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張守戶也收到蕭護去見鄒敬塘的消息,他也生氣,但被葉詞嚇的,多少收斂。在房裏團團轉得正歡,屏風後走出張夫人,撇嘴道:“你又犯什麽病?”


    “沒什麽,我走百步。”張守戶活動手臂,裝著沒事人一樣:“我習慣打仗,在京裏呆得不習慣。”


    他造反的事,張夫人也不知道。


    張夫人接話道:“你要打仗,也容易,先把姓蕭的扳倒!”張守戶苦笑又頭疼:“夫人,你不要催,小四的事我難道不生氣,我心裏有數,出氣不在一時,你別急!”


    “我不急?你膽子被狗叼走了!今天倒不敢出氣了?”張夫人又要卷袖子和張大帥來一迴,手指到張守戶鼻子上:“他害了我兒子,我不是你,連個屁也不敢放!”就哭:“可憐小四,到今天都下不了床。”


    張守戶生氣地道:“他腰沒有斷,還能生孩子!”


    “這是臉麵!”張夫人刮自己臉羞他:“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張守戶煩了:“你去吧!”甩手走進去。


    張夫人得意收淚:“看誰還攔我?”喊一個人出來,是個麵相老實巴交的老婦人:“去吧,大帥答應了。”


    老婦人走出來,不是去蕭家,是去姚家。蕭家的女人們太難認識,她很得力地打聽到這宅子是姚家的舊宅,這也容易,鄰居們一問就得,不過想到找房主人,也算她有本事。


    姚家的人就好認識了,不用三天,找到一個同鄉人,鄉音說過,大家相親。她來時,姚家那仆婦正笑:“你來得正好,過年需要人手。”老婦人忙道:“我送東西粗笨活計也行。”那仆婦道:“你跟著我,我正要出門,走吧。”


    挎著食盒子,讓她捧果盒子,往蕭家來。


    慧娘和蕭護迴來後就沒有出去,蕭護說累了,其實是見到親兵們傷痕心中不快。他推說十三沒睡,拉著慧娘睡下來。


    慧娘睡不著,見夫君閉眸養神,她繞一綹蕭護發絲在手指上,睜大眼睛瞅著那黑亮的發絲……蕭護睜開眼,就見到慧娘目光炯炯盯著不放。


    他偏頭笑:“這也能玩半天?”


    “不是,”慧娘噘嘴:“你竟然比我的頭發粗。”蕭護哂笑:“孩子氣!”翻身搶過自己頭發再睡,聽外麵有人輕聲喊:“少夫人,”


    是楊氏。


    慧娘披衣出去,見楊氏神神秘秘地指院子裏的一個人:“那是個奸細。”慧娘認真看那老婦人,花白頭發滿麵皺紋,又慈祥又可親,她笑道:“這話怎麽說?”


    “她來過一迴,最近到家裏的人,隻有她一個人是新麵孔。我和三嫂跟著她們去了姚家,又從姚家跟著她到了,”楊氏在這裏賣個關子,小聲悄笑:“寫著張府。我讓十五爺去看過,說是張大帥家。”


    慧娘亮了眼睛,誇獎道:“十五弟妹,你們真是能幹。”她促狹地盯著院子,有了笑容:“既然敢來,來爾不往,怎麽對不住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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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劇情不錯!


    ☆、第九十八章,弄錯方向的情敵


    呂氏也過來,不大會兒,顏氏和祝氏也過來,隻有奶媽們和若荷秀蘭應付姚家來的兩個人。四個媳婦加上慧娘在正房裏頭碰頭,嘀嘀咕咕說得不時輕笑,笑聲帶動首飾晃動,又是一片輕響。


    “十三,”蕭護被攪得睡不好,喊她。


    見慧娘眼睛發亮的進來,蕭護微微一笑:“在說什麽?”慧娘俯身摟住他脖子,在他麵上親了一口,興奮得笑逐顏開,悄聲道:“有奸細呢。”


    蕭護聽完緣由,懶懶打個哈欠,這算什麽,正常事!見慧娘坐床沿兒候著自己迴話,緩緩道:“去吧,隻要你喜歡。”


    慧娘喜出望外,她就怕蕭護不要自己出手,不要自己管。嫁給少帥雖然好,可有時候他心事重重而自己不能過問,慧娘就悶悶不樂。


    怎麽不能和十三說說?


    她蹦跳著走上三步,又迴身嘻嘻笑,放穩身段兒,緩步出去。出去就滿麵喜色掩不住,對妯娌們樂滋滋:“少帥讓咱們自己處置。”


    楊氏開心地幾乎歡唿,呂氏雖能掌住,也笑得喜不自禁。顏氏受她們鼓舞,興奮度最高。祝氏溫婉的笑著,但是道:“不要丟下我。”


    院子裏老婦人還不知道正房發生的事,不時對正房上放下來的門簾看,又和馮媽媽套家常:“媽媽是南邊兒人吧,和京裏口音不一樣。”


    “我是呢,你呢?”馮媽媽含笑,說天冷,倒茶給她們喝。姚家的人不時來送東西,媽媽們從不怠慢。


    不過多長的一個心眼兒,也沒有丟下。


    見這個老婦人話多,一付絮絮叨叨上年紀人的樣子,馮媽媽和陳媽媽使個眼色,也來套她的話。


    老婦人雙手接茶“我夫家姓常,京裏人氏,我卻是外鄉人,在這位管事媽媽手下做活,她提攜我,帶著我上門送親戚東西。”姚家的那個媽媽笑容,她知道蕭家是姚興獻的頂頭上司,也客氣異常。


    她在姚家日子久,從姚將軍小就在姚家,也是從姚將軍去軍中後,這蕭家二字就時常聽到。出門有人問:“你是哪家的人?你家將軍在哪裏?”自然是知道的。


    她不太多話,因為不熟。常氏多幾句話,她也不覺得有什麽,隻笑聽著。


    若荷和秀蘭在收拾晚上的飯菜,離得遠些。常氏也能問候到:“這兩個嫂嫂好個相貌,全是媽媽媳婦?”


    陳媽媽笑:“一個是我媳婦,一個是我們馮媽媽媳婦。”若荷和秀蘭笑個不停。常氏故意嘖嘴:“怪道生得體麵,媽媽手裏調理出來的人,一看就不一般。”又裝無意往正房看一眼:“看你們家嫂嫂多,是什麽人?”


    馮媽媽迴她:“是我們爺的妾。”秀蘭險些把手中菜丟落,心思一閃,也就明白過來。若荷還瞪著眼睛,險些要問,秀蘭見她微啟朱唇,故意把手中菜甩幾下,若荷就躲:“落我一臉。”這就混過去沒有問。


    她們走以後,若荷才抱怨馮媽媽:“怎麽說奶奶們是少帥的妾?”馮媽媽這才點醒她:“遇到人小心。”


    “啊?”若荷睜大眼睛,吃吃有幾分明白,飛紅麵龐,心中不自在,含羞道:“遇到一個人,就是奸細不成?”


    馮媽媽笑著道:“不一定是,也不一定不是。”秀蘭道:“姚家的人來過幾個,哪有一個敢問這麽多?她有不明白的,難道不會在姚家裏問?我們家媳婦多,與她何幹!”若荷更紅透麵龐,還要說一句,聽門響,蕭北迴來,往正房裏去。


    忙央告她們:“這話別對蕭北說。”不然又要聽他的話。


    陳媽媽了然地笑罵:“你這小蹄子,以前還敢罵他,現在你也下來了。”若荷對羞赧一笑,算是承認。


    她越來越喜歡蕭北,就一裏一裏的讓下來。


    到晚上為這事心裏還不舒服,睡下來一直不安穩。蕭北大多迴房得晚,他迴來得越晚,說明少帥越要用他,若荷倒是高興的。今天翻來覆去,直到蕭北迴來關門,才想到自己睡不著,幽幽地歎聲氣,蕭北聽到進來笑:“你今天倒奇怪?反正你不是等我。”


    “你說不要等,”若荷還他話。蕭北解衣服笑:“你等我?可以不用睡。”見外麵熱水俱在,匆匆洗了幾把到床上來,才把若荷抱在懷裏,聽她輕聲哭泣起來。蕭北愣住,隻能亂猜:“少夫人罵你?”


    “不是,”


    “那你做錯事少帥罵你?”蕭北沒好氣:“你怎麽又笨了!”再把如柳也罵上:“她遠在江南,還能把笨勁兒過給你。”


    罵得若荷不哭了,手中帕子往蕭北麵上一丟,溜圓眼:“你才笨!”又聳眉垂眼:“好吧,是我笨。”


    蕭北把帕子打飛,對於悶著不習慣:“什麽事你說!”


    若荷噘著嘴,這是少夫人慣常用的姿勢,若荷也會了。


    蕭北看著麵熟,再一想恍然大悟,十三少還是十三少的時候,經常這麽著。十三少一噘嘴,小廝們先看少帥什麽表情?要是好,就算了。要是少帥也跟著不高興,就得想法子上去勸勸。


    因此養成習慣,對著小噘嘴,先腦子飛快得動,怎麽了?


    蕭北見到小噘嘴就息事寧人的習慣,從那時候養成。他微笑:“你做了什麽笨蛋事情,我能為你求的,為你求一求。”


    “你肯嗎?”若荷大喜。若荷生得水靈靈,這一喜悅好似亮了什麽。蕭北動了情,邊解她衣服邊道:“你我不分家,有事你別瞞著我。”


    若荷湊到他耳邊把事情說了,此時衣服盡去,雪白的身子被蕭北抱住,蕭北的心全在夫妻上,聽若荷羞答答問:“秀蘭嫂嫂會不會笑我笨?”還有媽媽們。蕭北心不在蔫:“嗯。”


    ……


    一時事畢,蕭北隻想睡覺,若荷還掛著那事,推他迴話,蕭北含糊道:“你是挺笨的。”若荷惱了:“我笨你不教我?”蕭北閉眸:“不用教,還有別人在,你一個人笨出不了事。”若荷氣得才纏綿的情意全飛走時,蕭北翻個身子對著她,嘴角有笑意:“一個奸細算什麽大事!我身邊天天轉的就是奸細。”


    今天進宮真是奇怪,以前是人人躲,都怕郡主,今天卻有幾個人主動上前來問話,看著熱心,心裏怎麽想還不知道。


    若荷長長出一口氣,又擔心:“你天天遇到奸細?”蕭北唿唿入睡。他雖睡著,雙眉飛挺入發角,若荷看也看不夠的看了半天,自己小聲道:“你呀,就會笑話人。”


    床前燭台忘換蠟燭,“噗”地滅了。窗紙上黑沉沉浸入房中,有些寒冷。若荷往蕭北身側湊湊,想到白天的老婦人,又氣她帶累自己成了笨人。


    怎麽給她也來一下子呢?


    老婦人隔上三天又過來,她前腳走開,若荷推說買東西,跟她後麵出了門。她手中拿著一塊青布往頭上一蓋,遮住一半麵容。跟著老婦人走了兩條街,忽然見到一個麵熟的人,楊氏也帶著一塊青布遮麵,走在人流中。


    看她去的方向,是盯著常氏。


    若荷正在喊她,見人流中有人奔跑,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腰中插著短棍,邊走邊推人,把若荷也推了一把幾乎摔倒,起來不及罵,見婆子們揪住一個人,那個人掙紮著亂叫:“青天白日下搶人了!”


    正是常氏!


    “啐!你生得十分顏色嗎?我們要搶你!”一個婆子啐了常氏一臉,對著四麵人道:“我們是私下裏的仇,這婆子老不修,這麽大年紀還要勾引我男人,我氣不過,來問她一個明白!”


    四周的人原本是驚異的,還有人去報官,不能忍耐幾個婆子聚眾當街打一個老婦人。此時見說話的婆子五十多歲模樣,皺紋一大把,而被揪住的常氏分明也是一個上年紀人,說什麽老不修的話,都哄笑起來。


    幾個市井無賴叫聲最高:“媽媽們這麽大年紀,興致倒不錯,哈,這種事情當麵鑼對麵鼓說最好不過!”


    常氏才喊:“她說得不真!”劈麵挨了一個巴掌。接下來,又是幾個巴掌打得她鼻子裏血流出來,那婆子還不肯放,腰中取出短棍,高唿一聲:“給我打殺這不要臉的賤人!”


    幾根短棍一起舉起來,帶著唿嘯風聲下去。看的人都驚了,旁邊小巷子裏走出幾個人,慧娘走在最前麵。


    這人本來是她要揍的,現在被人截糊,慧娘忙走出來看。她身後,呂氏顏氏祝氏也全在,袖子裏鼓鼓的,也是短棍。


    常氏魂飛魄散,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掙脫開來,一眼看到呂氏等人,顧不得什麽就奔她們而去,好歹是個熟悉的人:“蕭少夫人救命啊。”


    這一聲喊,蕭少夫人,驚動旁邊小茶館裏坐的一個人。姚興獻的妻子羅氏震驚:“怎麽她倒在這裏?”聽到銅鑼響幾聲,有人高喊:“不許動!老爺們到了!”幾個衙役飛快跑來,常氏已經倒在地上,挨了好幾棍正發抖。衙役們分開她們,喝道:“當街行兇,跟我上衙門裏去!”


    婆子們卻不害怕,一個一個收棍微笑。


    見衙役們分開鐵鏈正要套,羅氏含笑走出去:“且慢!”兩個丫頭和兩個大腳婆子攙扶著她走出去。衙役們退後行禮:“姑奶奶在這裏。”


    管這裏治安的官員,卻是羅氏的親哥哥。


    打人的婆子們也插手欠身,短棍還在手裏:“少夫人。”


    羅氏笑容可掬:“婆子們爭風打架,不算什麽事情?我恰好遇到,不想是我家的人。請你們先迴去,我送她們去公堂如何?”


    她麵上笑盈盈,而且人早就在茶館裏坐著,談不上才知道這句話。但衙役們說好,大家離去。不管路邊的人怎麽看,羅氏走到常氏麵前,常氏腿上中了兩棍,腰上中了一棍,還爬不起來的時候,隻哆嗦著縮縮腿。


    見這個夫人輕輕一笑:“我是姚府上的,有話迴去問你兒子,他心裏明白。”說過帶著婆子們大搖大擺揚長而去,並沒有到慧娘麵前來行禮。


    旁邊人議論紛紛:“原來是有原因的。”


    慧娘不知道原因,但是不忘記自己的事,對站一旁的楊氏使個眼色,楊氏去扶常氏:“哎喲喂,我的媽媽,您這是惹到了誰?快起來迴家去吧。”常氏羞愧地道謝過,不敢再多停留,一瘸一拐的迴家去了。


    若荷在人群中看呆住,才醒神,見少夫人對自己使個眼色,大家跟著她迴家。客廳上坐下來,慧娘出神,若荷送茶,呂氏氣憤地道:“這婆娘!她沒來過幾迴,少夫人麵前一迴也沒有請過安,不過是隔院子見到一麵,就記得清!就敢來麵前求情!”


    “分明是早就打量少夫人!”祝氏也惱火。她本來不信奸細這句話,心想怎麽遇到個人就是奸細,現在有幾分相信。


    祝氏生氣地道:“她是個好人,怎麽有人當街打罵她!”


    正你一言我一句,少帥迴來,大家都不說話,又談興還在,不願意走。慧娘進去侍候蕭護更衣,才解他扣子,外麵有客來拜:“姚少夫人來拜。”蕭護倒幫著慧娘換上見客的衣服,看著她出來。


    這房子淺,少帥就在裏間坐著。


    羅氏滿麵笑容而來,妯娌們見過退下去。寒暄幾句,房中隻有兩位少夫人在,羅氏帶著三分下氣問慧娘:“請少夫人告訴我,我們爺在軍中受的什麽委屈,是什麽人而起,又怎麽險些命喪在黑棍下麵?”


    說著就哭了:“不怕少夫人惱,從我嫁他的時候,別人都說少年英雄,可我這心裏怕,為他在京裏活動幾迴,好幾迴有缺,還是京中行走,他不肯迴來。這是他不小心說的一句話,讓我聽到。我……還有孩子,他到底是怎麽了?我總得知道知道。”


    沒幾句話,就哭得傷心泣然,慧娘也心酸。說起來這事,就要想到少帥冤枉挨軍棍那一迴,後來幾次迴想,少帥沒吃沒喝沒睡的戰了好幾天,迴來就一百軍棍,差一點兒也命喪棍下。慧娘和羅氏一人拿一個帕子,相對哭起來,把房中的蕭護給忘了。


    蕭護聽得一肚子悶氣,他都有讓慧娘隻當小女眷的心,是迫於情勢不得不改。慧娘還是個能幹的,有功夫在身,而羅氏真正是個女眷,管姚興獻的事,蕭護不耐煩,聽她哭得傷心不好就出去,先聽著。


    兩個女眷痛哭幾聲,羅氏不忘記自己來的目的,又問一遍,慧娘擦幹淚水,猛然想到蕭護在,忙用話岔開:“剛才在街上你家人打人,是怎麽一迴事?那婆子怎麽得罪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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