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兄弟說得很有見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司部管事笑盈盈地看向陸不棄,很恭敬很恭敬很恭敬,幾近諂媚。


    連權被陸不棄和死不管是這一應一和噎得夠嗆,當下一甩手:“連奉,速度解決!”


    “好!”連奉冷笑,他原本以為這場子要到玄武大會才能找迴,卻沒想,老天有眼,這麽快就讓他逮到了機會。揍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雖然沒有揍陸風和陸彰那麽痛快,可也得揍狠點。


    眾人出了司部屋舍,到了外麵……


    “小心一些!”在陸不棄走出陣營時,陸泰忍不住提了一聲。


    給陸泰一個安心的笑臉,陸不棄迎向了連奉。


    “我是連奉,今年二十八歲,熱血八重!”連奉臉上掛著自豪的笑,這是屬於天才的專屬。


    陸不棄輕笑:“這又不是打擂台,也就演個戲,哥們你不要太較真!”


    連奉冷然:“我手下不打無名之徒,報上名來。”


    “真拿你沒辦法!”陸不棄輕捏鼻尖:“我叫陸不棄,永不言棄的不棄!”


    “你先出手吧!”連奉說道:“我一出手,你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我本來就不想要你給什麽機會!”陸不棄曬然一笑:“你們連家還真有意思,我們陸家出來我這個最差的,就是要將南嶽館舍讓給你們,人司部管事都看得出來,你還在這較勁,該出手出手,我挨你一下打迴家揉揉也就是!”


    陸家和司空家眾人人哄然一笑,這笑容讓連家人臉色通通變得陰晴不定,而連奉則怒極出手,而且濃烈的血氣噴湧,身子疾如奔狼一樣躍過來,長臂如鞭,帶著狂湧的殺氣朝陸不棄抽去。在連奉的心中所想,那就是幹脆讓眼前這家夥連活都沒有機會!


    出手就是熱血戰技,連奉的殺機不單單陸不棄能輕易感受,甚至陸家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龍不離、龍不悔還有司空念三女的臉上,更是掛起了寒霜。


    “喝啊!”陸不棄腳尖為點,雙掌平直做十字封,渾身骨骼爆鳴,迎了上去。


    骨鳴境對熱血境,簡直就是以卵擊石,在不少人都以為陸不棄腦子發熱找死時,他的雙掌在架住連奉血色掛臂的那一瞬間,卻是如驟然一卸,身子一側,澎湃的勁風貼著陸不棄的麵門刮了出去。


    而陸不棄本人,也被強大的力量帶著身子旋轉著翻飛了出去,看上去仿佛被一手給抽飛了出去,可是陸不棄身子在空中一兩千度的轉體後,卻是翻身穩穩地落在了兩丈開外,絕對比前世華夏任何一個體操冠軍還漂亮。


    這一式,其實是鶴拳中一招以弱對強很管用的卸力防禦招式,名為“鶴舞龍蛇”。


    而在連奉準備追擊的時候,陸不棄卻是甩了甩手:“連兄很厲害,我完全不是對手,我認輸!”


    連家人嘩然,在陸不棄第一次說到“讓”這個字眼時,她們想得最多的就是,這肯定有什麽陰謀。比如示敵以弱,故布疑陣之類的。


    而連奉出場,在她們看來,一定是穩贏不輸的。後來陸不棄再次提到了讓,而且措辭滿是嘲諷,讓她們恨不得揚言讓連奉撕爛陸不棄的嘴去。


    可沒想到,連奉最強大的天級熱血戰技“血殺手”,竟然沒有傷到陸不棄分毫,更讓人吐血的是,在這種情況下,陸不棄的一句走過場般的“認輸”,卻還是讓連家最終真的落一個“被讓”的結局。


    第七十六章 你想說什麽?


    “什麽?陸不棄一招就敗下來了?”雲琴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幾乎崩壞了一根弦。


    侍衛在樓外迴答道:“是的,他隻有骨鳴境,對上熱血八重的連奉,本就沒有贏麵,他也一直強調‘讓’這個概念。”


    “有趣,有趣。”殷無言說道:“我想到了陸家會用這種方式在這挑戰中再做退讓,畢竟能冷靜地處理搶奪鑰匙危機的人,是絕對不會輕易改變初衷的。可我沒想到,會是陸不棄自己出手,骨鳴境?他竟然不用血勁去對上會下狠手的連奉,他不怕受傷麽?”


    雲琴從驚異中恢複過來:“這個討厭的家夥,總是做出讓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討厭的家夥?怎麽我沒從你這個評價裏聽出討厭的味道呢?”殷無言反問道。


    “師兄,有時候我覺得你也很討厭!”雲琴眼帶笑意地直視殷無言。


    “這句話我聽出來了,確實有討厭的味道!”殷無言臉上露出難得的笑意:“不過你討厭也沒用,我還是得在你眼前晃蕩。”


    雲琴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十指輕撥,一連串清脆響亮的琴音騰起,給人一種肅殺之感。


    殷無言眉頭輕挑:“你口中說討厭陸不棄,其實這段時間來,你並沒有多討厭他,甚至有些欣賞他。你確實有些討厭我這個師兄,可是你還不至於會想殺我。那麽我在想,你這心中的殺機是對誰的呢?”


    “很多人……”雲琴冷聲道:“連家是首當其衝的代表!”


    “侯府中人推一推,就敢動一動,目無皇室,這樣的人的確該死!”殷無言聲音平淡:“那你打算怎麽做?”


    琴聲愈演愈烈,雲琴鳳目輕眯:“很簡答,讓司部將新的規矩公布出去,還有兩天的時間,我想不會所有的世家都如陸家這樣冷靜的。”


    “連家一開始就注定是棄子,真是悲劇!”殷無言臉上浮起的不是憐憫,而是鄙夷,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愚昧地追逐眼前利益而不識大體的愚者。


    琴音漸漸迴緩,雲琴臉上浮起一抹寒霜:“雲尚都舍得拿連家出來當過河卒,我又如何會在意呢?”


    一紙公文,迅速傳遞到了每一個館舍。上麵除了關於南嶽館舍的安排的新規章製度外,還以陸家和連家之爭為例,讓陸家過場而“讓”成為了絕唱。


    “前事且過,禦賜榮譽,不準再像陸家那樣刻意相讓……”連權看到這紙公文時,憤怒地將之撕成了碎片:“讓讓讓……誰讓你陸家讓了,他媽的,將南嶽館舍分給陸家的時候,不把這新製度弄出來,我們連家入主南嶽館舍,就弄得人盡皆知,這是要幹什麽?”


    司空晃看到這紙公文時,卻是笑了:“陸家人還真是懂得取舍,看來她們早就看出這事不對勁。如今的南嶽館舍已經徹底成為了個燙手山芋,這樣,不如我們也去燒把火玩玩吧,司空魁拔,要是有人開始挑戰連家,你也去湊個熱鬧吧,不要你勝,就當是去練練手,不要傷了自己就好。”


    二十九歲的司空魁拔咧嘴一笑,凜然點頭:“是,主子!”


    正東館舍中,陸泰看到這紙公文時,也笑了:“可惜不棄那個臭小子現在不在這,要不然非得誇誇他不可。從烤架上下來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陸風應道:“是啊,現在連家恐怕會焦頭爛額的,還有兩天時間,就算連家能住穩南嶽館舍,連家幾個參賽代表恐怕也會疲憊不堪,甚至可能會帶傷。”


    龍不離嗤笑出聲:“那也是她們自找的。”


    龍不悔也是拍手俏笑道:“來找我們的麻煩,就如同先生說的一樣,打著燈籠上茅廁。”


    “不悔,這話怎麽個意思?”龍不離眉頭輕挑。


    “找死屎)啊!”龍不悔咯咯笑著,根本不覺得女孩子家說這話會不文雅。


    眾人轟然而笑,打著燈籠上茅廁,還真是要找屎啊!


    或許這個時候,有人會問了,龍不離和龍不悔兩人都在這,陸不棄跑哪去了?


    也許有聰明的人已經猜到了,他是跟司空念約會去了,雖然陸不棄很不想承認這個事,可至少司空家的人是這麽想的。


    在陸不棄一招敗給連奉後,他就將司空念約出去走走……


    基本的寒暄總是要的吧?沿著玄武大殿北側館舍旁的石路往前走著,陸不棄開口道:“最近還好麽?”


    “挺好呀,你呢?”司空念今日的打扮很清爽,也很女人,微微低垂著頭,還有幾分羞澀動人之感。


    陸不棄微微一笑:“我也挺好……”


    司空念終歸不是那種太羞澀的女孩家,在陸不棄想找話題時,她更快地找到了:“我聽說你成功取迴了百年抹雲藤,治好了你奶奶,恭喜你呀!”


    “謝謝,也是老天垂憐。”陸不棄應道。


    “好人終歸是有好報的呀,我還沒見過奶奶呢,下迴我一定帶著我們鳴湖最好的特產去看望她老人家。”司空念稱張海之“奶奶”的時候非常自然,渾然天成,讓陸不棄都不由有種錯覺,她們就是夫妻了。


    可看著司空念那憧憬的樣子,陸不棄還是打算緩緩:“有心了,奶奶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是我應該做的嘛!”司空念說道:“我也知道奶奶她喜歡聽樂曲,不過有你這個音律大師在,我們鳴湖郡的樂師就不拉出來獻醜了。”


    陸不棄劍眉輕揚:“你人沒在洪山郡,可我們那發生的事你卻都知曉啊?”


    “那還不是因為你?”司空念直直地看著陸不棄,不過迴過神卻也有些尷尬,看向前方:“隻要是你的事,我都會關注的,畢竟你即將要成為我的夫君呀。”


    說完這句話的司空念兩頰浮起紅暈,步履加快了一些,朝前走去,而陸不棄因為那一陣的恍惚和猶豫更是落在了後麵。看著司空念的背影,陸不棄暗咬銀牙,心道:“不能再耽擱下去了,當斷不斷,必遭其亂。”


    做好決定的陸不棄,正待跟上之際,走在前麵的司空念已經迴頭:“小氣鬼,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情景麽?”


    陸不棄剛要說出口的話,又咽了迴去:“當然記得,你那個時候女扮男裝到我店裏強買強賣!我不賣麵具給你,你就說我小氣。話說迴來,你扮男裝真的有很多漏洞的,沒有人跟你提過麽?”


    “哼,就你看得出來,大家都是瞎子!”司空念俏皮一笑:“不過你確實是小氣啊,你答應給我打造的劍,到現在還沒兌現呢。”


    陸不棄汗顏:“這不是那時候太忙了麽?如果我從暹羅海迴來的時候,你還在洪山郡,這劍肯定就給你了,不過現在給你似乎也不晚吧?”


    司空念顯然很有些意外:“你……記得呢?”


    陸不棄點頭,心頭苦笑,他欠的人情債他心裏頭可記得清清楚楚,這次過來還債無疑還得繼續欠債。


    將越女劍取了出來:“此劍名越女!”


    “越女劍!”司空念接過修長幽藍的越女劍,興奮地舞了幾朵劍花出來,感受到劍身的靈動,想到這劍是陸不棄親手精心打造,心頭浮起一股強烈的幸福感:“不棄,你真好,我很喜歡!”


    “呃……”陸不棄嘴角抽動了下:“司空念……”


    “恩?”司空念還沉浸在這份甜蜜中:“不棄,你想說什麽?”


    第七十七章 悔婚


    陸不棄輕捏鼻尖:“那個……我想說,你我的婚約,我之前是不知情的。”


    司空念微愕,隨即會心一笑:“這個……我當時也覺得有些突兀,不過是你,我並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陸不棄應道,連忙補充了一句:“我是說我實在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畢竟你我還不過剛剛認識沒多久。”


    司空念臉上依然還有笑意,誠摯地看著陸不棄:“我也沒有思想準備,可是這婚姻不就是這樣麽?其實爺爺讓我來給陸爺爺拜壽,我就有想過他想把我嫁給你們陸家,我剛開始也挺排斥的,可是後來認識了你,我……我覺得你還不錯的,你呢?”


    “我……”陸不棄內心狂汗表情很有些尷尬:“唉,你也是不錯,你率真活潑,可愛大方,可是我真的沒想過要娶你呀。”


    笑容消失,司空念微微皺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陸不棄咧了咧嘴:“怎麽說才好呢……我就明說吧,我覺得我們的婚事太草率了,能不能……取消?”


    司空念臉色驟變:“什麽,你要悔婚?”


    “你先別激動!”陸不棄苦笑:“你是個很優秀很優秀的女孩,誰要能娶你肯定是閃身修來的福分。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爺爺怎麽就答應了我跟你的婚事,我覺得婚姻不應該是這樣的……最起碼,我們之間應該有愛情再談這個事吧?”


    手中緊緊地握著越女劍,越女劍仿佛都因為疼痛而顫抖著,司空念表情複雜地盯著陸不棄:“我們之間……難道沒有愛情麽?”


    “呃……我隻把你當朋友啊!”陸不棄坦率應道。


    “可我已經愛上你了呀!”司空念秀眉緊蹙:“怎麽可以這樣呢?”


    看著司空念這失落的樣子,陸不棄簡直想把頭皮給抓破,他真的沒學過怎麽處理這種事情:“司空念,我們才認識多久啊,你怎麽……就能愛上我了呢?”


    “怎麽不能?”司空念應話的聲音雖然不至於歇斯底裏,但是很大,似乎她要依靠大聲來更好地告訴自己,她看上了陸不棄這個現實。


    陸不棄被她這麽一句反問給頂到了牆上,半天憋不出一個字。是啊,誰規定了愛情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滋生,隻要有合適的環境,合適的對象,愛情有時候就是萬分之一秒的時間裏就萌芽了。要不然這個世界上哪來的一見鍾情?


    可顯然,司空念對陸不棄還真不是一見鍾情:“剛認識你的時候,我覺得你好討厭,冷酷、小氣,尤其是你當眾識破我的裝扮,我更氣惱你是個大壞蛋。可是對於你的能力,我卻打心眼裏佩服,畢竟縱觀我們司空家這幾百年來,也沒有出過像你這麽天才的鑄劍師。”


    頓了頓,司空念眼神委屈地看著陸不棄,喃喃說道:“在後來,我知道你那虎煞麵具還是給你爹的,我才知道你那是因為孝順。而且你突然變成了陸家的嫡係大少爺,這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你的神秘轉變,應該是另外一個吸引我的原因。”


    “可那個時候我根本沒想過要和你怎麽樣,而且你身邊有不離和不悔那對漂亮的姐妹花,我自認在樣貌上比她們還差上一籌……可我在其他方麵未必會輸給她們。”


    “在後來,我在洪山郡閑著沒什麽事,都不知道為什麽,就會不自然地走到你的華夏精工。那天,我幫你拉風箱,再次看到了你打造那對單鋒龍虎劍的神奇技藝。原本以為那兩柄劍是你我一人一柄的,可你迴答不是,那個時候我很失落。而你又說會為我再另外打造一柄……”


    看了下手中的越女劍,司空念幽幽應道:“那個時候我真的明白什麽叫心花怒放……我是鑄劍世家出來的女孩,太爺爺、爺爺、爹爹他們都很疼我,都給我鑄造過武器,可我從來沒有那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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