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前麵最招眼的,還不是少帥,而是風雪中還大嗓門兒的伍林兒。軍需官伍林兒,自然跟著少帥馬後走。他離蕭護一裏多地,正和身邊人大聲玩笑。


    他不怕冷!


    伍家的人全皮粗肉厚,除了半路認上的伍十三。這麽大風雪,伍林兒光著腦袋,帽子也不戴,和身邊人哈哈:“兄弟們,家裏有中看妹子的,記得給我十三兄弟說一個。”


    再往前,一道大紅身影最為招眼。


    大紅旁邊,是黛青色錦繡披風,是少帥蕭護。


    不用問,披大紅披風的是新到少帥身邊的小廝伍十三。


    魯永安看到他就頭疼。


    要說他討厭伍十三,是有點兒眼紅心理。魯將軍來自京都,對於官場上升遷懂,卻一半不屑為之,這才來到軍中。


    他並不氣餒,也不抱怨,自認為一刀一槍殺出來更痛快。但是這個伍十三,真不知道他好在哪裏?


    先是校場上打了少帥,少帥不怪他,發到前鋒,前鋒沒呆住,在少帥看來是走失路途,在有嫌隙的人看來是臨陣脫逃。


    也是少帥說憐他一身功夫,當了少帥小廝。


    這小廝果然當得好!


    看看他身上那件披風,大紅色若塗丹,外繡盤螭,這衣服原本是少帥的。少帥慶典時穿過兩迴,現在到了他身上。


    再看旁邊的蕭西蕭北,清一色黑色披風,這才是個小廝樣子。


    易平湖又湊近來:“看姓伍的粗人,這一迴算他合了少帥心意。”更壓低聲音:“都說他兄弟侍候得好,少帥夜夜離不開。”


    十三侍候得好這話,是蕭護嘴裏出來的。


    “這高枝兒,算讓伍家幾個蠢蛋攀上了!”魯永安也不平。少帥的小廝?聽起來是家奴,其實卻是少帥身邊最親信的人。


    人人都想近少帥不是嗎?


    伍家這幫子最會溜須拍馬的混蛋!


    總覺得自己京裏官場出來的魯永安,自認為把伍家兄弟的心思全看穿。易平湖憤憤不平:“知道嗎?少帥讓伍思德行在最後,隻怕又有妙計隻給他!咱們跟著少帥,有功勞又如何,全由著他發落!那小廝,”易平湖曬笑:“隻怕功勞要在咱們之上,封個龍陽將軍。”


    魯永安一陣惡心,扭頭不看前麵大紅身影,怕看多了自己吐出來。易平湖見他煩躁上來,不再多說拍馬迴自己隊中。


    後麵這些人腹誹,慧娘在前麵並不知道。雪地裏清冷,讓人精神大振,又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香味兒,不知是野梅還是鬆樹。


    可她和蕭護都若有所思。蕭護是一上路就這樣,慧娘則不時看他,想說什麽又咽下去。


    半人高的雪,馬走得艱難,車也難行。可蕭護全天急行軍還是行了一百多裏,紮下營帳。


    慧娘坐在帳篷裏發呆!


    條件有限,這帳篷和普通士兵的一樣,今天方便搭,明天方便收。有一個長幾,擺著蠟燭公文筆墨紙硯等物,還有晚飯。


    晚飯沒有熱水,沒有熱菜,隻有幹糧。


    慧娘呆的不是這些,這些她全不介意。她瞪著長幾後的床,從看到就發呆。


    隻有一張!


    這可怎麽睡?


    再搭,不可能。不搭,自己睡地上?地上有地氈,可為行軍方便也很簡陋。慧娘彎腰按了按,像是也能睡。


    蕭護進來,就看到這一幕。


    幾上幹糧一動沒動,蕭護讓慧娘過來:“吃了快睡!明天四更起!”慧娘解下自己的大紅披風,覺得披風當被也不會凍著。


    她這麽想,是地上並沒有她的被子。


    匆匆吃完,各自喝了幾口冷水。蕭護從白天就板著的臉上有了笑意:“跟著我可不好,我沒讓他們燒熱水,這是雪化的,冷不冷?”


    “你能我就能。”慧娘一抹嘴,把披風往地上一鋪,蕭護問她:“作什麽怪?”手一指床:“睡床上去!”


    慧娘怔住,對著床看看,再看蕭護。蕭護沒看他,解衣服解靴子:“沒水洗,你愛幹淨,打下興州好好的洗。”


    帳篷裏隻有一個火盆,還是為帶著慧娘蕭護才讓人升的。別人的帳篷裏,和他以前行軍路上都沒有。


    他很快脫了外衣,見慧娘抱著披風一動不動,大步走到慧娘麵前,伸手解她衣服。


    慧娘大驚失色往後退:“啊,你幹什麽!”


    ------題外話------


    不漲收藏不漲收藏不漲收藏……。


    ☆、第四十七章,共眠的誤會


    她驚慌失措,本能中女兒心思當道,把披風死死擋住胸,覺得這樣還不行,用眼神兒竭力瞪著蕭護。


    很希望一眼把他定住!


    蕭護一把扯去披風,手又伸上來!


    慧娘總算想到自己是很打的,而且打倒過少帥的。握緊拳頭砸過去,蕭護接住。再來一腿,蕭護讓讓身子。


    這一讓,慧娘趁機跳開來,從床和蕭護之前離開。


    蕭護轉過身子,見慧娘漲紅臉喘著氣,這下子指責也有了,大聲道:“你,你……敢動我一下,我……”


    高大的身軀毫不猶豫地過來,他腿長一步就邁到,慧娘蹲馬步,唿地一拳打向蕭護腰眼。蕭護叼住她拳頭,轉了一轉,慧娘隻覺得一股大力湧到,身不由已轉了個圈。


    脖子隨即被掐住,可以感覺到那手指的有力,再動一動隻怕脖子不保。


    慧娘倒不是怕疼,雖然兩側脖子上手指都深陷入肉。她為別的心思掉下眼淚,有了哭腔:“求你,不要這樣!”


    她不是沒有擔心過,既然她不想再嫁蕭護,那自己清白身軀與蕭護再無關係。初當小廝時,抱著戒心。後來見蕭護秋毫不犯,心漸漸安。


    今天這一出子,慧娘從沒有想到過。從她看到隻有一張行軍床時,也沒有往不好處想。


    此時,她哭著哀求:“不要,求你!”


    有一隻手伸到她胸前,慧娘拚了命掙紮身體,隻換來脖子後那手指更有力攝入,還有蕭護的喝斥:“別動!”


    那手指,修長有力,解開了慧娘的衣帶,再解開她的腰帶,去了她的盔甲和外衣…….


    “嗚嗚,少帥……”慧娘頓時哭成了大花臉,嘴裏說些什麽自己都不知道。她淚眼模糊的想,怎麽辦?


    外衣飄落,慧娘死的心都有了。人雖不能動,死的方法還有很多。她用力張開嘴,對著舌頭就咬。蕭護手急眼快,把自己的手指架住她牙!“格嘣”一聲,響聲還不小。慧娘張開嘴,哭得就更兇。


    蕭護手上的扳指,硌疼了她可憐的牙!


    嘴裏湧進一堆衣角。蕭護大怒,撿起慧娘外衣,一古腦兒塞住她嘴,扼住她脖子的手一帶一按,臉朝下的按在自己大腿上。舉起巴掌,重重打下去!邊打邊罵:“要不是明天行軍,一頓鞭子抽得你起不來!”


    慧娘猝不及防,隻覺得脖子上疼如上了鋼鉗,還是燒紅的鋼鉗,不僅疼,火辣辣的還灼人。新換的姿勢還來不及覺得羞辱,屁股上鐵砂掌左一記右一記下來。


    疼楚,加上羞辱,過電般湧向慧娘全身。有心想喊,嘴裏塞著衣服。有心忍,又疼得難當。用力踢腿,一腳中了蕭護大腿。


    蕭護後退一步,還沒有鬆慧娘。拎起來她,再次喝斥:“別動!”給她亂掙的腳上去了靴子,甩一甩,把慧娘甩到床上。


    慧娘一落地,七手八腳去了嘴裏外衣,雙手叉腰淚痕滿麵跳起來怒吼:“你幹什麽打我!”蕭護見她還在橫,轉身幾步尋了自己馬鞭子在手,再迴來橫眉,鞭子搖一搖:“睡覺!”


    火爆性子的慧娘,最近一直算捧在手心裏,怎麽能忍?把外衣團團,對著蕭護的臉擲過去!蕭護一鞭子抽飛外衣,再一鞭子奔著慧娘就抽!


    床上還有枕頭,慧娘拿起來擋住鞭子,人跪坐床上又羞又憤又氣,嗚嗚咽咽哭起來。


    她手舉枕頭,枕頭上架著鞭尾,鞭子另一頭在蕭護手上。


    兩個人都一動不動,隻有慧娘的淚水和哭聲不住流淌。


    帶淚的慧娘,如帶露的珍珠。淚水讓她白淨的麵頰朦朦朧朧,又惹人憐愛,又惹人心疼。嗚咽哭聲,聽在蕭護耳中不僅是傷心難過,還似絕妙的好曲子。


    “這怎麽睡?隻有一床被子!”慧娘到此是明白蕭護沒有侵犯的意思,她又是羞愧自己剛才亂想,又覺得一床被子不能睡,哭得就更傷心。


    蕭護丟了馬鞭子,取走慧娘手中枕頭,她還舉得高高的不肯丟。較了較勁,蕭護取到手中放好,揭開被子再次怒聲:“不睡這裏凍揭你的皮!快睡!”


    抬手又是一巴掌。


    慧娘對他的鐵砂掌防備著,被趕著哭哭啼啼睡下來,惱了!三把兩把被子全裹上身,縮進腦袋繼續哭泣。


    哭了好一會兒,覺得脖子和屁股無處不疼,連心裏也是疼的。隻有一件,不見蕭護來尋被子。帶淚伸出腦袋來看,大吃一驚!


    蕭護*上身,隻著一條綢褲,雙手交臥在腹前,閉目入睡。


    慧娘為難起來!


    這天氣,真凍揭人的皮。帳篷裏,又隻有一個火盆。尋常春秋天這樣睡也難保不生病,何況天寒地凍。


    她裹著被子,腦袋伸出來還覺得寒氣侵人,而蕭護,他光著上身一夜要是病了,自己心裏怎安?


    有心讓蕭護穿衣服去,又怕他鐵砂掌。他不作解釋,武力解了自己衣服,順便自己還挨了一頓揍……要是明說,慧娘也知道自己萬萬不能答應,最後一定和蕭護炸毛。少帥算是了解慧娘,一句廢話不說,直接上巴掌。


    慧娘怯怯想說讓被子,自己穿衣也能睡,想想蕭護怕又是鐵砂掌。脖子上疼和屁股上疼一陣陣提醒她,眼前蕭護光著的身子不再讓她羞澀,隻讓她擔心。


    也不能再多想下去,多想一時,蕭護多凍一時。


    終於,慧娘把被子分了一半蓋過來。蕭護睜開眼,見到的是一張含羞帶埋怨的芙蓉淚臉。蕭護慢慢伸長手臂,這慢慢的姿勢讓慧娘明了他接下來要作的事。要躲,脖子一動就疼得厲害。麵對手臂近了,慧娘又氣又羞地重新哭起來,邊哭邊抱怨:“你,欺負我!”


    “小傻子,我這還忍著氣,你別再招我!”蕭護把慧娘抱近些,卻互不貼著,用被子把兩個人裹好,恨恨在她耳邊道:“又不是沒抱著睡過!你剛才想什麽,為什麽要尋死?”


    恨上來,在被子裏又給了慧娘一巴掌。取過自己外衣,把它橫兩人中間,蕭護道:“這下子安生睡吧。看你胡鬧耽誤睡覺,明早起不來,看我抽不抽你!”


    ------題外話------


    床上戲,非床戲.......仔頂鍋蓋飄開.......後麵還有上床戲哈哈


    ☆、第四十八章,十三少的牙


    第二天起來,慧娘腫了眼睛,蕭護看一眼就氣一分,那臉色一寸一寸往下拉,拉得慧娘不敢看他。


    這一夜居然睡得香甜,心中不安慧娘先醒來,自己枕著蕭護肩膀,手撫在他胸膛上。那滑不留手的感覺,還在慧娘手指上。


    她一動,蕭護就醒來,接下來起床號聲響起。收拾帳篷行李等物,上了馬,人人用早飯。慧娘吃了兩口,忽然哎喲。蕭護和蕭西蕭北一起看她,見慧娘酸著臉捧著牙麵如苦瓜。蕭護麵沉得和冰硬雪地差不多。蕭西和蕭北來安慰慧娘:“十三少?牙怎麽樣?你沒吃過這種幹糧,本來就硬,凍得實在比冰難啃。你得先慢慢的咬下來,在口中烘暖了再嚼。”


    五更天,唯有雪地光亮。蕭護借著雪光看自己手上的扳指,玉的,硬度很高。十三的牙雖硬,這玉估計更硬。但是蕭護疑神疑鬼,還是覺得扳指上有淺淺牙印子,認為十三的牙更厲害!


    能咬得動玉!


    他知道幹糧不好吃,雖然氣慧娘看錯自己,也憐惜她這一會兒啃不動。抬手拍拍慧娘肩膀以作安慰,慧娘痛唿:“痛!”


    她轉脖子,昨天慘遭荼毒的小脖子,一定有好幾個手指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少將軍滾遠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淼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淼仔並收藏少將軍滾遠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