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證明水煙死亡的真正致命傷。


    紀雲舒命人取來了少量的白酒、幹淨的白紙和一些樟木汁。


    然後在死者的頭顱上進行了以前進行做的實驗。


    用以驗證骸骨枕骨上的傷口究竟是致命傷?還是舊傷?


    她先是將樟木汁塗抹在枕骨上,再又泡了白酒的紙覆蓋在上麵。


    等了一會後。


    沾了白酒的紙上顯示出了淡淡的淺紅色。


    也就是說,這個傷口是死者死前造成的。


    是致命傷!


    她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裏卻十分沉重。


    盡管這個結果是她早就想到的。


    但心裏依舊如同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


    此刻,她可以肯定,水煙的死,就是整樁命案的開端所在!


    可以說是導火線。


    她將手套脫下,將骸骨用白布罩上,整理一番後,便出去吩咐那幾個侍衛:“你們守在這裏,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那具骸骨,等案子結束後再好好葬迴原處。”


    “是。”


    “還有,待會讓看守義莊的人為死者上幾炷香。”


    “是!”


    侍衛嚴肅應道。


    語聲整齊。


    景容聞聲過來,看了裏麵一眼,才問她:“已經驗好了?”


    “恩。”她點了下頭,然後看向宋止,“宋公子,在下要你幫個忙。”


    這就是之前紀雲舒說的“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要去找你”的原因?


    宋止挺胸,很鄭重的說:“隻要宋某能辦到,你盡管說。”


    “我需要你……替我重新寫個新的戲本。”


    新的戲本?


    困惑。


    ……


    於是那天,宋止按照紀雲舒的要求,重新寫了一個新的戲本。


    一直寫到了晚上。


    新戲本才終於完成!


    交給紀雲舒過目。


    紀雲舒看完後,十分滿意。


    然後讓白音帶著新的戲本出去了,並且也交代了些事情。


    第二天。


    紀雲舒一整天都待在客棧裏。


    案子也不查!


    甚至提都不提。


    看上去悠閑自在。


    景容則問宋止要來了幾本戲本,在屋裏看了起來。


    宋止便像個接受批評的孩子一樣坐在他對麵。


    等待景容發表“讀後感”。


    那些戲的劇情其實寫得普普通通,甚至沒什麽可看性,難怪宋止吃了這麽多年的“土”,當然,這不怪他寫得不好,隻怪他寫得太文藝。


    寫得太詩詞歌賦了!


    隻鑽辭藻,不鑽劇情。


    自然就沒什麽可看的了。


    加上宋止不願趨之若鶩,打死不肯寫那些俗本。


    但,他畢竟是個文人嘛!


    宋止見景容看得如此認真,紅著臉說:“實在羞愧,我所寫的怕是入不了壯士的眼。”


    景容目光輕抬,道了一句:“文辭好!”


    “人人都這麽說,可是情況卻一言難盡。”


    “自會越來越好的。”


    “或許吧。”宋止欲言又止了一下,說,“其實你昨天跟我的,我想了一晚。”


    一聽,景容放下手中的戲本,認真問他:“那你想得如何?”“雖說官場黑暗,我若參加科舉,考得功名,日後怕會深陷迷局。但也如你所說,燈芯燃盡落於夜,良田千畝是於家,傘雨可將避,車馬可行急,我若有此本,應當一展所長才對,若能為官,必要為百姓謀


    福祉。”


    可見,宋止是打算去參加科舉了!


    景容明白他的意思:“三月春闈,還有兩三個月,來得及。”


    “等案子一結,我就打算啟程去高定。”宋止做好了決定。


    “那在下就提前祝賀你前程似錦。”


    “多謝壯士 。”


    “你不必一直喊我壯士,我姓景。”


    “景公子。”宋止抬手作禮。


    總是客客氣氣的。


    景容沒有告訴他自己也要去高定,心想著等此事過去後,大家便分道揚鑣!


    牽扯太多終歸不合適。


    這時——


    一道聲音傳了進來。


    “你們怎麽還不去辦正事?”


    是李成。


    他疾步走了進來。


    神色著急。


    宋止一見到他,立刻起身行禮:“成世子。”


    李成不喜歡那些虛禮,手中的折扇扣在宋止的手肘上,往上輕抬,“我又不是大人物,行什麽禮啊!”


    “上次多謝成世子出手相助,不然,宋某恐怕已經被判了罪。”


    “舉手之勞而已。”李成揚著眉,上下打量著他,說,“看來卓大人辦事效率還不錯,這麽快就把你放出來了,還以為那老家夥會關上你幾天。”


    這個……


    宋止不知怎麽接他的話!


    李成也不再跟他閑聊,轉而看向景容,問:“我剛才去敲小公子的門,她不肯給我開,你們到底在做什麽?眼看著太陽就快要下山了,兩天時間就快到了。”


    典型的急性子!


    以作提醒。


    景容看了看天色,沉默了一下,說:“時間還沒到。”


    “就快了!”


    “快了是多久?”


    “這……”李成語塞,舔了舔嘴唇,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倒了杯水,咕嚕喝下。


    他注意到景容麵前的幾本戲本,抓起來就看。


    看了幾頁後,眼睛一亮,問:“這是誰寫的?寫得真好看!”


    寫得真好看?


    正所謂,蘿卜青菜各有所愛。


    宋止寫的劇情再爛,也有幾個歪瓜裂棗喜歡。


    比如——李成!


    宋止不好意思道:“這是我寫的。”


    “你寫的?好家夥,真是個人才。”


    “哪裏哪裏。”


    “不用謙虛!”李成繼續看。


    完全看進去了。


    成了宋止的小迷弟。


    直到夕陽西下。


    紀雲舒出了房門。


    白音也已經從外麵迴來,跟她說:“都已經安排了。”


    “可有差錯?”


    “放心吧,我親自盯著的。”


    “那就好。”


    紀雲舒便去了景容的房間。


    門一開,就看到三個大男人此刻正擠在一間屋子裏。


    圍著桌子各自沉默。


    畫麵有幾分喜感!


    辣眼睛。


    宋止依舊是第一個起身的人,十分有禮。


    李成則還捧著戲本在看。


    皺著眉頭思索接下來的情節。


    甚覺裏麵的故事蕩氣迴腸!


    景容看向紀雲舒,又看了一眼白音,已然明白。


    紀雲舒微微一笑,與三個大男人說:“走,一塊去看戲吧。”


    看戲?


    李成一聽,立刻將戲本放下,轉身問:“看戲?看什麽戲?”“當然是好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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