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麽去?”陳蓉終還是忍不住來到景行居。


    “主子不是說讓你不要出現嗎?”玄光摸著自己被撞的生疼的下顎,沒好氣的說道。


    陳蓉對於和他關係再次冰凍很是無語,男人有的時候喜怒無常起來比女人還過分……“咳咳……”她摸了摸鼻子,故作坦然,“我又不是來看他……隨便走走,不行嗎?”


    “哼——”玄光不想和她糾纏,抬步要走,又折了迴來囑咐道,“主子閉關,你不可打擾,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閉關?好端端的閉關做什麽?”陳蓉聞言非但沒有知難而退,反而十分好奇,抬步便往門口走去。


    “站住!”玄光攔住她,“主子寒毒發作,這次若是挺不住恐有性命之憂,你……你不可以打擾他。”


    陳蓉歪了歪頭,蘇易每個月不都發作麽,剛想出言反駁,看到玄光凝重的神色,話到嘴邊終還是咽了迴去,許是真的不樂觀,前些日子她也注意到了,盡管他行動如常,但是那唇色淡如絹紙,根本看不到一絲紅潤……


    “那……那你不守著你家主子,要去做什麽?”


    “和你無關。”玄光沒好氣的說道,卻不知為何他篤定陳蓉絕不會打擾蘇易,因而放心的離開。


    寒冰崖在北荒最邊緣,北荒終年寒冰不化,寸草不生,隻因寒冰崖下有一汪千年寒譚,相傳是上古時期女媧煉石補天,用來給燒石降溫的水池。


    寒潭距離崖邊有幾百米遠,卻依舊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由此可以想象,崖底溫度之低根本不是常人能夠承受,因而從未有活人見過那傳說中的千年寒譚。


    玄光此刻正站在崖邊,手裏握著一根兒臂粗的繩索,繩索一頭牢牢拴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一頭被他握住纏繞在身上,隻見他運氣調整了一下唿吸,氣沉丹田,令周身的溫度全部護在心口,不至於被過低的寒氣凍傷髒腑,然後便一點點的順著繩索向著崖底爬了下去。


    待到看不見他的身影,岩石後邊閃出一道淡青色的人影,不是陳蓉是誰?


    灰鼠兜帽披風裹得嚴嚴實實,除了一雙大大的眼睛再沒有一絲一毫漏在外邊,整個人氣喘籲籲,竟是一路尾隨著玄光而來。


    以玄光的內力,被人跟蹤很難不被發現,隻怪今日他心緒煩亂,所以一時不察,竟被陳蓉鑽了空子。


    隻見陳蓉快步上前,忍住不斷上湧的蜇人寒氣蹲在崖邊向下看去,蹙眉自語道:“一個人偷偷摸摸的我還當做什麽,竟是跑到這種鬼地方……尋短見麽?不像啊……”她一邊奮力探著身子,一邊試探性的拉了拉繩索。


    忽然,陳蓉隻覺得手中的繩索一陣大動,來不及收迴手臂,便感到一陣寒風掛了上來,瞬間隻覺得帽圍中的臉頰宛如刀割,長長的羽睫上瞬間便結了薄霜,“啊——”身子被寒風帶的向後摔去。


    陳蓉未及起身,便看見玄光腰上纏著繩索飛身撲了上來,摔在結滿厚厚寒冰的崖麵上,整個人從頭發到風毛皮敞上都凍了一層薄冰……


    “你做什麽——喂——”陳蓉被他帶的狠狠摔在地上,後腦撞在冰凍的岩石上,疼得眼淚直流。


    等了良久也沒聽到某人冷峭的指責,陳蓉揉了揉腦袋起身,卻見玄光早已昏了過去。


    “跑到這種鬼地方,不凍死你才怪!”陳蓉手腳並用的爬了過去,探到他的唿吸後大出了一口氣。


    她直起身子觀察了一下周圍,這人顯然是被凍暈的,急劇的低溫暫時封住了他的血脈,如果不趕快路離開這裏,讓他體內的血液恢複循環,恐怕就真的凍死了。


    陳蓉習慣性的抓了抓頭,忽然跳起來將散落在地上的粗麻繩打了幾個結,做成一個簡易的“網兜”,又脫下自己的灰鼠鬥篷鋪在繩子上邊,做好這一切,又去拉玄光……


    隻見她先是拉住玄光的兩隻胳膊,奈何自己氣力不足,根本挪動不了這個渾身僵硬又穿著十分笨重的大漢……於是繞到他身後,一點點將他側翻一側,然後周而複始,竟是將玄光硬生生的滾到了她用繩索做的那個簡易拖車上……


    陳蓉將他固定好,轉而跑到前頭將早就預留好的繩索纏在自己身上,於是化身“車夫”拉著玄光亦步亦趨的往山下走去。


    “真是個奇怪的人。”陳蓉邊走邊對著雙目緊閉的玄光說話,“你說好好的蘇宅你不呆,跑到這鬼地方,難不成有寶藏——”


    “沒有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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