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歆雖不是多話之人,關鍵時刻,卻比常人多幾分辯才。李氏聞言,立刻附和,“三郎君說得對,請您一定要幫幫我!”說著,李氏用孱弱的身體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姨娘!不可!”李氏竟是這樣毫不遲疑地就願意為了她放棄生命。明明就是她占了李氏女兒的身體,鳩占鵲巢享受著她的母愛,如今怎麽可能還讓她把唯一的活命機會讓給自己。桓姚眼中泛酸,想要阻止李氏,卻連下床的力氣也沒有。


    荀詹沉思片刻,終是下了決定。他一抬手,李氏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她的右手似乎被控製了一般自動抬了起來,一根金線憑空出現,懸在她的腕上,另一頭則飛到了荀詹手上。


    桓歆心中有了不妙的預感,立刻要上前阻止,荀詹餘光掃了他一眼,桓歆完全沒看到他任何動作,便發覺自己被封了穴無法動彈。他立刻以真氣衝穴,卻發現全然無法撼動對方的封鎖。他運了真氣能使用的最大限度的往上一衝,卻頓時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區區小輩,不自量力。”荀詹完全沒把桓歆的抗爭放在眼裏,連目光都沒動一下。號完脈,荀詹從寬大的衣袖中拿出一個小玉盒,在空中劃了個奇怪的手勢,那玉盒便自動打開。其中隻一粒黑色藥丸,瞬間化作霧氣狀湧向李氏。


    片刻,李氏隻覺得渾身一鬆,身體可以動了,十幾天來如影隨形的劇痛也消失了,頓時明白,荀詹還是選擇了把活命的機會給她。見識了方才的神奇,也深知荀詹這樣高深莫測的人,不是世俗強權能左右的。


    不由立時滿心絕望,她活下來了,桓姚該怎麽辦?


    “不!不!”李氏難以接受地搖著頭,“高人,求你把我的命給七娘子!讓她替我活著!”說著,她便往旁邊的牆頭狠狠一撞。


    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也沒來得及阻止。


    “姨娘!”桓姚撕心裂肺地叫了一聲,下一刻,便見李氏已經血流如注地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炸天的荀大爺,險些讓作者菌的第三更難產,抽打之!


    菇涼們久等了,實在抱歉~~


    第43章 峰迴路轉(上)


    變故突發,伺候李氏的知秋和知冬幾乎已經嚇傻了,還呆呆立在原地。桓姚拚盡全身力氣掙紮著下床來,幾乎一著地就要栽倒,幸得知春及時上去扶住,桓姚急迫有虛弱地道,“快,扶我去看看姨娘。”


    此時的桓歆已經恢複了行動自由,也顧不得自己的內傷,立即吩咐侍人去傳在府上常駐的疾醫宋五,然後趕緊過去察看李氏的傷勢。桓歆常在戰場,對各種外傷也是司空見慣。幸得這室內的牆頭不算太硬,而李氏雖然是拚盡了全力去撞,但她畢竟對人體構造不了解,所以頭上雖然撞出了個大窟窿,血流得看著嚇人,但實際並沒有傷到致命部位。


    桓姚被知春扶著踉踉蹌蹌地走過來時,已經是滿麵淚水了,桓歆第一次見她哭得這樣傷心,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待見桓姚吃力地蹲下去,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探李氏鼻息時才反應過來,“七妹,別擔心,你姨娘沒事。”


    桓姚沒有理會他的話,非要自己親自去確認了,即使探到李氏還有唿吸,也依然不放心。桓歆吩咐知秋知冬把李氏移到床上去,桓姚卻不準,她隻怕這一撞傷到了頸椎之類的地方,堅持要等大夫看了再動。


    看著地上這個滿臉是血的女人,桓姚心裏像被一塊巨石砸下來一樣,又痛又重。她竟是這樣,毫不遲疑地就拿自己的生命去為她博一線生機。


    對於死過一次的桓姚來說,沒有任何東西比活著更珍貴了。不管處境多麽艱難,她都想活下去。生命對她而言,是無法承受之重。可如今,她覺得,這份情,是再也還不清了。


    我不是你的女兒,不值得你對我這麽好。桓姚一邊在心中默默喊著這句話,一邊,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


    很快,小廝領著宋五跑著進來了。桓姚趕緊給對方讓了位置,宋五給李氏檢查了傷勢,確定除了頭部,再無其他損傷,桓姚這才讓知秋和知冬來把李氏扶到床上去躺著,以便大夫處理傷勢。


    挪動中,李氏轉醒過來,直到被安置到床上,她才發現自己仍然活著,一轉眼竟發現荀詹正要轉身離去,一時間又焦急又驚慌,“荀先生,您先別走,求求您,救救我家七娘子!”


    荀詹聞言,頓住了腳步。


    李氏一心掛念著要給桓姚解毒,雖然是受了傷又才解了毒,這一刻之間,竟是爆發出所有的力量,她奮力掙紮著起身下了床,知秋和知冬早先帶李氏來之前便得了吩咐,竟也沒攔她。李氏跌跌撞撞,卻走得奇快,很快便到達了荀詹麵前。


    “荀先生,求您救救七娘子!”她撲通一聲跪下,在青磚地麵上咚咚磕起頭來。原本就受傷的額頭,這樣一磕,血流得更厲害了。


    原本被安置在旁邊榻上的桓姚,見狀記得立刻掙紮著要起來,“姨娘,你不必為我做到這樣地步……你快起來……快起來啊!”桓姚幾乎已經激動到劇烈喘息了,可李氏此時哪裏聽得進去她的話,還是一味磕頭,桓姚隻得讓知春知夏去阻止。


    但知春知夏卻根本不敢動,連專門負責照顧李氏的知秋知冬都沒有阻攔,明顯是得了郎君授意的。桓姚急得再次掙紮著下了榻,命令知春知夏扶著她往李氏那邊走。


    荀詹對於先前的慘劇,是從頭到尾旁觀著的。但如今他靜靜地看著李氏這樣一個柔弱婦人,頭上還帶著杯口大的窟窿,血流如注地在他麵前磕頭,他那雙美麗如琉璃般的茶色眼睛裏,卻如同古井深水,沒有一絲波瀾。


    “你不必糾纏,家母所受之恩已盡數還清了。”那動聽的嗓音,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漠然。說完,他轉身便要走,卻被李氏死死拽住了衣袍一角。


    潔白如雪的衣袍上頓時染上一片血紅,荀詹皺了皺眉,“放手。”


    李氏卻依舊死死抓住,此時她不再磕頭,而是另一手拔下頭上的發簪,滿是鮮血的臉上一片堅決:“荀先生,您既為難,我也就不再求您救七娘子。這條命還給您,隻求您給她延幾年壽。”荀詹說桓姚本該命絕而不願相救,那麽,她隻能退而求其次,挾著這點不知何時的恩德,給桓姚多留一線生機。


    說完,她便舉起簪子就往自己的頸上狠狠一刺。


    桓姚幾乎心跳都要停止了,卻見下一刻,李氏手中的簪子在幾乎要接近頸動脈處的地方停住了,她的手不由自主一鬆,簪子掉在地上。


    “姨娘,不要再這樣了!”桓姚吃力地跪在李氏身邊,左手緊緊抓住李氏原先執著簪子的那隻手,眼中噙著淚,神情卻無比堅決,“若我活著,要以你的性命去交換,那我寧可不要。姨娘,你要記住,你死了,我絕不會獨活於世。”


    幾乎所有人都對此話信以為真,為這母女親情動容不已,桓歆緊皺著眉,李氏已經哭得滿臉血淚,就連荀詹,原本一片寧靜的眼底,也露出些微困惑。可隻有桓姚自己心裏清楚,她隻是怕李氏再次尋死。


    “性命,於爾等,如此輕賤?”荀詹此時出人意料地開了口。


    “不,”桓姚看著他,眼中是一種無法動搖的堅持,“性命重於泰山。但生而為人,卻終有些東西,比命貴重。”


    若能活下去,她願為之付出任何努力。但這絕不包括用李氏的性命來換取。人不管到了什麽時候,底線總是要留住的。


    生而為人?比命重要的東西?這些對荀詹而言,都是如此陌生。他再次打量著桓姚的麵相,確實是已然命絕之象,可她卻還活著。荀氏玄術源自黃帝,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後可知五百年。可他卻無法看透這小女的命數。


    他將金線懸在桓姚的腕上,片刻後收迴。


    “七十八日後,你若還活著,吾可助你一臂之力。”荀詹丟下此話,便轉身離開。


    峰迴路轉。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為何改了主意。但,這卻無疑是件好事。桓姚和李氏臉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七十八天,她一定會堅持過去的!桓姚在心底暗下決心。


    隻有桓歆和那疾醫宋五神色凝重,七十八天,那正是桓姚毒發的最後期限。


    作者有話要說:⊙﹏⊙b今天在收拾東西,於是有點少,下一章來個粗大長。不過,下一章應該是在21號的00:18分發。然後21號晚上18:18還有一更(相當於是補的19號)。21號以後,都依然是每天18:18更新哈。


    狐狸真的不是斷更t-t人家還是很努力在堅持日更的~


    第44章 峰迴路轉(下)


    待李氏把傷勢料理好,坐了小攆迴西院,桓姚這才算鬆了口氣,有些精疲力竭地躺在榻上,雙目緊閉,讓人幾乎以為她又昏睡過去了。


    “把這些都搬出去,手腳輕些。”桓歆吩咐侍人把先前搬到桓姚寢室的案桌胡床等物都弄出去,同時也讓人將先前李氏躺過沾了血汙的寢具替換掉。待收拾完,他俯□將榻上的桓姚抱了起來。


    才抱起來,便覺得她比起前些日子又輕了好多。桓姚的身體底子太薄弱了,僅僅前頭十幾天,都已經讓她如此虛弱了,無法預想,今後毒發更劇烈的時候,她又會變成什麽樣?七十八日,一想起這個期限,他抱著桓姚的手臂便不由一緊。


    十七年的人生至今,他是第一次體會到什麽是恐懼。瀛山荀氏,原本在他心中隻是個遙遠的傳說,但今日親身體會到自身與荀詹力量的差距之後,他對這個荀氏與荀詹本人已經無法再質疑了。因此,這荀詹所說的“本該命絕”的斷言,便成了他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


    他從不信命,就算從前看到自己一生庸碌平常,最終喪命於流民之亂的曆史記載,他也從未灰心喪氣過。可如今,在桓姚身上,他卻頭一次無法再那麽篤定,七十八日太長,他怕她熬不過去。


    走到床邊,知夏將被衾掀開,桓歆彎下腰準備將桓姚放下,在這單薄瘦弱的小小身軀離開胸膛的下一刻,他竟是有種強烈的不舍。


    知夏見桓歆半彎著腰雙手托著桓姚,半晌久久不動,不由疑惑地喊了聲,“郎君?”隻以為桓歆認為床上的布置有不妥處。


    桓歆迴過神來,將桓姚輕輕放下。


    沾上床鋪的那一刻,桓姚睜開了眼睛。看見桓歆正給她蓋被,將綿被覆過來之後,還十分細心地把被角邊緣給她掖在身下。她細細打量著他的堅毅的臉,才發現這個向來精神矍鑠的少年眼底竟然有了青黑,想起他連日來不僅要處理政務,還要為她和李氏中毒的事情四處奔波,心下不禁有些感動。


    不管他為何要千方百計將她和李氏弄到江州,也不管他未來所圖是什麽,至少眼下,不可否認,他是真的對她很好。


    桓歆察覺到有人注視,抬眼正好對上桓姚的目光。那似蘊含著無盡煙波的美麗雙眼裏,映著他的身影,前所未有的柔軟專注。那目光就似一片溫柔的汪洋,綿綿傾瀉而來,徑直流進了他的心裏。


    “擾醒你了?”


    “沒。本就醒著的。”桓姚的目光落到他的唇角,那裏有一塊已經幹涸的血漬,像是之前隨意抹過,但沒全部抹幹淨。再一看,他胸前衣袍上也有一大片血跡。這才想起,那荀詹給李氏治傷時他突然吐了血,雖然不明就裏,但稍加推測也知道是受了內傷。可他從受傷到現在,一直都守在這裏,還未做任何治療措施。


    “三哥,你傷得重不重?難受麽?”她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帶著真實的擔憂。


    桓歆聞言,心中的暖意油然而生,桓姚以往對他,表麵看雖然周到有禮,實際卻暗含疏離。細想起來,這竟是她第一次對他主動關心。


    “我沒事,你別擔心。”


    “都吐血了還說沒事。”桓姚有些無力地嗔怪道,語氣卻比以往多了幾分親昵,“快迴去治傷。我這裏有事會讓人來給你報信的。”


    桓歆難得的,連唇角都有了些微的柔和,“好,聽你的。”


    他這一次,確實傷得不輕,肺腑經脈都受到了衝擊,但眼下卻沒有時間容他悠閑療養,桓姚的身體,每多耗一日,便多一分危險。他不能隻是被動地等待檄文的消息,離開桓姚處,他便又去州府派了人快馬加鞭到江州各地醫館詢問。除此之外,他每天還要花大量時間親自查找資料,將有用的紀錄摘抄下來交給宋五為首的江州醫者成立的醫療組研究。


    醫療組的進展微乎其微,桓姚的身體卻被毒性蔓延折磨得愈加虛弱,盡管每天都有許多事情,一刻也不得閑,但桓歆卻從來沒有如此希望時間能過得慢些。


    除卻在尋醫覓藥上各方努力之外,桓歆也並沒有放棄從荀詹這廂努力。即使荀詹已經放話說隻願七十八日之後才助桓姚一臂之力,即使忌憚於荀詹的力量,他也不能放棄爭取。


    原以為隻要他人在江州,便總是能留下蛛絲馬跡的。卻沒想到此人竟然來去無蹤,至今連動向都沒抓住,更別提喜好弱點之類的深層次信息。


    不管人願如何,時間卻始終按著自己腳步在前進。很快,一個月便過去了。


    隻剩下四十八天,桓歆每一日每一日地數著時間,日複一日的焦慮累積,不知何時便要到爆發的邊緣。


    前些時日,他因私事啟用驛站被人在朝中參了幾本,雖然因為桓溫的關係,已經被壓下來了。但他以十四歲稚齡充任江州長史,本來就有許多人眼紅等著抓錯處,前些年他一直周全行事,那些人都未得逞,如今有了開頭,以後恐怕是更加來勢洶洶。


    最近收到建康來的消息,因為他私自啟用驛站之事,朝中已經派下監察禦史來江州視察。臨近年末,以往年經驗來看,此時正是多事之秋,各種糾紛發生異常頻繁,稍不注意便能鬧出大案件,如今這般情勢便更要多加留心。


    因此,在近來城防和巡邏上,桓歆花了不少心思。倒沒料到,因此竟有了些意外的收獲。


    由於他近來的時間大多都花在了和桓姚有關的事情上,對於屬官的政績考核便沒有以往那麽頻繁和嚴格。但政事上頭,也是不能放鬆的,為防在屬下因此怠惰,他便采用了不定期微服抽查的方式來督促。


    這一日,桓歆視察完東門的城防,正準備迴府,便聽見後頭有一群人在鬧哄哄地喊著什麽追了上來,幾裏哇啦的外地話,讓人完全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前頭一個蓬頭散發的人在拚命跑著,看樣子,正是被後頭那群人所追逐。


    這些人一路過來聲勢浩大,路人紛紛避讓,也有來不及避讓的攤販,東西被撞倒散了一地,還來不及追究肇事者,人便早跑個沒影了,憤怒之下,肯定要向巡防衛兵報案。在桓歆的嚴格訓練下,即使是江州城的巡防衛兵,也是十分幹練悍勇的。說來也巧,正好在桓歆前頭不遠處,這起肇事者便被衛兵團團圍住了。


    原本,桓歆看衛兵們反應迅速,便也沒打算插手此事,隻隱在人群裏旁觀他們如何處理。衛兵隊長詢問了事由,肇事者中一人出麵來,操著一口不太熟練的江州話,說他們是在追捕偷盜了家主貴重物什的逃奴。


    按照桓歆頒布的新令,擾亂城鎮秩序者按其情節輕重分別處罰款,杖責,入獄,斬首等不同程度懲罰。這起事件,並未造成人員傷亡,在巡防小隊長的主持下,便以肇事者兩倍賠償苦主所損失的財物,並交一百金罰款而結尾。


    嚴令則禁止,桓歆為的是用重罰處置最初幾個肇事者殺雞儆猴,因此,罰金定得很高。交不出罰金的,便以家中財物做抵押,再不夠就杖責代替所欠金銀,十杖頂一金。按說,一般平民或小富之家,五十金都是拿不出的巨款了,


    但這幾個肇事者,聽說要交一百罰金之後,僅僅是對了幾個眼色,竟然就很幹脆地拿了張一千兩的銀票出來。眼看著事情便要這樣結束,那個蓬頭散發的“逃奴”被巡防衛兵交到追逐他的人手中。


    那“逃奴”神色很是激動,被幾個人押著還在拚命掙紮,他先是對巡防衛兵大吼著什麽,但誰也沒聽懂,而那追逐他的十幾人當中的領頭者走到他麵前,也幾裏哇啦地說了一句,神色很是猖狂得意。


    但就是這句話當中的一個詞吸引了桓歆的注意力。


    他最近一直在查找苗疆蠱毒相關的資料,因此,也稍微接觸了些苗語。“蠱經”便是他在資料庫中查到的據說記載苗疆蠱毒的神秘典籍,不過因為在後世已經失傳,已是傳說中的東西了。


    後世失傳,並不代表如今也已經失傳。他近日正籌謀著要如何派人潛入苗疆尋找“蠱經”,因此對這兩個字的發音尤其敏感。


    那為首者說的那句話當中,真真切切,是提到了“蠱經”二字。


    “且慢!”桓歆當即站了出來,對正要離開的巡防隊長下了命令,“立即將他們收押進州府大牢。”


    桓歆沙場出身,對於軍務,比起繁瑣的政務自然是有所偏頗的。江州巡防與城防兵士,幾乎都是在他一手把下控訓練出來的,很多時候,甚至會親自下場與兵士對練。因此,他在江州的低層武官中威望甚高,低層武官也都對他十分熟悉。


    這巡防隊長自然也是認識桓歆的,聞其令,立刻便返迴將這十幾人團團包抄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坐車迴老家了,作者菌表示,過年了從縣城迴鎮上的車好難搭,四點多到縣城,六點多才搭到車,迴到家各種收拾完都**點了,幸好在火車上用手機戳了六七百字,不然就趕不上更新了t-t


    第45章 柳暗花明


    那些人完全沒料到突生變故,為首者十分暴躁地指著兵士們說著什麽,被之前那個來和巡防隊長交涉的人拉住,兩人說了幾句話,然後那為首者又從腰包裏頭扯出幾張銀票,交給會說漢話那人。


    那人走到城防隊長麵前,把幾張銀票塞進對方手裏,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江州話,十分討好地笑著,“大人,請行個方便,幫小的們說說好話,小的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下次絕對不敢再犯了,”


    且不說桓歆不在場這事會如何,但眼下,桓歆親自下令,人還在當場,誰敢受賄徇私,城防隊長很是兇狠地瞪了這人一眼,斬釘截鐵地對手下下令,“通通帶走!”


    桓歆這廂,立刻到州府命令心腹下屬去尋找會說苗疆語和漢話的可靠之人來做通譯。待通譯找來,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那群肇事者,被桓歆一分為三地關起來。為首者和被追逐的“逃奴”分別單獨關了一間牢獄,其餘眾人共同關在一間大牢房裏頭。那為首者,原先還十分暴躁,待被餓了幾頓,便也有氣無力不再叫囂了。


    桓歆分別審訊了幾人,終於從他們夾雜著謊言的供詞中推測出一個真相,這些人應當都是來自文山一帶的苗疆大家子弟,兩方有大仇。人多的那一方滅了那所謂“逃奴”的家族,那“逃奴”帶著族中傳承密書“蠱經”逃走,從而遭到對方不遺餘力地追殺。他一路從寧州往東逃竄到廣州,再輾轉北上到了江州。


    “我正好需要一個通曉苗疆蠱事之人,你可願為我效力?”桓歆來到關押那“逃奴”的單間監獄裏頭,對此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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