麽密室?”


    蕭沐潯抿著唇,“四處找找。”說著順著方才發出濃煙的方向,“到那裏看看。”說著率先往前走。


    這是個小院子,院子外還有沒來得及收拾的炭塊。


    許笙頓悟,“難道是娘娘給咱們發出的信號?”


    蕭沐潯沒有迴答,直接進了內室,隻是室內一片靜謐,沒有人在。蕭沐潯仿佛還聞到尚婉清身上的清香,“剛走不久。”


    “宅子沒有其他出口,一定是藏在什麽地方了。”許笙握緊拳頭,就差一步了。


    蕭沐潯眯起眼,“走,去書房。”


    “皇上果然料事如神。”許笙看了一眼書房的桌子上,上麵有兩杯茶,茶水還微微冒著熱氣,“人必定沒走多遠。”


    “找找有什麽機關。”


    許笙在書房裏敲敲打打,不多時變發現書房椅子的背後有一條暗道,“讓他們人守住門口,一個人都不許放走。”蕭沐潯下了令,自己率先走進暗道中。


    “你來了,皇上。”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來。許笙抽出劍直指對方,“晉親王,快將娘娘交出來還能饒你一條命。”


    “嗬……”晉親王慢慢地往前走,好像聽不到似的,“你們的皇後麽?想找她就跟本王來吧。”


    蕭沐潯麵沉如水,施展輕功堵住晉親王的去路。


    “朕的皇後呢?”


    晉親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皇上何不轉個身看看。”


    蕭沐潯沒有再理他,飛身進了石門,入目都是一排排的石棺,尚婉清就躺在最中間的那個石棺之上,閉著眼好像睡著似的。蕭沐潯飛快將她抱起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婉清?你醒醒。”


    晉親王哈哈大笑,“她這輩子都不會再醒過來了。先前本王給的解藥原本就缺了一味藥引子,雖然對藥效沒有影響,但是一摻和上宦蘭香就會化為劇毒,十日內不服下解藥的話就會陷入昏迷之中,猶如活死人。”


    許笙聽到這裏已經控製不住自己,抽出劍一個挺身朝晉親王麵門刺過去,一個死士飛身出來,擋下這一劍。晉親王笑了,“許將軍無須衝動,這時候便是殺了本王,拿到了解藥,也是無濟於事的。”


    說完這一句,晉親王轉頭細細地打量蕭沐潯,隨即露出個輕蔑的表情,“皇上也不見得有多傷心,看來婉清所托非人啊!”


    蕭沐潯看都沒有看他,隻示意了許笙,許笙點頭。


    蕭沐潯這才看向晉親王,眼裏隻有冷冷的寒光,“王爺不急著逃命,竟有心思在這裏與朕東拉西扯,莫非是打算借機拖延什麽?”


    晉親王的臉上露出一絲僵硬,隨即掩飾過去,“本王不清楚你在說什麽。”


    “王爺不清楚,不如就由朕來為你解惑。”蕭沐潯輕撚起石棺上的銀色粉末,厲聲道:“這裏原來存放了些東西,在朕進來前一刻才運走對不對?你留在這裏諸多廢話,不過是想拖延時間罷了。”


    晉親王臉色沉了下來,沒有開口反駁。


    蕭沐潯掃了一眼石棺上留下的痕跡,道:“都是些刀口留下的拖痕,看來王爺野心不小啊!你處心積慮想要謀朝篡位,就這麽簡單放棄了,還抓了朕的皇後躲到這深山老林來,實在不像你的為人。”


    “你想說什麽?”晉親王冷冷地看著他。


    蕭沐潯麵無表情,“埋伏在京城外的八千士兵,想必已經跟禮郡王的親兵匯合了吧?”


    晉親王終於掩飾不住臉上的驚慌,“你如何得知的?”


    蕭沐潯笑了,“你抓了皇後,不過是為了讓朕無暇他顧,你便趁機鼓動禮郡王,繼而打京城一個措手不及罷了。”


    晉親王見自己的計劃都被他看穿了,終於脫去最後那層偽裝,大笑了起來,“不錯,本王抓婉清,確實是為了不讓你們插手。這本來就是吳國的內務,與你們何幹,若沒有你們,本王早已經登基了。你確實讓本王驚訝,不愧是九五之尊。不過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禮郡王那個蠢貨,稍微一鼓吹他就衝得最快,根本不費本王的一兵一卒。待他攻下城池,本王再來坐享漁翁之利。至於你們,注定要成為本王這大好江山的奠基石。”


    蕭沐潯小心翼翼地將尚婉清抱了起來,“如果你說的是在外頭打算引火燒山的那幾個死士,那朕不得不潑你冷水了,他們都已經被朕的人所擒。”


    晉親王冷冷地看著他,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的神色,“你竟然!!!”


    許笙看著他,“識相的快將解藥拿出來,我們還可以饒你一死。”


    晉親王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瘋狂大笑起來,“許將軍,別天真了,莫非你以為方才本王所說的是假話?現在就算是有解藥也沒有用了。”


    “你!”許笙怒氣上漲,若不是顧忌皇上的安危,他就是拚了命也要將他拿下。


    蕭沐潯轉頭,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王爺莫非還做著禮郡王替你打江山的美夢?”


    “你說什麽?”晉親王難以置信,這是他最後的一張牌,雖然給蕭沐潯猜出來了,但他不可能有時間去阻止。


    像是故意要打擊他一樣,蕭沐潯笑了起來,“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你那暗地裏留下的幾千兵馬都投降了,至於禮郡王,也聽從朕的建議,乖乖當一個閑散郡王去了。吳國的江山永遠都不會屬於你,所以……”


    他輕輕摸了摸尚婉清的臉,頭也不迴地往迴走,“殺。”


    一聲令下,所有暗衛從各個角落裏飛身下來,與晉親王的死士混戰成一片。蕭沐潯衣袂飄飄,卻始終沒有迴頭,似乎篤定了晉親王最終的下場就是這個墓室一樣,連個眼神都欠奉。


    一場廝殺之後,每個人的衣服上都或多或少沾上了血跡。許笙帶著暗衛撤退出來,“皇上,怎麽處置他們?”


    “燒了吧。”從石棺出來之後,蕭沐潯的臉色一直很陰沉。


    許笙派了人去處置晉親王及那些死士的屍體,這才迴來,“皇上,咱們已經聯係上江大夫了,有江大夫在,娘娘一定不會有事的。”


    蕭沐潯點頭,“準備馬車。”


    雖然人煙稀少,許笙還是想辦法準備了一輛非常大的馬車,上麵鋪上獵戶打下來的狐皮,非常溫暖舒適。蕭沐潯將尚婉清放在上麵,讓她枕著自己的大腿。


    馬車緩緩前行。


    蕭沐潯低頭看著沉睡的人,短短幾日好似瘦了一些,必定是沒有好好吃飯了。雖然方才在晉親王麵上表現得那麽強硬,但是蕭沐潯的內心卻不是那麽平靜。他隻能不停地用許笙的話來安慰自己,有江大夫在,婉清一定會沒事的……


    “朕不會讓你有事的。”蕭沐潯緊緊握著尚婉清的手,臉上露出決絕的神色。


    馬車很快迴到聽雨樓。末兒還在處理朝廷的事,隻派了貼身的宮女過來,一有他們的消息就去稟報。


    蕭沐潯抱著尚婉清下馬車,千雪迎了出來,隨即捂住嘴巴,“這是怎麽了,娘娘怎麽會這樣?”


    “先別問,咱們進去再說。”許笙扶著她進了後麵的院子。


    千雪一早給尚婉清準備好廂房,又命人去廚房煮了些小米粥,“皇上,我來喂娘娘吃一些吧,皇上也去休息一會。”


    蕭沐潯的眼底有厚重的黑青色,胡渣也沒時間打理,整個人看起來風塵仆仆。


    “吃不下。”蕭沐潯的聲音有些沙啞,千雪一時沒有聽清楚。


    蕭沐潯握緊拳頭,聲音裏充滿了苦澀,“路上朕試過了,婉清她什麽都吃不下。”轉頭看向許笙,“於大夫呢?”


    “快到了,暗衛親自去接。”


    千雪捂住嘴巴,無聲的哭了起來。許笙摟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著。兩人悄悄退了出來,千雪像是想起什麽,“江大夫,咱們去找江大夫,他一定有辦法的。”


    許笙拉住她,“已經聯係上了,他跟月舞正在往這裏趕。你別擔心,還有於大夫,說不定他有辦法。”


    千雪擦了擦眼睛,“我去讓人準備藥材。看皇上的樣子,應當有好幾日不眠不休了,你也勸勸皇上,娘娘會擔心的。”


    許笙雖然點頭應下了,但是他心裏清楚,皇上對皇後用情至深,如今皇後滴米未進,皇上又怎麽吃得下呢?!不行,得趕快將於大夫接過來。


    他正想著,左洋就先一步帶著於大夫來了,隨行的還有末兒。


    “公主怎麽親自過來了?”


    “一會再說,快,先給娘娘看過再說。”末兒急得連衣衫都沒有換。


    許笙點頭,見他們引進去,“這邊請。”


    於大夫聽說是尚婉清出事,也是急得不得了,一進門連水也不喝,立刻給她把脈,又問了蕭沐潯一些情況。


    “竟然是宦蘭香。”於大夫歎了口氣,“混了正紫蘇的宦蘭香會變為劇毒,十日內沒有解藥的話,就使人陷入昏迷之中,藥石無效。天下間能解此毒的,唯有江城一人。”


    蕭沐潯站起來,“許笙,準備快馬,朕帶著完全親自過去。”


    “皇上!”許笙反對,“您已經不眠不休好幾日了,再趕過去身體便是鐵打的也經受不住。”


    千雪進門就聽到這話,也勸道,“我也可以陪娘娘過去。”


    “不用多言。”蕭沐潯已經將尚婉清抱起來,命人將馬車的馬換下來,換上三匹汗血寶馬,“即刻出發。”


    千雪和許笙也不甘落後,騎了馬就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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