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挑心一言更衝膽,戲忠簡直有些驚乍自己的耳朵。


    從心來講,戲忠無法想象趙範是怎麽考慮的,竟然在短時間內連著薅地方豪強官紳的羊毛,如果有什麽意外發生,趙範怕是睡夢中被人割了腦袋都不為過。


    足足半刻,戲忠才迴話:“公子,你之為…請恕在下無能為力也!”


    冷不丁的戲忠要撂挑子,趙範急了,直接來個熊抱,攬住戲忠的肩頭不鬆:“戲老哥,你可別介啊,陳王的糧草和救兵你都能帶迴來了,其它的還有什麽事能夠難到你?就算我薅了那些門族的羊毛,可是我也有話理說啊...”


    麵對趙範的撒潑打渾,戲忠心有無奈。


    “公子,賊亂已經夠惹人厭,您支援滎陽何苗那個奸詐種,利弊相較,利為多,在下不說什麽了,可是您還要衝地方門族出手,這麽一來,您的威信看似強勁,卻不知內裏已經幹枯?如果讓陳王、高靖那些人知道,以士風官禮相待,您的身位怕是比之賤奴都高不到哪去啊!您這是逼著在下去割裂士族門族的名風,那時就不是什麽負俗之譏的嘲言,而是背身大道的死路!”


    聽著這些說辭,趙範心裏也懂,奈何世事風向有悖,以目前情況來看,他著實無可選擇。


    末了趙範低聲:“戲老哥,眼下的情況,我與你透個底,黃巾賊亂非眼下小可之為,如果荊北、豫西、河北的情況不能盡快壓製住,最多半月,兗州、青州、徐州、揚州等地全都會有各種各樣的賊亂,那時才是天下流民千千萬,生死僅在一瞬間!”


    起初戲忠因為世風階位緣故氣憤趙範私自妄為,可聽到這話後,他直接愣住。


    頃刻不過,戲忠氣息平緩,神色沉冷,直視趙範:“公子,這些事你是從何得知?”


    “我…”趙範頓語:“我說我心裏就是知道這些事…你信不?”


    混言吹耳,戲忠心思湧動,半晌,他才發話:“公子,有時你的為人真讓在下看不懂!”


    撂下這般不清不楚的話,戲忠輕輕揉了揉兩鬢,轉身進入府堂,趙範琢磨一息,同隨跟進。


    桌宴前,田豐、任峻、婁駿三人陪飲韋昌,之所以這般,乃是陳王的身份和實力在那擺著,趙範的這些人必須好生招待,以韋昌的口來傳他們的想法。


    不過韋昌身為勇將,戰場殺伐從無二話,可在政事計謀上就明顯弱力太多,現在他一人被趙範的麾下智囊團圍住,就是再長兩顆腦袋也不夠用,況且韋昌僅僅是來押送糧草,護行戲忠,並沒有其他的額外令事,因此酒過三巡,韋昌趕緊起身:“諸位莫要這般請飲,眼下賊風肆虐,吾家陳王已經同意與監察使大人相合兵士,聯防豫州中、南、東三向,現在既然戲先生與糧草安然到地,某也該告辭了!”


    韋昌說罷就走,卻被進門的戲忠笑攔。


    “韋都將留步,在下有心言一句,希望韋都將聽之!”


    由於戲忠出身潁川名族,加上他與陳王、國相聊談甚歡,這等士才出口,韋昌自然不會駁麵。


    “戲先生有何交代,本將必定親聽!”


    韋昌禮聲,戲忠抱拳笑言:“賊出州亂,府權將重,在下懇請韋都將把這八個字告知陳王殿下,另外再為吾家公子上言…葉城東府願以陳王馬首是瞻!”


    乍耳一聽,此話乃當前境況,可是細細品味,忽然覺察其中深意威壓,就連田豐、任峻、婁駿三人都意外戲忠所為。


    但韋昌並沒有多想,直接笑聲:“戲先生有教,本將必定親傳!”


    緊接著韋昌衝其後的趙範的道:“趙大人見諒,本將告退!”


    饒是趙範已經與戲忠暗話通氣,自然不會多言,須臾之後,韋昌離去。


    與此同時,陳王府內。


    汝南府高靖麾下從吏議曹程秉來見,待其稟明來意後,陳王心有怒氣,可駱俊卻道:“殿下,高靖為人孤傲,以士禮成風,現在他來低身求請,必定與境況相幹,因此依在下之見,殿下可應其請,安其心!”


    有了駱俊這話,陳王方才平息過往舊怒,反觀程秉,原想著還要磨一番嘴皮,卻頃刻事成,帶著這般意外驚喜,程秉匆匆迴到汝南。相比較程秉麵請陳王順利,同僚法曹呂範就要曲折得多,更為甚者,這呂範原本先行趕往葉城,奈何途中遭際陳耽一夥水賊由渡口西進,橫擋攔路,這麽一來,呂範這十幾騎自然要避之躲閃,足足一日夜,呂範避開了水賊,讓後繞行四十多裏的小路往葉城走。


    行至古城北道,那奉趙範之名代為幫襯戲忠請連陳王,暗挑袁術風諫的鮑信也匆匆趕迴。


    雙方於此相會,因路途不定,鮑信便與呂範暫且搭夥同行,期間鮑信側麵揪問呂範,為何汝南府故作姿態,封門自守,不顧旁地賊風,呂範心有言,卻忌諱現世境況,難以相告。


    鮑信覺察,冷笑幾聲,便不再多語,這麽一來,呂範受激,直接強聲:“你方才是什麽意思?莫不是蔑視某?”


    對於這話,鮑信沉聲大笑:“呂大人,你我各為其主,心有所忌尚在情理,就算你不言,在下也能猜到幾分,這麽一來,我自笑嘲弄又如何?”


    “你…”


    呂範被鮑信的氣勢給壓製三分,可一轉念,呂範話轉旁處,側打鮑信的臉皮。


    “趙大人與高大人之間有所糾葛,乃是士林幹係,你我身為下官,又怎麽多言?況且現在賊道四起,河北天禍人禍同出,豫州、荊州海潮已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知爾等高名在外的葉城又能掌控幾何?”


    反問入耳,鮑信目瞪:“葉城掌控幾何,幹你這廝何事?”


    “如若難答,又何須笑猜某之府司?”


    正反相衝,鮑信、呂範各有勝負,加之天色似有陰雲密布,雷雨欲出,那呂範的從騎趕緊道:“呂大人,鮑大人,吾等已經因為賊兵攔道當誤許久,未免雨大衝路,再度擋身,吾等還是盡快趕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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