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率先到了後院廚房,還沒靠近,就聽到裏麵傳來聲音。


    “我說應該再放點鹽,你偏偏不聽,現在好了,都淡了,還怎麽吃?”


    “明明是你一直加水,一直加水,把鹽都給衝淡了,現在還反過來怪我!”


    “我隻放了一點點水。”


    “我看到你放了兩勺。”


    “是你鹽放少了。”


    “是你水放多了。”


    “是你鹽少了!”


    爭執不休!


    兩人爭吵的過程中,廚房裏還傳來劈裏啪啦的響聲。


    景容踏步進去,就看到一幕十分滑稽且好笑的畫麵。


    琅泊拿著鍋鏟!


    白音拿著木鍋蓋!


    互相滿身戾氣的對著對方。


    琅泊還在不停的爭辯:“是你鹽少了。”


    “是你水多了。” 白音還擊。


    誰也不肯退一步。


    景容皺著眉頭,問:“你們在做什麽?”


    聞聲,那兩個拿著鍋鏟和木鍋蓋的人齊齊朝門口的方向看來。


    “王……爺。”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們……”琅泊趕緊將鍋鏟往身後一藏,扯著嘴皮子笑說,“沒,我們沒幹什麽。”


    “看這樣子,不像是沒幹什麽啊!”景容顯然不信,看向老實的白音,“說吧,你們到底在吵什麽?”


    白音十分嚴肅,歎了聲氣,然後指著放在菜團子上的一盤菜。


    “你看看那盤肉。”


    肉?


    景容看了過去。


    那盤子裏確實有一樣東西,但……黑乎乎一團,根本看不出是……肉!


    “這是什麽鬼?”景容皺眉。


    “肉。”白音再次強調了一遍。


    景容走過去,拿起一旁的筷子,夾起一坨小黑塊。


    放在鼻子上聞了聞,一點肉味也沒有,反而有很重的糊味。


    見此,琅泊趕緊說:“王爺,你嚐嚐看。”


    呃!


    這鬼東西誰敢嚐?


    景容立馬將筷子放下。


    滿臉嫌棄!


    “還是罷了。”他正了正色,問,“所以,你們就為了這盤肉吵了半天?”


    “不是!”琅泊說,“是這肉的味道不對,我一直讓白音多放點鹽,他就是不肯,本來打算做點宵夜吃吃的,結果這肉的味道很淡,根本吃不下去。”


    這一說,白音可就不幹了,衝過來說,“我放了很多鹽,明明就是你一直往鍋子裏加水,才把鹽給衝淡了。”


    “那是因為你把肉給炒糊了!我隻能往裏麵加水,你看看,肉都成這樣了,王爺都認不出是肉!想當年,王爺炒的肉都比你炒的好。”


    景容滿頭冒著黑線。


    哎哎哎,以前的事情咱能忘掉嗎?


    想當初,景容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突然對廚藝很感興趣,接連做了好幾天的飯,把大夥都吃的拉了肚子!


    而這番話,正好被趕來的紀雲舒聽了去。


    她不禁失笑!


    當初,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啊!


    她笑說:“你們就為了一盆肉鹽多鹽少吵了半天?剛才宋公子還以為你們出了什麽事,急急忙忙的跑來告訴我們。”


    白音:“我們沒打架。”


    琅泊:“就是為了一盤肉!”


    大概這個時候,也之後琅泊和白音這一鬧,才能將這些天大夥死氣沉沉的心情一掃而去吧。


    “行了,東西都趕緊放下!別再吵了。”


    琅泊和白音也乖乖應下, 將手中的東西放迴原處。


    “那這盤肉怎麽辦?”琅泊問。


    景容想了下,說:“你不是想吃宵夜嗎?那就把它全部吃光。”


    “全部吃光?王爺……”


    “別廢話這麽多,讓你吃就吃,別浪費了。”


    “……是!”這就是作為下屬的命啊!


    白音暗自一笑,悄咪咪的跟他說了句:“多吃點,不然漫漫長夜,恐怕要餓得慌了。”


    “你……”他差點又要去抓鏟子了。


    幸好克製住!


    那晚,琅泊把一整盤肉都吃光了,然而不幸的是,他也拉了一晚上的肚子。


    這迴,可比當年吃自家王爺的黑暗料理後還拉的厲害。


    第二天。


    刑部的人帶來消息。


    那人找到紀雲舒,說:“紀先生,有人要見你。”


    “誰?”


    “秉正。”


    “他?他找我有什麽事?”


    來人搖頭:“不清楚,隻說想見你一麵,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你單獨說,所以我就過來通知你一聲,你若是不想見就算了。”


    豈有不見的道理?


    紀雲舒當下就應了:“帶我過去吧。”


    因是單獨相見,景容自不好直接陪同,而且刑部大牢與城司部的大牢不一樣,並非人人都能進去。


    所以,在紀雲舒前腳走後,景容就傳來自己的侍衛。


    吩咐:“暗中跟在紀姑娘身邊,必要護她周全,若有什麽蹊蹺之處,立刻迴來告訴我。”


    “是!”


    四個侍衛全部出動。


    悄悄跟在紀雲舒身後。


    紀雲舒跟隨那刑部前來的那人一路到了刑部大牢。


    在門口交代幾句後,便由獄卒繼續領著她進去。


    最後到了秉正的牢房外。


    秉正坐在角落裏,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垂著頭,披頭散發,將臉都給擋住了。


    他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幾道!


    上麵還沾著血跡!


    想來是挨著刑部的打。


    獄卒說:“紀先生,你就在門外說吧。”


    “還是讓我進去吧。”


    “可……”


    “沒事的。”


    獄卒猶豫了下:“那好吧。”


    便將牢房大門打開。


    退到了一邊。


    紀雲舒走了進去,站在秉正麵前,垂目看著他。


    “他們說,你找我?”


    秉正沒有迴應。


    “你有什麽話想跟我說?”


    “……”


    “如果你是想讓我幫你什麽忙的話,你不說話,我又怎麽知道你需要什麽?”


    緩時,秉正抬起頭。


    那雙憔悴紅腫的眼睛抬起,迎上了她的視線。


    紀雲舒怔了下!


    才幾天不見而已,他怎麽就成這樣了?


    “你終於來了。”


    “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麽?”


    “昨天晚上,家鄉來信,告訴我說……我祖母去世了。”


    紀雲舒深表同情,卻不明白,他為何跟自己說這個?


    “這就是你找人通知我來見你的原因?”


    秉正:“沒錯。”


    “所以呢?”


    “你之前不是懷疑……我是故意露出破綻讓你來抓我的嗎?”秉正說,“沒錯,我就是故意的。”紀雲舒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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