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百官恭禮聲落,何太後入駕龍椅後座,垂簾聽政。


    “諸卿已到,早朝奏言,起!”


    張讓尖聲一句,朝堂靜謐無聲,可是在場的人都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頂多一息不過,宛如破天的巨浪就會接連衝起,直逼正大光明匾下的漢家少帝劉辮,至於劉辮能夠安穩還是受壓,唯有內官的支撐有多強烈了。


    約莫數息的靜謐,一聲‘臣有奏’傳出,百官尋聲看去,乃是丞掾屬令鄭渾出列。


    “陛下,日前豫州、兗州傳來黃巾流賊餘孽風亂的消息,可朝堂無所令出以平賊亂,反倒內生鬼祟之徒,妄圖逆亂朝綱,此等罪禍,如何可忍?微臣鬥膽請諫陛下,肅清朝綱也!”


    雷聲如洪,少帝有些驚怕,唯有何皇後沉聲:“鄭卿所言逆亂者為誰?可當著眾朝臣的命麵說出來!”


    “臣遵旨!”


    鄭渾清了清嗓子,道:“武衛郎中府、西園校尉軍元帥蹇碩…部從司馬潘隱…”


    頃刻不過,鄭渾念出一串名字,少帝身旁的張讓、趙忠麵色愈發難看,要知道蹇碩已經死了,現在鄭渾說出這些話什麽意思?不外乎挑諷尋罪內官,並且那何進等人在聽到這話後,全都神色暗變,大有開刀殺豬的意思,至於趙忱等人,也在這一刻心中生緊,幾乎汗出。


    但何太後早有計量,加上宋典的跪請,所以她無論如何不會開這個口。


    當鄭渾說完,尚書郎鄭泰附聲:“陛下,俗話說的好,外亂皆出自內不平,所以下官附議,請陛下…”


    “陛下,臣有奏!”


    由於何進的這些幕從太過狠烈,一步一步把罪責禍引往內官上轉,那趙忱忍不下了,一來他這麽做是為了自己,畢竟京兆伊乃百官監察之首,二來張讓、趙忠二人苟且不從,鬼知道他們有什麽把戲。


    龍椅上,劉辮看到群臣鬥諫起來,士氣頗壯,他心氣明顯亂了幾分,且趙忱出言,劉辮有心細聽,便強憋著氣勢道:“鄭卿,爾之言朕知曉了,這趙卿所言為何?朕也想聽聽!”


    對於這話,趙忱拜謝,鄭泰、鄭渾兄弟頓時息聲退下,迴到官列以後,身旁的袁逢轉身低言:“二位大人好膽氣,竟然敢直諫內官!”


    “袁大人,吾等已經開戲,您老還想等到什麽時候?”


    鄭泰反聲,袁逢笑笑:“好戲永遠在後麵,現在我們聽聽趙忱那老小子準備耍什麽花招!”


    百官列前,趙忱緩聲沉氣連連,相較於鄭泰、鄭渾的直言鬥罪,這趙忱話意就圓滑太多。


    “陛下,豫州、兗州黃巾流賊乃先前餘孽未清剿,現在又複而在其,下官以為,可著慮地方官自行剿滅,至於朝堂…雖然有所逆亂宵小,可不過爾爾!當然下官身負百官監察的職責,發生那樣的事也是下官的失職,所以下官自罪,請陛下責罰!”


    一席話落,百官愕然,張讓、趙忠也是驚蟄不已。


    “這趙忱在做什麽?自罪上請,這不是給何進把柄?”


    張讓低言,坐上的劉辮轉頭:“張卿,你剛才說什麽?”


    “不不不…奴才沒有說什麽!”


    張讓趕緊應聲,讓後他清了清嗓子,道:“趙忱,你若請罪,自有廷尉審理,此事在朝議後…”


    這張讓打算把趙忱的事往後脫一脫,看看情況,不成想那盧植開口了:“陛下,臣奏請京兆伊趙忱功賞未果!”


    又是一通莫名話,這下朝堂的朝議方向徹底亂了,連帶何進都皺眉狐疑:“盧植又搞什麽鬼!”


    庭階前,盧植喘著寒息道:“陛下,趙忱身為京兆伊,雖然有失職百官監察的責任,可在洛陽安防上,他功至名歸,如此來看,理應功過相抵!”


    聞此,少帝劉辮徹底蒙了,說真的…他完全不知道盧植所說的事到底指什麽。可何進等人卻很清楚,張讓、趙忠更是了如指掌,麵子上說,趙忱是洛陽安防,裏子裏不過是為皇家內庫籌措錢銀,在這裏扯一言,那钜鹿太守司馬直就是因為此事而死,也正是他的死使得新春佳節慶典的貢金改為洛陽安防,完全走了當婊子還立牌坊的路子。


    也正是盧植的挑話出諫,使得趙忱自罪完全不成立,除非皇家不認自己的齷齪做派,何進等人不認自己的貢金上奉行徑。


    約莫數息,朝堂一片安靜,到這裏,何太後才道;“京兆伊趙忱有功有過,少帝恩澤天下,胸藏萬民,自然不會因為區區小事而斥罰朝堂重臣,傳,趙忱功過相抵,念及苦勞,賞千金,加玉腰帶!”


    聽到這話,盧植唿聲:“陛下聖明,太後聖明!”


    趙忱也趕緊跪地叩謝;“臣謝太後恩典,謝陛下恩澤!”


    一轉一反挑開了何進幕從的請罪,於後趙忱起身迴列,期間他以餘光掃視何進等人,從那些個官將麵上,趙忱看到了憎惡,隻是風向駁迴,趙忱就有了不少的周轉餘地。


    於後,張讓代聲洛陽巡防轉禁軍統掌的要務,這下朝堂半晌未有人出言,因為每個人都在看對方,也隻有對方的做法露出破綻,己方才能尋到機會。


    足足半刻,堂上靜謐不已,於是張讓又道:“莫不是諸卿事不關乎陛下安危也?”


    “微臣不敢!”


    百官齊聲,張讓心厭,實話說來,他很像一把抓過武衛郎中府的上府司統將位置,把幾千禁軍控製在自己手裏,以保皇城安危,可是他不敢,因為何進正在坑前麵等著他跳。


    麵對這樣的情況,張讓愈發急躁,幾乎到了忍無可忍的時候,何太後開口了。


    “趙忱,你身為京兆伊、奉車都尉,領察百官,你說說,這禁軍統掌當該如何做?”


    “太後,微臣恐言冒犯上尊,不敢妄說!”


    趙忱快速琢磨後,撂出這話,何太後先前有宋典的請諫,心中明鏡似的…自然不會壓製趙忱:“哀家恕你無罪!”


    “謝太後!”趙忱跪身拜謝以後,方才開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亂三國之苟慫大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滄海暗殤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滄海暗殤並收藏亂三國之苟慫大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