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三顧茅廬,今天紀雲舒和景容卻三顧草棚。


    乞丐因為吃飽了,心滿意足,倒頭就睡了。


    景容直接將他身上的草席用手挑開。


    冷意突然襲來!


    乞丐抱著手臂瑟瑟發抖,滿臉怒火的坐了起來,正準備破口大罵,卻看見了景容,頓時笑逐顏開。


    笑眯眯的。


    然後問,“官爺,可是又有什麽好吃的了?是肉包子嗎?還是肉餅?”


    問的時候還舔了舔舌頭。


    一副嘴饞的樣子。


    眼睛發亮。


    景容瞪了他一眼。


    這人,真是貪心!


    他說,“有,當然,而且多的是。”


    說著,他從腰間拿出一錠銀子,在手裏拋了幾下。


    乞丐盯著看,克製著自己要去搶銀子的衝動。


    “官爺,這銀子……”可是給我的?


    最後幾個字還沒有問出來——


    景容就打斷道,“隻要你肯好好配合,這銀子自然就是你的了。”


    “好,你們問,隻要我知道的,肯定都告訴你們。”乞丐的眼珠子依舊使勁的盯著那錠銀子。


    可以用“垂涎三尺”來形容。


    景容將銀子握在手心,然後看了紀雲舒一眼。


    示意她問。


    紀雲舒便上前,正色問道,“你必須老實迴答。”


    乞丐發誓,“那是當然!”


    “好,那我再問你一遍,你確定當時看到杜慕白出來了。”


    乞丐點頭。


    “那人當真是他?”


    “這個……”


    “其實你根本就沒有看到他的臉,對嗎?”紀雲舒問。


    這一問,把乞丐都給問懵了。


    他迴想著當時的場景,腦子裏慢慢的過了一遍,然後說,“我……好像是沒有看清,當天已經很晚了,我……我沒看清。”


    弱弱的說道。


    紀雲舒說,“那你好好迴想一下當時的情況。”“當時……”乞丐抓了抓腦袋,又輕輕拍了幾下,努力迴想,將那個時候的畫麵一點點的組到一塊,然後說,“那天晚上,杜慕白走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黑了,他走的比較急,我當時躺著,所以,確實……


    沒有看到他的臉!可是他穿的衣服和進去時候的衣服一模一樣,這個是絕對不會有錯的,不過……他好像轉了性。”


    “轉了性?怎麽說呢?”“之前他進去的時候,踢壞了我的碗,還罵了我幾句,可是他出來的時候,卻丟給了我幾文錢,這也太奇怪了,可是當時我沒想那麽多,有了錢,當然開心的不得了,之前的事,自然一筆勾銷了。”乞丐一


    副大義炳然的樣子。


    紀雲舒,“那除此之外呢?”


    “沒……沒了。”


    “再好好想一想。”


    “真的沒有了!”乞丐不確定的說,突然一張,“對了……我想起來了,他從我麵前經過的時候,我看到他好像是換了一雙鞋子。”


    “鞋子?”


    “跟他進去的時候穿的那雙鞋子不一樣。”


    紀雲舒琢磨,又問,“你說他走的很急,那麽當時他也不瘸,對嗎?”


    “對,不瘸。”


    紀雲舒笑了,“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


    乞丐不明白。


    紀雲舒又問,“那可記得從裏麵的出來的杜慕白有多高?”


    “五尺二三吧,跟我差不多。”


    杜慕白的身高,但是通過測試上吊繩,兇手是五尺七寸才對。


    所以出來的人應該就是杜慕白。


    可是,紀雲舒並不這樣認為。


    她臉色凝重。


    然後默默的走了。


    景容便將手中的一錠銀子丟給了乞丐。


    乞丐捧著銀子笑得眼睛都快沒了。


    二人走在街上。


    景容問,“去哪兒?”


    “文舍。”


    到了文舍,門口還站在之前那個門童。


    見到他們一來,趕緊迎了上去。


    問,“兩位官爺,你們這是……”


    “你還記不記得杜慕白被殺那晚,他迴來的情形?”紀雲舒直接問。


    門童愣了一下,才點頭,“記得。”


    “把細節告訴我。”


    門童說,“當時杜慕白來的時候沒有異常,我還喊了他一聲,可他當時沒聽,還走的很快,我就……”


    “等等,你說他走的很快。”


    “對。”


    “所以他根本不瘸。”


    “好像……是!這也奇怪,早上出去的時候,他明明還一瘸一拐的。”


    “那你還記得他當時穿的鞋子嗎?”


    “鞋子,就是他出去時穿的。”


    “他多高?”


    “杜慕白?五尺三。”


    “我是問他迴來的時候。”


    “一樣啊!”


    門童不大明白,為何紀雲舒會問這些奇奇怪的問題。


    問完之後,紀雲舒和景容互相看了一眼。


    便有了!


    路上,景容說,“杜慕白明明是個瘸子,可是在他離開那條巷子和迴到文舍的時候卻很正常,一個人腳傷成那樣,又怎麽會在一天之內好的那麽快?”


    紀雲舒直接下了結論,說,“所以,他不是杜慕白,而是兇手!”


    “可是你別忘了,乞丐和門童都說兇手是五尺三,可是測試過,兇手應該和白音身高差不多,五尺七才對。”


    “或許,我遺漏了什麽?”她又說,“但是不管遺漏了什麽,根據上吊繩來看,杜慕白確實不是自殺的。隻是……如果兇手跟杜慕白的身高一樣,他又為何要綁一個這麽高的上吊繩?”


    二人突然異口同聲道,“混淆視聽!”紀雲舒說,“兇手就是要讓人以為他是個五尺七寸的人!其實,他早就做好了雙手準備,如果杜慕白的死沒人發現,那麽所有人就會判定他就是自殺,到時候,兇手就可以安然無恙!可如果當時被人發現杜慕白其實是被人所殺,官府的人也一定會一直糾結在兇手的身高上。不得不說,兇手是個很聰明的人,還有第二點,就是門口的乞丐,一旦有人發現上吊繩不對,就會懷疑,然後去查杜慕白的行蹤,自然


    就會查到那個乞丐,那麽,他的一切反正有乞丐為他作證,而他很幸運,他的兩手準備都沒有用上,因為人人都以為他是自殺!”


    “可是……如果從巷子裏出來,和進去文舍的人是同一個的人話,乞丐明明說杜慕白一人進去過。那麽兇手從哪裏進去的?又為何要換兩次鞋子!”“想知道答案,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不過,要先去通知一聲成世子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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