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龍不悔默默地收起了龍門圖騰聖像,不知在想些什麽。


    深深地看了眼龍不悔和楚笛,陸不棄迴眸,以朗笑衝淡了尷尬:“楚大師,開工吧,我還想看看你快速雕刻人物雕像是個什麽情形呢。”


    第九章 秘辛?


    楚一刀自然也很配合,揚了揚手,朝一旁的屋宇內走去:“你們且看好吧!”


    當楚一刀出來的時候,他手中已經多了一方高約五尺,寬約兩尺寸,厚約一尺的不規則玉石,質如羊脂,晶如琉璃,水光瑩潤,讓人一見,目光難離。


    “好家夥……”餘芳嘖嘖稱歎:“這麽大一塊羊脂白玉,已是價值不菲!”


    楚一刀將羊脂白玉放在一旁的木墩上,正眼也沒看餘芳一眼:“收了不棄小子的丹藥,自然要拿出點真材實料來……這美人如玉,楚笛郡主正當妙齡,最美麗的時期,我自然要用最美好的玉料,才能將這種美好展現到極致……”


    拍了拍手,楚一刀目光看向楚笛:“好了,廢話不多說了,楚笛郡主,這方玉適合立像,你就隨意站立一個形態別動……”


    半個時辰過後……


    眾人圍著那玉雕上下打量,嘖嘖稱歎聲此起彼伏。


    “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看著這個除了整體大小要比楚笛本人略微小一號,其他細節什麽都幾乎一樣的玉雕,左護法滿臉的折服:“我左風炎不虛此行!”


    餘芳已經沒有絲毫話可說了,他突然意識到,他們餘家應該對楚一刀有更深層次的尊重,這個人在雕刻方麵的技藝已經到了一種出神入化的境界,絕不應該淪為一種表演。


    情不自禁地抱了下這白玉雕像,楚笛一臉地怪笑:“我發現她比我更漂亮……”


    楚一刀在旁笑應道:“因為人的肌膚再完美,也不可能真的比得上玉!”


    陸不棄輕輕頜首:“可是玉卻永遠比不上真人的活力和生機,所以在我看來,雖然這玉像十分完美,可依然比不上笛兒郡主的美麗。”


    楚笛嬌靨如花:“謝謝不棄,這玉像我很喜歡!”


    “不用跟我說謝,你給我的,遠遠大過於這區區一尊玉像。”陸不棄這話的確是發自肺腑的,在他的內心深處,最感激的人之中,一定會有楚笛。當初如果不是她百般維護,或許他的人生軌跡都要變一個樣子。


    “那好,那你也不要總叫我什麽笛兒郡主,就喚我名字就好!”


    陸不棄也不會矯情:“好的……”


    “楚笛,時間差不多了,既然玉像已經做好了,我們就趕緊啟程吧。”左風炎在旁提醒道。


    楚笛秀美輕蹙:“這麽急?我還沒來得及跟不棄好好聊聊呢?”


    “以後自然有機會!”左風炎刻板地應道:“我們已經比預計迴山門的時間要晚了,再耽擱下去,你這個掌門欽點的弟子,錯過了這一批新人入山門,我可擔待不起,你別讓我難做。”


    楚笛顯然不是一個喜歡強人所難的人,當下溫婉頜首:“好吧,那師叔,再給我一盞茶的時間,我和不棄說會話就走。”


    這種簡單的要求,左風炎再怎麽嚴格,也不會拒絕的。


    楚笛收起了玉像,然後看向陸不棄:“不棄,我們去那邊走走吧!”


    那邊,是院子裏的另外一邊,離左風炎等人要遠一些。


    陸不棄點頭跟著楚笛走了過去,這次龍不悔都沒有跟著陸不棄,她如今也懂得許多人與人交流的一些基本的規矩了。


    “想不到我們這次見麵竟然是那樣的短暫!”楚笛輕握雙手,表情有些幽怨:“真遺憾。”


    陸不棄淡淡一笑:“時隔多年能巧合相聚,說明我們有緣。既然有緣,那麽自然還能再相聚。我相信,下次再相聚,我們能在一起交流的機會肯定更多。到時候還可以叫上葉大哥和驀然姐,說不定還能一起喝酒呢!”


    楚笛眼中閃過憧憬的光芒:“是啊,到時候聽清遙伯伯和你一起給我講外麵的傳奇故事,一定會很有趣……”


    說著說著楚笛突然聽到很好笑的笑話一樣,笑得花枝招展的,搞得陸不棄一臉的茫然:“這還沒講呢,你怎麽笑得這麽開心?”


    楚你笛身子微抖:“我是想到你竟然叫清遙伯伯和驀然師姑叫大哥和姐姐,那這麽算來,我豈不是還要叫你這小家夥為叔叔了?”


    “你要樂意叫,我也沒有意見。”陸不棄輕笑:“不過我可不是什麽小家夥,隻不過比你小兩歲而已。”


    “小兩歲那也是小,你休想我叫你叔!”楚笛撅嘴也難掩她開心的樣子:“可是……真的很難想象,當初那個不怕死的小澤奴,如今竟然成為了叱吒一方的傳奇人物……”


    陸不棄劍眉輕揚:“我也算叱吒一方的傳奇人物麽?”


    “當然,以前清遙伯伯迴來,都會給我講各地的奇聞異事,可這些日子,清遙伯伯每次見我,說的都是你。”楚笛輕笑:“雲澤國史上最年輕的玄武大會總冠軍,還能一早頓悟,不引直渡,且在十七歲的時候修出紫府,連金鴻那樣的巔峰玄修者你都能殺死……這還不算傳奇人物麽?”


    陸不棄啞然:“你知道的還不少嘛?”


    “清遙伯伯給驀然師姑尋找百年抹雲藤療傷跟你相識後,迴來就跟我說起過你,後來他也一直在關注你,每次迴來都會跟我說你……現在,不僅是他,我們天風樓甚至星雲劍派都在關注你……噢,好像我不能說太多,那樣有泄露門派機密的嫌疑?”


    陸不棄輕笑:“看來你到門派裏,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惡補門規,要搞清楚哪些是機密,哪些是談資。”


    楚笛破難為情地笑了笑:“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傻啊?”


    “怎麽會呢?你那叫不諳世事。”陸不棄輕笑:“這是幸福的童年和少年時期留下的產物,別人羨慕還來不及呢。我相信,等你在不同的環境多生活一段時間,就會變得更加成熟的。”


    楚笛重重點頭:“我一定會向你看齊的……要知道,你現在可是我的偶像哦!”


    “是麽?”陸不棄詫然一笑:“我可比你小啊,你願意找一個比自己小的偶像?”


    “這有什麽?有誌不在年高啊!”楚笛抿嘴一笑,兩個酒窩粉嘟嘟的,十足可愛:“我還記得五年前從陽澤迴去,跟爹娘說起過你,他們都一致認為,你必然成大器。而現在,爹娘他們常說沒有看錯你,而且每次清遙伯伯迴來,他們都會讓他找機會,邀請你到家裏做客呢。”


    陸不棄心中微暖:“替我謝過你爹娘,他日有機會,我定當登門拜訪。”


    楚笛開心一笑:“那好哦,最好還是等我在家的時候,那樣就更有趣了。”


    陸不棄點頭:“那是一定的……你那位師叔心急了,跟餘家那老頭說話都不集中注意力,恐怕是擔心你會跟我談那副離魂柱的圖畫……別迴眸,那樣你沒說,他都會覺得你說了。”


    原本打算迴頭的楚笛還真就沒迴頭,淺淺一笑:“既然師叔說那是門派的秘辛,作為天風樓的準弟子,我也就不能跟你多說什麽了。而且我也不過就是看到了一副像你們這個龍門圖騰聖像的畫而已,這事說出來又有什麽關係呢?”


    陸不棄輕笑:“每個人的價值觀不一樣……好了,來日方長,我們下次再聊吧。你能被天風樓的掌門看中,欽點入門,前程似錦,可別錯過了……”


    “錯過也沒什麽,你不也沒把雲澤派掌門的欽點當一迴事麽?”楚笛微笑道:“隻不過我不想讓師叔因為我的事而受到門裏的責罰罷了……那……我以後要找你的話,去哪找?”


    陸不棄微微攤手:“我現在的狀況,你也應該知道……你如果真有要事找我的話,可以找人去故雲隱市的萬寶天州記給我帶話吧,我跟他們有些生意上的往來,偶爾會有聯係的。”


    第十章 聚散總有時


    “好吧……”楚笛表情有些幽怨:“那我先走了,你可要照顧好自己。我不希望你出事……如果需要幫助,可以直接去南理侯府找我爺爺,他一定會幫你的。”


    感受到楚笛那毫無虛偽的誠摯,那無疑是把他當親人的一種情愫,陸不棄重重額首:“如果我真走投無路,我一定會去的!”


    楚笛這才放心了,在左風炎鬆了口氣間,轉身朝他走去。不過剛走出幾步,突然想到什麽,驟然又轉過身,然後從頸項上取下一塊由銀色蠶絲帶係著的鳥形玉佩:“這是天梭鳥玉佩,是我出生的那年,爺爺去日咫寺給我求來的。我逮著它快二十年了,從來沒有碰到一次危險,就連病都沒有生過一次……”


    見楚笛想要給他佩戴上,陸不棄心頭大驚,退了兩步:“這可不行,這是你爺爺對你的一份愛心,我可不能收。”


    “你就收下吧,就像你看到的一樣。我從小就在溫室裏長大,根本不會碰到什麽危險,如今我馬上又要入門派,少說也是三五年的清淨修煉,又能有什麽意外?”楚笛溫婉笑語,表情甜美:“天梭鳥,在萬佛道中,蘊意為幸運和平安。如果它真的有大用,那麽在我這,隻會浪費,而你,無疑比我更需要它!”


    見陸不棄依然沒有鬆口,楚笛輕歎了口氣:“如果你嫌棄它是我佩戴過的,覺得我還不夠資格送你這種貼身之物,那就當我沒說……”


    “我怎麽會嫌棄呢……我隻是覺得它太珍重。”陸不棄輕笑,他能想到,如果他今天真的拒絕了這枚天梭鳥玉佩,不說楚笛定然會傷心,恐怕入了門派都很難靜心修煉。


    “那你就好好珍重吧!”楚笛笑了,兩個酒窩蕩漾起甜蜜的波瀾。像個小媳婦一樣把天梭鳥玉佩係在了陸不棄的頸項上,並將它輕柔地塞到陸不棄衣服內。


    感受到那還溫熱的玉佩,鼻尖嗅到那一縷處子芳香,在這一刻,陸不棄心神不禁一蕩,不過他還是很快收斂了這份躁動的心緒。


    舊友相逢是謂緣,互道珍重心不舍。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楚笛最終還是忍住了內心的不舍,將這份意外收獲的喜悅和情愫再次裝填在心頭,和左風炎一起,乘騎著冰翼狼消失在夜色中。


    餘芳並沒有跟隨他們一起離去,畢竟他不去天風樓,他跟陸不棄打了聲招唿後,才獨自離去。


    在餘芳的身影消失在院外時,楚一刀才重重地拍了下陸不棄的肩膀:“你這小子,頗有我當年的風範嘛!”


    陸不棄茫然:“不知我哪一點有幸能像大師的呢?”


    楚一刀咧了咧嘴:“這還用我說?當然是指這不淺的豔福啊,我看那郡主對你的情意總不是假的吧?”


    龍不悔也在旁連連點頭:“是呀,不棄大哥,我看這笛兒姐姐肯定是喜歡上你了。”


    陸不棄淡笑:“我和她之間的感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這樣,我們隻是姐弟情!”


    “姐弟情?我看是姐弟戀吧?”楚一刀吧唧了下嘴:“現在據說很流行這個什麽姐弟戀,師生戀的……”


    “不跟你這老不修扯皮!”陸不棄翻了翻白眼,在龍不悔偷笑間招唿道:“我們走了,後會有期!”


    “恩,不送!”楚一刀笑了笑,負手朝屋宇內走去:“下次再有活幹,我會考慮漲價的!”


    當緋雲螭沒入夜空之際,陸不棄俯瞰那燈火萬家,宛若與空中星光連成一片的劍川城,心頭不由微微有些感慨。誰能想到,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來劍川城找雕刻師,竟能找到楚一刀這種擁有驚世絕技的高人。


    能成功雕刻出完美的龍門圖騰聖像,又能巧合地碰上多年不見的老朋友楚笛,這的確算得上是好事成雙。


    經過一夜跋涉,在次日清晨,陸不棄和龍不悔二人迴到了藥王穀。


    當陸不棄遊出潭麵,正好看到解千愁和陸泰等十數人站成一排等著他時,忍不住啞然一笑:“你們還真排隊等我們迴來啊?”


    “掌門有令,哪敢不尊啊!”陸泰這話一出,眾人轟然而笑。


    看來陸泰迴來後眾人已經跟他說了龍門之事,而且從他的表現來看,他也沒有什麽異議。陸不棄抹了把臉上的水珠,感受到迴家的幸福感,咧嘴笑道:“我可還沒收你們入龍門呢!”


    解千愁也是哈哈一笑:“也對,趁我還沒入龍門的時候,還能多叫你幾聲不棄小子,等到入門了,可就不能這麽沒有禮貌了。”


    躍上岸上,陸不棄玄氣流動,震開渾身水汽,朗笑道:“這沒什麽關係,藥王前輩請隨意!”


    “不行,禮不可廢!”解千愁正容道:“龍門既然要成立,就要正兒八經,決不能猶若無物!”


    受解千愁這種嚴肅的態度影響,眾人也紛紛在此針對這個觀點表示讚同,讓陸不棄這個準掌門已經提前感受到了作為掌門的那份尊崇。


    “不棄,你這次出去不是弄圖騰聖像來麽?”陸彰最為心急:“快給我們看看是什麽樣?”


    “在我這,在我這……”渾身濕漉漉的龍不悔猶如一隻快樂的小鳥,就打算擇地將龍門圖騰聖像給抖出來。


    “別急!”陸不棄卻是製止了龍不悔這一行為:“明日才是龍門開山之日,到那個時候再揭開圖騰聖象的神秘麵紗吧。”


    眾人微愕,陸彰翻了翻白眼:“老四,沒必要賣這麽大的關子吧?你難道不知道好奇心就像是貓爪子?”


    陸泰笑道:“是啊,不棄,你要不說什麽圖騰聖象,大家夥根本不會有什麽想法。可你說了,這些天大家可沒少聊這個圖騰聖象,不知道你會鼓搞出什麽稀奇事物來,現在好不容易等你迴來了,你卻還要賣關子,這不是捉弄人嘛!”


    陸不棄微微一笑:“我可以理解你們,但是圖騰聖象在開山大典時才露出廬山真麵目,那樣顯得莊重些,也更有意義,這就權且當是我這個龍門掌門第一個命令吧!


    “既然掌門大哥有令!”龍不悔吐了吐香舌:“那不好意思咯,你們明天再看咯。”


    眾人無奈,卻也再無人拿這說事。


    感受到眾人的鬱悶,陸不棄淡淡一笑:“法壇的事弄得怎麽樣?”


    “早就搭建好了!”陸揚應道:“就在爹爹墓地旁邊,用的都是最新伐下的梁木,雖然不奢華,但是足夠紮實和大氣。”


    陸不棄很快看到了陸揚口中的紮實大氣的法壇。


    倚著石壁而建的法壇很簡單,分為兩層,由長短不一,但寬度相仿且平整的木板搭建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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