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裏。


    李成被南國候支開後,就趕緊到老宅這裏來等他們了。


    在得知李成帶他們去了戶部,還差點被二王爺逮到。


    白音當即拍桌而起。


    “你們怎麽能不先通知我就直接去戶部了。”


    李成解釋:“事態緊急。”


    “也不能急於一時。”


    “現在大家都在忙杜慕白這個案子,一定不會注意到戶部那邊,就想著要是現在過去的話,一定不會有什麽人注意到,會很安全,這是我經過考慮和斟酌之後做的決定。”


    白音卻不吃他這一套。


    畢竟是在草原上打滾的人,這些解釋對他來說,就跟對牛彈琴一樣。


    他鐵定認為李成這個決定實在太草率。


    “如果當時真的被二王爺發現,他們要是出了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李成啞口無言。


    不知如何應對。


    白音氣著。


    琅泊卻在琢磨另外一件事。他嘴裏“嘖嘖”半響,然後看著李成,問:“等等,你是說……當時你們差點被二王爺發現的時候,南國候出現了,還救了你們!不僅如此,他竟然還認識我家兩位公子?最後……還把他們給帶走了,是這樣


    嗎?”


    他眼睛裏閃著困惑的光芒。


    李成在他的疑問之下,木訥的點了點頭。


    琅泊咋唿一聲:“那個南國候到底是誰?“


    李成道:”我看那個樣子,好像紀公子和景公子也都認識南國候,至於他們什麽時候打過交道,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行,萬一他們有事怎麽辦?我得趕緊出去找。“


    琅泊帶著劍,拔腿就準備去……而李成難得清醒了一迴,趕緊拉住了他:“你就放心好了,南國候不是什麽壞人,我了解他,掛著個侯爺頭銜,其實就是個老實的商人!再說了,他要是真的想害紀公子和景公子的話,就不會到戶部去幫我


    們開脫了。”


    “那現在……”


    “我看他們一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說,你現在就是去了,也不可能找到他們。”


    “你說這些,根本……”


    話還沒說完,門外就傳來腳步聲。


    眾人隨之一看。


    就看到紀雲舒和景容進來了。


    白音率先衝了出去,問:“怎麽樣?”


    “進去再說。”


    幾人進去。


    景容便將讓南國候幫忙找察禾的事情說了。


    白音問:“你們真的相信他?”紀雲舒說:“當年南國候到大臨經商,我們恰巧在破廟裏遇到,當時他夫人在路上意外死亡,但腹中還有一個孩子,我見那孩子並沒有完全成為死胎,便剖腹取子,將那孩子取了出來,他很感激我們,就想


    著替我們找到人當作報恩,所以我就將我們來胡邑的目的告訴了他,希望能借助他的能力,幫我們找到人,畢竟,現在我們已經打草驚蛇,不可能再去戶部了。”


    無奈歎息。


    李成哎了一聲,麵露慚愧:“實在是抱歉,我本以為好心辦事,結果差點出了事。”


    “成世子,你已經盡力了。”


    “不過,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南國候家的小世子是你們救的,這冥冥之中的緣分,原來早就注定了,你們真是活菩薩。”


    活菩薩!


    是嗎?


    紀雲舒苦澀一笑。


    她救得了別人一命,卻無法保住自己身邊的人一命。


    自己應該是災星才對!


    ……


    南國候府。


    後院祠堂裏。


    南國候拖著步子,一步步往裏走。


    雙手無力的吊在兩側。


    他眼眶濕潤,滿臉憂傷。


    祠堂裏,香燭味濃烈,兩旁的架子上,放置著很多根蠟燭。


    在這寂靜的夜晚之下,火光隱隱閃閃。


    將他的影子拖得越發越長……


    他站在那,看著麵前眾多牌位中、用兩塊紅布罩著的牌位。


    那兩塊牌位擺放在最前麵的位置。


    良久——


    他伸出手,將其中一塊紅布扯了下來。


    二十幾年過去了,牌子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時間留下的痕跡,破碎,陳舊……


    但是被人擦得幹幹淨淨。


    上麵寫著“明道之靈位”。


    胡邑幾乎很少有人知道,“明道”二字,乃先王即位之前的封號。


    所以這塊牌位,是南國候為先王所立。


    當年先王在大殿之中被如今的胡邑王斬首,屍體直接扔進了深山,意圖讓山中的豺狼虎豹將其啃咬幹淨,所以,也並沒有為其在皇陵之內設下棺墓。


    當年涉及那場內戰的大將和官員們、都以為胡邑王的屍體已經在山林間被豺狼虎豹撕碎吞下。


    但他們哪裏知道,就在屍首被丟進去之後的半炷香,南國候的人就已經暗中將屍體從山林裏“搶”了出來。


    然後安葬在了南國侯的世代墓族裏!


    所以立在牌位上的字,並沒有用先王的封號,而是用他登基之前的封號。


    供奉在祠堂裏。


    每日三炷香。


    而以防被人發現什麽,便用紅布遮著。


    南國候沉聲,然後將另外一塊紅布扯開。


    那塊牌位上,寫著“察爾氏習之靈位”


    這是他妹妹察習的牌位。


    胡邑也沒人知道,那個享受所有殊榮的先王後,在被冊封為王後之前,是姓察氏的,但因兒時察氏一族犯了錯,大家族要求各自為家,所以先王後一家便撤走了原先的姓氏。


    改了克氏。


    南國侯也改名為克察!


    在此之前,他的本名,叫察禾!


    隻有與他察氏一族聯係密切的人,才知道這個秘密。


    侯遼三爺因為自小就是跟先王後和南國侯一同長大的,所以便知道這個秘密。


    而為了防止引起注意,三爺故意報了察禾這個名字給白音。


    其實,當看到紀雲舒那張與自己妹妹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臉時,南國候就已經有所懷疑,而在今天聽到她說要找的人是“察禾”,他更加確定了一件事。


    那個紀姑娘絕對與自己有著莫大的關係。


    也就是……自己妹妹的女兒。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


    他心頭激動萬分。


    卻痛心疾首。


    忽然——


    身後傳來一聲:“阿瑾是不是也活著?”


    連雀進來之時,將手中的長劍放在了門外。


    快步而進。


    他站在南國侯身後,看著前麵那兩塊牌位。“如果,那個紀姑娘真的是先王後的孩子,而他們要找的人真的就是侯爺你,是不是說明……先王後和阿瑾都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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