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叛徒?”秦烈為之一驚。


    三大仙門治下嚴格,院大規森,聽聞三大仙門皆是隱世之人,沒有師門準允連宗門駐地都出不來,這個王鍋子居然是琉璃山的叛徒,秦烈簡直不敢相信。


    祝鬆池的眼神愈加淩厲了起來:“當然,這事不怪他,有一次他與老朽提起的時候,王鍋子義憤填膺的說過此事,當時他在琉璃山是一名天賦異稟的弟子,因為悟性奇高,倍受門中師長重視,授以無上心法,本應突破丹陽不成問題,隻是他的天賦引起了某些人的嫉妒,有一次,他在門中修煉的時候,夜裏被人下了毒,結果一身修為削弱了大半,當時王鍋子的修為就已經很高了,年紀輕輕便突破了歸真期,但是那一次後,王鍋子實力大打折扣,令得師門師長放棄了他。王鍋子懷恨在心,暗中調查暗害他的兇手,最後查出此人,才發現,那人居然是門中一位長老的親孫。”


    “後來呢?王鍋子把人給殺了?”秦烈幾乎已經猜到了故事的結尾。


    祝鬆池點了點頭:“王鍋子這人性子烈,眼晴裏向來不揉沙子,當他得知兇手之後,根本連想都沒想,找了一個月黑風高之夜,直接將那人斃於居所之中。”


    秦烈屏氣凝息,聆聽祝鬆池的講述,其實王鍋子的性子烈他是知道的,而且遇到這種事,隻要是個男子也咽不下那口氣啊,換作是自己,肯定也恨不得將仇人五馬分屍。


    當然,他和王鍋子不同,兇手既然有一個位高權重、修為深湛的靠山,要是自己,肯定不會魯莽行事,說到底,還是王鍋子做事的時候不經大腦了。


    “祝老,你繼續說……”秦烈道。


    祝鬆池道:“王鍋子殺了人,自知沒辦法在琉璃山再待下去,於是他偷了門內秘笈《玲瓏易骨訣》和靈隱術逃出了師門,皖東距上元有數千裏之遙,他以《玲瓏易骨訣》和靈隱術在城中躲避了二十年,本以為琉璃山的人再也找不到他了,沒想到就在昨日,仇家找上門了……”


    “難怪。”


    總算聽完了祝鬆池的講述,秦烈長長的出了口氣,多年前經祝鬆池介紹向王鍋子求教《玲瓏易骨訣》和靈隱術之後,王鍋子就曾經跟他提及過,不要對外人說見過他,那時,秦烈就意識到王鍋子的身份肯定不簡單,背後有很大的隱衷,不過秦烈沒往深裏去想,玄技法術學完了,也付出了該付出的代價,以後就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二者再無關聯。


    可是現在,祝鬆池的請求與王鍋子有關,分明是打算讓他去救王鍋子。


    那可是琉璃山啊,一個汜水寨就讓自己隱姓埋名的過了十年,得罪了琉璃山還有好嗎?


    秦烈心下一沉,歎氣道:“祝老,你不會是想讓我去救他吧?”


    “正是。”祝鬆池道。


    秦烈苦笑不已,歎道:“祝老,你也太看的起我了,王鍋子的修為在多年前就已經是歸真期,連他都忌憚的高手,你覺得我能敵的過嗎?”


    祝鬆池歎道:“我也知道這樣很危險,但是你能不能先聽聽王鍋子的計劃?”


    “這事是王鍋子讓你求我的?”秦烈愕然。


    祝鬆池點了下頭:“王鍋子現在就在城北二百裏外的一座荒山中,我也是剛剛收到他的靈傳信符,求我幫忙,他可能是逃了許久,沒有辦法才躲在荒山裏,不過他已經想出了對策,而這個對策,非你不能完成。”


    秦烈鬱悶的要命,然而衝著祝鬆池的麵子,他也不好立馬拒絕,他說道:“你先說說看吧。”


    祝鬆池道:“很簡單,現在王鍋子已經被人盯上了,那人的實力其實並不厲害,隻是他帶了很多人,你學過《玲瓏易骨訣》和靈隱術,王鍋子想讓你假扮他,在荒山出沒,然後逃走將仇家引開,隻要王鍋子逃出荒山,你就可以恢複原貌,該去哪去哪。”


    秦烈聽完,咧了咧嘴:“祝老,你說的輕巧啊,隻要引開仇家,這樣一來,那些人就會死死的跟著我了,萬一有什麽錯漏,他王鍋子逃了,我怎麽辦?”


    祝鬆池看了他半晌,道:“王鍋子也知道此事於你很為難,但是他實在沒有辦法,當然,此次他不會讓你白去一趟,隻要你能把他的仇家引開,王鍋子會重謝於你。”


    “重謝?如何重謝?”秦烈沒怎麽往心裏去,隻是隨口一問。


    畢竟什麽樣的重謝也不及自己的小命重要,萬一沒跑了,那自己豈不會要飲恨於此了。


    祝鬆池沒有答話,從懷裏取出了一本秘笈,拿在手裏晃了晃,秦烈用目光一掃,上麵寫著:《玲瓏易骨訣》幾個字。


    秦烈不解:“你給看這個幹什麽?”


    祝鬆池道:“這是《玲瓏易骨訣》的整套心法,當年他偷得此秘笈的時候就料到了有朝一日會遭到師門的追殺,所以一直讓我代為保管。也就是說,當初王鍋子傳你《玲瓏易骨訣》的時候並沒有將全部心法傳授於你,而是選了其中一層的心法,王鍋子信符傳音告訴老朽,倘若你能助他脫困,你就可以得到這套完整的心法。”


    祝鬆池又道:“王鍋子還說了,你修煉《玲瓏易骨訣》隻能維持一個時辰時間,倘若將之修至大成,十二個時辰之內,不需要擔心自己的身份被別人看破,而且隻需要一個時辰便可以重新施展,除此之外,《玲瓏易骨訣》的最大秘密就是縮骨遁法,習成之後,可縮骨成梭,無孔不入……”


    “縮骨遁法?”秦烈震驚的看著祝鬆池,激動的臉皮都在抖顫。


    不聽還好,秦烈聽完之後,頓時春心大動。


    不得不說,他現在的確需要一種比《玲瓏易骨訣》時效更長的易容之術,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是黑市聯盟的長老,不可能總是把自己關在嚴府裏不見人,他曾想過,萬一有一天薛元傑叫自己過去與五大長老議事超過了一個時辰自己怎麽辦?


    這件事在最近一段時間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他也曾想過四處打聽這樣的法術,可惜,易容之術雖多,但能逃過強者法眼的少之又少,至少在上元古城中,就沒有比《玲瓏易骨訣》更高深的心法。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王鍋子在傳授他《玲瓏易骨訣》的時候竟然還留了一手,這個老狐狸,莫非打一開始就料到有這一天,故意用這個誘引我?真是狡猾透頂啊。


    秦烈鬱悶的直咬牙,說不得要是沒有全套的《玲瓏易骨訣》心法,打死他也不一定會答應王鍋子的請求,畢竟事關小命啊,換誰來也不會輕易答應這種無理的要求。


    這跟為人好壞關係不大,自己跟王鍋子之間就是交易,你情我願,自己也沒說不給王鍋子好處,那幾萬塊靈石,王鍋子拿的時候也沒手軟不是,自己可不欠王鍋子什麽。


    可是不答應吧,秦烈實在不想錯過得到整套《玲瓏易骨訣》的機會,要是知道隻要得到這本秘笈,他就再也不用每次出去見人的時候掐著時間往迴跑了,那樣實在太麻煩。


    況且,《玲瓏易骨訣》還伴有一門強大的法術——縮骨遁法。


    聽名字就知道這門法術極為厲害,縮骨如梭、無孔不入,等於增加了逃命的本錢。


    是個人都不會放過如此高深的法術啊。


    秦烈很糾結,非常糾結……


    答應吧,九死一生……


    不答應吧,估計以祝鬆池的性子也不會違背了王鍋子遺願,他們兩個的關係跟自己和祝鬆池不一樣,人家是二十年的交情,王鍋子敢把《玲瓏易骨訣》交給祝鬆池保管,就相信他不會輕易將《玲瓏易骨訣》傳授給別人。


    秦烈在院子裏糾結萬分,始終確定不了自己的心意。


    祝鬆池見狀歎了口氣,道:“秦小先生,其實老朽不應該說這番話,老朽與王鍋子交情深厚,也很擔心老友的安危,倘若小先生能全力相助,老朽也當感激莫名,現在王鍋子隨時都會死於仇家之手,你要盡早給我一個答複啊。”


    秦烈看了看祝鬆池,真誠道:“祝老,不是不想幫,實在此行太過危險,我總不至於拿我自己的命換王鍋子的命,你別我直接,我還沒活夠呢。”


    祝鬆池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道:“我理解,小先生不欠王鍋子什麽,更不欠老朽,不過小先生如果答應,老朽定當鼎立相助,我剛剛讓鳴川去了一趟海家,花重金購來了一張神行符,小先生,現在就看你的意思了。”


    祝鬆池說完,將一張符籙拍在了桌子上,這是一張二級符籙,還是二級極品符籙,可以讓人瞬間提高奔跑速度,遠超同階高手一倍,逃命利器。


    不過即使有神行符,秦烈也很難答應,須知道,人家可是琉璃山派來了,祝鬆池怎麽知道人家身上沒有一樣的符籙呢?萬一人家身家豐厚,遠超自己,那不是作死嗎?


    秦烈看著桌子上的一紙符籙和完整的《玲瓏易骨訣》心法,猶豫再三,終於咬了咬牙。


    “罷了,我就賭一次,看我和王鍋子誰的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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