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眨眼間兩個月過去了,距離淩承劍約限的日期還剩下二十天,闥婆院內部緊鑼密鼓的布置早在十天前已然完成,可是隨著日子的推進,籌備逐漸萬全,闥婆院內部的緊張氣氛絲毫沒有減弱,反而越見低迷,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暗夜,院內上萬弟子,無一例外的側榻無眠。


    後山小院,嬰火淬煉的丹藥逐漸成形,這一夜,當夜幕籠罩了山野,兩枚成色位及中品的化海金丹,終於出爐了。


    “晏伯,讓南篁準備好,再過五日,動手。”


    聖嬰仙府裏,秦烈懷揣兩枚足以讓禹鴻林萬劫不複的化海金丹從寶庫中取出了兩樣法器,來到前殿吩咐了一番。


    “小主人,這麽快就動手嗎?”


    “算算時間,寒族的人應該快到了,五天前,言睿說過,禹家的禹嶽、禹川已經到了闥婆院,我料到過禹家肯定會派人來,沒想到一下子來了兩個幽玄期的高手,如果不弄出點動靜來,我怕淩承劍會反悔?”


    晏泱想了想:“禹嶽、禹川、衝虛,這三個人的確難纏,就算寒族的人到了,淩承劍也不可能直接無視,小主人,你是想讓姚九烈動手嗎?”


    秦烈嗬嗬一笑:“他已經在偷天換日鼎煉丹足月了,再不動手,我怕衝虛把他趕出來。咱們就趁著闥婆院這多事之秋,給它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破壞。”


    “萬事俱備,隻缺一個契機啊。”


    ……


    同一時間,遠在闥婆院外孤峰上的淩承劍,正懷抱寶刃坐在峰巒之上緊緊的凝視著下方古老陳舊的道觀。


    淩承劍身邊,一名華貴的婦人杏目慍怒望著同一個方向,一臉的急不可耐。


    除此之外,二人身後還站著三名修為不低的強者,以仆從的身份,靜靜的等待著什麽。


    “動手,我不能再等了,宇兒屍骨未寒,走也走的不甘心,禹鴻雲這妮子不會來,我就拿禹鴻林開刀。”婦人牙吡欲裂道,言畢迴身,便要下山,其身後三名隨叢略微遲疑了一下,轉身跟著婦人便向下山的小路那邊走。


    黑漆漆的夜色,兩行火把照亮了崎嶇的山路,自這座山峰上山的小路上,站著兩排殺氣騰騰、等候已久的鍛劍弟子。


    “等等,還不是時候。”


    這時,淩承劍低沉的喝了一聲叫住了婦人,婦人正是淩承劍的妻室憐宮玉,那個在幽州地界,號稱最神秘的女子。


    “還不是時候?什麽時候才算是時候?別忘了,宇兒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


    “我用不著你來提醒我。”淩承劍陡然怒道,但看見婦人梨花帶雨,聲音很快變得柔和起來:“宮玉,你應該知道,禹家的禹嶽、禹川已經在五天前到了闥婆院,這件事難道不蹊蹺嗎?”


    憐宮玉憤怒的迴身走近,聲嘶力竭道:“知道又如何,不就是幽州禹家嗎?就算闥婆院是禹家的附庸,那又如何?他就是天王老子的左膀右臂,也得還我兒子命來。”


    “我們的人手不夠。”淩承劍厲吼一聲,持劍而起,指著下方燈火長明的道觀說:“我原本以為闥婆院隻有一個衝虛,現在你看看,事情已經擺明了,衝虛是禹家的人,他們在荒神山這麽多年,和禹家的關係人盡皆知,你覺得憑我一人,能討迴公道嗎?”


    “那怎麽辦?就看著禹家人為所欲為嗎?我兒命苦啊。”憐宮玉嚎啕大哭起來。


    淩承劍十分煩躁的擺了擺手:“等,等寒族人到再動手,此仇不共戴天,我不會讓禹家好過。”


    “好,我聽你的,但這是最後一次,寒族的人到了,你要是還不動手,我自己去。”


    淩承劍重重的歎了口氣,說到報仇,他不比憐宮玉急切,可是近幾日闥婆院的安排一個接著一個,五天前,禹嶽禹川的到訪打亂了他全盤的計劃,從那時淩承劍就已經明白了,禹家和闥婆院並非什麽交情至深的關係,二者之間本就是一體的。


    淩承劍想了想,從懷裏取出了一道傳訊符,最終還是祭了出去。


    傳訊靈符化作一道鷂鷹一閃即逝,淩承劍無奈的表情這才多出一絲笑容:“非常之時,非常應對,衝虛,要怪就怪你沒有約束好禹鴻雲害了我兒子的命,你就跟著你的闥婆院永遠的留在這裏吧。”


    ……


    就在淩承劍籌備二十天以後的攻山計劃的時候,秦烈帶著兩枚化海金丹來到了禹鴻林的洞府。


    “幹什麽?禹公子的洞府,不得隨意亂闖。”


    秦烈看著阻攔他去路的兩個人,身上的著裝和氣質跟闥婆院都不一樣,顯而易見,這兩個人是禹家派來的人,因為淩宇的事,禹家已經開始格外關注荒神山脈事態的發展了。


    這其實並不稀奇,過往兩萬年來,多少仙門都是因為一時的疏忽導致一夜覆滅,種種經驗告訴禹家,這次淩承劍帶人攻山,絕非小打小鬧,極有可能會引起荒神山地界的勢力重新洗牌。


    秦烈沒有一絲慌張,沉著應對道:“我是給你家公子治病的,之前來過一次,你若不信,可以進去通報一聲,別耽擱了大事,你吃罪不起。”秦烈笑眯眯的說著,攔路二人錯愕了一下,見他不像說假話,再加上秦烈光明正大的走在闥婆院道觀中,二人對他的懷疑了減少了許多。


    “你且稍等,我去通傳。”一人想過,轉身離去。


    過不多時,此人迴返,姿態頓時放低了許多:“請問閣下可是紫冠前輩?”


    “就是我。”


    “先前多有得罪,還望海涵,前輩裏麵請。”


    秦烈笑了笑,算是迴應,然後提步向洞府中走去。


    進了洞府,秦烈馬上便感覺到洞府中多出了幾股頗為強勢的氣息,其中一人是衝虛,很好辨認,而另外兩個,多少跟當年的禹河有些形似,瞳孔一縮,秦烈心想:莫非禹嶽和禹川也在這?


    不是動手的好時機啊。


    如此這般的想著,秦烈快步走進了洞府來到了後殿,剛進門,便看到禹鴻林身邊坐著三名老人,而禹鴻林此時站在三名老人的中間,四人正在聊著什麽,管家劉福守的是門口,看見他進來便微微一躬。


    “先生。”禹鴻林看到了秦烈,連忙陪著笑臉走了過來,而地宮中的三名老者也是微微示意。


    “鴻林公子。”秦烈迴禮,隨後禹鴻林拉著他走過去,指著禹嶽和禹川道:“先生,這是在下的二爺爺、四爺爺,二爺爺四爺爺,這位就是漢州大名鼎鼎的煉丹大宗師,紫冠先生。”


    秦烈聞言,謙虛的施了一禮道:“是鴻林公子謬讚了,區區薄名,乃是修界道友給個麵子而已,在下才疏學淺,當不起大宗師的稱號。”他說著,對禹嶽禹川道:“兩位前輩到是如雷貫耳,紫冠這廂有禮了。”


    禹嶽和禹川打量著秦烈,半晌後,禹嶽方才笑了起來:“先生客氣了,我等這不爭氣的孫兒讓先生操心了,沒給先生添什麽麻煩吧?”


    秦烈搖頭道:“哪有,在院中數月,到是托了鴻林公子的福,住的很舒適。”


    禹鴻林見狀忙道:“先生客氣了,這是在下應該做的,不知先生此來可是因為化海金丹已然煉成了?”


    看來他挺急著要那兩枚丹藥的。


    秦烈見禹鴻林主動往話題上靠,自然順心接下:“不瞞鴻林公子,第二階段的化海金丹已然煉成了,特給公子送過來,另一枚,五日之內也將出爐。”


    “這麽快?先生是同時煉製的?”禹鴻林欣喜若狂,要是兩枚化海金丹拿到手,他就不用再避諱什麽了,隻要找個地方好好閉關,解了毒之後再修煉個幾年,沒準就會恢複如初。


    秦烈見狀,自愧一笑:“在下知道院內正值多事之秋,隻要多下些功夫,省得給公子多增煩憂。”


    “先生有心了。”不知為什麽,禹鴻林這次對秦烈是相當客氣。


    其實這也不難猜,闥婆院一下子出了這麽多事,禹鴻林哪有閑功夫跟他在這虛與委蛇、互相猜忌,還有盡快了結此事,省的麻煩嗎?


    秦烈也沒多想,不過他這次本來想直接把兩枚丹藥都拿出來的,但他看見了禹嶽和禹川都在,生怕這兩人要求直接交換化海金丹和鬼海蛟龍血,那樣一來,他就沒辦法動手了,所以,秦烈臨時改變了主意,計劃淩承劍那邊的準備,再想想王老現在的位置,以及姚九烈那邊的進展,方才將第三階段的丹藥給瞞了下去。


    不過禹家眾人一聽,也是欣喜非常,秦烈將第二階段的化海金丹取出來交給禹鴻林,禹鴻林想都沒想就吞了下去。


    隨後笑道:“先生,這次不會還要像上次一樣那般痛苦吧。”


    秦烈搖頭道:“上一次是在下小肚雞腸了,這次不會太痛苦,但多少會有些感覺。”


    “那……到是沒……關係。”


    說話的功夫,藥勁兒已經上來了,禹鴻林頓時大汗淋漓,捂著肚子艱難的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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