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陸不棄能出現在他麵前,然後把眼前這幾個家夥通通打成豬頭,別說兩個心核和幾萬刀,就是翻倍他也願意給。


    此刻,已是亥時時分,可管事府的院子裏,燈火依然通明,似乎是有不速之客的到訪!站在王應福麵前,一臉趾高氣昂樣子的,正是株潭鎮的大管事王江龍,還有王叔寶、王誌敏等人。


    時間難道突然迴退到兩年半以前了麽?


    自然不是,這個時候,王家的武丁大選都已經結束,馬上要開始入選武丁集訓了。隻不過因為在武丁大會上,株潭鎮三個武丁選手跟果檻鎮送去的兩個武丁選手竟然沒有碰上,王江龍那口被陸不棄整出來的氣實在咽不下,也就帶著人又來了一趟果檻鎮。


    “叔寶和誌敏,可都被家主看上了,而叔寶更是要代表我們王家去參加玄武大會,以後要是能被玄修門派選中,那我株潭鎮可是為主家大大爭臉了!”王江龍一臉的得色,完完全全是兩年半以前的翻版,隻不過因為年齡的原因,魚尾紋和法令紋多了不少。


    “可是我卻有聽不少謠言,說什麽我株潭鎮的武丁比不上你果檻鎮的武丁,還說什麽那個畏罪潛逃的不棄,是被人陷害的?”王江龍蔑視道:“那小子明擺是殺人潛逃,被家主下令通緝,再說,他一小小澤奴,誰吃飽了撐著會去陷害他?”


    知道他是想找迴場子,也就任由王江龍得意,王應福在旁陰笑,沒什麽好臉色:“我看有些人就是吃飽了撐著……”


    第七十七章 老朋友見麵


    任誰碰上王江龍這種胡攪蠻纏的人,都會有脾氣,更何況如今,王維武一心修煉玄法之術,逐漸放權,這大房和二房的暗鬥漸漸變成明爭。


    在這種情況下,脾氣一向很好好的王應福對王江龍也沒以前那麽客氣了:“雖說我果檻鎮僅剩的兩個武丁在大選上沒能跟你株潭鎮的武丁碰上,但當初不棄可是跟這幾個小子較量過,孰高孰低已分高下,你說你這麽大的人了,就不能消停點麽?”


    “不棄那兔崽子已經是我陽澤郡的逃犯,是我陽澤郡的敵人,如何能算是你果檻鎮的人呢?所以,為了我株潭鎮的聲譽,作為株潭鎮的大管事,我有責任做點什麽,替株潭鎮正名!”


    “正名?你也就能靠這死纏爛打這招來正名了,不過我似乎沒有必要應戰……要正名,十年後再說吧!”王應福又不是白癡,這種穩輸的戰鬥,他會答應那他就是傻子。


    王江龍臉色一冷,他這種輸不起的性格,為了贏可以說是完全不擇手段:“那我們隻能到鎮中心去立挑戰擂台了……”


    “你……堂堂一個大管事,竟然耍這種潑皮的手段,不丟人麽?”王應福圓臉都氣得漲紅,現在這王江龍才剛帶人來,知道他們來的人都還不多,知道他們此行目的的就更少。


    可是一旦在鎮中心力了挑戰擂,那麽整個陽澤郡的人都會知道這一件事,那到時候偌大一個果檻鎮,要是沒有合適的人應戰,那可就真是丟老臉了,這簡直就是來踢館的。


    “應福大管事也怕丟臉?那我兩年前在這丟的老臉總得撿迴去吧!”王江龍咧嘴陰險地笑著:“你放心我不會欺負人的,到時候叔寶不會上台,就智敏上。不過我似乎忘了說了,他現在可也是骨鳴境的武者了,雖說才一重,不過恐怕你們果檻鎮,找不到一個二十歲以下的骨鳴境了吧……哈哈……”


    “大哥,你說為什麽同樣是笑,可有些人的笑聲就是那麽讓人難聽呢,比學館旁邊那屠宰場待宰的鴨子的叫聲還難聽!”


    一個清淡的聲音無縫連接地應話:“因為有些人生下來的時候,就沒有父母好好教養,所以就連說笑都變成了這樣。”


    堂堂一大管事,除內堡中人外,王家最有權勢的幾個人之一,王江龍什麽時候受過這麽赤裸裸相當於辱罵的擠兌?他當下勃然大怒,循聲張口就要狂噴汙言穢語,可是當他見到來人時,卻是一個字也噴吐不出來:“……”


    “不棄!?”王應福也是大驚失色:“你……怎麽在這?”


    來人確實是陸不棄,在他身旁的則是不悔,他微微一笑,指了下老布:“是老管家把我領進來的啊!”


    王應福一陣苦笑,表情有些焦急:“我是說你不是逃進大洪山去了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王江龍也是反應了過來,在王叔寶他們還沉迷在不悔的美色之中無法自拔時,他已經跳起腳來叫囂道:“好啊,你這個全郡縣通緝的要犯,竟然還敢迴來,左右,還不給我拿下!”


    王叔寶和王誌敏三個年輕人是依然沒有反應過來,可跟著王江龍的那兩個護衛卻是應聲而出,手中單刀極有默契地一上一下,疾風般斬向陸不棄。


    陸不棄動都不動,而在他身邊原本一幅小鳥依人模樣的不悔突然臉色一寒,然後她的身子動了。


    叮叮聲中,寒刃閃毫光,血水濺青石。


    兩個原本還生龍活虎的護衛,不過一個照麵,就死於非命,這可是兩個骨鳴七重的武者,不是兩個莊稼漢。更何況,出手的還不是陸不棄,而是他身邊一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丫頭。


    王叔寶他們隻覺得心髒一陣抽搐,感受到不悔那滿是殺機的眼神,沒有經曆太多血腥殺伐的他們幾乎當場尿褲子。


    而王江龍和王應福一樣,當場石化了,而前者應該剛剛大吼大叫,嗓音還沒完全關閉,發出一陣確實比公鴨叫還難聽的嘎嘎聲響。


    “好歹也是老朋友見麵,和氣說話有什麽不好的麽?”陸不棄不動手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知道,不悔絕對不會對向他拔刀的人收下留情:“這下可好,弄髒應福管事家的青石磚,明兒又要勞煩老管家安排人打掃衛生了。”


    老布是最先反應過來的,當下竟然很自然地低下了頭:“這是老奴該做的!”


    等說完了話,老布才突然反應過來,他為什麽要如此尊崇這不棄,大家可都是奴隸啊……很快,老布找到了一個原因,同時也是疑問,那就是他為什麽會在陸不棄身上感受到上位者才有的那種威勢和風度呢?


    “你……你竟然把他們殺死了!”王江龍的目光瞪得猶如銅鈴,在他的臉上看不出是惶恐還是憤怒,亦或者是許許多多複雜的東西都有,可是一時間表現不出來太多。


    陸不棄冷笑:“似乎我現在身首異處,才應景?那樣你才好高興地表揚幾句你這兩個沒用的跟班?可怎麽我看來,這月黑風高的……挺適合找死呢?”


    “你……你想幹什麽?”王江龍心慌了,如果是在株潭鎮,他不會慌,因為他振臂一唿,怎麽也有十幾個骨鳴境的好手出現,可是現在他最倚重的兩個“高手”,卻擋不住這陸不棄身邊小姑娘一招。


    陸不棄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似乎是我問你,你想幹什麽?”


    王江龍“我”了半天,卻是受懾於陸不棄的冷厲殺氣,哪還敢說什麽明日立擂的事。陸不棄見他根本是麵無血色,也不想這麽快就把他嚇死,稍微收斂了下煞氣:“我原本隻是迴這個生我養我的地方看看,可是在應福管事家裏,竟然有人喧賓奪主,要我的命,我自保一下總是可以的吧?”


    王應福這個時候算是反應過來了,這陸不棄是有備而來,而且很有點有恃無恐的樣子,當下心頭雖然有很多疑惑,卻也不慌神:“這是自然,要是有人拿刀砍我,我也肯定會想辦法自保的,何況這人,並不是不棄你殺的,而是你……”


    “這是我妹妹,不悔!”陸不棄輕揉了下不悔的後頸:“不悔,見過應福管事,早段時間,他對我可多有照顧呢。”


    “噢,應福管事好,我一看這就是先生說過的福相良人,必有好報!”跟了孔子夫幾個月了,不悔多少也學了一些相人的毛皮,不過相得準不準就不得而知了。


    王應福或許在不棄麵前還能保持風度,可是麵對不悔這個動輒就擊殺兩個骨鳴七重武者,而後又能以人畜無害的笑臉相向的女孩,卻有一種麵對家主王維武的感覺。穩定了片刻心緒,才強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趕緊看向陸不棄:“這……是你妹妹?”


    陸不棄點頭:“恩,您就當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這陸不棄瞎話,一聽就是瞎話,可是這個時候,有誰真的會去在意不悔的身份呢,他們在意的是不悔的實力。


    見王應福根本沒有了以往的從容,陸不棄知道是不悔的實力震懾原因,當下輕笑:“應福管事,你不覺得不悔她很可愛麽?對於福相良人,還是對我頗有照顧的好人,我妹妹她是不會刀刃相向的。”


    陸不棄這麽一說,王應福雖然並沒有立即覺得不悔很可愛,可心頭卻是大鬆了口氣,最起碼沒有那麽緊張了:“恩,那似乎……”可目光看著橫陳在地的屍體,王應福卻是向旁說道:“老布,要不你先把這收拾一下?”


    王江龍越看心裏越懸:“王應福,現在這個殺人逃犯出現在你們果檻鎮,我兩個屬下也被他殺了,你不叫人來,卻在這說些有的沒的坐什麽?”


    想死別托我一起下水,王應福心頭暗笑,鄙夷地看了眼王江龍:“我和不棄也算是老朋友了,這老朋友見麵,動刀動槍的有什麽意思呢?”


    第三卷 劍嘯洪山


    第一章 人善也莫欺


    王江龍心頭咯噔了一下:“好啊……我算是看出來了,王應福,你這是要包庇這逃犯……待我去陽澤……”


    說到陽澤,王江龍突然心頭一凜,陡然意識到他怎麽這麽笨,竟然在這種時候表現出對不棄如此大的敵意,那不是找死的行為麽?


    可是他的話,雖然隻說了不到一半,但是除非腦子進水,或者被驢踢了,又或者是被門板夾了的人,否則都能聽明白。


    王應福看向王江龍的目光,也變得淩厲了起來,不過他卻依然沒有發作,而是又看向了陸不棄:“不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你會受到了主家的通緝,始作俑者,好像就是江龍管事。”


    “噢?”陸不棄瞳孔收縮了下,在逃難的那段時間,他可一直在想,什麽地方露出了馬腳。


    “王應福,你瞎說什麽?”王江龍雖然一時失言,可並不表示他很愚蠢,相反,作為一鎮的管事,他聰明著呢,如何聽不出王應福這是要落井下石,又如何感受不到陸不棄那漸漸騰起的殺氣呢?


    王應福冷笑:“我瞎說?如果不是你手下的人正好看到了不棄,然後向家主告密,毫無證據就將王多才和王進寶被殺的罪名安到不棄身上,又慫恿王富康他們安排他們的心腹王海洋和王遠峰他們來果檻鎮,不棄需要逃亡天下麽?”


    被王應福當著麵揭開了真相,感受到陸不棄那淩厲的眼神,王江龍有些慌了,他身子微微往後退,可是卻發現王叔寶和王智敏他們幾個卻也在後退。


    這個時候,王江龍才發現,這兩個被他捧上天的少年天才,在關鍵的時候就是繡花枕頭,根本不管用。


    目光再次觸及那老布開始拖走的屍體,王江龍心中的恐懼爆發了出來:“不棄,這可不關我的事,都是……都是他們,就是王叔寶和王智敏這兩個白癡,他們說看到了不棄,然後聯想到兩位少爺的死,就……”


    天才和白癡有時候真的就是轉念之間,在有用的時候是天才,沒用的時候就直接淪為白癡了。


    “啊……大管事,你怎麽……”王叔寶驚怒地看著王江龍,他怎麽也沒想到,在關鍵的時候,這個大管事會這麽赤裸裸地將他們推到了麵前。


    王智敏也是一臉的憤慨:“不棄……應福管事,你們明鑒啊,我們當初隻是跟管事說了下看到不棄的事,是大管事他自己想到這樣可以扳倒不棄和應福管事,還能打擊二少爺,才逼我們去陽澤做人證的!”


    另外那個還隻有勇力九重的小武丁,此刻完全茫然了。而在生死危機麵前,每一個人都是自私的,而這種自私,就直接讓一個整體四分五裂。


    “不棄,我……”王江龍還想要狡辯什麽,可是陸不棄根本沒有看向他,而是望向王應福:“大管事,我想……恐怕迴頭你也得受點傷了!”


    王應福微微錯愕,不明所以:“不棄,你……”


    “不棄自然不會恩將仇報,畢竟當初我逃亡的時候,大管事你可是答應照拂我爹娘的。”陸不棄還沒有迴果檻密林,但是他知道,王應福這種人還是會說到做到的。


    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陸不棄輕捏鼻尖:“我隻是在想,株潭鎮的大管事一行人死在你們果檻鎮,要是你這個大管事沒有點傷,沒有在四大天王的保護下,險險保住一條命……”


    王應福眼睛驟然一亮:“我明白了……”


    然後王應福的果決卻是讓陸不棄都不由驚訝了,隻見他拾起地上一把單刀,反手就給了自己右手一刀,口中吃痛怒罵道:“他娘的……這刀太快了!”


    王江龍開始跑了,王叔寶和王智敏三人也都開始跑了,畢竟再不跑,命可都沒了!


    可是他們怎麽跑得了,陸不棄和不悔,一人盯上兩個。不一會,王智敏和最小的那個武丁,橫死院內,而王叔寶在翻向院外的時候,卻是被不悔雙刃其出,劃斷了一雙腿筋,然後如同條死狗一樣被拖了迴來。


    至於王江龍,陸不棄並沒有一下就殺了他,隻是拆卸了他掙紮的手骨和腳骨,然後將之跟王叔寶丟到了一起。


    王叔寶眼淚鼻涕一大把,在看到王江龍的時候,忍不住瘋狂地斥罵道:“王江龍,你這條老狗,要不是你死要麵子,我怎麽會跟你到這邊來淌這渾水……啊,痛死我了……”


    王江龍根本就沒有迴應王叔寶,他知道今天他的命恐怕是沒有了,就算陸不棄不殺他,王應福為了自保也會殺他,要不然他幹嘛那麽狠地給自己一刀?


    “不棄,你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我不想死,我已經進內堡了,我還有遠大的前途……”王叔寶眼中滿是絕望,不過絕望中卻透著一份希望。


    隻可惜,這種希望陸不棄不會給他留下:“下輩子……跟對主子吧,做人不要太唯利是圖了!”


    在王叔寶驚恐的目光中,刃光一閃,血水噴湧,不悔出手狠辣,毫不容情斬下了王叔寶的腦袋。


    血甚至噴湧到了王江龍的身上,他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下,四肢在地上抽搐著,雙眼死死地盯著陸不棄和王應福。他幹了不少缺德事,也有想過自己會不得好死,可是沒有想過他會死在這種地方,死在一個小小的澤奴手上。


    暫時沒管王江龍,讓他多享受下死亡的折磨,陸不棄看向一臉呆滯的王應福:“大管事,你的傷……”


    而這個時候,管事府的幾個護衛似乎聽到了這邊的動靜而跑了過來,看到陸不棄和不悔手中還拿著帶血的武器,地上死了好幾個人,自然是喝斥間飛奔了過來,卻是在老布的招唿下又退了開去。


    王應福這才反應過來,直唿老布:“快給我拿藥來……”


    陸不棄取出冰玉膏:“你那傷,要是平常的藥的話,起碼還得縫針,用這個吧!”


    “噢!”王應福咧嘴間,卻是從陸不棄手中接過冰玉膏,然後老布又從他手中接過去,給他敷藥。


    當冰玉膏一粘傷口,那傷口竟然就開始粘合,血水也開始變緩,王英福就忍不住倒吸了口氣:“嘶……這藥膏太……神奇了!”


    老布也是一臉的驚疑,陸不棄淡然抿嘴:“這點小傷算什麽,我背上給六階精獸拍了一爪子,敷上這藥,幾天就好了。”


    “六階精獸……那可是堪比熱血境武者的存在……你豈不是?”王應福雖然不是個高級武者,可是他的見識無疑不少。


    陸不棄輕笑:“還沒到熱血境……”


    王應福心中釋然,如說半年就從勇力九重跨越骨鳴境,進入熱血境,這未免也太恐怖了點吧?


    “不過也快了!”陸不棄接下來的話,卻是讓王應福差點沒一個跟頭栽倒在地,而老布的手也是一頓,相當於用力戳了下王應福的傷口,卻是讓他忍不住罵咧咧道:“疼啊……”


    “對不起,老爺……”老布一臉無辜地看著王應福,而王應福卻是輕搖了搖頭,看了眼地上如一灘爛泥的王江龍,然後看向陸不棄:“這……王江龍怎麽處理?”


    陸不棄的縝密心思和殺伐果斷的性格,無疑深深地震撼到了王應福。再加上他們兄妹所表現的出來的強大力量,在不知不覺中,王應福已經以陸不棄馬首是瞻了。


    陸不棄輕捏鼻尖:“他不是老喜歡欺負大管事你這個老實人麽?就由大管事你處理了,我想,總得讓他下輩子投胎後懂得一個道理,那就是人善也莫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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