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出門後,兩個丫頭抱在一起,痛哭不已,她頓了一步,然後快步離去。


    她亦沒有讓千粟帶嫋嫋來送她,她怕看到嫋嫋哭,自己也會想哭,這幾天哭夠了,兩輩子的眼淚都哭完了,她不想再落一滴眼淚。


    喜樂齊奏,隊伍起行,官民相送。


    “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玉綰坐在轎攆中,聽著外麵的恭送聲,心靜不起波瀾,她緊緊握住了齊語堂帶迴來的那把青月劍,莫寒風,我來給你報仇了!


    到達傾瀾國都城京都,已是六天後的傍晚時分。


    玉綰從未坐過這麽久的車,行過這麽遠的路,果真是辛苦極了,還好一路上有文靜的坐墊和靠枕,緩解了她不少的疲累。


    她徑直被抬進了錦親王府的喜房,而慕容殘月等人,則分開行動了,隻等她解決了宇文錦,便可將京都炸個底朝天。


    喜房外歡聲笑語,鑼鼓宣天。


    玉綰坐在桌子前,倒了杯水喝。


    房間裏很安靜,一個下人也沒有,好似知道她喜靜,特意沒讓人進來伺候。


    一陣高過一陣的恭賀聲隱隱約約地傳來,玉綰好像聽到慕容殘月的大笑聲,不由得在心底鄙夷了一聲,笑得這麽開心,難道已經安排好一切了?


    一路顛簸太過疲累,聽著外麵的喜笑聲,玉綰覺得困極了,想著宇文錦沒有這麽快來,便爬在桌子前休息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一陣倒水的聲音,玉綰下意識地醒來,這才發現她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而且已經躺到了床上,她轉頭看去,見桌子前正站著一個身著喜服的高大男子,背對著她在倒水喝。


    玉綰拳頭一拽,能進喜房的必是宇文錦無疑了,他是什麽時候進來的?她怎麽一點聲音也沒聽到,而且她怎麽睡到了床上?難道是他將她抱到床上的?


    竟然敢抱她,等會砍了他的手!


    她輕輕起身,拿出藏在袖中的青月劍,無聲走向正背對著她喝水的男子,越走近他越發覺他的背影有幾分熟悉感,如果他脫了這身喜服,穿上白衣倒是像極了莫寒風。


    想到莫寒風,玉綰緊了緊手中的劍,眸中的寒意如同下了三天三夜的冰雪,冷得讓人背脊發寒。


    走到宇文錦身後,玉綰舉起劍猛地刺進他的後背。


    興是知道有人要殺他,宇文錦突然迴過頭來,與玉綰打了個照麵。


    玉綰眸子一睜,驚得頓了用劍刺進他身體的動作。


    這張臉,怎麽那麽像莫寒風?


    “小綰,你醒了?”宇文錦疲累的臉上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聲音溫和動聽,讓人如沐春風。


    玉綰又是一驚,這聲音也像極了莫寒風的聲音,還有這溫柔的眼神,熟悉的笑容……


    難道天底下有和莫寒風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這怎麽可能?


    宇文錦見玉綰驚訝地看著他不說話,趕緊握住她的手道:“小綰,是我,我是莫寒風!”


    莫寒風!?


    不可能,莫寒風已經死了,這個人一定是假冒的,想騙她!


    玉綰後退一步,甩開了宇文錦的手,用鋒利的青月劍指著他,怒道:“閉嘴,別以為傾瀾國找一個與莫寒風長得相似的人來,我就會手軟,我告訴你,隻要我一句話,整個京都將夷為平地,我要你們全部給莫寒風陪葬!”


    聽到玉綰怒恨交加的話,宇文錦又感動又心疼,他走向前一步,張開手臂給玉綰看:“小綰,我真的是莫寒風,我沒有死,你認真看看我。”


    “沒死?”玉綰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宇文錦一眼,確實與莫寒風極像,她心頭一緊,燃起一絲希望,難道……


    宇文錦點頭:“嗯,我沒死,小綰,對不起,我應該第一時間告訴你的,害你為我擔心難過,我該死!”


    “你真的是莫寒風?”玉綰仍舊不信,其實還是害怕,害怕這是個夢,夢醒了,莫寒風又不見了。


    “他真的是莫寒風!”慕容殘月,齊語堂,風馳火燚推門而入,實在忍不住進來幫玉綰確定了。


    玉綰看到慕容殘月等人臉上的笑容,這才信了,將手中的劍棄了,撲進莫寒風懷裏,又哭又笑又罵道:“我以為你死了,莫寒風,你混蛋!”


    “是,我混蛋,我不該想著給你驚喜,讓你生病難過,小綰,對不起,你打我吧,或者拿劍刺我。”莫寒風緊緊摟著懷中的人兒,心疼不已。


    剛剛在外麵聽到慕容殘月他們說玉綰差點活不下去,他都狠不得殺了自己,他怎麽能讓他的小綰這麽痛苦難過呢?


    玉綰摟著莫寒風的腰,高興而又委屈地哭了起來:“嗚嗚,你竟然騙我,害得我那麽傷心,我不要理你了。”


    十足一受盡委屈的小女人!


    慕容殘月等人相視一眼,忍著笑意,沒想到一向清冷高傲的玉綰,竟有這般小女人的一麵,嗬嗬!


    這些日子,無論他們做什麽都不能讓玉綰笑一下,如今莫寒風一出現,玉綰就喜極而泣了,唉,所有人都比不過莫寒風在玉綰心中的份量啊!


    “我沒有騙你,我受了重傷,昏迷了好幾天,真的差點死了,我舍不得丟下你,所以才活了過來,小綰,要不是我有傷在身,我真的恨不得飛迴去見你,皇上見我如此想念你,所以才派人前去和親的,對不起,小綰。”


    莫寒風嘴裏的皇上,是宇文信,他同父異母的兄長。


    而借和親把玉綰接過來,還有另一個原因。


    玉綰放開他,不再罵他怪他,心疼問:“你傷哪了?嚴重嗎?痛不痛?讓我看看。”


    隻要他活著,騙也好,哄也好,她都不介意了。


    “已經好了,我沒事了,隻是想你想得心痛,小綰,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莫寒風吻了吻玉綰的小嘴,想死他了,等會他一定要好好補償她。


    慕容殘月等人高興地看著這對幸福的小夫妻,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來到傾瀾國後,他們正準備分散去埋炸藥,莫寒風出現在他們麵前,嚇了他們一跳,他們的第一反應也以為這個莫寒風是假的,後來問了好幾個私密問題才確認了他是真正的莫寒風。


    本來想第一時間衝過來告訴玉綰,但莫寒風說要給玉綰一個驚喜,他們想了想也同意了,便在外麵與莫寒風喝酒聊天,等時間差不多了,才讓莫寒風獨自進來。


    莫寒風進來後,發現玉綰累得睡著了,心疼死了,便把玉綰抱到了床上,他喝酒喝得口幹舌燥,想倒杯水喝,沒想到玉綰醒了。


    玉綰放下心來,瞪了慕容殘月等人一眼,難怪開始聽到慕容殘月的大笑聲,原來那時候他們就知道莫寒風沒死了,卻合起夥來瞞著她,以後再找他們算賬!


    慕容殘月和齊語堂相視一笑,隻要你能開心,就算被你打罵一頓也甘心了。


    玉綰收迴視線,看向莫寒風,疑惑問:“你怎麽成了傾瀾國的王爺?”


    “因為我是傾瀾國先皇宇文定的兒子。”莫寒風幫玉綰擦去眼淚,笑答。


    玉綰莫名其妙,莫寒風不是莫萊的兒子嗎?怎麽又成了宇文定的兒子?


    莫寒風拉著玉綰坐下,給她倒了杯水,然後拿出莫春暖留給他的那塊玉佩,問道:“還記得這塊玉佩嗎?”


    “記得,你母親的遺物。”玉綰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答道,那時候莫寒風還準備送給她呢。


    莫寒風看了慕容殘月等人一眼,緩緩道:“二十多年前,我父皇救了我娘,互生了情意,我娘發現懷了我,很高興,便帶著貼身婢女出宮找父皇,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父皇,沒想到正好撞見父皇被莫萊將軍所抓,情急之下,求了莫萊將軍放過父皇,莫萊將軍與娘從小有婚約,又因為對娘愧疚多年,所以答應了娘的請求,放了父皇一命,帶著娘迴了聖顏國。


    娘沒有將懷孕的事情告訴父皇,莫萊將軍無意中發現了,所以得知被沐恩誣蔑通敵叛國時,莫萊將軍便讓風馳四人和我師傅將娘送迴傾瀾國,我娘心中愧對莫萊將軍,覺得若非因為她,莫家不會被滿門抄斬,因而決定去聖顏國幫莫家翻案。”


    玉綰聽後,奇怪問:“既然你父皇不知道有你的存在,宇文皇帝又如何知道你是他的弟弟?”


    “在父皇駕崩前,仍舊對娘念念不忘,娘的貼身婢女實在忍不住,便將此娘懷孕的事情告訴了父皇,父皇便下旨讓皇兄無論如何也要尋到我娘以及我。”莫寒風道。


    齊語堂突然明白,為何白氏兄妹知道莫春暖救過宇文定後會雙雙自殺,因為宇文信讓他們倆尋了多年的寧薔竟因白氏而死,兩人愧對宇文定,從而自殺。


    估計白氏兄妹隻得到命令尋找寧薔,而沒有讓他們尋找莫寒風,否則他們不會自殺。


    玉綰點頭:“然後呢?”


    “然後,就是半前個月前那一戰,沐學海設下埋伏,引我前往一戰,皇兄看到了我身上戴著傾瀾國皇室才有的玉佩,猜到了我的身份,正欲叫沐學海停手,誰知沐學海已經點燃了炸藥,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便親自飛入大火中將我救了出來,徑直把我帶迴了皇宮。”莫寒風眸光一暗。


    他是被救了出來,而雷鳴和電殺卻被炸死了。


    風馳火燚低下頭去,雷鳴和電殺是救莫寒風而死,也算死得其所,但多年的兄弟,被炸得屍骨無存,他們心中還是難過的,當時他們倆被炸暈過去,否則也應該看到宇文信救走了莫寒風。


    玉綰握住莫寒風的手,疼惜不已,想必他傷得很重,那段時間她不在他身邊,他該有多痛苦?


    想到什麽,她問:“沐學海還在傾瀾國嗎?”


    “得知我身份的時候,他就逃了。”莫寒風語氣帶著怒恨道。


    齊語堂眸子森寒,沐學海帶著錢淺一起逃了,否則這次他定可以殺了那個賤人!


    玉綰眸光閃了閃道:“聖顏國他迴不去,傾瀾國也容不了他,他不會有好下場,隻要派人去找,他逃不了!”


    “小綰放心,皇兄已經下了通緝令,隻要他還在傾瀾國,他插翅難飛。”而聖顏國也有沐學海的通緝令。


    玉綰點頭,緊緊握住他的手,其實隻要他還活著,就算找不到肖學海她也甘心了。


    莫寒風看著玉綰,眸光閃爍,好像還有什麽話要說。


    玉綰有些奇怪,正欲問他怎麽了,慕容殘月走到她身邊道:“小綰,還有件事情必須讓你知道!”


    “什麽?”玉綰看向慕容殘月。


    慕容殘月朝門外看了一眼。


    玉綰順著慕容殘月的視線看去,竟看到秋芙蓉和秋虎站在外麵,她眸光一亮:“芙蓉姨也在這裏?”


    原來秋芙蓉沒死,也來了傾瀾國!


    “小綰。”秋芙蓉和秋虎走了進來,滿臉想念。


    闊別一年沒見了,再見竟是這種場合,秋芙蓉心中好酸澀。


    玉綰心頭說不出的喜悅,本以為秋芙蓉死了,莫寒風也死了,她的世界瞬間崩塌,可是現在秋芙蓉和莫寒風都活著,親情愛情都迴來了,她突然有些感激老天。


    完全忘了得知莫寒風死了時,她是有多恨老天。


    她笑看著秋芙蓉問:“你怎麽一聲不吭地來了傾瀾國?”


    “小綰,我娘是遭到了刺殺,受了重傷後,被傾瀾國的皇帝救了。”秋虎氣憤道。


    玉綰微驚:“是誰要殺芙蓉姨?”怎麽會又這麽巧被宇文信救了?


    “是東方武!”秋芙蓉拽緊拳頭,咬牙切齒道。


    那日她與東方武大吵一架離開了皇宮,沒想到被人引到了郊外,遭到了刺殺。


    玉綰眉頭一擰:“東方武?他為何要殺你?”而且不光明正大,一國太皇使如此卑劣的手段!


    秋芙蓉道:“東方武怕我將他的秘密告訴你和殘月,所以派了人刺殺我,若非我有武功,早就死在成百上千的殺手手中。”


    玉綰看向慕容殘月,秋芙蓉有武功?


    慕容殘月點頭:“估計東方武也不知道芙蓉姨有武功,而且芙蓉姨的武功在我之上,他隻是想永絕後患,所以才派了無數殺手殺芙蓉姨。”


    沒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出自秋芙蓉之手。


    玉綰又是一驚,秋芙蓉的武功在慕容殘月之上?難怪秋芙蓉出門從來不帶護衛,那麽,血魔那次刺殺她,她完全可以自救的。


    但現在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東方武有何秘密?


    秋芙蓉看著玉綰,接著道:“當年,東方武微服慕容府,看中了在水仙花叢中跳舞的姐姐,驚為天人,然後下了道旨意給殘月的爹,殘月的爹並非死於意外,而是東方武讓人下的毒手,他隻是想除去殘月的爹,然後得到你們的娘,他是個無恥的卑鄙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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