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團藍汪汪的靈光在禹鴻林身上乍然出現,禹嶽、禹川的臉色瞬間繃緊。


    畢竟他們第一次看見禹鴻林服丹,對化海金丹的藥效不是很了解,看到禹鴻林如此痛苦,二老多少都會有些擔心。


    這時,衝虛抬了抬手安撫住二人道:“兩位不必緊張,拔毒之丹,自會對身體有些影響,且看下去,不急,不急。”


    禹嶽和禹川這才坐了迴去,但依舊沒有放鬆情緒。


    禹鴻林坐在了地上,最痛苦的階段維持了大約半炷香才緩緩退去,隨後他開始運起禹家心法,因勢利導的控製著法力在經脈中行周天之舉,慢慢的,禹鴻林的身上出現了一層淡淡的黑色油質。


    看到此處,秦烈笑了,因為他已經感覺到,禹鴻林的修為已經降低到了嬰府三層,這是第二階段的化海金丹的效果,裏麵的腐屍蛇卵之毒發揮了作用,但確實把銅膽蛛絲之毒拔出了一大部分。


    禹嶽和禹川過來的時候,禹鴻林已經將化海金丹的藥效跟二人複述過了,所以二人心裏都有數,隻是看著禹鴻林的修為正一點點的消散,兩位老人的心裏怎麽都不是滋味。


    一個頂級的仙門、世家,想培養出一名絕對有天賦的後人是十分困難的,禹鴻林本身不是仙品體質,卻能在孜孜不倦當中脫穎而出,實在是古禹帝族沒有想到的結果,而這樣的人,眼下也許不會有太大的發展,如果他能突破幽玄期,去往靈界,以古禹帝族在中土和靈界的資源,一定可以找到上好品質的靈果、靈材,讓禹鴻林獲得仙品體質。


    這樣一來,禹鴻林的前途就無可限量,或許可以在另一界幫助禹家打響名頭。


    中土修界,在真正的修界中人眼中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並不如何強大,但如果能在靈界中占有一席之地,那才是讓整個氏族輝煌的關鍵。


    所以禹鴻林很重要,不然的話,禹家也不會傾盡全族之力力保禹鴻林安然無恙,更加不會付出一瓶鬼海蛟龍血的代價。


    好在禹鴻林沒受多少痛苦,半炷香後,他的氣息變得平穩了下來。


    禹嶽和禹川終於鬆了口氣,二老同時抬頭看向紫冠的目光中閃過了欣賞之色。


    “沒想到連闥婆院都解決不了的難題,在先生手上迎刃而解了,老朽佩服。”


    此時禹鴻林還沒有完全煉化化海金丹,但秦烈知道,他自己煉的丹藥沒什麽問題,並且他還沒有用神秘星盤提純,如果提純了,丹藥的藥效會更快,更強,可那樣一來,腐屍蛇卵的毒性也會隨之提升,到時候惹了別的麻煩就不好了。


    “兩位謬讚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是在下應該做的。”


    “好一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先生是明事理之人,禹家也不會虧待先生,倘若無事,先生可以離開了,五日之後,若新丹出爐,及時送來,禹家承諾先生的東西,一定會雙手奉上。”


    秦烈一聽,正中下懷,不過他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說道:“兩位的意思在下明白,不過請容在下稍待片刻,畢竟此丹乃是在下親手煉製,每次服下之後,身體會有一些變化,而隻有在下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若出問題,也好及時補救。”


    禹家二老一聽,也是這個道理,於是就沒再下逐客令。


    當然,秦烈此舉並非像他所說的一定要自己留下來,他是覺得如果每次把丹藥送過來,就被人趕走的話,怎麽可能有機會下手殺人。


    禹鴻林身邊這麽多的高手,別說現在相距十步,就算是三步,沒準一動手就會受到群起而攻之,到時候萬一禹鴻林被人救下來沒死呢,那自己蓄謀已久的計劃,豈不是白忙一場。


    所以,他這番話隻是給自己留條後路,潛移默化的讓禹家二老和衝虛包括劉福明白,服完丹,自己還得診脈,確定無礙了,自己的任務也就完成了,而診脈的時候,就是他下手的最好機會。


    過不多時,禹鴻林全身盡是汗水的站了起來,形象很狼狽,但他自己明顯可以感覺到,體內的銅膽蛛絲之毒已經拔出了大半,還剩一點點,再來一枚化海金丹,基本上就可以痊愈了,為此,禹鴻林很高興。


    “多謝先生援手了。”禹鴻林站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對著秦烈深深一躬。


    秦烈則是微微一笑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是在下應該做的,公子無需客氣,請公子坐下,讓在下為公子診療一番,看看藥效會否達到先期預想的效果。”


    禹鴻林沒拒絕,因為他很疲憊,於是便坐了下去,隨後,秦烈上前,伸手搭腕,替禹鴻林診治了起來。


    這個過程,秦烈感覺到劉福站在了禹鴻林的身後,並把手伸進了袖子裏,別看老頭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實則,已經全神戒備了起來,哪怕現在秦烈身上有一絲不安的靈力波動,劉福都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是個麻煩。


    至於其它人,反應到是沒有那般強烈,但可以感覺到,三股強大的氣勢正在鎖定著自己。


    秦烈是沒打算出手,但還是被逼出了一頭的冷汗,他心知,隻要現在自己一動,那下一刻,馬上就會伏屍當場。


    三個幽玄期,可不是開玩笑的,這裏隨便一個人就能將他打的滿地找牙,更何況還有一個劉福,外麵還有八個嬰府強者。


    診了一會兒脈,秦烈方才把手鬆開,裝模作樣道:“恭喜公子,賀喜公子,銅膽蛛絲之毒已然去了八成,剩下兩成,待到在下煉完最後一枚化海金丹後可解,公子最近勞心,不適合修養,還請勿想太多,用心靜養,恢複也能快一些。”


    隨隨便便叮囑幾句,秦烈也放鬆了,洞府裏的人也都放鬆了下來,劉福把手從袖子裏抽出,放在身體兩側一言不發,解除了戒備。


    “有勞先生了,最近闥婆院事太多,想必影響了先生,先生還能如此勞心勞力,在下實在是感激不盡。”


    秦烈笑道:“不必客氣,等第三階段化海金丹出爐之後,請公子信守諾言,將鬼海蛟龍血贈於在下便可。”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禹鴻林連說兩句,秦烈這才緩緩退去。


    整個診療的過程並沒有大的風波,看上去很正常,但秦烈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身的冷汗了,迴頭看了看幽深的洞府,離開守衛的視線,秦烈方才把臉繃了起來。


    “禹嶽、禹川都到了,五日之後,若無大事發生,他們肯定會見證禹鴻林服下最後一枚化海金丹,我再出手,確實不方便,看來那個契機,必須交給姚九烈了。”


    想想之前的過程,秦烈也是心悸不已,按理說,那種情況下他有機會動手,但他不確定,自己的靈力波動一旦出現,會不會將僅有嬰府三層中期的禹鴻林直接弄死,他要的是禹鴻林死,而不是什麽重傷,必須死。


    既然不確定,秦烈就沒動手,而且被三個幽玄期高手盯著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他甚至可以預見到,自己動手之後會死的多麽慘。


    秦烈不怕死,但他放不下屺羅,自己一死屺羅就沒人管了,這可不行。


    於是,他飛快的迴到了小院,走進臥房,把房門關了起來,第一句話就是:“晏伯,準備一下,五日後動手,我離開一個時辰之後,讓姚九烈將那瓶冰封源水直接倒進偷天換日鼎。”


    晏泱聽完一愣道:“小主人,不是你先動手嗎?”


    秦烈煩燥的搖了搖頭:“不行了,禹嶽和禹川極有可能在旁邊盯著,一旦出現閃失,日後再想殺他就更難了,姚九烈先動,再敦促一下王老,讓他快點過來,五天以後,他必須出現在闥婆院,把那頭大妖弄走。”


    秦烈說完,拿出一枚藍色的丹丸服了下去,坐好之後調息一炷香,將空中來的紅鼎當中丟盡了一些藥材,用心煉製了起來。


    ……


    五天時間,眨眼而過。


    在丹房裏煉丹的秦烈花了三天時間為自己煉了一枚保命的丹藥做為後備計劃使用,然後用了兩天的時間調息打坐調整狀態。


    因為他知道,此番一戰,是他過往五十年來最關鍵的一戰,這一戰不僅僅關係到能否給屺羅報仇,更關係到日後是否能除掉其它的仇人。


    禹鴻林的命、鬼海蛟龍血,闥婆院的覆滅與否、還有壓在偷天換日鼎下麵的那頭大妖,這四個目標,完成的越多,未來對自己就越有利,當然,如果能取走禹鴻林的命,帶走鬼海蛟龍血,到也不算吃虧,可若是能按照自己的設想實現所有目標,那未來,自己在複仇的道路上就會走的更加輕鬆了。


    將身上的法器、靈符、丹藥都用心檢查了一遍,秦烈方才慢慢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袍,站在門口停頓了數十息,才將萬裏遙光舟收了起來,對晏泱道:“告訴姚九烈,一個時辰之後,動手。”


    說完,秦烈推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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