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大夥幹巴巴的等著她解釋。


    可紀雲舒並不急於立刻迴應,而是走到那扇緊閉的窗戶前,將其推開。


    刹那間,外頭的光線透射進來,帶著一股熱氣,也帶來一絲生氣,將整個屋子裏陰沉的氣息給衝散了些。


    窗戶的夾縫裏,此刻還留下來那天她看到的細碎沙粒!


    她背對著所有人,說了一句:“有些證據,冥冥之中其實已經放在了我們的麵前。”


    聲音輕沉,卻傳進了每個人的耳邊。說完,她轉身,揪著眉心,眼神中流淌著一絲困惑,繼續說:“那日在街上看到焦十娘,她的手明明很好看,可死者的手卻粗糙起繭,甚至手指骨節突出,那是兩雙完全不同的手,就算相貌一樣,也不可否


    認根本就是兩個人!”


    “兩個人?”刑部尚書一臉泛惑,嘴裏嘖了兩聲,說:“我怎麽越聽越糊塗啊?”


    餘大理接了話:“別說你,我也聽糊塗了,什麽手?什麽兩個人?”


    “紀大人,你倒是說明白些。”“那我重頭再給你們解釋一下。”紀雲舒說,“先說兇手吧,如果焦十娘真的沒有孿生姐妹,那麽初步可以判斷,兇手大致是一個擅於易容高手,而他/她可能跟死者之間存在某種仇恨,而這種仇恨是帶有目的性的,不然,她/他也不會在13號的子時在城外將人殺死後,又費勁心思的運到京城裏來,還將屍體明目張膽的擺在客棧裏,這不是自投羅網嗎?不過至於兇手為何會這樣做的原因就隻能暫且放置一邊


    ,因為我也不知道。”一說完,京兆尹趕忙道:“如果照你這樣說,焦十娘早就死了,而後有人假扮她入了京,可要是這樣的話,那當時焦十娘的屍體藏在哪?這麽炎熱的天,屍體早就腐爛了,兵部的劉大人說了,當時他們隻拉


    著貨物,根本沒有冰塊,如何冷藏屍體?”


    一連串的疑問。


    是啊!


    怎麽冷藏屍體?


    若貨物中真的有冰塊,這一路過來也早就化了。


    又豈會沒被人發現?


    紀雲舒字字認真的與他說:“那是因為當時我們都漏掉了一個很重要的證據。”


    “什麽證據?”“水!”她說,“根據城門城尹上報的線索裏,說焦十娘進京時,他們發現從貨物裏流出了一些水,可是當時並沒有在意,直到我確定死者的死亡時間後,才將這一切串聯了起來,這前因後果,也就都有了依


    據。”


    “什麽依據?”


    “箱子!”


    眾人:“……”


    紀雲舒的目光看向屋子裏那個被幾個小箱子壓在下麵的大箱子。


    命令幾個侍衛:“把那個大箱子拉出來。”


    “是。”


    侍衛按照吩咐,奮力將上麵的小箱子抬起,把大箱子給拉了出來。


    “怎麽這麽輕?”有人說了一句。


    紀雲舒:”打開!“


    幾個侍衛便直接采用了十分粗魯的辦法,用劍尖扣住鎖頭,一把撬開。


    簡單粗暴。


    ”咣當“一聲!


    箱子打開。


    誰知——


    原本應該裝滿香料的大箱子裏卻空空如也。


    一個鬼影都沒有!


    不,裏麵還有一個小箱子!


    一個同款的小箱子。


    京兆尹驚:“這……這是怎麽迴事?裏麵不應該都是香料嗎?怎麽換成了個小箱子?難道有賊?”


    你腦子瓦特了!


    紀雲舒頭冒黑線。


    她看著眾人不解的樣子,說:“裏麵東西不是被偷了,而是根本就沒有。”


    ”沒有?為何?“她從窗台上將那幾粒沙子捏到了指尖上,解釋起來:“那天,我明顯感覺到這個大箱子與別的箱子溫度不同,要更冷一些,當時沒想太多,可現在聯係一切,也就明了了。”稍頓,再道,“兇手在殺死焦十娘後,剝了她的臉皮,又為她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將其屍體用布裹著,再取來一個小箱子放在了這個大箱子裏,在其底部和兩個箱子的空隙裏用沙子灌滿,再注入水,最後將屍體放了進去,鎖上箱子後便


    神不知鬼不覺了,沙子遇水如冰,整個箱子內就像是一個小型的冰窖,屍體被冷藏在裏麵,便拖延了死亡時間,這種方法,就跟你們現在所用的冰鑒(百度可查)是一樣的。”繼續:“而兇手利用刑西揚給的批文,可以直接進京而不用檢查貨物,隻可惜這些箱子並不是什麽上等的木材所製,以至於摻和在沙子裏的水在進京的時候從棺材裏滲了出去,所以流了一地,爾後,他們到了客棧住下,兇手等到亥時一刻,將屍體從箱子裏搬了出來,偏偏湊巧,被要去上茅房的夥計看到了,這才有了所謂的一模一樣的影子之說,兇手隨後就將箱子裏的沙子一一清理幹淨,從窗台上撒了出去,正巧被住在客棧後的一個小女孩看到,他以為下了一場沙子雨,高興得不得了,等到這一切都處理完之後,兇手將牛鬼麵具戴在了焦十娘的臉上,再用蠟油將她的雙手粘合,最後便逃之夭夭,不過,這


    些究竟是兇手在故布疑陣?還是別有意圖?那就不得而知了!”


    眾人聽得出了神。


    順著他一邊說,就一邊在腦海裏呈現畫麵。


    景容則懶洋洋的站在門口,側身依著門框,帶著小迷弟的目光看著紀雲舒。


    這女人每次破案的時候,總是帥的一逼啊!


    果然是我的女人!


    心裏那個傲嬌啊!


    忽有人問了一句:“那……兇手是誰?”


    紀雲舒沉默了一會,搖搖頭:“不得知。”


    這三個字,似乎又將整個案件拉進了深淵之中。


    她說:“但可以確定的是,當日進京的焦十娘是假的,兇手能從窗戶處逃走不被人發現,自然是個身手矯健的人,或許現在,她還在京城內,不然,他/她也不會費盡心機做這些了。”


    刑部尚書:“那本官立即命人封鎖城門。”


    “慢!”景容終於出聲,他端著緊蹙的眉梢,道,“商會節馬上就要到了,正是百姓出入最頻繁的時候,封鎖城門定會造成一定的影響,而且此事也不適宜在京城傳開,以免引起人心惶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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