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黑成這樣,這幾日我不在家,怕是你又玩野了。我且問問,一從十橫,後麵是什麽?”


    “一從十橫,百立千僵。百立千僵,百立千僵……”


    “千十相望,萬百相當。”


    聽到穆宇小聲提示,長生忙重複一遍,而後滿臉崇拜:“穆宇,還是你厲害。”


    “你啊!”


    宜悠無奈的看向弟弟,默默穆宇的頭:“你哥哥已從越京歸來,如今正在州府稟報事物,天黑前定能歸家。”


    穆宇難掩興奮:“真的?”


    “恩,咱們先進去。咦,讓我看看長生背後藏的什麽?”


    拉過弟弟的手,她卻見一泥塑小人。雖稍顯粗糙,但四肢卻分明。再往下看,雙腿間頂出一大截。當即她大驚,是誰教壞了小孩子。


    “這是何意?”


    得知姐姐有興趣,長生也興奮:“是大刀,穆大哥拿得那種刀。我本來想削個木劍,可是卻劈不動。”


    宜悠鬆一口氣,原來是誤會一場。再看小人肩膀寬闊些,上麵延伸出兩個尖角。


    “莫非,這是將軍身上的甲胄?”


    “恩。”長生小腦袋點得像撥浪鼓。


    自李氏和離後,宜悠少見他這般法子內心的歡喜,如今自是隻有鼓勵。


    “長生,你若能學會那算學,姐姐便尋匠人為你刻一把木劍。”


    長生滿是泥巴的手自水盆中伸出,擊向她的手掌:“說定了,不許反悔?”


    “定了,不會反悔。”


    “好,我定好好背,姐姐且先準備好木劍。”


    宜悠笑得溫柔,是她想錯了,大人尚且會忍不住外物誘惑,小孩子哪有那麽強的定性。有點東西引著,他總不缺勁頭。


    將他小爪子摁在水裏,水中剛好倒映著穆宇的臉。沒有羨慕和嫉妒,他仍沉浸在哥哥要迴來的喜悅中。


    雖覺前世他未曾淒慘,可她卻是習慣的關心:“穆宇,你想要木劍麽?”


    穆宇搖頭:“二丫姐,我不用,我喜歡寫字。”


    “喜歡寫字好,二丫姐就寫不好字。待你與長生學完這一冊,我予你縫一書囊如何?”


    “書囊,是學堂中那些哥哥們提的東西麽?”


    “便是那物,可將書本放於其中。等明年開春你們倆也到了年歲,二丫姐送你們入蒙學可好?”


    “我自是願意,不過此事要與哥哥商議。”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宜悠擦淨長生小手,見李氏還未趕集迴來,便招唿守在家中的劉媽媽,二人一同做飯。


    **


    待到趕集李氏歸來,已是正午。秋老虎已過,秋日的驕陽打在眼皮上,令人昏昏欲睡。


    疲憊了一日的李氏,此刻卻是毫無睡意。


    著起急來,她拳頭直接招唿在宜悠背上:“那可是知州大人,你怎麽偏生招惹上他!”


    左右李氏拳頭不重,宜悠也不躲:“這能怪得了誰,還不是怪娘太美,然後把女兒生得天生麗質難自棄。我隻是隨巧姐去薑家,誰曾想竟能遇上那知州大人。”


    李氏恨鐵不成鋼,咧下她的嘴:“都到此時,你還有心去笑。遠的不說,柳姨娘的事可是你親手經辦?那知州太太定是大戶人家出身,豈是小小程家可堪比肩。人家捏死你,隻需要動動手指頭。”


    宜悠心道,她連手指頭都不需要動,兩片嘴唇輕輕一碰,自有無數下人前赴後繼。


    不敢火上澆油,這話隻能憋在心裏:“娘,婚姻之事可講究父母之命,您繃住就行。”


    李氏臉色總算緩和:“好在你名聲不算好,咱們也不用怕那媒婆。”


    宜悠吐吐舌頭:“娘,哪有你這般詆毀親閨女的。好,名聲不好沒關係,隻要咱家日子好就成。”


    “你啊!”


    李氏眉頭皺成疙瘩:“先吃飯,這幾日你不要出門。若是有媒婆上門,全都由我出麵。”


    宜悠忙打住她,又將那商鋪之事道出。


    “女兒本想出去打探一番,畢竟先下手為強。”


    李氏跳起來,給她一計如來神掌。


    “不行!這麽些年過來了,買鋪子也不急於這一時。你若是出去,直接被歹人綁去汙了名節,那鋪子幹脆也別開。”


    想到陳德仁那無所不用其極的本質,宜悠蔫了。


    飯後自有劉媽媽和碧桃收拾碗筷,她幹脆拿起尺子丈量長生與穆宇的尺寸,裁布開始為其做書囊。


    **


    沈家四合院暫時陷入平靜,知州府卻是炸開天。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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