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山說完,海信就臉色一變,一是因為風清山的話確實不假,二則是因為風清山的態度。


    海信陰著臉,沉聲道:“風清山,你真是要與我為敵?”


    風清山見話說到了此處,二人的仇怨也已經結下,便再也不顧及臉皮,堂堂風家五大長老之一,難道還怕了海家這大公子不成?


    他不由冷笑道:“海信大公子的威名赫赫,誰人不知?風清山哪裏敢與你為敵?隻是這方輕寒和方含霜確實是我風家的貴客,風家忝為故君城三大家族,自然不能讓貴客受了委屈!”


    海信陰沉的一張臉轉為陰霾,對風清山的放肆有些疑惑,但是更多的卻是憤怒。他堂堂海家的大公子,海家下任的家主。這風清山不過是一個欺軟怕硬,膽小怕事的人,今日竟然敢來頂撞他?若是這件事情傳揚出去,豈不是會被家族裏的一些人嘲笑?恐怕更是有些人聽到了這件事會因為而懷有異心,那些兄弟姐妹們的動作會更加的瘋狂。


    想到這些,海信不僅僅將風清山恨到了極點,就連方輕寒也是憎惡有加。他原本不過是想出手教訓一名小人物,竟然遭遇了這樣尷尬的處境。。


    徐子濤和李太君一直在等待海信的命令,看著大公子那不善的臉龐,他們就知道了大公子心中何等的暴怒。


    果然,下一刻海信就說道:“給我上,我倒要看看,誰敢阻攔我!”


    遠處,方輕寒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一旁的方含霜忍不住拉了他一下。


    “他們如今就要殺過來了。怎麽辦?以風清山和童家兄弟的修為,根本就擋不住這二人……”


    方輕寒轉頭淡淡一笑,悄悄地指著風清山,道:“你看他的臉上何等自信。既然他已經與海信撕破了臉皮,又怎麽會沒有半點準備?放心吧。我們一定有驚無險。”


    方含霜一看風清山,發現他的臉上確實沒有半點擔憂,方輕寒所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這才略微安了安心。


    不過,她的心裏還是極為緊張,看著徐子濤和李太君一步步走了過來,一時芳心亂顫。


    徐子濤和李太君一直走了幾步。


    風清山和站在他身後的童家兄弟此時一動不動,不由引起了海霜幫幫眾的猜測。


    “怎麽風清山雷聲大雨點小,動也不動?他不是要幫這方輕寒嗎?”


    “傳聞這風清山膽小怕事?可是今日既然已經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就這麽認慫了,傳出去也太令人恥笑了吧?”


    這些想法在他們的心中不斷的迴響,卻無一人敢說出口。畢竟那是風家的五長老,誰敢當麵得罪?


    方海平平靜地看著這一幕,他也和方輕寒有一樣的想法,此時風清山的模樣實在太過詭異,不可能沒有後手。


    海信能夠成為海家的下任家主,自然也不笨,也明白風清山不可能沒有後手,所以李太君和徐子濤靠過去的途中,他的掌下暗暗聚氣,隻要風清山敢有任何動作,他都是不憚出手的。


    而他身旁的劉喜這時心亂如麻,雖然是他來找海信大公子出頭的,但是如今事情的發展已經出乎了他的預料,海大公子竟然與風家五長老起了衝突。無論今日是哪一方勝了,他都無法避免被另外一方憎惡,這時他不由悔得腸子都青了。


    劉喜憎惡地看著方輕寒,恨不得他們立即死在徐子濤和李太君的手上。要不是這個少年,他今日怎麽走到如此地步。手上如今依舊火辣辣的疼,那是那名少年的獨有手法,就連大公子手下的徐子濤和李太君都無法祛除。


    想起這些,劉喜忽然拔出了腰間的一柄刀,也向著方輕寒走過去。既然進入無論如何都要得罪一方。


    那就隻能得罪風家了。他的靠山原本就是海信大公子,這個節骨眼兒上,自然要做些合適的事情。


    這方輕寒,他要親手將他斬於刀下。如此,才能平息心中的憤怒。


    看著劉喜也一步步走了過來,方輕寒啞然失笑,更是動也不動。


    前方的徐子濤和李太君停下了腳步,淡淡道:“如今你已是死路一條,有什麽好笑的。”


    方輕寒不屑道:“我笑螳臂當車,蚍蜉撼樹。你說我是笑什麽,笑某些螻蟻自不量力。”


    “你……”劉喜從後走來,大怒道:“在海信大公子麵前,你竟然還敢放肆?吃我一刀!”


    這一刀提起,頓時風卷雲湧,顯得極為繁複。


    繁複之中又化作了一道清亮的軌跡,一柄刀從中而來。


    嘶——


    風蕭蕭。


    “這是我風家的玄階下品武學風雲刀法?這劉喜從何得來?”一旁的風清山麵色一凜,下一刻就明白了,能夠得到風雲刀法玉籍的人,必然不會是這劉喜,隻有海信。


    海信見風清山目光投來,隻是麵色含笑,三家武學管製都極嚴,但是也避免不了一些玉籍的流失。這風雲刀法不過是風家的普通武學,海家怎麽可能弄不到?


    隻是這劉喜使用得太過拙劣,簡直不堪入目……


    劉喜卻渾然不覺,他的心中隻有沾沾自喜,看著方輕寒一動不動,認為方輕寒已經認命。


    卻想不到這迎麵的一刀,被方輕寒微微伸指,金銀蠶絲手紅光一閃就擋了下來。


    方輕寒捏著那一柄刀,淡淡道:“這是一柄中品寶器,當真是好東西。隻是憑借你?還不配使用它!”


    方輕寒的手如同山嶽一般將那一柄刀夾住,劉喜麵色通紅也無法將刀從他的兩指間抽出來。這也是自然,畢竟方輕寒的修為和武學完全碾壓劉喜,更有萬斤之力。


    劉喜再怎麽想當然,也不可能是方輕寒的對手。


    劉喜身後的徐子濤和李太君紛紛皺眉,他們對於劉喜這個小人向來不怎麽喜歡。但是此人善於溜須拍馬,總能討得大公子歡心,他們也樂見劉喜吃些苦頭。


    不過可以他們也可以感受到,身後的大公子的臉色越來越不善了。劉喜固然是一條狗,但是打狗也要看主人。若是這劉喜太過丟人,大公子的顏麵上也不好看。


    想到這裏,徐子濤和李太君同時出手了,他們所用的乃是海家一套赫赫有名的玄階上品功法,名為覆海決。


    二人同時抽出了腰間的兵器,徐子濤持鉤,李太君持鞭,同時向著方輕寒攻去。


    這一套覆海決,最是能夠增強修士的力量,無論是造化之力,還是天地玄力,天地凡力,都是一股力量。


    覆海決雖然是玄階上品功法,但是卻極為罕見,根本就蘊含天地玄力。這套武學為修士增持的,乃是無與倫比的力量。


    力量一旦達到了一定的程度,照樣不遜色天地九玄之力,更不遜色造化之力。力能破巧,純粹的力,能夠破除一切。


    若是無法破除,那就是力不夠罷了。


    傳聞這套覆海決修習到了極處,甚至能夠翻江倒海。當然,這海不是指大陸邊荒的無盡之海,而是指大陸中的那些死海。


    這覆海決,正是海家在故君城能夠立足的根本所在。


    徐子濤手中之鉤,李太君手中之鞭,莫不是上品寶器,而他們對覆海決的使用,更是有一定的心得。


    在融體境三層通幽之境的修為之下,更是露出了森森的寒光。


    沒有任何的異象,但是那股純粹的巨力,就算方輕寒離得還遠,也能感受一股巨大的威壓。


    甚至方輕寒腳下的石塊,已經被這股威壓碾壓成為了粉塵。


    方輕寒將方含霜護到了身後,以他的實力,足以將徐子濤和李太君斬殺。但是,此時他並未打算出手。


    一是因為他要留下底牌,二是因為他發現風清山的臉色還是那麽淡然。想來他也應該出手了。


    這一鉤一鞭之力,以方輕寒的感覺來看,恐怕不低於五萬斤的力量。根本就不能夠以純粹的力量去抗衡。


    方輕寒如今的萬斤之力,除非將青魔九層練習到極處,才能使用十萬斤的力量。而這覆海決,徐子濤和李太君顯然連小成都沒有修成,竟然也能達到五萬斤的力量?


    要知道,並不是誰都能凝成九尺龍虎之氣,這徐子濤和李太君雖然修為高深,但是斷然也不可能有九尺龍虎之氣,所以他們的身體力量最多也就是六千斤。也就是說,還未達到小成的覆海決就可以增強八倍有餘的力道?而青魔萬重大成之後也不過隻有九倍的力量!


    這就是青魔萬重身法和玄階上品武學的差距?這差距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方輕寒心如潮水翻湧的同時,忽然從他的身後出現了一柄刀。


    這柄刀出現得雲淡風輕,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卻隱隱夾帶著風雷。


    直到一柄刀出現在方輕寒身前的時候,整個海霜幫的宅院上方雲動雲湧,雷霆轟鳴,一道驚雷落下。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雷霆降到了這一柄刀之上。


    轟隆——


    徐子濤和李太君被雷霆一刀擊退了五步,同時口吐了一口鮮血,差點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而一臉雲淡風輕的方輕寒身旁,忽然多了一道白衣消瘦的人影。


    這個人,整個故君城都知道他的名字。


    風家,風子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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