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輕寒隨著這風家三人走進來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目光一直在這童山和童地的身上。


    他與這二人是有些交集。不過也隻是萍水之交。為何他們會這樣巧合的出現這裏。


    這時方輕寒身旁的方含霜輕聲道:“相思小築的風三娘是風家的人。想必是她無法處理你和劉喜的事情。將你的事情上報給了風家五長老風清山。所以……”


    方含霜說道這裏,也有些疑惑,她哪裏知道方輕寒和童家兄弟的一麵之緣?隻是想來方輕寒和劉喜的事情,不應該會驚動風清山,為何他會到這裏?還有那方家的門客,為何會說方輕寒和她是風家的貴客?


    隻是方輕寒沒有去辯駁童山的話,她也不好去開口說話。以她如今微薄的身份和修為,是沒有資格在這裏說話的。


    方輕寒轉頭看了一眼童家兄弟,心中千迴百轉,從這名老者來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不能輕鬆從這裏離開了。


    那風清山的目光如刀似劍,似乎正在暗暗打量著自己。而他的修為應當也隻有融體境三層通幽之境。


    但是他又遠遠比昔日與自己一戰的上官軒要強上許多,僅憑氣勢就遠遠不是上官軒可以相比。


    這風清山此來,必然有他的目的。雖然童家兄弟說自己是風家的貴客,但是方輕寒卻根本就不當一迴事。


    他與童家兄弟萍水相逢,一路走來也沒有建立多少感情。童家兄弟憑什麽為他出頭。


    想到這裏,方輕寒淡淡一笑,他倒是想看一看,這風家長老風清山到底想要做些什麽。


    而另一方,方海平的臉色就有些不好了,童山的意思分明就是硬要插手此事,而看他們的態度,也是一定要力挺方輕寒。


    若是方輕寒一番惱怒,選擇了對海霜幫出手。那麽風家就可以順勢以此為借口鏟平海霜幫,他多年來的心血就會付諸東流。


    想到這裏,方海平隻能對方輕寒投去一道懇求的目光。


    方輕寒也明白他的意思。雖然他與方海平多有仇怨,但是到底二人都姓方,若是如此下作,日後又怎麽麵對方府那三百餘亡魂?


    方輕寒轉頭道:“童兄。今日多謝你們來此幫忙。不過,這件事你們就不用插手了。我與方幫主已經將所有的事情圓滿解決了。”


    童山同時有些遲疑,他身後的風清山則是含笑地看了方輕寒一眼,示意童山後退。


    風清山道:“原來是這樣。既然如此,我們也就不添亂了。其實今日此來,還有一樁事情,想請方公子去風府做客,不知道方公子意下如何?”


    盡管風清山麵色含笑,但是方輕寒還是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寒意。這風清山絕對沒有安好心。


    隻是,他到底是為了什麽?仔細想來,自己進入了故君城,似乎和風家再也沒有交集,也不可能得罪了他。


    方輕寒盯著風清山看了許久,可以看出他眼神之中的意思。若是自己拒絕,他一定不憚出手。甚至恐怕自己身後的方含霜也要遭殃。


    若是一去,這必然是龍潭虎穴?但方含霜也不可能留在這裏,必然要帶她同去?若是去了風家,難道還能由自己做主嗎?


    方輕寒暗暗思考之時,遠處忽然又響起了腳步聲,仔細一看,竟然是劉喜點頭哈腰的跟在一名少年身後走了過來。


    少年一身藍衣,長得倒是英俊瀟灑,身後還跟了兩名侍衛,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竟然是海家大公子海信?跟在他身後的那兩名侍衛,莫非不是徐子濤、李太君兩位前輩?據說修為都已經有融體境三層通幽之境?怎麽今日他也來我們海霜幫了?”一名幫眾遲疑道。


    方海平就算心中再是不願,也隻能迎難而上,賠笑道:“見過海信大公子,不知道,海公子今日來我海霜幫有何事見教?“


    海信不屑地看了方海平一眼,隻說了一個字。


    “滾!”


    當下方海平臉色慘白,隻能退後幾步站在一邊。這海家大公子的事情,他還真不敢摻和。


    恨隻恨他的靠山神霄門的少主不在這裏,否則這些人哪裏敢如此放肆?


    這時劉喜四下望去,總算發現了方輕寒的身影,捂著那隻痛苦不堪的手掌的同時,指著方輕寒大罵道:“公子,就是這個畜生羞辱我的。快殺了他!”


    海信低低看了劉喜一眼,向著方輕寒看去,伸手一揮,也不顧其他人在場,隻說了一個字。


    “殺!”


    徐子濤和李太君頓時從海信身後走了出來,向著方輕寒靠去。


    但是同時,童山童地兄弟先前靠了一步,風清山沉聲道:“海公子你也未免太霸道了吧?這方公子乃是我風家的貴客,你如此輕易打殺,未免也太不將我們風家看在眼裏了吧!”


    海信自然早就看到了風清山,但是他這時還是裝作才看到的模樣說道:“原來風長老在這裏,剛才還真的沒注意。原來那人是風家的貴客?我看,是不是風長老認錯了?此人分明是先前衝撞我的賊人,我今日到此,就是為了殺他。這一個賊人,想來也沒有資格進入風家的府邸吧!”


    方輕寒看著海家和風家角力,倒是沒有任何擔心,這雙方都心懷不軌,如今有了衝突,這才算好事。


    當下他也什麽都不做,就這麽氣定神閑地站在了一旁。


    方含霜可就沒有這麽淡定了,一直攥著方輕寒的手一動不動,同時低聲道:“方輕寒。這……如果一會兒發生了什麽事,你就先逃吧!那劉喜一定是為了我而來的。”


    方輕寒淡淡笑道:“不用擔心!那風家不會這麽輕易地將我交出去的。”


    “想不到你與風家竟然有如此身後的關係?”方含霜有些驚喜,但還是極為擔憂,她忽然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方輕寒了。


    他先前不是說,他是昨日才進入故君城嗎?到底什麽時候,他竟然成為了風家的座上之賓?


    方含霜不斷地聯想。但是她想來想去也不會想到,風家和方輕寒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


    方輕寒之所以那麽兀定,就是因為今日風清山來得突兀。他如此前來,一副非要自己隨他去方家的模樣,顯然是有所圖謀。


    這一點,決不會因為眼前的海家大公子海信而有所改變的。


    風嶽海三家,以風家為首。但是看眼前的海公子,卻沒有半點要給風清山麵子的模樣,也不知道是風清山威望不足,還是風家並沒有想象之中那麽令嶽海兩家信服呢?


    這三家自然也會有爭鬥,本來以為他們自然表麵上會和和氣氣的。卻沒有想到竟然如此冷眼相待。


    如此衝突的三家,竟然也能聯合在一起對抗神霄門?由此可以想象,神霄門是何等氣勢淩人?


    另一邊的風清山,此刻臉色極為不好,但是他卻沒有退步。平日裏他可以退步,但是今日的事情,乃是大長老親自交代的,可不能有半點差池。


    風清山一個眼神,身後的童地就開始不動聲色地用血玉簡來聯係風家的大長老,想要將這裏的事情向他稟告。


    而風清山則清了清嗓子,淡笑道:“海信大公子說笑了。我風家應該是沒有認錯人,想來是海信公子認錯了。風公子昨日才入故君城,一直和我在一起,哪裏會有時間去衝撞海信公子?”


    這一番話,顯然就是信口胡言了。由此也可以看出,風清山是鐵了心要保住方輕寒了。


    方海平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轉頭看向了一臉心平氣和的方輕寒,心中不斷地翻湧。


    這方輕寒竟然有如此的能量,能夠讓風家的長老替他如此辯駁,甚至不惜得罪海家大公子海信?


    這風清山可是有名的膽小怕事,為了方輕寒可以做到這樣的地步?看來,方輕寒的身上有秘密?


    而且這個秘密絕不簡單。


    方海平如此想到,也不由開始後悔他先前應對方輕寒的惡劣態度了。隻是,如今還有補救的機會。


    隻要方含霜還在方輕寒的身邊,他就一定有機會去說服方輕寒。由此,一定能夠得到他身上的秘密,從而獻給神霄門少主。少主一定會對他多加賞賜的。


    先前對他盛氣淩人的海信,還有不將他看在眼裏的風清山,日後終有一日,一定會匍匐在他的麵前。


    方海平在心裏暗暗立誓。


    “哈哈……”海信的臉色更加的不可一世,竟然幾步之間走到了風清山的麵前,譏諷道:“你是說我的眼睛有問題?還是說你的眼睛有問題?我會看錯?風清山?你算是什麽東西?我先前給你一點麵子,那是顧惜風家的顏麵。你一個區區融體境三層通幽之境的廢物,如今已經六十來歲了,若不是因為你的血脈,你有資格成為風家的五長老嗎?今天我告訴你,我一定要那方輕寒的性命!你能如何?”


    風清山寵辱不驚,淡淡說道:“海信公子說得是。以海信公子不過二十歲的年紀,就與老夫修為持平,當真是天人之資。老夫是遠遠不及的。但是,我風家的家主風清雲,如今已經是星靈境的修為,你如此辱罵我可以,但是不將我風家放在眼裏?那可就是大錯特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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