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與你去!”


    計策無出,唯有勇悍立身,文聘撂出這話,下令所屬營列副校暫掌城情況,自己則帶著十多名親兵與王威趕赴西城。


    一眾飛騎快馬衝到西門街麵,遠遠看去,上千百姓紮堆衝哨,大有破門離去的意思。


    “為何不放我們出去?”


    “東門方向死屍遍地,城外賊吼如雷,若是官家難以退賊,就放我們自逃生路去!”


    麵對唿聲,衙差哨長等人根本無力迴聲,幸得一聲虎嘯從後襲來,方才震住局麵。


    “爾等直唿逃命,殊不知城外就是賊兵的屠刀陷陣,隻等眾首落地!”


    百姓尋聲看去,二十餘騎已經衝至近前,那衙差哨長瞧之,趕緊連滾帶爬的跑來:“文校尉,王校尉,快想想辦法啊,否則這些個家夥必定奪門而去啊!”


    “休要呱燥!”


    文聘提刀威出,衙差哨長直接閉嘴,近前的聚鬧百姓也都息聲目瞪。


    瞧此,王威也從旁緩和:“諸位,眼下賊兵圍困宛城,吾等唯有齊聚一心,共同抗賊,待豫南、荊襄援兵趕到,方有生路,若爾等強行要出去,城門一開,賊兵趁機殺入,後果當真不堪設想啊!”


    雖然王威所言有理,可百姓從流,隻聽眾渾言,縱然其中有幾個清楚人,在這樣的環境下也心亂不定,加之有人吹風宛城城破在即,僅僅頃刻寂靜之後,不知誰人挑言‘太守已逃,無顧百姓’的胡話後,眾人立時強唿衝湧,無法之下,王威隻能厲聲令落,但文聘比之更為強勁,一語‘造亂者死’衝麵,其馬前幾個不長眼的百姓直接被文聘的長刀削去腦袋。


    瞬間,幾具無頭的軀幹如泉眼噴湧,其血雨揮灑周圍一丈之處,當真將起哄胡言亂語者給震住。


    緊接著文聘持刀挺臂,環轉周身,目視斥眾。


    “爾等都聽著,某文仲業以死力戰,守衛宛城,爾等若從,生死皆在天意,否則某立刻送爾等上路,免遭賊掠之苦!”


    強壓之下,無人敢應,最後還是王威唯恐激化官民矛盾,直接攔身示意,文聘這才鬆力。


    待聚眾西門的百姓散去,王威急言文聘:“仲業,你方才之為太過魯莽,若是引發民鬥,後果當真難控!”


    不成想文聘聞言泄氣,直接哀聲:“仁達,民心不再,軍心弱力,官主無顧,宛城…收不住了!”


    聽此,王威一怔,半晌他才出聲尋語:“仲業…若是守不住,吾等該怎麽辦?”


    “某…不知也!”


    話落,將近三旬年歲的文仲業竟然下馬蹲身,靠著街欄哀聲啜泣,也虧得王威親眼所言,否則他萬萬不敢相信強硬如虎的掌旗校尉竟然會當眾淚出。


    隻是文聘還未緩息歸勁兒,迎麵街巷衝來幾騎,為首的赫然是府從兵吏霍篤。


    霍篤尋見文聘、王威二將,立時唿聲:“二位校尉,婁大人急見二位,請速速隨某來!”


    這話入耳,文聘抹去眼角的悲恨之淚,火速翻身上馬,一騎甩鞭,便與王威隨行霍篤趕往宛城府衙。


    在那府堂主薄房內,婁圭已然聚集侍曹宋忠、法曹從事鄧義、戶曹張羨等人,待霍篤、文聘、王威三人入內,婁圭沉聲:“諸位,宛城已經危在旦夕,倘若繼續這般拖延下去,那宛城必定遭受屠戮之禍,城中百姓十之七八都要遭受賊屠…所以某有險計,四突城門,求為百姓求生!”


    “什麽?”


    或許婁圭所言太過激烈,剛剛入屋的文聘、王威二人明顯驚蟄,可婁圭顯然不打算解釋,他看出文聘王威二人的憂心後,反話衝說:“方才聞聽西門百姓內亂,可有此事?”


    文聘沉思無應,王威代為應說:“正是,不過某與文校尉已經厲威壓下!”


    “既然百姓已亂,此跡象表明死守無意,吾等當速速撤離!”婁圭接話,理風強壓,文聘無可反駁,但掌兵將領觀事不從於政吏。


    一息轉念,文聘咬牙狠言道:“婁大人,現今賊圍宛城四野,數在萬眾,吾等僅剩兵卒兩千不到,就算加上團練、衙差及可願助戰的青壯,人數也在五千以內,而宛城民戶十二萬餘,人三十餘萬,在無兵反擊的情況,他們胡亂出城,不過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何談生路之說?”


    “生死在天,吾等盡力,此乃天道也!”


    婁圭嗬斥:“況且褚貢大人已經無顧百姓,如若僵持,隻會讓我們所有人與之陪葬,倒不如奮起一波,得來些許生機!”


    眼看婁圭話到這裏,鄧義、王威、宋忠、張羨、霍篤等人紛紛心動,須臾不過,那侍曹宋忠低聲:“文大人,宛城南路已斷,荊襄救兵已如炊煙,豫西賊連,豫南救兵也晃晃不可估測,為今之計,吾等隻能盡力自救,某知曉文大人高義,可義強於心,不能救之非罪也!”


    勸言入耳,宋忠躬拜,文聘退無可退,最終緩歇一口氣,強聲於婁圭。


    “婁大人,如果眾人已定開城四散突逃之策,那某有幾句話要說!”


    聽得文聘沉言,婁圭請禮:“文校尉乃宛城驍將,但凡有出,吾等必從!”


    有了這般態度,文聘才脫口弱逃之策:“現今荊北受賊十萬之眾,其兩部為主,一為淯水北口渡,一為郟下縣,這兩處攔腰截斷宛城北進南通的要道,餘者從賊四散,在這樣的情況下,北出南逃絕對的死路,根本無破,西出浙水、華山南脈,地勢陡峭,民眾難行,若賊人追上,仍舊為死路,縱觀所慮,唯有東進過淯水強入安樂縣地,方有幾分生機!”


    一席話撂出宛城境況,幾如親臨觀之,婁圭非渾人,自然明白其中關鍵。


    “文校尉所言極是!”


    從聲入耳,文聘再道。


    “東進雖有活路卻也是生死各五分,並且當賊兵再度來襲時,爾等要聚兵四門,一旦賊兵緩力,立刻反殺糾纏,讓後令所有百姓火速從東門衝出,直奔安樂縣,隻要入了安樂縣,百姓願聚行或是自顧散逃,皆有他們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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